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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藍調

作者:李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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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雷點點頭,這下他信了,臉上露出微笑。他從髮廊窗邊的板凳站起身來,拉著蘿絲可的手,煞有介事地跟她握握手。
我又想了一會兒。
「我不能洩漏地點。」他對她說,「不能在老百姓面前講,是不是?我已經違反規定了。而且請妳在事後也不要跟他說,好嗎?還有,李奇,你也不要逼她或查莉告訴你,好嗎?」
「是的。」蘿絲可說完之後便陷入沉默。
「可能是。」我說,「我想,喬伊、史托勒、摩里森夫婦、哈伯跟茉莉都是他們下手的,而且我們倆也差點被殺了。如果有人構成威脅,克林納就殺人,這是他的行事風格。」
「兩位早啊!」他說,「可以為你們效勞嗎?」
「應該有吧。」她說。
我們點點頭,感謝他抽空跟我們說明,然後就步出他那間狹小的辦公室,室外溫暖的秋陽讓人睜不開眼睛,我們不發一語。蘿絲可懊惱極了,因為她剛剛得知她的老朋友是被謀殺的。
「哈伯曾當過主管貨幣業務的經理。」我說,「他在裡面負責把偽鈔消化掉,因為他知道哪裡可以讓偽鈔融入經濟體系,哪裡有漏洞可以流入市面,哪裡有這種需要。就像他以往的工作一樣,只不過以往是找錢,現在是撒錢。」
「可疑之處?」他說。
他催我們趕快走回辦公室,進去後他把門關上。
他抽出一份檔案拿在手上,把它丟到桌上的記事本上面,坐回椅子後打開檔案。那檔案沒幾頁,內容不多。
「那冷氣機呢?」他又提出問題,「謝曼.史托勒把機器載往佛羅里達州,是他女友跟你說的。我們也知道這是真的,因為你在他家車庫看到兩只老舊紙箱。當傑克森維爾市警方搜他車子的時候,他車上也裝滿了機器,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好。」蘿絲可說,「那我何時過去?」
「他們殺了他。」她說,簡潔有力的一句話,「就像他們殺掉喬伊一樣,我想我了解你的感覺。」
「我要回局裡了。」他說,「你們倆明天再進來,大概中午的時候,帝爾會出去吃午餐,到時候我們就可以開始做事了。」
「他們有兩個人,對不對?」她說,「帝爾跟摩里森。他們幫克林納掌控整個小鎮,警察局也歸他們管,這兩個人可以一手遮天。他們的隊長是格雷,一個聰明的老傢伙,又精明又倔強。他在這裡已經待了二十五年,當時這一切狗屎勾當都還沒有開始,他們兩人來的時候格雷已經卡位很久了,他們沒辦法擺脫他。所以很確定的是,有天這位精明倔強的隊長查到他們的把柄,發現他們在做壞事,他們也發現他知道一切,所以把他除掉。為了確保安全無虞,他們殺掉他。接下來他們必須做什麼?」
「是叫做格雷那傢伙嗎?」醫生說。
「那還要你說。」她說。
涼爽的警察局裡面沒什麼人,只看到貝克坐在桌後,而芬雷正從後面的紫檀木辦公室走出來,看到我們後他趕快跑過來。
我們用冷水沖完澡就躺在床上,但睡得不安穩。房裡很暖,我們在夜裡不斷輾轉反側,好不容易睡著後,起來已經是破曉時刻,兩人在昏暗的晨光中站著打呵欠。已經是禮拜四早上了,昨晚感覺好像沒有睡著過,我們摸黑在昏暗中著裝,蘿絲可穿上制服,我則穿上舊衣服。我想馬上又得買新衣服了——現在我知道,幫我買單的人是克林納。
「有問題嗎?」我說。
「是嗎?」我問她。
「那些人https://m.hetubook.com•com必須付出代價的。」我說,「為他們兩人的死。」
