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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縱劍魂

作者: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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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 君向瀟湘我向秦

第一一六章 君向瀟湘我向秦

劉侯根本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逕直走到蕭四旁邊坐下,還叫了一碗牛肉麵。周婆顯然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事,見又來了生意,很高興,一邊嘮叨一邊下麵去了。
「是的。」空大師說:「首先,蕭四非常熟悉這個地方,在牛肉攤決戰,佔有地利。其次,因為雍養財想不到蕭四會將計就計,同樣選擇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作為決戰陷阱,佔有奇謀。」
蔣能幹說:「你如果出得起更高的價錢,我馬上就是你的人。」「他出了多少?我可以加倍給你。」
司馬笨擊掌:「這我倒真沒想到。」空大師說:「你說,蕭四還是不是去送死?」「當然不是啦。」司馬笨想了想說:「可是,我也有點擔心。」「擔心什麼?」「蕭四雖然有計畫,可是,他的實力與雍大總管相比,太弱,拿什麼來實現計畫呢?」
蔣能幹剛剛還得意忘形,一臉嘲笑,笑紋還來不及收斂,就僵在嘴邊,變成乾笑了。幸好他的臉皮夠厚,即使灰頭土臉,洗一洗後照樣容光煥發:「生意不成情義在,何必這麼生氣,哈。」
蕭四臉一沉,盯著蔣能幹一字一句地說:「不管你是什麼,跳樑小丑,信不信,我一拳就能打爆你的頭,讓你一輩子不能開口說說?」
「嗯,他應當可以。」空大師表情變得非常嚴肅:「可是,他的家人怎麼辦?其他人怎麼辦?作為監管人,怎麼能獨自逃命?」
蕭四已經氣得發抖!如果不是極力克制,恐怕早已一拳揮出。在高手對陣的時候,一點小小的情緒上的波動都是致命的,都會影響你的判斷。
這個人就是才與蕭四見過面的蔣能幹。「三寸不爛、巧舌如簧」的蔣能幹容光煥發,一臉得色,無論誰剛剛得了一筆銀子,心情都會出奇的好,而代價居然是連嘴都不用動,僅僅是出賣而已。「出賣」對他這樣的人來說,簡直就像吃飯喝水睡覺那樣容易,那樣自然。不出賣才是不容易,不咬人才是奇怪。為了錢,他甚至可以把自己當商品賣給你,你信不信?反正卑鄙習和*圖*書慣了就不是卑鄙,出賣一次是出賣,出賣兩次還是出賣,出賣多了就成了一種生活,謊話說多了自己都以為是真理,而聽得久了就成了每個人都可以琅琅上口的口號。
「這麼說,蕭四豈不是死定了?」「是的。」
他秉持淵源久長家學,以嚴謹的治學態度,忠實而詳盡地寫下了一部彪炳千古的《江湖》,成為研究江湖的史學名著。
「當然有關係,這是一種瑜亮情結。」空大師嘆了一口氣說:「既生瑜,何生亮!雍大總管當然不希望有一個自己的影子存在。」
空大師拈鬚一笑:「因為蕭四有能力。」「請說。」
柳慕永找蔣能幹這樣的人,是為了造勢,為了炒作;劉侯請蔣能幹,是為了抹黑對手;雍養財呢?收買這樣的人的一個主要目的則是為了擾亂蕭四的情緒和心智。
這位香客是一位著名的歷史學家,是那位奮筆寫下「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的巨著——《史記》的作者司馬遷的後人,大名鼎鼎的司馬笨。
雍養財和蕭四算是「熟人」了,彼此都深入研究過、也接觸過對方,知根知柢。也許在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很可能就是你的敵人。
馬笨環顧四周:「我看到佛像,一几、兩茶、一香爐,再有兩個蒲團,還有大師您。」
