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模擬刺客

作者:李查德
模擬刺客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4

4

芙蘿莉絲說:「一個姓史拓桑的傢伙,跟那個香菸牌子一樣。」
芙蘿莉絲說:「為了對喬伊表達敬意,我們把他的名字留在上面。」
她說:「等會兒我們會談到那個部分,而且我們很確定寄信人是男的。」
房裡的電話鈴聲這時突然響起。
「但是上司准許她跟我們談嗎?」
「那為什麼找我們?」
她說:「這三卷是拷貝的,母帶已經被鎖起來了。錄影機有計時功能,每卷帶子可以錄六小時,錄的時段分別是早上六點到中午、中午到晚上六點、晚上六點到午夜、午夜到早上六點,然後又開始錄新的一天。」
「但妳覺得是他們把信夾帶進來的?」
芙羅莉絲說:「第一封信送達的三天後。」
李奇說:「跟我說說你們辦公室裡那些老傢伙。」
「她在打電話,她正在撥電話給某人。」
「所以你也許是我的第二號人選。」然後她又陷入一陣沉默。
「完全沒有。」
李奇說:「妳查不出什麼的,那傢伙一定百分之百確定自己的指紋沒被建過檔。」
「那她回來幹嘛?」
芙蘿莉絲說:「全部就這樣了。接下來的五小時又四十四分,一點動靜也沒有,然後我們早上六點又換了帶子,一切都沒有異狀——直到秘書八點進辦公室後。接下來一切就如同她跟史拓桑所說的那樣。」
李奇問說:「什麼時候寄來的?」
李奇說:「簽名。」
李奇問說:「只有這個入口嗎?」
「但是我有軍官的潛質。」
法蘭西絲露出微笑,好像覺得芙蘿莉絲開始進入狀況了。接著她說:「嗯,他從書房裡的印表機拿出信紙,直接放進信封,一直到他用自來水把信封封起來,還是戴著手套,所以上面沒有留下何指紋。」
她聳聳肩說:「表面上看來,每個都不可能,但實際上,每個人都有嫌疑。有六個傢伙本來跟我的職務等級一樣,我被升職後等於把他們拋在後面。他們每個人在局裡都有職務較低的朋友、夥伴或支持者,每個人都有個小圈圈,所以有可能是任何人。」
法蘭西絲點點頭說:「那就別管信封了,但是信封上的自來水讓我們知道他很細心,而且這傢伙似乎對我們非常了解,節奏也掌握得很好。」
芙蘿莉絲說:「星期四上午八點鐘,秘書進辦公室後就直接在辦公桌開始工作,沒開史拓桑的門。史拓桑八點十分進門,他拿了個公事包,身穿風衣。脫掉風衣後,他把它掛上衣架,秘書跟他講話的同時,他把公事包擺在她桌上,跟她商量一會兒後,就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他把公事包留在秘書桌上,大概四、五秒鐘後他又出來把秘書叫進去,此刻他們倆一起確認那張紙已經出現在桌上。」
她把封套放在桌上,李奇跟法蘭西絲為了看清楚而把椅子往前移。封套是個標準的辦公室用品,裡面擺著一張八乘十的彩色照片,照片拍的是張白紙。在照片裡,那張紙被擺在一個木質平面上,為了顯示它的尺寸,旁邊還擺了支木尺。它看起來像一般的信紙,信紙中間離上方大概一吋由左到右寫著三個字:「你會死。」這幾個粗體字很清晰,顯然是用電腦印出來的。
芙蘿莉絲說:「是根據鑑識科進行的推斷。這幾個字很特別,顯示寄信者是個謹慎而小心的傢伙。」
她繼續說:「很抱歉,我實在不該講這種話。」
她按下播放鍵,幾個清潔工繼續走向史拓桑的辦公室,門在他們背後搖晃一下後關上,畫面又開始毫無動靜。畫面上的時間不斷繼續跑著,五分鐘……七分鐘……八分鐘過去了,這卷影帶也在此刻播完。
房裡陷入一陣沉寂。
他說:「一定有別的事。我的意思是,這件事真的很可怕,同時具有挑戰性也引人入勝。但是,怎麼可能讓妳這樣驚慌失措?」
芙蘿莉絲帶著歉意點點頭後拿起信封,打開封口拿出一個透明塑膠封套,裡面裝有東西。
芙蘿莉絲說:「目前我們還是一頭霧水。」
她搖搖頭說:「我挑不出來。而且他們每個人的指紋都已經被建檔了,我們在正式任職前就被要求建檔。況且大選後到就職前這段時間,我們實在忙翻了,沒人有空在週末去賭城度假。」
「根本不用在週末,這件事只要當天來回就能辦妥。」
「她會回來的。」