「我想這招也很聰明。」他說,「橫豎都得跑一趟,何必讓車子空著?有道理,而且可以順道賣幾台冷氣機,不管往南往北都有錢賺,對不對?」
我們兩個沉默了一會兒。
「那麼我們就該查一查。」我說,「我們必須再去一趟黃泉鎮,找那位醫生談一談。」
「屍體有濃濃的威士忌味。」他說,「上臂與下臂都有剛剛留下的瘀傷,這一點也符合他喝醉的事實,那是兩個男人架著他走回家所留下的痕跡。我看不出有任何問題。」
「二月的時候。」他說,「格雷。」
「妳還可以嗎?」我問她。
「他們偷偷把他處死。」我說,「佈置成自殺的模樣。」
「我們的意思是,特別不尋常的地方。」我說。
「這兩張是偽鈔?」他說。
「我出席了他的葬禮。」她說,「大家都去了,摩里森局長還在教堂外的草坪上發表了一段演說,帝爾鎮長也是,他們都說他是個好警探,是馬格瑞夫最棒的警探。但竟然還把他殺掉。」
蘿絲可將車開出醫院停車場,緩緩駛過路面突起的路障,然後加速開上那條通往馬格瑞夫的鄉間道路。
「他要我去嗎?」她問他。
我們開車往北駛上那條連接馬坎市與馬格瑞夫鎮的道路,走到一半右轉,沿著一條僻徑前往黃泉鎮的醫院。我們沒吃早餐,我很餓,在這種狀況之下,實在很不適合再度造訪停屍間。我們把車開進醫院停車場,慢慢通過地面突起的路障之後,轉進醫院後方,把車停在距離大鐵捲門不遠處。
「他很憂鬱。」他說,「已經持續一陣子了。事發當晚他出去跟局長喝酒,就是剛剛被送到我們這裡的摩里森,同行的還有鎮長,那個叫做帝爾的傢伙。他們喝酒時聊起一些被格雷搞砸的案子,三個人都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格雷醉得東倒西歪,他們還得送他回家,但只送他到屋子裡就走了。他的心情一定糟透了,所以跑去車庫上吊自殺。」
「皮卡打電話過來。」他說。
「我很遺憾。」我說。
「我想,只能說明天見了。」她說。

他點點頭。
「有任何事證嗎?」我問他。
醫生把他那疲憊的目光從蘿絲可移到我身上。
「天啊!」她說,「真是諷刺,他們一定坐下來好好盤算過這件事。他們覺得格雷是個問題,最好找個白痴來代替他,最好從應徵者裡面挑一個最爛的。」
「正是如此。」他說.「問題就出在這裡。他沒辦法待在那兒,需要有人去陪著查莉。道件事本來是他自己在做,但是他無法繼續下去了,無法再挪時間出來。而且他覺得他不適合陪他們——你也知道,查莉是個弱女子,還有那小女孩,小孩都怕他。」
下車後我們站在一條通往辦公室門口的環狀通道上,在愈來愈暖的陽光底下伸腿活動,真的有點不想進去了。但我們終究走進去找醫生,在那凌亂的辦公室裡找到他,他就坐在那張有缺角的桌子後,看來仍是那麼累,身上還是一襲白袍。他抬頭看我們,點頭示意我們進去。
芬雷點點頭。
「格雷。」他又說了一遍,「是的,我記得這傢伙。上吊自殺的,對不對?馬格瑞夫鎮這三十年來發生的第一樁命案,我還被叫去他家裡。陳屍現場是車庫吧?利用屋樑垂繩上吊?」
蘿絲和-圖-書可與我坐著面面相覷,醫生走回檔案櫃把檔案放回去,又吱吱嘎嘎地把抽屜關起來。
他也對她咧嘴一笑。
「好吧,兩位。」他說,「真抱歉,不能多留你們一會,因為我還有事要做。」
我緊握她的手,她在我臉上親了一下,只是迅速踮腳尖輕吻了一下。我聽到橡膠門緣發出摩擦的聲音,看見芬雷推開警局大門,探頭出來對著蘿絲可大叫。
「我實在不敢相信。」她說。
我對她緩緩點頭。
「有人幫忙。」我說,「有三個兇手。我猜那三個人到他家去敲門,格雷開門後被帝爾拿槍控制住,摩里森跟第三個傢伙抓住他之後拉著他的手臂,因此有瘀傷。帝爾可能拿了一瓶威士忌灌進他喉嚨,至少把酒潑得他全身都是,然後架著他走進車庫,在那裡把他吊死。」
「一定是。」我說,「查莉.哈伯拿了一疊百元鈔票讓我花用,有可能是哈伯給她的。然後在禮拜二,我又從那兩個到處找我的傢伙身上拿到一疊鈔票。」
「可憐的老格雷。」她說,「他這麼聰明謹慎,我真不敢相信會發生這種事。」
「什麼原因?」蘿絲可問他。
「只待二十四小時就可以了。」芬雷說,「他只要求這樣,妳可以幫這個忙嗎?」
