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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縱劍魂

作者: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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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〇章 飛渡絕壁有紅顏

第一二〇章 飛渡絕壁有紅顏

可是,美好的東西就似花瓶,總是易碎,這種感覺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因為小秋忽然從腳下分開的雲霧中看到了一張網,一張可以網住人,讓人不再下墜的網。網上掛著明晃晃的刀刃,在靜等著飲血——人一墜入,就是地獄。
居然還傳來了琅琅的讀書聲。
何處能回頭?回頭真的有岸?
棧道忽高忽低,彎彎曲曲,陡時要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在荊叢中摸索走著,袁梅忽然右腳踏空,滑倒在崖邊。她雙手狠命抓住小秋,小秋也及時伸手抱住了她,才沒滾下崖去。路險地危,兩人的情感卻深了幾分。
「這個人是誰?」瀚神秘笑:「見到了,你就知道了。」
「為什麼?」「因為,這是兩個人繡的。」「兩個人?」
「聽說瀚先生的武功極高,和源一起創建了『瀚源劍法』,以你們二位的武功,應當能完成這件作品吧。」袁梅說。
他用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說:「來了?」
這是一種無言的信任。小秋心裏一熱,一股暖流從手上傳來,不禁挺胸昂頭,差點忍不住長嘯出來。
「以你的見識,即使不是你所繡,至少也能看出是誰所繡吧?」袁梅說。
人影綽約,瀚看著他們,就像在看兩個送上門來的牛馬,他信奉一種潛規則:人,不過是牛馬而已,你只有當過牛馬,才有機會把別人當牛馬。
瀚點點頭,又馬上搖搖頭。
「是的。」瀚若有所思地說:「這裏面蘊藏著兩種驚世的武功,是兩個功力極高的人同時所繡的。」
顧夫人顯得很高興,連聲說:「對,對,對,這個災星早早跑了……」忽然想到袁梅和鄒夕鋒的關係,忙用手捂住嘴,不說了。
平壩中,燃著一把艾草,兩個人正在用粗瓷碗飲茶。這兩人就是進山的時候,在山路上曾經遇到過的一僧一道。兩人隔著一個樹根相向而坐,一僧在嘴裏喃喃唸出:「車三進四」。一道想了一下,緩緩唸出:「象五退七」。僧又唸:「炮一平三」。道又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象七進五」。僧說:「炮二進四」,道說:「卒五進一」。兩人中間的棋盤上放著完完整整的一盤棋,還未開局似的,棋子紋絲未動——原來是在下盲棋,只是這次下的不是圍棋,而是象棋。下盲棋要求雙方不看棋盤,憑記憶下棋,非爐火純青之高手不敢嘗試。
這次平平淡淡的談話,對小秋幫助很大,特別是道德人格的自我提升、精神世界的自我救贖——只是當時他還沒有意識到而已。
「武功?」小秋與袁梅都沒有想到。
「那麼,是什麼事?」
她嬌笑:「如果不是棋子用盡,後面再來雙馬連營、小連營、七子連營……我們真的不知道該往哪裏躲啦。」
她有什麼話想對小秋說?
小秋說:「這些人是東瀛的忍者,最擅長刺探、暗殺、間諜、潛伏、偷襲一類。剛才他們緊貼在崖壁上,利用濃霧作掩護,進行偷襲,逃走的時候用的就是傳說中的『火巡之術』。」
小秋卻背著袁梅平穩地落在了道上。等他落下來之後,兩個黑衣人已經飛了出去,直飛入網中,網收、慘叫,血濺。誰也沒有看清小秋是如何出手的。
小秋笑了笑:「天天喝茶,嘴都喝淡了,有沒有酒喝啊?」
剩下的幾個人影,從手中甩出煙霧棒,在一股白煙的掩護中「刷」地一下消失了。
一僧一道對望一眼,均不由「咦」了一聲,顯然非常驚訝。最後飛至的一枚棋子,是一個「卒」,最小的卒。這個「卒」卻飛得最怪異,竟是一條弧線。眼看就要飛到,袁梅卻神色凝重,遲遲沒有出聲,直到「卒」已至眼前,方才叫道:「離為目,艮為手,兌為口,到坤位。」小秋反應極快,立刻躍到坤位,此時「卒」子「嗖」地一聲從頭皮擦過,疾如快箭,好險!
