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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偷天下2:靛海奇緣

作者:鄭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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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巫族苦力

第四十五章 巫族苦力

楚瀚想起大祭師所說巫女必得守貞的規矩,心想:「彩身為巫女,在成為巫王後還得守貞十年,而現任巫王年紀尚輕,很可能再過二三十年都不會有巫王比試,彩多半等到頭髮白了,仍舊無緣婚嫁。她大概因此厭憎一切會令她想起此事的人物,才對男子如此仇視。」
又過幾日,楚瀚單獨在穀倉中打穀,咪縍忽然跑了進來,也不說話,只望著他傻笑。楚瀚抬頭見到她,問道:「咪縍,妳好麼?」
天色全黑之後,楚瀚悄悄潛入苗砦,來到彩的吊腳樓外偷窺。直等到半夜,才見彩驅退了平時總跟在她身旁的幾個女伴,獨自坐在那屍體之旁,從一隻木盒中取出一枝線香,就著燭火點燃了,持著線香在屍體上方不斷環繞移動。楚瀚只看得毛骨悚然,猜不出她這是在施什麼詭異的蠱術。
一個苦力十分識趣,立即道:「回彩姑娘,這醜八怪難看得要命,我看都不想看一眼,打死我也不要她!」
楚瀚吸了一口氣,屈膝跪下。彩取過一條荊棘,一邊咒罵,一邊狠狠地抽打了他一頓,直打了幾百下才收手,似乎意猶未盡,嘶吼道:「我要你一個人作六個人的活兒!明天,你將田裡的野草全數拔除了,一根也不能留下,我找到一根,便打你十鞭。聽見了麼?」說完便氣沖沖地去了。
楚瀚在苗族住久了,感覺苗族和瑤族語言雖有些近似,但風俗迥異。苗族人愛吃酸味,每戶都備有酸罈,用來醃製酸肉、酸魚等。苗族巫女主要的工作,乃為各苗族砦子舉行禱祀喪葬等儀式,或受砦子首領之請,為敵人或愛人下蠱;平時也充作巫醫,苗族醫術善治蛇傷、毒箭、骨折等,苗藥多用現採的生藥口服外敷,藥效神速。楚瀚想起瑤族醫藥婆婆的藥浴和傷藥,心想:「瑤族的醫藥也十分發達,卻不需專由一群古怪的巫女擔任巫醫。」
彩聽了,極為高興,向那苦力道:「說得好!你今兒下午不必工作了,休息三日再說。」那苦力當即向彩拜謝,歡天喜地地去了。其餘苦力見伙伴得到好處,也紛紛跟進,搶著說咪縍面容醜陋可憎,皮膚粗糙黝黑,身形肥胖臃腫,直將她說成是天下最噁心難看的女子。
楚瀚聽眾苦力睜眼說瞎話,不禁暗暗嘆息,但聽眾人一一說了違心之語,各自得到領賞,自己若不湊趣說幾句,其他人全休息個三五日不等,未來幾日的工作豈不全落在他頭上?他望向跪在地上的咪縍,心中甚覺不忍,這女娃確實甚美,即使她是個傻女,彩和其他這些姑娘又怎能如此折磨虐待於她?怎能讓一個少女裸身跪在地上,讓一眾男子品評恥笑?他再也忍耐不住,大聲道:「你們都是瞎子和_圖_書麼?咪縍是個絕世美女,天下少見。我在京城時,看遍了皇帝的三宮六院,可沒見過哪一個嬪妃及得上她半分!」