他看著蘿絲可,她知道接下來他要講些什麼。
到了小鎮邊界後,蘿絲可放慢速度,雪佛蘭大車在馬格瑞夫的平滑柏油路上滑行著,兩旁由木蘭花與山茱萸構成的矮樹叢也變成了絨毛草坪與裝飾用的櫻桃樹,這些樹的樹幹看來平順滑亮,樹皮好像被人徒手拋光似的。這種事在馬格瑞夫是可能的,或許克林納基金會高薪聘人來做這件事。
「妳最好把最新發展告訴皮卡,好嗎?」他說。
皮卡咧嘴苦笑,看來很困擾似的,對我點點頭。
「這問題很簡單。」我說,「他們以為芬雷是個貨真價實的豬頭。」
他把目光移回她身上,手上還拿著檔案。
他那微笑的模樣幾乎跟禮拜二那天一模一樣。
蘿絲可點點頭,醫生起身繞到一個檔案櫃旁邊,吱吱嘎嘎地打開一個很緊的抽屜,用手指往抽屜裡頭翻找檔案。
「從頭到尾都是鬼扯淡。」她說,「不要說一個案子了,他連半個案子都沒有搞砸過。而且他也不是特別憂鬱,更是滴酒不沾,所以當然不會醉得東倒西歪。他不會跟摩里森打交道,或者那狗屎鎮長,他不喜歡他們,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也不會跟他們出去混一個晚上。何況他沒有家人,所以說什麼他家人怎樣,還有案子很敏感、幫他留點面子什麼的,都是鬼扯淡。他們殺了格雷,編故事騙法醫,他才不會認真查案。」
「有驗屍嗎?」蘿絲可問他。
「他上吊自殺了。」她說。
「豬頭?」她說,「他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它們就是偽鈔。」我說,「一定是的,很合理啊,是不是?偽鈔犯都喜歡印製百元鈔察,面額較大的容易被發現,面額太小的卻又沒有印製的價值。而且,如果他們有堆積如山的偽鈔,他們幹嘛拿真錢出來花?」
「沒有。」他說,「就是上吊自殺而已,單純的案子,他從廚房拿了一張凳子去車庫,站上去上吊,每個環節都前後一致。當地人還透露出他自殺的原因,我看不出有問題。」
蘿絲可聳聳肩,露出微笑。
「就算他對摩里森提議,」我說,「摩里森也不會理他,因為他的人馬就是兇手,我們必須要自己追查。」
「我https://m.hetubook.com.com完全不認識格雷。」他說,「我們這機構跟十幾個警局打過交道,但以前我就是沒遇過馬格瑞夫的任何人,應該是個風平浪靜的地方,對吧?至少以前它曾經是。但是這傢伙的案子跟一般人的案子沒什麼兩樣,酒精會讓人抓狂。」
「你確定嗎?」蘿絲可說,「我看這兩張鈔票不像假的。」
我們跟禮拜二坐一樣的凳子,我坐得離傳真機遠遠的,讓蘿絲可跟醫生講話。這樣比較好,因為我不具官方身分。
蘿絲可跟我一起走過警員辦公區,步出玻璃門,她從雪佛蘭車內拿出旅行袋,放在路邊。
「他們要找繼任人選。」她說,「芬雷這個波士頓佬,他甚至比格雷還精明倔強。但為什麼要聘他?如果格雷對他們是個威脅,那芬雷所帶來的威脅可能比他多兩倍,為什麼要聘他呢?為什麼他們要聘一個比上一任隊長更精明的人呢?」
她說這段話的時候有很多感觸,因為她喜歡馬格瑞夫,她的家族在這裡已經深耕了好幾代,她在這兒已經落地生根了,而且她也喜歡這份工作,很享受那種為鎮上奉獻的感覺。但是她服務的這個社區竟是如此墮落,藏污納垢,貪腐叢生——說這裡是個社區,不如說它是個賊窟,髒錢跟污血在裡面攪和翻滾,可以看出她心裡對馬格瑞夫的美好幻想已經破滅。
「對。」我說,「而且他們也真的這樣做了,挑了一個精神暫時失常的波士頓佬,但是等到他開始工作時,卻又冷靜下來,變成以往那個冷靜又聰明的傢伙。」
「這樣就代表你拿到的都是偽鈔?」他說,「為什麼?」
所以我跟她說了禮拜一芬雷在便利商店告訴我的故事——那個在幾枚甜甜圈下肚後,他才在長桌邊說出來的故事。有關他離婚的事,還有他那時候的精神問題,那天他是怎麼形容自己的?「窩囊廢」,像白痴一樣,一句完整的話都講不出來。