李奇說:「這就是最詭異的地方了。他很高興地留下拇指指紋當作署名,因為他的指紋沒被建過檔。但另一方面他卻又大費周章地確保自己的指紋沒有出現在信紙與信封上其他任何地方。為什麼?」
芙蘿莉絲的表情在此刻改變了,她說:「不是這樣的,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她用手指著照片,用指甲按著照片上那一行字下方一吋,在中間稍稍靠右的地方,她繼續說:「如果是一般信件,我們在這裡可能會看到什麼?」
芙蘿莉絲說:「我們早就知道他是玩真的。」
芙蘿莉絲說:「信封完全查不出什麼。標準的棕色信封,封口處有黏膠,還有鐵製的蝴蝶形扣環。地址是印在自黏標籤上的,跟信件用的應該是同一台電腦。那封信是直接被放進去的,沒有摺過,沾濕封口黏膠的是自來水,所以沒有留下唾液與DNA,扣環上也沒有留下指紋。信封上面有五枚紙紋,其中三個是郵局員工留下的,因為政府員工在工作前就被要求建檔列管,一查就知道是誰。第四枚是參議院收發人員拿信給我們時留下的,我們的幹員在開信時則留下了第五枚指紋。」
「難道妳發明了長生不老術?芙蘿莉絲,任誰都會死,妳我也不例外。或許我們可以活到一百歲,但總不能一直活下去,所以嚴格來講,那封信陳述的是個事實。它除了是封威脅信外,也是個精確的預測。」
「我想不到其他答案。」
她同時聳肩微笑說:「或許我曾有過吧!但就是不想。而且你知道嗎?士官的權力很大,超乎你們這些傢伙的想像。」
芙蘿莉絲又說了一次:「等會兒我們會談到。」
芙蘿莉絲說:「後面有消防梯。但先別想那麼遠,你看到那些攝影機了嗎?」她指著天花板說:「你要先考慮這些攝影機。」這裡到處都是迷你監視攝影機,每一道走廊一定都在掌控中。
「妳對參選有興趣嗎?」
「不,我希望喬伊還活著。」
芙蘿莉絲點和-圖-書點頭說:「他們有個這方面的專家。同一種字型透過不同的文書處理軟體呈現後,會出現非常細微的差異——儘管字距沒有差異,但字母間距卻各不相同。只要看的時間夠久,任誰都能察覺到這種差異,而間距長短也就成了判斷軟體類別的根據。但這點對我們幫助不大,因為附贈這種軟體的個人電腦可能有幾百萬台。」
芙蘿莉絲搖搖頭說:「我決定不告訴他。」
芙蘿莉絲沒說什麼。
芙蘿莉絲搖搖頭說:「用螢光鏡一看就出來了。」
法蘭西絲看了他一眼,芙蘿莉絲沒說一句話,默默帶著他們走回那個狹小的門廊。搭電梯到三樓後,他們看到的彷彿是另一個世界:裡面到處是狹窄的通道、低矮的天花板,整個環境就像大公司的辦公室——抬頭一看是隔音瓷磚與鹵素燈,地板上鋪的是白色油布與灰色地毯,辦公室裡的一個個辦公隔間都是由貼有墊子的隔板構成,這些隔間有肩膀高,但高度可以調整。一眼望去到處都是電話、傳真機、紙堆與電腦,透過硬碟運轉發出的低鳴聲、散熱風扇的轉動聲、數據機的微弱響音、柔和的電話鈴響,可以看出這是個在運作中的辦公室。進大門後就看到一位穿著西裝的男子坐在接待櫃台後方,他的肩上夾著話筒,正在寫留言紀錄簿,還來不及開口發問,只能用疑惑的眼神看他們一眼,並心不在焉地點頭示意。……
法蘭西絲也問她說:「妳是不是還需要我們幫其他忙?」
「那上面印的字呢?」
「我覺得她不會回來了。我們在這裡聊天只是浪費時間,我會錯過回家的每一班飛機。」
她帶他們走回自己的辦公室,從辦公桌抽屜裡取出三卷錄影帶。她走到一排書架旁,那裡除了一台印表機與傳真機外,中間還擺了台有內建式放映機的新力牌電視。
「是惠普印表機印的,他們從碳粉的化學分析中得知的,不過看不出是哪一種機型,因為他們的黑白雷射印表機都用同一種基本款碳粉。他用的是時報新羅馬字型十四級粗體字,使用軟體是適用Windows 95的e生活管家四點五版本(Microsoft Works 4.5)。」
法蘭西絲說:「他們的工作可真仔細,換成我辦公室的那些清潔工,這段時間早就把整棟大樓都打掃過了,因為他們總是草草了事。」
「寄給阿姆斯壯的嗎?」
「還有呢?」
他說:「好。」然後就把話筒放下。
「為什麼?」
芙蘿莉絲說:「他們今晚會共進晚餐,可能會閒聊一陣,我猜應該會在午夜之後搭飛機回來。」
李奇說:「所以妳覺得此刻那張信紙已經在桌上了?」