楚瀚知道自己中了彩的蠱,生死掌握在她的手中,此刻出頭迴護咪縍,得罪了她,未來可有得苦頭吃了。他一時也顧不了這許多,見到咪縍仍裸身跪在當地簌簌發抖,便脫下了身上的破布衣衫,走上前,披在咪縍身上,柔聲道:「快回去池邊,穿好了衣服。回家媽媽問起,就說姊姊跟妳鬧著玩,姊姊說妳好看,拉妳來給大家瞧瞧,大家都說妳好看,妳很高興。好麼?」
他剛開始在田裡工作時,因為中了巫王的水煙和彩的蠱物,頭腦仍昏昏沉沉,只顧望著眼前腳下,埋頭苦幹,直到一段時日之後,他才開始留意到身邊的景色有多麼秀美出奇;苗族的田地全都依山而闢,一層一層如梯級般整齊規律,放眼望去,連綿不絕,了無盡頭,蔚為奇觀。苗地的景致雖沒有大越山水的秀麗絕俗,卻也自有其清靈雅致的風味。
彩一聽,尖聲而笑,說道:「無辜的小女孩?你說她是無辜的小女孩!就衝著你的愚蠢,你就活該被打,活該受罰!跪下!」
時近歲末,楚瀚發現彩的脾氣極度暴躁,每回來使喚苦力,必定百般挑剔,找出各種藉口,非要鞭打眾人一頓才罷休,楚瀚也捱了她好幾頓鞭子。眾苦力知道年尾是彩賜與解藥的重要時刻,都不敢有絲毫反抗,一個個俯首聽命,乖乖挨打。幸而去年收成不錯,彩沒有嚴懲一眾苦力的好理由,仍舊給了眾人壓抑蠱毒的藥物。楚瀚想起自己曾出頭替咪縍說話,只道彩會因此不給自己解藥,以示懲罰,沒想到彩似乎完全忘了這回事,發放解藥時並沒少了他的。楚瀚暗暗奇怪,但能保住性命總是好事一件,便也沒去深究。
彩見了,心中更怒,尖聲道:「今日大家都看見了,楚瀚逼咪縍脫|光衣服,意圖在野地中非禮她。你們立即到處去散布此事,讓全族的人都知道。該怎麼處置這膽大妄為的奴役,就由巫王決定吧!」
咪縍眼神呆滯,沒有回答。楚瀚又問道:「妳自己出來玩兒?妳見到山上的果子成熟了麼?」咪縍仍舊傻笑,問三句只答一句,而且往往答非所問。楚瀚也不在意,任由她在穀倉中玩耍唱歌,不久她就又自行跑出去了。
另一個少女也粗聲笑道:「什麼巫族美女,我說妳是醜八怪一個!憑妳這醜怪模樣,也敢來這兒洗澡?不怕嚇壞了別人?」旁邊的少女則彎腰撈起一團泥巴,逕往咪縍身上扔去,笑道:「可不是!快用泥巴遮起來是正經!」
他遠遠經過那淨水池,聽見巫女們的笑聲陣m.hetubook.com.com陣傳來,其中最響亮的便是彩的尖銳笑聲。楚瀚聽她笑聲中充滿惡意,忍不住好奇,蹲下身,從草叢中慢慢靠近,偷偷望去,但見五個女子裸身站在池邊,對著池中的一個少女指點笑罵,語氣尖酸刻薄,極盡侮蔑;中間那少女也是全身赤|裸,身形嬌小,皮膚雪白,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胸前,秀麗無比的臉上滿是傻氣,眼中帶著幾分驚慌,幾分恐懼,還有幾分呆滯,正是巫王的小女兒咪縍。