「你想想看,」我說,「克林納需要錢來支持他的犯罪活動,但他幹嘛用真鈔?我敢打賭,他付給哈伯的就是偽鈔,還有那兩個來自傑克森維爾市的小子,他們拿到的活動費也是。」
「他是這樣說的。」我說,「他的處境很困難。」
「今年二月。」她說,「我們馬格瑞夫警局的隊長自殺,你還記得嗎?」
「再十分鐘帝爾就回來了。」他說,「我們遇到一個小問題。」
「感謝妳,蘿絲可。」他對她說,「妳真的幫了我一個大忙。」
「李奇,」她說,「這整個案子該怎麼辦?」
芬雷拿起那兩張百元鈔票,靠在光線充足的窗邊仔細端詳,我跟蘿絲可也圍在他身邊看著。
「這就是原因?」蘿絲可說。
「屍體有解剖嗎?」我問她。
「還不夠聰明,」我說,「或者是不夠謹慎,我們必須記住這教訓,遊戲規則就是這樣,是不是?別單獨行動,如果妳看到有人找上妳,記得要拚命逃走或開槍打那混蛋。如果可以的話,緊跟著芬雷,好嗎?」
「如果這些是偽鈔,也是幾可亂真的偽鈔。」芬雷說,「但是你說的有道理,可能整個克林納基金會的資金都是偽鈔,每年幾百萬的偽鈔。」
蘿絲可對我聳聳肩。
「可能有。」我說,「妳想想看。如果他被人撞見呢?如果他被人發現在不該去的地方打探消息?」
蘿絲可有好一會兒都沒說話,想著她的老同事格雷,那位嚴肅而有耐性的警探,二十五年來一直謹慎小心工作。這有耐性的傢伙和*圖*書居然肯用二十三天監視一個有犯罪嫌疑的地方,對克林納來講當然是個威脅。蘿絲可抬起頭來對我點點頭。
我們看著鈔票,仔細盯著,摸一摸,聞一聞,用手指搓搓看。芬雷掏出皮夾,拿出自己的百元鈔票,我們將三張加以比較,三張在我們手上轉來轉去,就是看不出一丁點差異。
他匆匆忙忙地點頭告別,拿起蘿絲可的旅行袋,丟進他車後座,他們倆一起上了藍色轜車離開。開出停車場後便往北走,我在後面揮手,直到車子消失在我眼前。
「那格雷是怎麼辦的?」我說。
「那是一定的。」芬雷說,「好戲要等到我們搞懂細節之後才會上演,而且等到細節出爐後,皮卡就可以公開行動啦,也可以派他的幹員去安全地點,那妳就可以回來了。」
蘿絲可對他點點頭,我們一起在大太陽下等車,但沒等幾分鐘,皮卡的藍色轎車就吱吱嘎嘎地開進停車場,顛簸一陣後在我們身邊停下。那大個兒屈身下車站直,幾乎擋住了整個太陽。
「但是他早該說些什麼才對。」她問我,「如果他有疑慮的話,難道當時他不會提出來嗎?」
「繼續說。」我說。
「好。」皮卡說。
「你覺得是摩里森跟帝爾下手的嗎?」她問我。
「我們需要幾張偽鈔。」他說。
「我猜這部分大概是合法的。」我說,「就像煙霧彈一樣,可以掩護非法的勾當,就像一種保護色。這樣一來,貨車在前往佛羅里達跟往北折返的時候,看來就很正常了,否則會變成要開一台空貨車往南跑。」
「那哈伯的角色呢?」他提出問題,「他負責哪個環節?他們總不會聘請一個高階的銀行主管來搬貨吧?」
「是安全地點的問題。」他說,「就是查莉跟孩子們躲藏的地點。還記得一切都不能公開,對吧?」
他又點點頭,隨後便放開蘿絲可的手。
「那有何我可以幫忙之處?」醫生說。
「沒必要。」他說,「這案子很單純,而且我們又那麼忙。就像我說的,我們這裡還有更多案子比馬格瑞夫的自殺案更值得傷腦筋。二月的時候,案子多到快瘋掉,檔案疊起來有一個人高。你們摩里森局長交代最好能大事化小,我記得他還遞了一張條子給我們,說這案子很敏感,不想讓格雷的家人知道他喝到爛醉,為他留點面子。我是覺得沒什麼,既然沒有問題,我們又忙得要死,所以我很快就讓遺體發回火化了。」
「所以你已經知道我會答應?」她說。
她正在專心開車,在這條筆直的路上卯起來加速,心裡想著芬雷。
「小意思。」她說,「你也在幫我們忙,不是嗎?我要去哪裡呢?」
「我的天啊!」蘿絲可說,「你認為這件事有疑點嗎?」
「我有。」我說。我把手伸進口袋裡,拿出一大捲百元鈔票,抽出第一張跟最後一張,兩張都交給芬雷。
我搖搖頭。
「芬雷。」她說,「你知道嗎?有件事我實在想不通。」
「接下來要做什麼?」蘿絲可說。
他搖搖頭。
「就像我跟李奇說的,」他說,「妳是我們最棒的人手。」
