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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縱劍魂

作者: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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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八章 半緣修道半緣君

第一〇八章 半緣修道半緣君

朱珍瞪大了眼:「你們認識?」
「柳先生,你是怎樣想到這些的?」朱珍說出了心中的疑慮。
至於什麼事,他沒有說。
「人在江湖飄,若要少挨刀,就要足夠冷靜,要懂得低頭,懂得適時放棄和隱忍。」他說:「你要記住,所有的人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利益!為了生存!只有生存下去,才能有機會做你想做的事。生存永遠是第一位的。」
柳慕永說:「最重要的是頭腦,美麗對於缺乏智慧的女人,是一種災難,而頭腦除了訓練之外,更需要天賦,你可以把一個聰明人變得更加聰明,但你卻很難把一頭蠢豬變得聰明。」
「不,你的天賦非常好,但你本性太純真、太善良,這也是我最擔心的地方。」柳慕永說:「大海是美麗的,要想感受到大海的壯美、大美、至美,就必須同時也接受它的苦,它的醜、它的惡、它的風浪。艱險與美共生,極限的美存在於極限的險惡中。」
「嗯,我也聽說過,不過,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朱珍說:「鄒松現在足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能做出什麼樣的事?」
柳慕永醒來的時候,剛好聽到外面嚶嚶的鳥鳴。
朱珍高興地拍手叫好。
朱珍說:「當然越大的船越安全。」
「鄒夕鋒兇殘、雍大總管狡猾、費極無恥、林神醫多智……錢莊是藏龍臥虎之地,人才濟濟,高手如雲,要小心謹慎。」柳慕永說:「尤其要特別留意一個人。」
正如柳慕永的估計,朱珍後來成為了一個足智多謀、冷酷無情的人,很多人直接或間接地死在她的手裏。只是,有一點柳慕永沒有預計到,那就是他自己的命運。
「一幕戲一旦開始,就要演到謝幕,我們一旦啟程,便不能回頭。」柳慕永說:「做一日和尚便要撞一天鐘。和尚不想https://m.hetubook.com.com做了,還可以還俗,演員中途有事,還可以讓人頂替,繼續演下去。而你不一樣,既不能『還俗』,也不能讓人頂替,一直到終點都只能靠自己。」
「你準備好了嗎?」朱珍直視著柳慕永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準備好了。」
朱珍有些失望:「難道我的天賦不好嗎?」
早點早就準備好了,有鹹蛋、紅棗稀飯,幾碟精緻的涼菜。兩人邊吃邊聊,柳慕永大談一些風花雪月、江湖掌故,口若懸河、顧盼神飛,弄得朱珍嬌笑不已。吃完早點,柳慕永建議蕩舟遊園,朱珍愉快地接受了。
他問了一個問題:「什麼樣的船最安全?」
「豈止認識,我們還是多年的好朋友。」柳慕永嘆了一口氣:「歲月催人老,韶華卻易逝,不知道現在鄒松變成什麼樣子了。」
柳慕永是一個非常喜歡享受的人。喝的酒要麼是百年的「瀘州老窖」,要麼是天寶洞裏珍藏的「郎酒」;品的茶要麼是西湖的「龍井茶」,要麼是安溪「鐵觀音」,但是,他最喜歡喝的茶,還是三華山產的「瀚源茶」。
「為什麼?」「鄒松本來是一個恃才傲物、不苟言笑、嚴謹含蓄的人,最大的缺點是有世家子弟目空一切的性格,這幾年的軟禁生涯,足夠將他磨平了。」柳慕永說:「至少現在,他變得非常能夠忍。」