之後數日,彩率領著一群姊妹日日來田中監督楚瀚幹活兒,每找到一根雜草,便對楚瀚鞭刑伺候。一個月下來,楚瀚被打得體無完膚,傷口在烈日照射下,發炎破裂;雙腿早晚浸泡在水中,皮膚都潰爛了。其他苦力看不下去,又暗暗佩服楚瀚的勇氣,都偷偷來幫他的忙,將田地裡的雜草拔得一根不剩,讓彩和她的姊妹找不到藉口再鞭打楚瀚。奇的是巫王顯然已聽聞楚瀚非禮咪縍的傳言,卻始終沒有反應,也沒有派人來處置他。
之後數日,咪縍不時出現在梯田旁,手中持著那根青竹棒,坐在土墩上觀望,也不知在看些什麼。眾苦力都私下稱讚她的美貌,但也嘆息這麼一個俏美的小姑娘,可惜竟是傻的。楚瀚心中對她十分憐惜,但也不敢太過親近她,生怕又給了彩處罰自己的藉口。
日子便這麼過了下來。轉眼楚瀚已在巫族待了三個月,苗語漸漸流利,與其他苦力日夕相處交談,彼此熟識了起來。眾苦力大多是被捉來的外族人,身中蠱毒後,為了保命,不得不留在巫族服勞役。也有幾個是面貌姣好的男子,被巫王捉來作男寵,之後失了巫王的歡心,便被「打入冷宮」,趕到村外作苦力。
彩聽了楚瀚的話後,心中果然有些顧忌,不敢讓這件事傳回巫王耳中,當下轉移目標,走到楚瀚面前,惡狠狠地道:「你膽子倒大得很哪!你看我這個冬天給不給你解藥!」
這話一出,眾苦力都靜了下來,彩和她的四個女伴一齊轉頭望向楚瀚,又驚又怒,不知這苦力怎能如此大膽,故意出言頂撞,莫非是活得不耐煩了?
梯田引山泉灌溉,水量得調節至恰到好處,才能讓水稻長得健壯豐|滿。楚瀚在一眾苦力和巫族老婆子的指導下,學會了在梯田種植水稻的一切訣竅,儘管期間不乏遭受彩的鞭打虐待,身子雖勞累辛苦,內心卻甚覺充實喜悅。
卻見她持著線香在屍體身周環繞了好半晌,才終於停下,將線香對準了屍體胸口上的一個疤痕。過不多時,但見疤痕左近的肌膚開始蠕動,似乎有什麼東西想要鑽出來;接著便見一團事物從內咬破了屍體的肌膚,從血孔中鑽了出來,hetubook.com.com仔細一瞧,竟是一隻藍色的肉蟲,粗如手指,抬起頭對著那線香,顯然是被那線香吸引出來的。
彩用力一扯咪縍的頭髮,咪縍驚叫一聲,一張小臉痛得皺了起來。彩伸腳踢上她的後腿彎,讓她跪倒在地,雪白的肌膚在青草地上顯得異常嬌嫩。彩對苦力們大聲道:「我叫你們來,是要你們看看,這醜八怪是不是天下第一醜女?你們之中有誰看了她會心動?有誰會要她?」
眾女伴高聲答應,紛紛奔去,其他的苦力也囁嚅著答應了,低頭回去工作。楚瀚靜默不語,知道自己的下場只怕比想像中還要更慘。
那年冬天,有三四個苦力因工作過勞、水土不服或染上惡疾,相繼死去。彩命其他苦力將屍體抬去荒山上埋了,只留下了其中之一,命人送到她的吊腳樓去。其他苦力都悄悄說道:「彩定是要用這屍體來煉什麼恐怖的蠱物。」楚瀚聽了,暗生好奇,便決定在當夜去偷瞧。
秋收完後,眾苦力的空閒較多,楚瀚每次找著機會,便偷偷帶咪縍山上去摘果子、採蘑話、捕游魚、抓青蛙,總逗得她拍手傻笑。天晚了,便將她送到砦外,讓她自己回家。冬天時,苦力的工作轉為砍柴搬柴,楚瀚往往一整日都在山上砍柴,咪縍偶爾也跟著他上山,在一旁遊玩唱歌,撿拾松果。楚瀚有時給她一個小籃子,讓她採些香菇木耳帶回家去。