「那就繼續快轉吧!我們看看。」
李奇問她:「但妳擔心的到底是什麼?這是我想到的第二點,因為我知道這些傢伙收到的威脅信可是用布袋也裝不完的。」
芙蘿莉絲點頭說:「有道理。如果是在辦公室裡,他在同事面前使用乳膠手套不是有點奇怪?」
她在抽屜裡面找到遙控器後把電視打開,然後開始播放第一卷。機器發出「喀喀」聲與帶子轉動的聲音後,螢幕上出現一個昏暗的畫面。
芙蘿莉絲點點頭說:「寄到參議院去,但是他還沒看過。除了私人郵件以外,我們會打開所有寄給被保護人的信,適合給他看的才交上去,像這封信就不適合給他看。你有什麼想法?」
他說:「我想會吧!妳之前有聽過阿姆斯壯這號人物嗎?」
她說:「有件事很奇怪,調查局實驗室說紙張是喬治亞.太平洋公司所生產的二十四磅高亮度紙,紙面很光滑,這種無酸性紙是雷射印表機專用的,標準的八點五乘以十一吋信紙。喬治亞.太平洋公司在辦公室文具市場的市占率是第三名,每週都賣出數以百噸計的紙張,所以根本無法從中追查一張紙。但是跟基本款的用紙相較,這種紙每令大概貴個一、兩塊,所以這點可能代表著什麼,但是也可能沒有意義。」
她拿出錄影帶,把第二卷放進去,按下播放鍵之後,畫面上的日期改為週四,畫面上的時間也從十二點整開始慢慢前進,兩分鐘……四分鐘……六分鐘過去了。
她說:「這是這棟大樓最主要的大廳。」空盪盪的大理石大廳傳來她的回音,燈光黯淡,白色大理石在昏暗中看起來灰撲撲的。
「妳以前當憲兵時是這方面的專家嗎?」
此時有個聲音從門後傳來:「我想大家都會這樣想,我們的說法也值得相信。畢竟我吃公家飯已經二十五年了,至於我的秘書,我想她的時間甚至比我還久。」
她點頭回答:「一般而言都很好。」
他說:「這絕對有可能。有個傢伙嫉妒妳,他氣炸了,然後用這件事來對付妳,希望把妳給搞瘋,要妳看起來跟個白痴一樣。」
她點點頭說:「我的第一個反應也是這樣。」
「或許她不是要別人幫她。」
芙蘿莉絲說:「答對了。」她把指甲擺在原位不動,繼續說:「我們在這裡採到一枚拇指的指紋,一枚又大、又清楚的指紋,顯然是故意留下的。那指紋線條比什麼都粗,是平整地按上去的,看得一清二楚。女人的拇指可沒那麼大,我認為他想透過指印傳達某種訊息。」
法蘭西絲說:「我也這麼認為。但是我想應該是裡應外合,對不對?像是,有誰可以在大樓出入,然後把東西放在妳老闆桌上?」
「信是哪裡寄出來的?」
「沒有人是為了副總統候選人而投票的,除了他家人之外。」
「鑑識結果呢?」法蘭西絲問。
法蘭西絲往前靠,然後說:「然後他用食指與拇指把信紙從印表機的出紙槽裡夾出來,這就是為何信紙上方的正反面都有污漬,而且這動作是在列印後才做的m.hetubook.com.com,所以污漬沒被烤乾。而且,妳知道嗎?那是台家用印表機,而不是辦公室用的。」
「在那之前,畫面上沒有任何動靜?」
芙蘿莉絲把照片拿到房裡光線最充足的角度。
他拿起話筒說:「我們還在這兒。」
芙蘿莉絲說:「說真的,實在不該讓你們來這裡的,所以不要講話,緊跟著我,走快一點。可以嗎?」然後她頓了一下又說:「不過先跟我去看個東西。」
芙蘿莉絲說:「擺在抽屜裡,他喜歡淨空的桌面。」
他搖搖頭說:「我連登記都沒辦。那妳呢?」
法蘭西絲問道:「他們在實驗室裡到底用什麼東西做檢驗?是碘燻法?還是用寧海德林(Ninhydrin)?」
「那妳投給了阿姆斯壯嗎?」
法蘭西絲說:「我猜應該沒有留下指紋吧?」
「只是就比例來推斷而已,以前從來沒有外國人寄威脅信。」
法蘭西絲問:「原因呢?」
他說:「我不知道,或許是諮詢局外人的意見吧?又或者是要印證什麼?也或許她只是想找人談一談,我想妳懂的——跟人分享問題,問題所造成的壓力也會減半。」
辦公室的大部分空間都被一張大辦公桌占去了,灰色桌面是合成材質。桌上空無一物,桌子後面整齊地擺著一張皮革座椅。
她問說:「調查局有什麼發現?」
她說:「到了,史拓桑就是在這時候回家的。」
芙蘿莉絲說:「妳說對了,就是那種醫生與牙醫使用的可拋棄式乳膠手套,一盒通常有五十雙或一百雙。手套裡滑石粉的作用是讓使用者比較好把手套進去,但盒子裡總會有些殘留的滑石粉,所以手套外也會沾上。上緣的滑石粉因為印表機的熱度而被烤乾了,但下方的兩處污漬則沒有。」