袁梅說:「大師過獎。我聽到二位所下的盲棋似乎是江湖殘局『火燒連營』,此局有三兵連營、雙馬連營、小連營、七子連營hetubook•com.com、雙兵連營、添相連營、斜兵連營等多種佈局。二位下的應當是三兵連營,此局以兵卒取勝,暗含八卦之方位。大師其實已經是示警於前,手下留情了。」
「嗯。」顧夫人說:「主人,人帶來了。」
「請說。」
小秋說:「怎麼會?我一向抱最大的希望,做最壞的打算。就是我丟了,她也不會丟的。」
「站乾位。」後面的袁梅忽然大聲說。小秋想也沒想,順勢躍到乾位的方向,雖模樣狼狽,卻躲過一「車」一「炮」。袁梅又在後面叫:「再到坤位,轉震位,踏巽位,至坎位。」小秋依言而行,躲開了隨後飛來的棋子。
袁梅低聲說:「這些是什麼人?」
難道要見的人是源?瀚與源要聯手對付小秋?袁梅暗中給小秋使眼色,叫他按既定方針辦,乘瀚一個人落單的時候下手比劍。
「怪了,會是誰呢?」袁梅自言自語。
清晨的霧一如人的心情,濃得化不開。山在霧中屹立,霧在茶樹間繚繞,人在霧中行走,如仙如幻,若隱若現,撲朔迷離。放眼望去,視力所及之處無不被霧所籠罩,分不清何處是人,何處是舍,何處是樹。
兩人急速地下墜。袁梅嚇得閉上眼睛,臉緊緊地貼在小秋堅實的背上,雖然緊張,卻平生第一次在一個男人的背上感到一種依靠和安全。小秋也感到一個柔軟的身子貼在背上,這種感覺真是美好死了。那一瞬間,他甚至希望這一刻永遠凝固,永遠這樣的墜下去。墜向時光的盡頭。
袁梅的臉一下子變得很蒼白,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憂慮和恐懼,一向堅強的她怎麼會有這樣的表情?難道是因為不知,所以憂慮,因為無力,所以恐懼?
瀚有些奇怪:「你一向用劍,怎麼帶來一把刀?」
小秋卻好像沒有看見,好像忘記了剛才商置好的計策。別人如果堂hetubook.com.com堂正正向他挑戰,他也必須堂堂正正地回應,不管這個人是大人物還是小人物,是好人還是壞人——這就是小秋的性格。
瀚眼中殺氣隱現,輕撫劍柄:「如果你能贏得我手中這把劍,我就告訴你,誰是此刺繡的真正作者。」
就在這時,外面變得很嘈雜,傳來了歡呼聲,甚至還響起了鞭炮聲。出了什麼事,突然這麼熱鬧?
棋子已用盡。僧笑道:「女施主好眼力。」
瀚忽然盯著小秋,皮笑肉不笑地說:「聽說你的劍法很高?」
瀚伸手接過,開始表情很有些不屑,可是一看之下,身子竟大大地震了一下,越看越嚴肅,就似看到了一件從未見過的東西。
最先到的是一「車」一「炮」。
「好。」小秋回答得毫不猶豫,他也想見識一下「瀚源劍法」究竟有多厲害。
「我特意前來就是要請教是誰繡的這幅刺繡。」袁梅盯著瀚說:「可是,我想來想去,只有你最有可能。」
瀚和顧夫人怎麼敢跳下去?不怕摔得粉身碎骨?「我們要下去嗎?」袁梅睜著一雙美麗的眼睛,心有餘悸地問。
山南面是懸崖絕壁,深不見底,只能聽到下面如雷鳴般的流水聲。瀚就獨立在懸崖邊一塊突兀的岩石上,在霧中靜等他們到來。有人,卻無茶。
不僅網如蓋般如風而至,岩壁上忽然出現數個蒙頭束褲、身輕如燕的黑衣人,刀光如虹,殺氣騰騰。
棧道非常險峻,僅能供一人側身而過,壁上居然刻著四個古樸剛勁的篆書:「回頭是岸」。
「當然有。今天的好酒一定會讓你喝個夠。」顧夫人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袁梅,說:「可也別喝醉了,別一不小心,讓這樣的美女丟失了喲。」
瀚說:「顧夫人是當今的刺繡大師級人物,可是,這也絕不會是她繡的。」
他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話說到這個分上,我想問你一個很私人的問題。」
「嗯。」小秋說:「看來是這樣。」「下面有路嗎?」
「不過,我先帶你去見一個人,m.hetubook.com.com之後我們,再比劍。」瀚說:「那個人想請你喝茶。」
直到近前,小秋才看清那裏居然有一個人,才看清會面的地方竟是絕壁邊緣!袁梅也不禁暗自心驚。為什麼瀚選擇了這樣的一個稍不留神就要墜入萬丈深淵的地方?他想做什麼?
