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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偷天下1:跛腳小丐

作者:鄭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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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青年神醫

第十章 青年神醫

楚瀚一呆,他老早接受了自己的左腿已經完全跛了的事實,此時聽揚鍾山說「可以恢復個八九成」,不禁又疑又喜,連忙問道:「那我以後……以後可以不用拐杖走路麼?」
楚瀚想著這些過節,不禁十分擔心,說道:「他來向您討這些事物,多半只是藉口,背地裡可能還有其他意圖。」
揚鍾山一驚回頭,但見身後站著一個瘦小的身形,正是楚瀚。他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書房之中,直如鬼魅一般,揚鍾山知道他是三家村傳人,倒也不太驚奇,壓低聲音,擔心地道:「他們正到處搜索你,你還不快逃出去?」
楚瀚只看得目瞪口呆。揚鍾山卻不覺得有何了不起,擺手道:「先父一生行醫濟世,但為了防身,才研習少許武藝。武藝對我們揚家來說,原是末流。」他興致沖沖地從書架上取下十多本醫書,對楚瀚道:「要說珍貴醫書,這幾部古本藥方,和先父數十年行醫的札記,才是最珍貴的。」
梁公公見揪不出欽犯,不好下臺,幸而他早有藉口,當下說道:「那欽犯想必已聞風逃跑了。我們原本便是要來搜索血翠杉和《天醫祕法》的,這是萬歲爺要的東西,大伙兒仔細搜查,一定要查出來!」
揚鍾山一呆,脫口說道:「什麼欽犯?」
梁公公始終沒有開口,只坐在那兒自顧把玩手中一串鴿蛋大小的翡翠佛珠,任由手下鷹犬代他吆喝。這時他微微欠身,三角眼盯著揚鍾山,開口說道:「揚大夫,咱家跟令先公也算有幾分交情。咱家忝為長輩,勸你一句:千萬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哪。你不肯交出寶物,我還能放過你,但是你窩藏欽犯,卻是不能輕饒的大罪哪。」他說話細聲細氣,但語氣中的威脅之意卻再清楚不過。
楚瀚道:「您別擔心,我在後倉房門口裝了一把大鎖,讓他們以為裡面藏了什麼重要的事物,他們這會兒都去對付那鎖了,一時不會留意的。」揚鍾山聽了,不禁大為佩服。楚瀚又道:「他們若是聽見馬蹄聲,追了上來,請大夫發金針解決了便是。」揚鍾山點頭稱是。
揚鍾山是個衣食無憂的世家子弟,素來受到父親的保護照顧,自幼便專注於鑽研醫術,對世務卻一竅不通,很有點兒呆氣。楚瀚年紀比他小了十多歲,但是吃過的苦頭,見過的世面,覷過的人心,卻比他要多得多。他在揚家走動不過數日,就已看出這地方的種種不對勁兒。揚家這座宅子位於京城城南,占地甚廣,但許多房室卻破敗骯髒,乏人打理;僕從雖多,大多卻游手好閒,好吃懶作。自從老爺揚威堂去世後,更有不少僕從欺負少主人不諳家務,偷偷捲走家中值錢的銀器古董,拿去變賣,中飽私囊,又看準了少主人天真純樸,留在揚家什麼活兒都不作,只管混一口飯吃。
然而欺負他善良的不只是家中僕人,還有其他的不肖醫者。每當他們來向揚鍾山請益www.hetubook.com.com時,他總是毫不藏私,有問必答,將父親傳下的種種祕方和針灸之術傾囊相告,甚至殫精竭慮,替問者推想病因以及醫治之法。那些醫者往往在得到他的指點後,一出門便立即以高價轉賣藥方,或是收取病家高額診金,從中大賺一筆。
楚瀚聽了,簡直如天上掉下寶貝來一般,大喜過望,連聲道:「謝謝大夫!謝謝大夫!」
眾錦衣衛既無法揪出欽犯,便也不再看守一眾病家和僕從,任由他們離去。這群人原本因貪圖便宜而寄居於此,此時眼見揚家大難臨頭,紛紛捲起鋪蓋,奪門而出;管家僕人也抱頭鼠竄,趕忙將多年來從揚家搜刮來的財物打包起來,潛逃出門。揚家大宅便如樹倒猢猻散,不多時一干僕從病家便都逃了個乾淨,人聲消歇,只剩下錦衣衛在各處亂翻亂砸的聲響。
他從揚家僕人口中得知,揚鍾山的先父揚威堂往年曾是御藥房御醫之長,醫術精湛,名望很高。他將一身的絕學都傳給了獨子揚鍾山,因此揚鍾山不過二十四五歲年紀,醫術卻已名傳遐邇,廣受各方醫者敬重,不時有宮中太醫或其他京城和外地醫者造訪揚家,向他請教各種疑難雜症的醫治之方,探討草藥針灸之術,執禮甚恭。
楚瀚聽他提起「血翠杉」,記得往年曾聽舅舅說過,血翠杉是一件比三絕還要珍貴的寶貝,傳說有起死回生的神效,但這一切都屬傳說,也沒有人知道天下是否真有這等神物,梁芳又為何會向揚鍾山索討這兩件事物?