芙蘿莉絲說:「拉斯維加斯。就因為這樣,寄信地點根本沒有意義。就美國國內的流動人口來說,拉斯維加斯擁有最多暫居人口。」
芙蘿莉絲點點頭。畫面上三個人開始清理秘書辦公區的四周,他們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地方,認真地把每一處的灰塵撢掉,也都擦得乾乾淨淨。地毯的每個角落都用吸塵器吸過,垃圾都丟入黑色垃圾袋中,袋子被撐開變成兩倍大。跟一塵不染的環境相較,男清潔員看來顯得有點狼狽,他慢慢把工作車往後推,兩個女的也跟他一起離開。他們十二點十六分消失在畫面黑暗處,螢幕又變得沒有一絲動靜,恢復為他們來臨前的模樣。
李奇說:「我猜到了。」
她說:「算是沒聽過。我的意思是,儘管我熱中政治,但我沒辦法列出全部一百位參議員的名字。」
李奇指著螢幕說:「那麼,妳覺得信藏在哪裡?」
李奇說:「顯然是打給我們。」
李奇點點頭說:「妳我都還活著,但他死了。」
她帶著他們往更裡面走,複雜的房屋結構讓他們不斷左、右轉,最後停留的地方一定是屋子後方。有條狹窄的走廊通往一處沒有窗戶的方形空間,靠著這個空間側邊牆面的,是個可以容納一人的秘書工作區,除了桌子與放檔案的櫃子外,還有些書架裝著滿滿的三孔夾與幾堆未經整理的備忘錄。牆上掛著一幅現任總統肖像,牆角一個旗座上插著捲在一起的美國國旗,旗座旁是個掛外衣的衣架。每件東西都很整齊,沒有一件是亂放的。秘書辦公桌後面的出口通往消防梯,出口是扇厚重的大門,門上掛有小綠人跑步的緊急逃生標誌。出口上方是台監視攝影機,就像一隻不會眨眼的玻璃眼珠一樣監看一切。秘書辦公區對面是扇關閉的門,門上什麼也沒有。
芙蘿莉絲說:「清潔人員。」
「如果我防範得宜,那件事就不會發生。」
「妳有想到可能是哪一個嗎?」
客房服務的那個傢伙回來收托盤。李奇把夾克脫下,掛在衣櫥裡,然後把T恤拉出牛仔褲外。法蘭西絲問他:「這次大選你有投票嗎?」
她說:「那我就再喝一杯。」
「那妳的直覺呢?」
芙蘿莉絲說:「之前我告訴你的只是部分實情。」
法蘭西絲說:「窗戶打得開嗎?」
「那麼就把妳的夾克脫掉,自在點吧!來點咖啡好嗎?」
「門兒都沒有。李奇,我是個低調的人。我曾幹過士官,一輩子都會把自己當作士官,從沒想過要攀上那樣高級的職務。」
李奇問:「他用電話嗎?」
法蘭西絲說:「很好,這表示那傢伙戴上手套,拿了一疊新紙,為了避免卡紙,用手指快速把每張紙的上緣撥開,於是就在上面留下了滑石粉。接著他把紙裝進印表機,把信印出來,信紙上的粉也因此被烤乾了。」
李奇問:「她在做什麼?」
芙蘿莉絲說:「午夜了。」
李奇說:「但這可以解釋他為何要用昂貴的紙。平滑的紙面可以保持指紋完整,如果用的是廉價紙張,早就糊掉了。」
她搖搖頭說:「我做了些改變,跟兩、三個人談過,但我沒傷到任何人。況且不管是跟我談過或沒談過的人,都與那枚指紋不符,所以我想威脅信純粹是來自外人的手筆。」
李奇沉默了好一陣子,只是盯著照片。窗外天色已是一片黑暗,城裡的燈都已點亮,到處都濕漉漉的。
芙蘿莉絲點頭說:「我需要你們跟我去看看辦公室,好嗎?」
她說:「這是星期三晚上六點後的錄影。」
法蘭西絲說:「有什麼特殊意義嗎?還是故弄玄虛?或是潔癖?」
她說:「當然,我每次都投。」
午夜過七分鐘後,那扇門才打開,三人一一從裡面走出。
法蘭西絲張望辦公室的各個角落,看看大門與桌子,估算一下兩者之間的距離。
李奇說:「她是扭斷別人脖子的專家,但我猜她因為很聰明,所以對其他東西也很有興趣。」
「難道妳沒有跟不該說話的對象說過話嗎?」
「妳跟他報告過去這五m.hetubook.com.com天的事了嗎?」
「我還沒問呢!」
李奇從芙蘿莉絲的手指下面把照片抽出來仔細研究。
李奇問道:「那是誰幹的呢?帶子裡還有錄到什麼嗎?」
「那我就更糟了,我也不該跟妳講話,因為妳不是軍官。」
她點點頭說:「我投了。如果你去投,你會支持他們嗎?」
法蘭西絲也走到窗邊說:「我們幫不了她。」