楚瀚從其他苦力口中得知,那苗女叫作彩,是巫王收養的大女兒,最有可能繼承巫王之位。苦力們都怕她憎她,說她心地冷酷,手段殘狠,對苦力百般虐待,似乎痛恨天下所有男人,連巫王最眷愛的兩個男寵也被她毒殺了。
但見彩叉腰冷笑道:「看妳這身皮膚又黑又粗,身上瘦骨如柴的,難看得要命,難怪沒有男人要妳!」
彩狠狠地盯著楚瀚,冷笑一聲,走上一步,將咪縍推到楚瀚面前,說道:「原來是你這小子!你今日這麼說,當時為何又不肯娶她?你說她美,那你現在便要了她,我們都在這兒看著,好作見證。」
眾女齊聲叫好,紛紛穿上衣裙,將全身赤|裸的咪縍推擁著上坡,來到梯田上,呼喚一眾苦力近前。五六個苦力放下手中工作,趕來應命,楚瀚也跟著湊上前來。眾人遠遠都已見到咪縍沒穿衣服,個個低頭垂手而立,不敢多瞧。
不多久,夏日到來,天氣漸熱,苗族女子盛行露天裸浴,往往在山間田旁的淨水池中露天而浴。巫族除了巫王的一群男寵和苦力奴役之外全為女子,因此女子毫無避忌,往往結伴來到淨水池旁,一邊唱歌,一邊便脫|光了衣衫入池淋浴。男寵們怕招www.hetubook•com.com來巫王的憤怒嫉妒,自然不敢多看;苦力奴役們對巫族女子極為恐懼,一聽見巫族女子唱歌入浴,便趕緊轉身垂首,假裝沒有見到,繼續工作。楚瀚剛開始覺得頗為新奇,曾偷偷看過幾回,後來見得多了,便也見怪不怪,視若無睹了。
楚瀚心中卻甚有把握,知道自己這幾句話足能嚇倒了彩。他來到巫族之後,雖每日勞役,但夜晚仍不改舊習,不時施展飛技,潛入巫族村落,暗中觀察巫王和彩等巫女的動靜。他將這對母女的關係看得十分清楚:彩有心篡位,但羽翼未成,尚不敢動手;巫王知道彩懷有異心,一方面嚴密防範彩的暗殺,一方面裝作若無其事,好讓彩降低戒心。咪縍便成了這場鬥爭下的犧牲品;巫王雖疼愛她,畢竟不能時時刻刻看著她,彩一有機會,便想盡辦法欺負虐待咪縍出氣。咪縍頭腦癡呆,不懂也不敢跟母親訴說,好幾次險些被彩打傷打死。
眾少女樂了,紛紛彎腰榜起泥巴往咪縍砸去,只砸得她滿頭滿身都是污泥。咪縍也不知道擋避,只呆呆地站在池中,雙手垂在身旁,木然直立,顯然完全不知反應。
他只覺巫族中的一切都極端古怪扭曲,不合常理,心中對彩不知道是厭憎多些,還是可憐多些。他知道自己已然中蠱,無力反抗,便逆來順受,對彩的一切打罵苛待都只默然承受。
這一日楚瀚在烈日之下,彎腰在水田中除草,滿身大汗,只覺日頭熱得如火燒一般,口渴如焦,他耳中聽見巫女們在唱歌入浴,滿心想等她們走後,便去淨水池舀幾口水喝,但那些巫女不知為何洗了將近一個時辰,仍舊沒有離開。楚瀚渴得狠了,再也忍耐不住,便站起身,打算繞過這個淨水池,去遠一點的淨水池舀水喝。
這日他在收割時,發現咪縍來到梯田上,坐在一旁觀望,手中把玩著一段青竹棒子。楚瀚心中一動,心想自從上回自己因救她而受罰之後,已有一段時日沒有見到她了,但見她容色美麗依舊,神色間卻似乎有些憂鬱。楚瀚沒有多去理會,繼續低頭收割。那日直工作到天黑,眾苦力合力將割下的稻穗搬到倉中收好,才各自去休息。楚瀚再往田邊看去時,咪縍已然不在那裡。