揚鍾山點點頭,說道:「不但可以不用拐杖走路,等它全好時,更可以開始練你胡家的獨門輕功。」
梁公公不再說話,只向一旁那錦衣衛點了點頭。那錦衣衛又挺胸凸肚地呼喝道:「我們收到確切消息,說有個三家村出來的娃子藏在你這兒。那可是皇上非常看重的欽犯!那小孩兒跛了腿,你替他治好了傷,是不是?」
正此時,一個小廝進來報道:「稟報大夫,宮裡來了人,說有要事要找大夫。」
揚鍾山茫然道:「離開了京城,我還能去哪兒?」
楚瀚問道:「您可有叔伯親戚?令先公去世前,有沒有跟您說起可以去投靠什麼人?」
揚鍾山頓時醒悟:「他們要找的『欽犯』便是那小孩兒楚瀚?當初打傷他的很可能就是這些人,現在又來捕捉他,天下怎會有人對一個小孩兒如此趕盡殺絕!」他想到此處,平時溫和的臉上露出一絲怒意,搖頭道:「我這兒沒有什麼欽犯。」
揚鍾山的熱心無私,也成了病家占便宜的隙子。每當有病家來求他治病時,他總是兢兢業業,全心全意地診斷施治,只求替病家醫治好病痛,不求回報,樂在其中;而有些病家竟也不識好歹,賴在揚家住著不走,甚至不斷向他索討昂貴的藥物和珍稀的補品,揚鍾山卻有求必應,從不拒絕。
揚鍾山搖頭道m•hetubook.com•com:「我們揚家三代單傳,沒有近親叔伯。」皺眉想了一陣,忽然眼睛一亮,說道:「有了,先父往年與大學士文天山交好。文學士有個獨子,名叫文風流,我們素有來往。他最近給我寫了信,說他住在廬山上結廬讀書,邀我去遊玩小住。」楚瀚道:「那好極了。您趕緊去廬山找這位朋友,先住一陣子再說。」
揚鍾山見他交給自己這麼多錢財,甚是驚訝,連忙推辭,說道:「不,不,我怎能收下這麼多的錢?」楚瀚笑道:「這都是您自己的錢,我只不過是幫您取回來罷了。」他望向門外,說道:「門外的錦衣衛不難解決,請大夫發射金針,令那兩名錦衣衛昏厥過去便可。」
楚瀚心中感激已極,只覺天下沒有比揚鍾山更好的人了,暗暗打定主意,此生要盡力回報他救己性命、醫好腿傷的恩德。
揚鍾山依言發射金針,正中兩人後腦的風府穴,兩人登時軟倒在地。楚瀚搶出門外,將兩個昏倒的錦衣衛拖入書房,踢到書桌之後。他領揚鍾山出了書房,快步來到大宅之側的馬房,卻見一個小廝抱著一包行囊,揹著一箱書篋,正坐在角落等候。原來楚瀚在錦衣衛到處搜人之際,便已著手準備,替揚鍾山收拾好了一包衣物行囊,並將揚鍾山平時最珍視的醫書古籍預先收藏起來,沒讓錦衣衛搜去或毀壞。他過去一個月曾留心觀察,發現楊家有個姓劉的小廝,性情老實忠厚,十分可靠,當其他人都作鳥獸散時,這小廝卻乖乖地待在下人房中,楚瀚找到了他,將行囊書篋交給他,囑咐他到馬房去備馬等候。
梁公公眉頭一皺,滿月臉上露出不耐煩之色,那錦衣衛立即打斷了揚鍾山的話頭,惡狠狠地道:「我們得到的消息,血翠杉和那本醫書,確實是藏在你家中。這是你家老爺當年親口跟宮中的人說的,絕不會有錯。你再抵賴,我們可要動手搜了!」