芙蘿莉絲把車停在停車場後走上樓。保護副總統的任務不容片刻間斷,但星期天跟其他日子畢竟有點不同——大家穿的跟平常不一樣,四周也比較少動靜,電話數量也較少。有些人週日會待在家裡,例如史拓桑。她關起辦公室的門,坐下後打開辦公桌的抽屜,取出她需要的東西,全部都放進一只棕色的大信封裡。接著她打開李奇報銷支出的檔案,把最下方的數字寫在第一張黃色便利貼上面,然後把碎紙機打開。她把整個檔案都一張張絞碎,另一個檔案夾裡的建議事項與那些六乘四的照片也都一張張送進碎紙機裡,連檔案夾都被她放進去絞掉,最後她拿出碎紙機裡的碎紙盒,把所有的碎紙都攪成一團,直到完全辨認不出任何東西為止。最後她把機器關掉,拿起信封就直接往下朝著停車場走。
他低頭看著她說:「那是百分之百確定的。現在她坐在那裡,沒有動作。」
公家配發的薩伯本載著他們走了一小段路,李奇一個人伸開手腳坐在後面,法蘭西絲則跟芙蘿莉絲坐在前座。晚上空氣很濕,那感覺有點像晚間的霧氣,但又像下著點毛毛雨。地面到處積水,反射著橘色光澤,輪胎經過時發出了「嘶嘶」聲,擋風玻璃上的雨刷來回掃動。李奇瞥向白宮周遭的柵欄及財政部大樓的前景,接著芙蘿莉絲轉過一個角落後進了條窄巷,直接開往前方的停車場入口。一進停車場就是個陡坡,一個警衛坐在玻璃警衛亭裡,迎面而來的是片白色強光。停車場的天花板很低,裡面布滿粗厚的水泥柱。她把車停在一排六輛同款車的最後面,到處可以看見林肯禮車,還有型號與大小不同的凱迪拉克,而車上的窗框因為要裝防彈玻璃,所以改裝得很醜。每輛車都是黑色而且擦洗得晶亮,整個停車場從牆壁、天花板到地板,都漆成充滿光澤的白色,因此整個地方看來就像黑白照片。停車場裡有扇裝著鋼絲玻璃窗的門,芙蘿莉絲帶他們穿越那扇門,從一道狹窄的紅木階梯走上一個狹小的一樓門廊,門廊裡有許多大理石方柱及一個電梯門。
她又說了一次,「我的第一個反應也是這樣。」
「前後都留下污漬,那表示出紙方向是垂直的,就像烤麵包機把吐司推出來的方向一樣。如果紙張是平平送出來,那就會在正面留下污漬,因為他必須按住紙張才能把它滑出來,背面不會有污漬。而惠普的雷射印表機裡,所有以垂直方向放紙的都是小型家用辦公事務機,我自己就有一台。如果要大量列印,它們的速度太慢,而且每列印兩千五百頁就得更換碳粉匣。機器這麼遜,所以那傢伙一定是在家裡書房弄的。」
她領著他們又走過另一扇不起眼的門,轉過一個角落後走進一個黑暗的寬闊門廳,那裡感覺起來像美式足球場一樣大。
「可能性很低。我們覺得他是從別的地方跑去那裡寄的。」
法蘭西絲說:「別理他。我曾在聯邦調查局的實驗室裡受過半年訓練。」
芙蘿莉絲按下快轉鍵她一邊快轉,看到的都是一片空白畫面,一邊又要改用正常轉速查看畫面上的時間。在晚上十一點五十分時她開始用正常轉速播放畫面,時間又開始一秒一秒往前跑。在十一點五十二分時走廊另一頭有了動靜,三人一組,兩女一男的清潔工從黑暗中浮現在畫面上,他們穿的都是深色工作服。這三個人看來是拉丁裔,身材短小精幹,一頭黑髮表情嚴肅。那男人推著一輛工作車,車子前半部的圈圈裡套著一個黑色垃圾袋,後面架子上的托盤塞滿著抹布與各種噴瓶。其中一個女的扛著一台吸塵器,吸塵器在她背後就像個袋子。吸塵器的吸管很長,上面裝了個很寬的吸嘴。另一個女人一手拿著一個水桶,另一手拿著有著方形拖頭的拖把,握把中間有個用來把拖頭擰乾的裝置。他們都戴著看來像白色,實際上可能是透明或淺黃色的塑膠手套。那三個人看來一臉倦容,典型晚班人員的樣子,但全身上下整齊清潔,一副很專業的模樣。他們留了一頭整齊的髮型,臉上好像寫著:我們知道這不是世上最棒的工作,但我們會好好幹。芙蘿莉絲按下暫停鍵,畫面凍結在他們接近史拓桑辦公室大門的那一刻。
然後他聽她講了一會兒話。
「妳老闆是誰?」
芙蘿莉絲說:「兩者相符。每台攝影機都會各自錄下影帶,我有看過這台攝影機錄下的畫面進出辦公室的情形完全符合他們的說法。」
李奇點點頭。那桌面就像被清得一乾二淨的戰艦甲板,靜待海軍上將蒞臨巡視,連沾了一點污漬都看得出來。
「那他們的表現呢?」
「他們可以過濾得出是哪一種電腦軟體嗎?」
「我是說,妳有投給他們嗎?」
「也排除了賭城的當地人?」
她問他:「可以私下談談嗎?」