「高談不上。」小秋笑了笑:「不過,殺幾隻狗還是可以的。」
顧夫人擺擺手:「不用了,瀚先生讓我請二位過去用茶。」
「你們可真有雅興啊,這個時候還有怡情品茶。」顧夫人一臉慈愛,微笑著說:「你們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
他拿著這塊刺繡看了很久:「這是你繡的?」「不是。」袁梅搖搖頭。「是你?」他看著顧夫人。顧夫人忙說:「主人,不是我繡的。」
「對。」瀚說:「沒有極高的武學造詣,怎麼能將針法運用得如此嫻熟?」
「不是我繡的。」瀚說得斬釘截鐵,不容置疑,傲然道:「我沒有必要在你們面前說謊。」
往下一看,壁立千仞,怪石嶙峋,寒風在峽谷中呼嘯,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下面有多深,嚇得袁梅叫了一聲,緊緊地抓住了小秋。
天無絕人之路,一過去,小秋就看到了一條小路,一條在絕壁半中開鑿的險峻的棧道,在霧中若隱若現。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小秋帶著袁梅,剛一上索道,棋盤上的棋子卻忽然動了起來,如滿天花雨般飛了過來。
「我也不知道。」小秋嘆了一口氣:「只有跳下去才知道。」他伸手攬住袁梅說:「你對我要有信心,抱緊我。」袁梅紅著臉,雙手從後面緊緊抱住小秋的腰,小秋沒有再猶豫,背著她,長嘯一聲,一縱身,跳下了深不可測的懸崖。
顧夫人在前面帶路,小秋慢慢地走著,忽然感到一隻柔軟、溫暖的手拉住了他的手,原來是袁梅把手伸進了他厚實的手心。
袁梅臉微微一紅,心中不知是喜悅、感激還是愁怨。
小秋臨危不亂,左腳尖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一點,減緩了下墜之勢,然後,用腳尖m.hetubook.com•com在另一塊岩縫中一踏,從容地越過了網。
可是,她已經來不及說了,因為顧夫人進來了。
雙方見過禮,瀚對袁梅說:「聽說你帶來了一樣東西?」
瀚接著做了一件誰也意想不到的事:忽然轉過身,縱身跳下了懸崖,從眼前,霧一樣地消失了。
「為了『針』,你為什麼要以身涉險?」小秋一看袁梅說:「我們必須開誠佈公地談話,你必須把心裏真實的想法告訴我。」
不知走了多久,快走出谷口,霧漸漸稀淡,前面豁然開朗,有陽光照射下來,在溫暖的陽光下,一條索道橫空飛架,對面的絕壁上,竟然有幾處茅舍凌空而建,一縷細細的飛瀑,懸空而下,旁邊有一行大字:「半壁山崖昭萬古,一汪清泉仰千秋。」舍上寫著四個字:「懸空草舍。」門口樹蔭下,還有一個平壩子。
人一出,茶已涼。
「什麼事一下這麼熱鬧?鄒夕鋒不是早就帶人走了嗎?」袁梅說到「鄒夕鋒」這個詞,面無表情,好像是一個與她無關的人。
「嗯。」袁梅點點頭:「我正準備跟你說。」
「好個博學機靈的姑娘。」道拈鬚而笑:「請過去吧。」
「我理解。」袁梅表面平靜,手卻在微微顫抖,是不是臉上寫著無所謂,其實心早已破碎?她輕輕給顧夫人沏了一杯茶:「還有最後一點微熱,將就喝吧。」
他們就坐在索道對面的必經之路上——好像他們總喜歡擋別人的路。
「當然。」他把刺繡遞還給袁梅。「能不能告訴我們?」「可以,不過,有個條件。」「什麼條件?」
「嗯,剛才的線報回來說,錢莊遭到了大規模的進攻,危在旦夕,看來就快垮台了。」顧夫人說:「請你別見怪,大家覺得高興,就鬧起來了。」
可是,網卻會動,隨人動。
小秋說:「哈,劍玩膩了,想換換刀。」
「是的。」袁梅小心翼翼地打開隨身帶來的包袱,輕輕展開裏面的刺繡,雙手遞給瀚。
還沒有等二人回過神來,顧夫人微笑說:「我為你們帶路。」也跟著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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