梁公公仍舊坐著,也不起身,也不還禮,只抬起三角眼望了望揚鍾山,哼了一聲,對身邊的錦衣衛擺擺手。那錦衣衛走上一步,大聲說道:「揚鍾山,你膽子可真不小啊!梁公公向你討幾件事物,你竟敢擺架子,拖拖拉拉地不呈上來?你可知罪?」
眾人搜索了一陣,將大宅中所有的人都趕了出來,卻始終沒有找到楚瀚。這時不僅梁公公和錦衣衛感到詫異,連揚鍾山也頗為奇怪,「他們這麼多人,怎麼竟找不到一個小孩兒?」
搜索財寶也是錦衣衛的專長之一,眾人如魚得水,登時衝入屋中翻箱倒櫃,砸桌踢椅,乒乒乓乓地大搜起來。揚鍾山惱怒已極,再也看不下去,拂袖而出。梁公公知道他脾氣溫和,不知反抗,便也不阻止,只示意兩個錦衣衛跟上監視。
有一回,他在揚鍾山的許可下,進入他的書房閱讀書籍,見到揚威堂手寫的一部《金針祕藝》。他不懂醫學,細看之下,才發https://www•hetubook•com.com現這不是醫書,卻是一部專講發針點穴的武學祕笈。他向揚鍾山問起,揚鍾山道:「這書麼?我往年曾跟著先父學過一些,不過是從遠處擲出金針,刺上人的穴道,沒有很大的意思。」說著從懷中掏出三枚金針,往書房另一頭的銅人一揚手,只見金光閃處,三枚金針端端正正地插在銅人印堂、膻中和氣海三穴之上。
那小廝遲疑道:「但是……但是……來人是個大太監,看來很有權勢的模樣。說是姓梁。」
揚鍾山頗不放心,但想楚瀚年紀雖小,但行事世故老練,比自己強上百倍,憑著他出神入化的身手,自保應當不是問題,便與他灑淚為別,上馬離去。他頻頻回頭,望向楚瀚撐著拐杖的小小身影,心中萬分感動;他對病家向來只有照顧和付出,從未想到在自己危難之時,竟有病家會挺身而出,幫助自己逃脫,而且還是這麼年幼的一個孩子!他怎知楚瀚天性最重恩情,胡星夜收留他並教他飛技,他打從心底感激;揚鍾山一片善心救回他的性命,又替他醫治腿傷,他也同樣決意以死相報。
揚鍾山皺起眉頭,露出不快之色,說道:「你告訴他們,他們要的東西我都沒有,要他們回去吧!」
但見揚鍾山跨入廳中,行禮道:「梁公公光臨敝舍,不知有何指教?」
這日,揚鍾山來為楚瀚查看傷口,臉上露出喜色,說道:「不錯,不錯!這『霧靈續骨膏』的藥效比我想像中更好,你的左膝復原得甚佳,再過兩三個月,我看這條腿應可以恢復個八九成。」
楚瀚深深為揚鍾山感到不平,實在看不過眼時,便決定暗中下手,潛入幾個偷雞摸狗最厲害的管家房中,從深鎖的櫃斗中取回他們從揚家矇去的銀子,放在揚鍾山藥櫃裡的兩個小抽屜中,一個上面寫著「金錢草」,一個寫著「金銀花」。似他這等高明的飛賊,出手盜取幾個管家的財物自是牛刀小試,半點痕跡也不留。他心想自己身無分文,無法支付醫藥費,也只能借花獻佛,藉此對揚大夫聊表一點心意罷了。
楚瀚側頭凝思,他在揚鍾山家居住了不少時日,已約略摸清了揚鍾山和皇室之間的關係。揚鍾山雖深居簡出,但一旦皇親國戚有了什麼疑難雜症,則必定來請他醫治,他醫術超卓,總是藥到病除,而且用藥精準和緩,從來沒有後遺症,因此深得皇帝歡心。皇帝數次想封他為御醫長,但都被宮中有權有勢的太監以他年紀太輕為由擋下了,而這梁公公便是其中阻擋最力的大太監之一。梁芳不時會派些小宦官、錦衣衛來揚家騷擾,想逼迫揚鍾山遠離京城,若非忌憚揚鍾山的金針神技,早就強行將他驅離祖宅。