柳慕永清晨起床洗漱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喝一杯早茶。朱珍來的時候,柳慕永正在茶亭品茶。
「誰?」朱珍說:「是不是鄒夕鋒?」「鄒夕鋒當然要留意,可我說的並不是他,而是一個幾乎被忽略的人。」「請說。」「我說的是松少爺。」「鄒松?那個一事無成的二莊主?」朱珍有些不以為然。
「錯了,是那些離開了和圖書大海的船。」柳慕永說:「不走路,才不會摔倒;不航行,才沒有危險。但船離開了大海,也就沒有了存在的價值。而你的價值就在於錢莊,在於鄒夕鋒。」
柳慕永說:「這就是今天我給你上的一課,叫人性。你只有充分懂得了人性,洞察各人的內心,才能巧妙施行離間計,才能禍亂錢莊。」
柳慕永說:「鄒松最成功的地方就是被識破,被輕視,被忽略。以他現在的處境,要想讓鄒夕鋒放鬆警惕,只有幾個辦法:要麼自殺,要麼裝瘋,要麼裝傻。自殺不足取,裝瘋呢?可以荒誕不羈,故作胡言亂語,甚至在大庭廣眾之中赤身露體、還可以吃糞吞尿,可是以鄒夕鋒、雍大總管的心計,怎麼會查不出來?所以,最好的也是唯一的辦法就是賣傻。」
朱珍來到茶亭,對柳慕永襝衽說:「柳先生,今天學什麼?」
朱珍,毫無疑問也是柳慕永尊重的女性之一。她是整個計畫的關鍵一環,是付出犧牲最大的人。
「很快我就會送你走了。」柳慕永說得很艱難。他實在不忍心打破難得的寧靜與快樂,可是朱珍必須要有心理準備。
這樣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朱珍不是很有信心:「我能做到嗎?」
朱珍點點頭。
「忍?」「是的,忍常人所不能忍。」柳慕永說:「他能夠容忍妻子紅杏出牆,能夠容忍林神醫的出賣,能夠容忍大哥的無情,可以想像,他的內心一定很痛苦,一定經歷了很多激烈的天人鬥爭。」
這一課被百年後的江湖稱為——「人性對話」。
「啊?」朱珍實在無法理解,一個計謀總是被識破的人,能叫成功?
其實當時柳慕永憑的是一種看人的直覺,他也沒想到,後來的朱珍真的在江和_圖_書湖歷史上大書一筆,寫下濃墨重彩、驚世駭俗的一頁,百年後的江湖還會因她所做的一切而津津樂道。
在柳慕永的書房,掛著一幅《仕女賞梅圖》,是他憑別人的描述畫的。畫面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在冬雪中賞梅的情景。畫中的仕女就是袁梅。
柳慕永是一個愛柳的人。他現在住的地方叫柳園,以柳得名,園子裏栽著很多楊柳,在池塘邊迎風搖曳,煙柳如畫。
朱珍失聲道:「如果真是這樣,鄒松豈不是太狡猾了?」
朱珍說:「嗯,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柳慕永遠遠看到朱珍慢慢走來,眼中充滿了欣賞和憐惜。相處日久,他體會到這個姑娘本性的純真、善良,感到痛苦、擔心。痛苦的是要把這樣好的一位姑娘親手送到錢莊;擔心的是怕羊入虎口,不僅沒有起到西施的作用,反而被黑暗的勢力無情吞噬。
朱珍承認。柳慕永說:「其實,他現在做得非常成功。」
美人計,或為邀寵,或為避禍,或為求利,或為離間,歸根到柢,從古到今盛行不衰的美人計,實質都是如假包換的性賄賂。
柳慕永拍掌說:「對,孺子可教也!鄒松最成功的地方就在於表面上傻一點點,分寸掌握的非常好,傻多了沒人信,過了卻適得其反,只有一點點,足矣。」
「肚子餓了吧?我們先吃一點早點,一會才有精神。」柳慕永向茶童示意,茶童立刻吩咐了下去。
可是,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西施到吳國之前,在土城訓練了三年,而訓練朱珍的時間,前後加起來可能連三個月都沒有——這裏所說的「前後」,指的是蕭四和柳慕永先後訓練朱珍的時間。