空大師說:「但是,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還有什麼原因?」「你沒有發現蕭四和雍大總管是非常相似的人?」「相似?他們一個三十歲,一個五十多歲,一個有家庭,一個獨身,沒有多少相似啊。」「我說的是他們的性格、才能和職務。」
「這就是了。」空大師說:「很多實力並不顯示在眾人可見的陽光下,蕭四敢冒險,就一定有他的理由。他這麼做,肯定是有一張隱藏的王牌,而且這一王牌還沒有被雍大總管所察覺。」
蕭四淡淡地說:「不用。」「我們又見面了。m.hetubook.com•com」蔣能幹說。
蔣能幹笑得很囂張:「不是有緣,是我陰魂不散。」「我得罪你了嗎?」「沒有。」「那你怎麼陰魂不散?」「我喜歡。」蔣能幹說:「我喜歡你,你信嗎?」「我信。」
司馬笨想了想:「嗯,一個是負責全面事務的大總管,一個是當事的監管人。兩人都有才能,都很突出,都很冷靜、有頭腦,這方面真是有點相似,不過,這與動機有什麼關係?」
蕭四暗鬆了一口氣,他並沒有將蔣能幹這樣的小人放在眼裏。擒賊先擒王。他的目標是雍養財,並早已作了最壞的打算,準備先將此人格殺於前,再想辦法突圍,去保護家人。
空大師忽然掃滅了燭光,大殿立刻變成漆黑一片,然後,他說:「現在,你又看到了什麼?」
雍養財坐在旁邊,很愉快地聽著兩人冷語交鋒。
司馬笨遙想蕭四的處境,不禁黯然:「他可以跑啊。以蕭四的武功,逃出青龍鎮應當沒有問題。」
牛肉攤內,蕭四的眼睛忽然亮了。遠處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還有一個人咳嗽的聲音,一聽這聲音,蕭四就知道誰來了,這個人一來,形式就變了。勝負的天平倒向了另一邊。
現在當然沒有這種必要了,因為他已經見到「本人」正悄無聲息地向雍養財背後襲來。在青龍鎮,只有胡老闆和蕭四才知道「本人」的真實身分,連劉侯和殘刀都不清楚有這樣一個人存在。
蕭四一向以冷靜和嚴格的自控能力著稱,據說有一次胡老闆與一小國的國王豪賭,因為賭注實在太大,別說當事人,連旁邊看的人都緊張得發抖。開牌之前,只有蕭四居然還有閒情起身為所有的賓客沖了一遍茶,而且一滴水都沒有灑出來。事後連胡老闆也刮目相看,給予了很高的評價。這也是蕭四最可怕最難對付的地方。
靈隱寺。黑暗中的寺院分外寧靜。沒有梵唄,沒有誦www•hetubook•com.com經,整個寺廟沉浸在無邊的黑暗之中,彷彿呼吸也與自然和諧一致。
司馬笨努力睜大眼睛,叫了起來:「我什麼也看不到。」
空大師說:「其實,還有深層次的一個原因。就是蕭四也選擇把牛肉攤作為絕地大反擊的場所。」
在他還是一個單純的少年,沒有任何案底,沒有任何經歷,還是一張白紙,可以任意書寫繪畫的時候,他就已經被胡老闆派到了錢莊。他在錢莊成長、學習,「本人」的武功完全是錢莊培養出來的,所以無論是鄒夕鋒還是雍大總管都完全把他看成錢莊的自己人——是他能夠成功臥底的一個重要原因。
現在,這個目的顯然達到了,一向沉穩的蕭四竟口不擇言地說出了「我一拳就能打爆你的頭」這樣平時絕不會輕易說出來的話。雍大總管注意到,在蔣能幹說到他妻子的時候,蕭四的呼吸變得急促,手立刻握成拳,青筋冒出,微微發抖。
更要命的是,「本人」是雍養財最信任的手下之一。
這個道理,蕭四不是不懂。
蕭四沒有說話,他實在不想與這種小人多說話。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一個人有能力,並不一定是件好事。」空大師說:「天妒英才,同行相輕,蕭四就處於這樣的大環境中。」
蔣能幹忽然拍了拍腦袋,說:「對了,雍大總管還答應了我一件事,與你有關的事。」
「什麼事?」
蔣能幹說:「我喜歡的其實是錢,誰給的錢多,我就替誰說話。」「我知道,也看得出來。」
三隻蒼蠅和隻蠅蛆終於出來了。
司馬笨問:「為什麼雍大總管花那麼大的力氣,非要除去蕭四呢?」
「他答應,如果我出賣你,事成之後,把你的老婆送給我。」蔣能幹淫穢地笑了笑:「聽說你老婆很不錯的……」
就在「本人」將要掩到雍養財身後之際,棚頂忽然伸出了兩雙有力的手,在空中一左一右抓住了「本人」的雙手,地上也同時冒出了兩雙鷹一樣的手,一m.hetubook•com.com前一後抓住了他的雙腳,四雙手同時用力,就像四馬分屍一樣,瞬間將「本人」拉成了五塊!手臂、雙腳從四個方向撕開,留下腦袋和身體還在原地,直挺挺的居然沒有倒下。