揚鍾山信步回到自己的書房,只見書櫃中的醫書古籍散了一地,藥箱藥櫃也都被打開,一片狼藉,心中不禁悲怒交集。他蹲下身,想找出父親最珍愛的幾本遺著,在地上翻過一遍之https://m.hetubook.com.com後,竟然一本也找不著。他大為焦急,站起身來,忽然聽見頭上一聲輕響,他抬頭望去,屋樑上卻空無一人。他低下頭,忽聽身後一人輕聲道:「揚大夫,別出聲,是我。」
楚瀚聽那小廝說「姓梁的太監」,立即想起上官婆婆和柳攀安口中的「梁公公」,再聽揚鍾山說起「梁芳」,記得上官無嫣曾對他說過,上官家和柳家便是通過這名叫梁芳的太監替萬貴妃辦事,而最後反臉不認人,派錦衣衛去上官家抄家捉人的,也是這梁芳。楚瀚心中升起一股不祥,暗想:「莫非這梁芳知道我放走了上官無嫣,查出了我的下落,派人來捉拿我?」又想:「無論如何,他來找揚大夫,絕對不是好事。」忙叫住了揚鍾山,問道:「揚大夫,這梁芳來找您作什麼?」
揚鍾山只微微一笑,說道:「不必謝我,是你自己身子強健,才恢復得這麼好。」
楚瀚一一看了各書的書名,記在心中,打算等有空時再來慢慢研讀,心想:「揚家不但以醫道相傳,更懷藏高深武藝。偏偏揚大夫性子單純,即使醫道武學都極為精湛,卻仍不免被小人矇騙欺負。」
揚鍾山臉色十分難看,他雖可以發射金針制住梁公公和那錦衣衛首領,但他一生從未出手傷害過人,雖身負武功,卻不會施用,只能眼睜睜地坐視這些豺狼虎豹在自己家中肆虐。
楚瀚在門外聽見了,心中極為感動,「我給他帶來這場麻煩,他仍如此護著我!」梁公公微笑道:「既然沒有,那就讓我們搜上一搜吧。」也不等揚鍾山回答,便揮手讓手下錦衣衛入屋搜索。這些錦衣衛最擅長的便是擅闖民居,抄家搜人,這時一個個如狼似虎地衝向後屋,守住四門,大聲呼喊:「揚家所有男女老少、僕從傭婦人等,全數出來,候命,不從者死罪!」
揚鍾山聽他霸道如此,嘆了口氣,說道:「你們若真要找,我也只好讓你們搜了。但是敝舍既沒有這些事物,你們就算大搜一番,也不過是白費力氣罷了。」
揚鍾山雖對梁芳和一眾錦衣衛絕無好感,但他素來脾氣溫和,仍舊好言好語地道:「梁公公,我已跟眾位說過許多次了,我手中沒有血翠杉。那是世間少見的救命神物,據說人在瀕死彌留之際,只要聞到這血翠杉的香味,就能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我雖曾聽說先父說起過血翠杉,但是從未見過,家裡更不曾藏有這事物。至於那部醫書,敝舍確實收藏了不少醫藥古籍,但並未一部叫作《天醫祕法》。公公若是要找《黃帝內經》、《神農本草經》、《傷寒雜病論》、《金匱要略》,敝舍都有抄本可以奉上。若是要《脈經》和《針灸甲乙經》……」