「這個男的故意寫這句話,以免被找出來後遭到起訴——又或者她是個女的。這樣一來就可以說這根本就不是威脅,只是陳述一個事實。我們有辦法從鑑識學的角度來推測寄信者的智商嗎?」
「他們的工作時間本來就那麼晚,而且都是準點開始工作。」
芙蘿莉絲說:「蓋上收件日期。我們吃這行飯完全靠文件作業的精確度,一直都是這樣。」秘書用左手把每張紙攤開,用右手蓋上日期,快轉畫面讓她看來像發狂一樣。畫面底部的日期始終不變,時間不斷往前跑,但數字大概還是看得清楚。李奇把視線離開畫面,環顧芙蘿莉絲的辦公室。裡面是典型公家機關辦公空間——跟他之前的那些辦公室很像,只是他的辦公室多了點部隊的風味。這辦公室簡單得有點過了頭,在這豪華的老舊大樓裡,雖然是勉強擠出的空間,但仍不失奢華。地板上鋪的是灰色尼龍地毯,擺的是薄板家具,網路線也用白色塑膠壓條仔細拉好。到處是疊得有和_圖_書一呎高的紙堆,牆上釘著許多報告與備忘錄,一個櫃子用的是玻璃拉門,裡面裝了一堆作業程序手冊。這辦公室是沒有窗戶的,但她還是在桌上擺了一棵種在塑膠盆裡的植物,植物看來慘白乾枯,眼看就快活不下去了。她不擺照片和紀念品,裡面沒有任何物品是私人的——除了她的香水在空氣中留下一縷幽香,還有椅子上擺的那塊布。
她說:「有人寄了封信過來,這是信件內容的影本。」
李奇打電話叫客房服務,要了一大壺咖啡,還有三個杯子與碟子,此外當然沒有再要任何東西。
「理由呢?」
芙蘿莉絲穿越人行道,進入她的薩伯本之後把檔案夾都丟在駕駛座旁的座位上。她啟動引擎後用力把腳踩在煞車上,從袋子裡拿出手機,打開蓋子後一字一字地把史拓桑家的電話號碼輸入,然後把手指停在撥號鍵上。號碼一直停留在手機小小的綠色顯示幕上,她抬頭透過擋風玻璃往外看,內心正交戰著。接著她低頭看手機,然後又抬頭看看街上,手指頭還是停在按鍵上。最後她把蓋子關好,把手機丟在檔案夾上,接著換檔把車開動,臨去時四輪發出「唧啾」的刺耳聲響,一個左轉後又一個右轉,車子已經開往辦公室的方向。
芙蘿莉絲說:「快十二點的時候。」
芙蘿莉絲說:「這跟另一張紙幾乎一樣,鑑識分析結果相同,上面也出現同一枚拇指指紋。」
李奇抬頭看著哥哥的名字,發現字雕得很整齊,每個字母大概有兩吋高,而且還鑲著金葉。大理石給人一種冷冷的感覺,整個大廳到處布滿大理石的紋路與斑點,接著他腦海裡浮現喬伊的臉龐——大概是十二歲左右的喬伊,可能是吃晚餐或早餐時,他總是比別人早一刻想到笑話,但總比別人晚一刻露出微笑。接著他似乎又看到喬伊離家的景象,當時他們還住在部隊配發的平房裡,他的襯衫因為高溫而被汗水浸濕,肩上扛著行囊的他正要出門去趕飛機,目的地是一萬哩外的西點軍校。然後是兄弟倆在母親葬禮上相依在墓邊,那也是他最後一次看到活生生的喬伊。他似乎也看到了茉莉.貝絲.高登,那是她去世前十五秒的畫面。在他印象中,她是個開朗活潑的金髮女郎,跟芙蘿莉絲好像沒有多大差別。
芙蘿莉絲點頭說:「我是這樣覺得。」
李奇說:「妳想把我當喬伊嗎?」
法蘭西絲說:「他戴著乳膠手套。」
芙蘿莉絲嘆口氣,拿起信封後從裡面滑出另一個東西。不管就各方面而言,它跟第一個東西都是一樣的,一個透明的塑膠封套裡面裝著一張八乘十的彩色照片。照片上有張白紙,紙上印著「副總統當選人阿姆斯壯會死」等十二個字。這張紙放在另一個平面上,旁邊擺的是另一把尺。平面是灰色的薄板,那把尺顯然是塑膠材質的。
芙蘿莉絲說:「威脅信是大選結束後一週出現的,星期一就寄來了。然後週三晚間,史拓桑七點半回家,桌上被他清得一乾二淨,半小時後他的秘書也離開了。走前她還習慣性地探頭進來看了一下,確認桌上沒有任何東西。如果桌上有張紙,一定會明顯得讓她注意到。」
「妳信任我,是因為妳信任喬伊,而喬伊信任我,所以我們可以組成一個相互信任的小圈圈。現在如果妳想問我相不相信法蘭西絲,答案是肯定的,她也可以加入這個圈圈。我絕對相信她,所以妳也可以。」
李奇說:「那可能是管教問題引起的嗎?有沒有人痛恨妳帶隊的方式?妳是不是必須對別人大吼大叫?有誰的表現不符合要求嗎?」
「因為我們既不是她的上司,也沒辦法炒她魷魚,而且我們也不會搶她的職務,妳也知道這些機關內部就是這麼一回事。」