「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嗎?」我問他。
「馬上。」芬雷說,「他隨時會來。」
「你認為他也是被殺害的?」她用一種慌張的聲音問我。
我點頭微笑,蘿絲可開始臉紅,芬雷還是握著她的手,微笑也一直掛在臉上。但是我可以看出芬雷在心裡又把她的理論給徹底整理一遍,看看哪裡有漏洞,最後他只找到兩個。
我對他和圖書微笑,因為我剛剛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一定有哪裡出了錯。」她說。
「當然。」她說,「我沒事的。有哪裡比聯邦調查局的安全地點更安全?但是我會想你,李奇。我到現在還無法想像離開你身邊會怎樣。」
「摩里森局長跟帝爾鎮長親自面試他的。」我跟她說,「他覺得自己在應徵時的表現可以列入歷史上最爛的紀錄,一定被人當作白痴,做夢也想不到會錄取。現在我懂了,因為他們真的是在找一個白痴。」
「幹得好。」他對她說,「完美的分析。我總是說妳很聰明,蘿絲可。我沒看錯人吧,李奇?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她是我們最棒的人手。」
我坐著,任她發洩怒氣之後平心靜氣下來,但她還是在想他們怎麼害死他的。
「你覺得這合理嗎?」她問他。
「什麼事?」我說。
蘿絲可熄掉引擎後,我們在車上坐了一分鐘,不想馬上下去。我的左手和她的右手緊緊交握著,希望好運降臨在我們身上,然後才下車走入戰場。
這件事讓她在兩英里的路程上一直保持笑容,接下來我們要經過一段長長的平緩上坡,直接通往馬格瑞夫。我們的神經開始緊繃,好像要進入戰區似的。我們離開鎮上已經有好一會兒了,回鎮上的感覺並不好——本來我以為,知道對手以後會讓我感覺比較好一點,但是結果出乎我的意料。這根本不是我在跟他們的競賽,而是整個競賽場地都在與我為敵,這場地不是中立的。整個小鎮都被牽扯進去,一切都被收買了,沒有半個是好人。我們以七十英里的時速上坡,衝進險惡的一團混亂中,我從來沒想過會那麼危險。
他把自己的鈔票放回皮夾,偽鈔放進口袋。
「好的。」我說。我不會逼她,反正她一定會告訴我。
「案情有不尋常的地方嗎?」她說。
蘿絲可跟我往南開了五十英里路,我們到了馬坎市。我想要不斷換地方住,這是自保的第一條守則——到處移動。我們挑了馬坎市靠近東南邊界一家毫不起眼的汽車旅館,這是馬坎市境內距離馬格瑞夫最遠處,整個馬坎市幫我們擋住了敵人。帝爾鎮長那老傢伙說過,我最好能在馬坎市找一家汽車旅館投宿。今晚,被他說中了。
我沒有答腔,在想另一件事。
我點點頭。

醫生搖搖頭。
蘿絲可笑了出來,讓我感到比較安心。
「摩里森簽了一張聲明文件。」醫生說,「他真的心煩意亂。他覺得自己可以為格雷多做些什麼,你也知道的,留下來陪他或什麼的。」
「哪個上吊自殺的案子是尋常的?」他說。
「我當然可以。」她說,「沒問題,我可以挪一天出來。但是要答應我,好戲開始上場的時候,要讓我回來,好嗎?」
醫生看著檔案,翻開下一頁。
她對他咧嘴一笑。
接著我們都沒有講話,往北開了一會兒後,車子又回到了郡道,沿著郡道一直開十二英里之後就回到馬格瑞夫了。
我們經過整齊的商店街區,每一間都是空的而且顯得很悠閒,反正不做生意也有每週一千塊的收入,我們迅速繞過社區綠地上凱斯伯.帝爾的雕像,轉彎後慢慢開過被砸壞的蘿絲可家門口,沿路又經過賣咖啡的便利商店,經過精美雨篷下面的一張張板凳,經過那一片公有地,想當年馬格瑞夫還不是個賊窟時,這一帶到處都是酒吧與投宿的地方。到了警察局後,我們在停車場停好車,看到查莉.哈伯的賓利車還安然停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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