楚瀚往窗外看了一眼,見到兩個錦衣衛守在門外,低聲道:「別擔心,他們捉不到我的。揚大夫,我給您帶來這麼多麻煩,真是過意不去。他https://m.hetubook.com.com們現在以此藉口在貴府大搜,搜完也不會放過您的,您應該盡快離開京城。」
揚鍾山微微吃驚,說道:「莫非是梁芳親自來了?」對楚瀚道:「你好好休息,別多走動。」站起身往外走去。
在僕人、醫者和病家的交相剝削利用下,揚家就算有再龐大的家產,這麼任人偷竊浪費揮霍下去,也定會坐吃山空,何況揚鍾山替人診病從不收診金,還常常貼錢替病人買藥,家財有出無入。
揚鍾山除了醫道之外,對世事一無所知,更沒有出門行走的經驗,聽說要離開熟悉的京城去往陌生的江西廬山,一時全慌了手腳。楚瀚早已有備,打開那兩個藥櫃抽屜,取出他替揚鍾山從管家僕人手中奪回的銀兩,包好了交給揚鍾山,說道:「大夫,這些錢財您帶在身上,一路上貼身而藏,別弄丟了。」
揚鍾山一怔,問道:「你不一起來麼?」楚瀚搖頭道:「大夫不必擔心,我自有辦法躲藏起來,不被他們找到。」
揚鍾山搖頭道:「他之前已派人來過幾次,說是要我獻出揚家的家傳寶貝,一件是能起死回生的神木,叫作『血翠杉』,另一件是名為《天醫祕法》的醫書。這兩樣東西我都沒有,哪裡能拿得出來?」
楚瀚暗暗替揚鍾山擔心,但揚鍾山卻渾然不覺。由於楚瀚自己在揚家也是個白吃白喝、白住白診的病家,受惠於揚鍾山的慷慨,因此也不好多說什麼,然而他對揚鍾山的輕視錢財甚是感動敬佩,心想:「我以後若有了很多錢,也該像揚大夫這樣,散盡家財,幫助有需要的人。就算被人利用譏笑,也是可敬可佩。」
楚瀚讓兩人從邊門溜出,果然沒有引起錦衣衛的注意。楚瀚道:「快往南去,到大運河的渡口,上船往南,之後再向人問路,尋找廬山。快去吧!」
之後楚瀚便在揚鍾山家養傷。十多日後,他身上的各個傷口和左腿都好了許多,已可下床撐著拐杖走動,他便常常跟著揚家的小廝們在廳外伺候,聆聽揚鍾山與其他醫者談論種種治病救傷之法,儘管許多醫藥術語楚瀚都聽不明白,卻也聽得津津有味。
三人牽了兩匹馬,準備從邊門出去。揚鍾山擔憂地道:「那些錦衣衛呢?會不會追上來攔截?」
楚瀚一等揚鍾山出屋,便翻身下床,穿上鞋子,撐起拐杖,輕手輕腳地跟去。他來到大廳邊門上,悄悄從門縫望去,側耳傾聽。但見一個錦衣華服的中年人大剌剌地坐在當中,一張滿月臉白淨無鬚,皮膚浮腫,疏眉下嵌著一對三角眼,身後站著十來個錦衣衛,身帶兵刃,四周張望,神態囂張。
揚鍾山似乎從未想到這一層,恍然道:「嗯,你說得是!他老想趕我離開京城,這會兒又來找碴,恐怕真的別有所圖。待我出去見他,跟他說個清楚。」便自出屋而去。
借住在揚家的病家聽見了,慌忙從房中奔出,都被錦衣衛趕到祠堂中關著,一眾管家童僕也被趕到院子之中,由錦衣衛持兵器看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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