池邊五個女子口中辱罵,手裡不斷向她扔泥巴,將一池淨水都弄得污濁了。楚瀚眼見彩和她的一幫姊妹聯手欺負這個小姑娘,心中甚感不平,但知道自己若敢出頭說一句迴護咪縍的話,立即便會招來彩的一頓鞭打,咪縍想必也不會因此得救。他正猶疑時,但聽彩冷冷地道:「將她拉去苦力那兒,讓苦力們看看,她究竟是美是醜,看有沒有人要她!」
楚瀚搖頭道:「我自知配不上咪縍姑娘,無hetubook•com•com法高攀,才跟巫王說不願意娶她。似她這般美如天仙的女子,誰敢強逼於她?」
到了秋天,彩專注於其他事情,無暇再來理會楚瀚,楚瀚才得以喘口氣,恢復了務農勞役的日子。此時正是收割的季節,楚瀚往年住在胡家時,雖也曾見過胡家兄弟耕地收割,這卻是他第一回收割自己親手培苗插秧、施肥除草、眼看著一寸一寸長成的水稻,心中感到一陣難言的滿足和興奮。
楚瀚只看得睜大了眼;那藍色肉蟲跟鑽入自己體內的蟲子極為相似,只是粗大了許多,但見彩伸出右手,打開放在旁邊的一隻靛藍色的盒子,楚瀚隱約見到盒中躺著一隻體型肥大的藍色肉蟲,不斷蠕動,模樣極為可怖。彩將那盛著大肉蟲的盒子放在屍體旁,左手移動線香,引導那剛從屍體鑽出藍色肉蟲爬過屍體的肌膚,進入盒中,之後便迅速蓋上了盒蓋。她又依樣作了一次,用線香引導出第二條肉蟲,這次那蟲是從屍體的頸子咬出一個血孔爬出來的,也跟著線香爬入了藍盒之中。彩滿意地點點頭,熄滅了線香,收好藍盒子,對候在外面侍奉她的年幼巫女道:「叫人來把屍體搬去埋了。」
楚瀚看到此處,已猜知彩留下這屍體,並非要用它煉什麼蠱,而是要收回往年施放在這死去苦力身上的藍蟲子。想來這藍蟲子十分珍貴,她不願讓藍蟲子跟著這苦力一起死去,因此特意用線香從屍體中引出蟲子,收回盒中。楚瀚見這苦力所中的蠱跟他自身所中一模一樣,暗自籌思:「總有一日,我也得想辦法解除身上的蠱毒。」
咪縍原本被嚇得厲害,淚珠在眼眶中滾來滾去,但聽楚瀚語音溫柔,神態和善,便咧嘴傻笑,點了點頭,蹦蹦跳跳地去了。
楚瀚抬頭向她回望,說道:「妳再痛恨巫王,也不該遷怒到無辜的小女孩身上。」
楚瀚見她身材玲瓏有致,雖只有十三四歲年紀,已出落得十分成熟,不論面容或體態都極為出色,池邊五個女子年紀較她大上許多,高矮肥瘦各有不同,但沒有一個及得上她的十分之一。楚瀚心中暗暗嘆息:「這麼一個美麗的小姑娘,只可惜是個傻子。」
楚瀚望著她,說道:「咪縍是巫王的女兒,妳的妹妹。巫王若知道妳這麼對待咪縍,不知會什麼想?」
彩等眾女伴和苦力都離去後,冷冷地凝視著楚瀚,好似一隻餓狼望著即將吞噬的獵物一般,過了許久,才問道:「你為什麼要護著她?」語音竟頗為苦澀。
彩聽了,雙眉豎起,尖聲笑道:「巫王?她哪裡管得到我!我才不怕巫王呢!是她該怕我,不是我怕她!」她身邊的女伴一齊高聲附和。
彩面露獰笑,咬牙切齒地道:「你不要,我讓這裡的人全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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