她說:「這裡。」大廳牆上是浮雕的大理石壁板,牆壁邊緣是充滿古典風格的花邊。他們站在一塊壁板下方,壁板上刻著:「美國財政部」幾個大字,湊在一起有八、九呎寬。在那幾個字下方又刻著另一排字:「榮譽榜」。從壁板左上角開始列著一排排日期與姓名,一共約有三、四十人。
芙蘿莉絲把脫下的夾克丟在床上,走到餐桌邊把信封放下。
她問:「這是他們的證詞,還是從監視攝影機裡拍到的?」
芙蘿莉絲說:「大選結束後那個星期,寄送的方式是快遞。」
芙蘿莉絲說:「打不開。更何況窗外就是賓州大道,如果有宵小想用繩子爬上三樓來,一定會有人注意到。相信我。」
此時傳來敲門的聲音,李奇站起身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往外看,結果是客房服務人員帶著咖啡來了。李奇打開門,從他手上接過托盤。托盤上擺著一大壺咖啡,三個碟子上各有一個倒扣的杯子,沒有奶精與砂糖,也沒湯匙,只有一枝插在細長瓷瓶裡的粉紅色玫瑰花。他拿著托盤走回餐桌,芙蘿莉絲幫忙把照片移開好讓他擺托盤,法蘭西絲則開始把杯子放正、斟上咖啡。
李奇問:「那封信呢?」
李奇說:「他們是誰?」
芙蘿莉絲說:「那是史拓桑的辦公室。」
李奇問:「清潔工什麼時候進來的?」
他對芙蘿莉絲說:「妳還有什麼沒講的?妳怎麼會那麼不安?」
「但是妳有潛力。」
芙蘿莉絲沉默了一下後說:「我也不很清楚。自從我決定找你開始,這問題已經在我心裡盤旋了六天。我問自己,在這種狀況下,我到底想做什麼?你知道嗎?我真正要做的是找人談談,特別想找喬伊。因為現在情況很複雜,不是嗎?你不也看得出來?喬伊會找出解決之道,他就是那麼聰明。」
他說:「喂!這我懂。相信我,我真的懂。」
李奇從飯店房間就看到她的車了,車從角落轉進來就放慢車速。在那樣一個十一月的星期天,而且是下午偏晚的時刻,華府街頭的車輛很少。旅客們都在飯店裡沖澡,準備要吃晚餐了,當地人則待在家裡看報紙,或看著美式足球的電視轉播,或者正在付帳單或做家事。霧氣隨著傍晚一起出現了,街燈也才剛剛被打開,而黑色薩伯本的頭燈是開著的,經過一個大U字型的迴轉之後,車從對向車道滑進一個專門用來招計程車的區域。李奇說:「她回來了。」
芙蘿莉絲說:「史拓桑和_圖_書喜歡乾淨的工作環境。」
法蘭西絲問說:「她要上來嗎?」他點點頭,回到窗邊時剛好看到芙蘿莉絲下車,手裡拿著一個信封。她匆匆走過人行道,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外。兩分鐘後他們聽見遠方電梯抵達這個樓層的鈴聲響起,二十秒後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李奇走過去開門,芙蘿莉絲走進來之後停在房間的中間,先看了法蘭西絲一眼,再看看李奇。
「可能在垃圾袋裡,裝在一個紙質很硬的信封內。有可能放在封套裡,黏在工作車上的托盤或架子下面。也有可能藏在男清潔員的工作服裡,貼在他的背上。」
電視上一片灰白,解析度不算高,但畫面挺清楚。攝影機從秘書頭部後上方的角度拍下整個正方形空間。她在桌子後方講電話。她看來年紀很大,頭髮都白了。史拓桑辦公室的門在畫面右邊,門是關著的,畫面左下方有機器植入的日期與時間。芙蘿莉絲按下快轉鍵,畫面開始往前轉動,畫面上一頭白髮的秘書不自然地移動著,看來很好笑。她的手因為不斷接電話,所以在畫面上一直起起落落。接著有個人走進畫面,拿了一疊內部文件過來之後就轉身離去。秘書用機器一般的速度幫文件分類,她把每個文件封套都拆開,把文件整齊堆好,然後拿出印章與印台,在每份新文件上面蓋印。
靠著牆邊的是高高的櫃子,櫃子材質與顏色跟桌面一樣,還有兩張皮椅是給訪客坐的。除此之外,房裡沒有多餘的東西,真的是個很靜謐的空間,可以想像辦公室主人也是思路清晰的人。
芙蘿莉絲點點頭說:「我們把信送去聯邦調查局,他們的鑑識設備比較好。」
「那麼晚?」
法蘭西絲說:「這就帶出一個問題——寄信的人是不是聰明到故意寫了句雙關語?」
「所謂故意是什麼意思?」
他說:「不,那不是喬伊,也不是茉莉.貝絲.高登,那只不過是他們的名字而已。」