「他當然是迫不得已。」空大師說:「蕭四之所以義無反顧地去,是因為他沒有選擇,沒有退路。雍養財帶來了兩支精兵,足以隨時蕩平青龍鎮。」
青龍鎮的絕密檔案上代表「本人」的是一串數字「680528」,裏面只有一句話:「用我的惡名去換取敵人的失敗,用我的犧牲去贏得天下。」
「嘿嘿。」蔣能幹陰笑:「我是故意逗你的。青龍鎮目前的財權在劉侯手裏,你能有幾個錢?難道比錢莊的錢還多嗎?」
靈隱寺。司馬笨又在請教一件事:「大師,你對蕭四的評價一向非常之高。以他的警覺,不會不知道危險,那麼他為什麼要到牛肉攤去送死呢?」
司馬笨點點頭:「大師說得對,也許這也是大俠和一般人最大的區別吧。」
蕭四眼中不由露出了笑意——就算笑得再放肆,反正雍養財也看不到,但是,這個笑意只持續了一會兒,因為在周婆轉身的一剎那,蕭四看到了無法相信的一幕:
黑暗中慢慢走進來的是一前一後兩個人。前面的是一臉病容的二當家劉侯,後面的是他的保鏢——「妓|女」。
一拳揮出,雍大總管的暗器恐怕也要出手了。暗器一出,三隻蒼蠅和一隻蠅蛆也就出來了。
蕭四默然。「像我這樣的人就圖妻財子祿,求田買舍,沒有什麼志向,一向做事先流氓後紳士,先妓|女後淑女。」蔣能幹得意地說:「要不要我把你也抹黑一下,說你死在老母豬的床上?」
要對付蕭四,雍大總管當然很小心,很謹慎,除了三隻蒼蠅和一隻蠅蛆外,還特意準備了一個「蠅頭小利」的人。他拍拍手,黑暗中立刻有一個形態猥瑣,但卻表現乖戾囂張、氣派很大的人顛顛地跑了進來。
雍養財嘿嘿一笑:「好啊,好啊,就這麼辦!」
「當然有辦法。」空大師說:「在這個大殿裏,你看和圖書到了什麼?」
「是的,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快。」蕭四語帶嘲弄,鄙夷地說:「我們真有緣分啊。」
司馬笨千里迢迢趕到靈隱寺,是為了寫《吹牛大王蔣能幹列傳》,作為史家,他恐怕是第一位替小人物作傳的人。兩人談論的卻是與蔣能幹有牽連的蕭四。
「本人」平時只由蕭四單線聯繫,他的潛伏後來被江湖七的史學家譽為最成功的臥底之一。
周婆的牛肉麵正好端上來了,恰好擋住了蕭四的視線,當然也擋住了雍養財的視線。
蔣能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堪——習慣出賣的人往往也是最善於察言觀色、見風使舵的人。他不怕蕭四,卻對劉侯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恐懼。
「本人」就是蕭四手中絕處求生的王牌,就是他為雍養財挖的陷阱。
「兩位。」雍養財半瞇著眼,用一種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慢慢地說:「不用介紹了吧?」
剛剛才在書房分別,卻又在牛肉攤匯聚,難道短暫的離別是為了更快的相聚?
唯有大殿還有一盞微弱的燭光,殿內佛像前,一几、兩茶、一香爐,再有兩個蒲團。蒲團上席地坐著兩個人,一位是鶴髮雞皮,超塵脫俗,活像一個神仙的空大師,一位是虔誠的香客。
雍養財做夢也不會想到,「本人」會對他下手。
司馬笨瞪大眼:「就是那個江邊碼頭上長三丈二,寬二丈一、四個木樁支撐的簡陋草棚?」
自古不要臉的怕陰險的,陰險的怕不擇手段的,不擇手段的怕不計後果的,不計後果的怕不要命的。可是,兩個職務、性格都差不多的人相比較呢?且都是各自陣營中舉足輕重的棟樑人物,都不缺乏頭腦和謀略?
他說:「劉侯是個陰沉的謀士,殘刀是個嗜血的勇士,這兩人可怕,但這兩人都不是帥才,不是錢莊最潛在的威脅,要讓青龍鎮永遠積弱,一蹶不振,最好的辦法當然是除去有統帥能力的蕭四——失去統帥的青龍鎮當然今後就容易對付了。」
「哼,誰與你有情義?」「沒有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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