「我們的時間太少了。要精通棋琴書畫、歌舞才藝非一朝一夕之功。」柳慕永嘆了一口氣:「可是,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m.hetubook•com.com。」
「豈止狡猾,簡直是可怕。」柳慕永深思著,目中也不禁露出一絲少有的恐懼,說:「因為他付出的太多,所以當他索取的時候,會變得不擇手段,變本加厲。就似一個索命的厲鬼,一定要喝乾你的血。」
柳慕永說:「你可能還不知道,現在你在江湖上已經非常有名了。」「真的?」「當然,」柳慕永說:「我早已經開始宣傳你了。」他大笑:「現在,江湖上想不知道你的名字恐怕都很難。」
朱珍睜大眼,不解地看著他。
鄒夕鋒真的是這樣容易被迷惑的人?這個計畫真的能成功?會不會賠了夫人又折兵?越到最後,柳慕永越是懷疑,心裏越沒有底。
「賣傻卻是最難的,難在要讓人相信你『傻』。鄒松本來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他裝的『傻』並不是真正的傻,而是讓鄒夕鋒覺得比自己傻一點點,就似下棋,總要差一步。你明白了嗎?」
是窗外快樂的鳥叫聲喚醒了他。昨夜他睡得很晚,這段時間為了提高朱珍棋琴書盡、歌舞才藝、如何微笑、如何淺語的技能,耗去了太多的精力。
「是的。」柳慕永的表情變得很嚴肅:「鄒松剛出江湖的時候,以一把叫『不破樓蘭終不還』的刀,做了不少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贏得了很高的聲譽,不然的話,老莊主臨死前也不會留下『兄終弟及』的遺言了。」
「我明白了。」朱珍點頭說:「這樣,鄒夕鋒就會認為,無論鄒松想什麼、做什麼,他都會猜到,二莊主永遠在他的掌控之中。」
朱珍一臉崇敬,認真地說:「謝謝先生,我記住了。」
「你要獨自忍受各種複雜環境所帶來的危險和刺|激,必須頭腦機敏,能言善辯,鎮定自若,具有八面玲瓏、察言觀色的本領。」柳慕永說:「更重要的是,在任何情況下和圖書都不能迷失自己,不能失去目標。一個聰明人,是不會將自己往絕路上送的。」
他解釋說:「不過,從某種意義上講,鄒松被軟禁了幾年,也並不完全是壞事。」
柳園的建設完全按照江南園林的格局,池塘彎彎曲曲,兩岸或垂柳,或假山,或小徑通幽,舟在池塘行,橋在人頭走。柳慕永一邊慢慢搖著槳,一邊看著美麗的姑娘,心裏卻感到無比的傷感。為什麼這個春天特別讓人多情?是不是韶華易逝、光陰難留?
朱珍臉色有些變了。「不過,你也不要太擔憂。我會和你一起到錢莊,從側面幫助你的。」他的目光變得有些迷濛:「因為,我也要到錢莊去辦一件事。」
每次看到這個具有詩人氣質、才華橫溢的男人,朱珍心裏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湧動。柳慕永清秀的面容,溫和如陽光的微笑,閒雅飄逸,丰神綽約的儀表,再加上處變不驚、沉著剛毅的大將風度,實在是魅力非凡。尤其是他的眼睛,既有洞明一切的淡然,又有揮之不去的性感,深邃如寶石,澄澈而透明,令人難忘。
「能。一定能,我相信你。」柳慕永鼓勵說。
「這你就太低估鄒松的毅力,太高估他所處的危險了。世上沒有絕望的處境,只有對處境絕望的人,」柳慕永說:「我和二莊主曾經交往,多多少少對他的為人有些了解。」
「別急。我們先放鬆。連續學了這些天,你也累了。」柳慕永笑了笑:「春光無限好,今天我們什麼也不學,就賞春光,如何?」
柳慕永是一個非常尊重女性的人。他常常將一些女性引為知己,女性也以能成為他的紅顏為榮。
柳園是柳慕永在中原的一處秘密別墅。他帶著朱珍住進柳園,對她進行系統訓練。
事到臨頭,朱珍遠比柔弱的外表顯得堅強:「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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