「妳確定是美國人寄的嗎?」
芙羅莉絲驚訝地看著她,眼神中還帶著點敬佩之意。
他問道:「出現時間呢?」
芙蘿莉絲說:「因為雷射印表機用的是熱度,靜電會把碳粉導引到紙面上,並呈現所需字母的形狀,然後有個加熱器會把那些字烤乾成形,我想那一瞬間的熱度應該有兩百度左右。」
李奇站起身走到窗邊,拿起拉繩後把簾幔關上。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是覺得自己該這麼做。
「我想有兩點。首先,信裡說的是真的。」
他說:「沒必要。如果妳要問我問題,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她打開辦公室,帶他們走進去。開關一開,整個房間就被明亮的鹵素燈照亮。辦公室相當小,比外面的正方形前廳還小,闔起來的布質百葉窗外面是一片黑夜。
法蘭西絲說:「顯然妳正往指紋的方向追查。」
法蘭西絲做了個鬼臉說:「有時候啦!像我就不該跟你說話。」
芙蘿莉絲說:「它是在我老闆的桌上被發現的。有天早上就突然出現在那裡,沒有信封,什麼都沒有,而且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它到底是怎麼出現的。」
「所以,要不就是他們倆都有分,要不就是他們倆不可能是放紙的人。」
法蘭西絲說:「這封信是衝著妳來的,而不是阿姆斯壯。理由呢?是不是想提醒你捫第一封信是玩真的?」
他點點頭,就像他之前已經跟她說過的,妳也知道這些機關內部就是這麼一回事。
芙蘿莉絲說:「公家雇員。華府大部分辦公室裡的清潔工都是臨時工,領的是基本薪資,也沒有獎金,流動率極高,任何城市都是這樣。但我們跟聯邦調查局一樣,當然都需要非常可靠的人手,所以人員都是我們直接聘用的。他們必須經過層層考核與背景調查,只有善良百姓才能來這裡上班。而且我們給的薪水很好,不但有健保和牙醫給付,放假也有薪水可領,應有盡有。他們被視為局裡的一分子,跟任何人一樣。」
李奇說:「聰明。妳到底要我們做些什麼?」
榮譽榜上倒數第二個位置寫的是J.李奇,一九九七年;倒數第一個是M.B.高登,一九九七年。他們後面有好幾個空白的位置,可能還有一排半的空間。
李奇回頭看螢幕,看到時間剛好來到七點半,接著轉到七點三十一分的畫面,史拓桑正以三倍的速度走出辦公室。他長得很高,肩膀寬闊,有點駝背,兩鬢斑白。他拿著一個很薄的公事包,在螢幕上他看來像個精力過盛的傢伙,跑到衣架旁拿下黑色風衣,迅速穿上後又跑回秘書的辦公桌。他突然彎腰交代了些事情,然後又跑出畫面外。芙蘿莉絲更用力按下快轉鍵,快轉速度又加倍,秘書突然動了一下,開始在她的位子上擺動,轉速已經快到看不清時間的數字。八點一到,秘書跳了起來,芙蘿莉絲及時放慢到三倍轉速,因為要抓出她打開史拓桑辦公室大門的那一刻——她握著門把,把身體往內傾,一隻腳離地,然後立刻轉身關門。她匆匆在正方形的辦公空間繞了一趟拿起皮包、雨傘與外衣然後消失在走廊另一端的陰暗處。芙蘿莉絲又把轉速加倍時間的數字跑得更快了,但是畫面已經變成靜止不動。數字不斷往前快轉的同時,空無一人的辦公室依舊靜止不動。
芙蘿莉絲回答說:「嗯,這就是最詭異的地方了。」她稍稍移動咖啡托盤,把照片放在桌上,指著照片上緣說:「透過顯微鏡我們看到照片邊緣有滑石粉的痕跡。」然後她指著上緣下方一吋的地方說:「在這邊我們找到兩個由滑石粉所造成的污漬,分別在照片的正面與反面。」
芙蘿莉絲點點頭說:「通常一年大概幾千封吧!但大部分都是寄給總統的,像這樣指名道姓寄給副總統,非常罕見。而且那些信通常是用零碎老舊的紙片,不但用蠟筆寫,還常拼錯字,塗塗改改。總之那些信都有些缺點,但是這封信沒有,一開始它就與眾不同,所以我們非常重視。」
芙蘿莉絲說:「好,我想我要問的就是這個問題。」
芙蘿莉絲說:「那是值班幹員,每天三班,每次換班都是整點,櫃台一定有人守著。」
李奇問她:「阿姆斯壯何時離開大衛營?」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