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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奇聳聳肩。「也許他只是純粹想這麼做。」
李奇點點頭。「我想也是。」
她點點頭。「我們家的人希望我待在亞司本老家，當個老師什麼的，可是我想做的是執法工作，這場戰爭很激烈。」
「連血都沒流。」李奇說：「完全不誇張，簡直就是技術示範，而這行為本身的確也是，表面上他精神有問題，其實背後隱藏了非常實際的動機。」
「沒錯。」她說：「像我這種陽春小探員，他們根本不放在眼裡。」
麗莎搖搖頭。「我們是要逮捕這傢伙，記得嗎？我們要找到他、逮捕他，要按合法程序來——按照我的法律，行嗎？」
他緩緩點頭。「是的，我猜我的問題大概很嚴重。」
服務生走到了他們身旁，手裡拿著筆。他們各自點菜，靜靜坐著直到食物送來，然後靜靜地把東西吃完。食物的分量不是很多，不過味道一樣好、或許更好，而且免費。
「他叫她自己動手的。」
「傑克．李奇。」他說。
「想吃晚餐嗎？」麗莎問他。
李奇聳肩，波頓說：「曾經有人選出史上十大球員，其中只有兩人的名字裡有U這個字母。」
「她臉上的刮痕。」麗莎說：「我得知道那到底是什麼造成的。」
「你應該讓警察處理。」
喝完咖啡後，調查局的司機把麗莎載回飯店，李奇走回了裘蒂的公寓，獨自品嘗孤獨的樂趣。他走進大廳，搭電梯，接著開門進房。屋內安靜無聲，房間的燈都是暗的，沒人在家。他打開電燈，拉上百葉窗，坐在客廳沙發上等裘蒂回家。
「而且裘蒂還沒到家。」她說：「律師都很拚的，對吧？尤其是那些即將成為合夥人的。」
「這不是我父母造成的，他們過世了。」
麗莎點點頭。「根據史塔夫力的說法，連讓她皺個眉頭的程度都不到。」
「這個決定是正確的嗎？」
他聳聳肩。「這個字的定義很模糊。」
「他們幫我訂了中央公園與三十六街口的飯店。」麗莎說：「我想你會住裘蒂那裡。」
機輪從機腹放下的銼動與機械聲把他吵醒了，目前離地三千呎，距紐約拉瓜地亞機場東方三哩遠。他看看手錶，發現自己睡了五十分鐘，嘴裡十分乾澀。
會議結束後，突然間大家都動了起來。布雷克搭電梯到下一層樓，回他的辦公室打電話到紐約給卡卓；波頓打電話到斯伯肯辦公室，看當地調查快遞公司與租車公司的進度如何；麗莎則到樓上的差旅部門處理機票的事。李奇獨自留在會議室裡，坐在大桌子邊，無視電視的存在，看著一扇假窗，彷彿在觀賞室外風景。
「如果有人不這麼認為呢？」
「我和圖書想是無止境地追求完美吧！這種人會不斷地思考改進。」
李奇又笑了。「麗莎．哈柏對書呆子。」
她點點頭。「對我來講是的，你得做你想做的。」
「我這麼覺得。」
他點點頭。「這樣聽起來比較有身價。」
他聳聳肩沒說什麼。麗莎把名字寫下，兩個字，共十一個字母，表格寬度卻橫跨了整張紙。
李奇搖搖頭。「不對，不是裘蒂，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搞成這樣的。」
「要多費點工夫。」她說：「我們要付薪水給你，就得幫你保險，這是差旅部門的規定。」
「沒錯，現在是這樣。」
李奇點點頭，他也是剛剛才想起這些事。
「所以我們坐在這裡，」她說：「比較安靜。」
「大概明天，運氣好的話是早上，不然就得等到下午。」
他說了出來，看她算著年紀時，臉上露出十分訝異的表情。
「我不確定我們這次會碰到誰。」她說。
「裘蒂也這麼說。」
他搖搖頭。「要搭計程車，這是個大城市。」
「所以那家餐廳離我的飯店近嗎？」
「都結束了。」李奇說：「那些女人都有人看管，而且妳很快就會抓到他。」
司機已經等在門口，是之前載過他們的那位。他的車停在入境大廳外的拖吊線上，擋風玻璃內側豎起一塊板子，上面印著調查局的大大盾徽。路上塞車塞得很嚴重，一路到曼哈頓都是如此。時間已是尖峰時刻的下半段，不過司機開車時完全無視交通警察的存在，所以下機四十分鐘後，他們就已抵達Mostro's餐廳門口。
「貝比．魯斯（Babe Ruth）。」波頓說：「另一個叫什麼來著？」
「可是現在這傢伙卻要再次糟蹋她。」
「為什麼他改變了時間間隔？」麗莎的問題夾雜著爬升的噪音。
這時走廊上傳來腳步聲，門再次打開了，布雷克和波頓快速走進會議室。手上拿著新的文件，臉上的表情透露著事情有了新發展。
他說話的方式讓她抬起頭看著他。
麗莎又點點頭。「哦！」
「這裡就是派崔遜覬覦的地方？」麗莎問。
「大概吧！」
「那我該怎麼辦？」他問。
李奇聳聳肩。「這個動作根本就很表面，不是嗎？試驗的成分居多。我認為這證明了他躲在某些假象之下，在偽裝。比方說我在看這案子時，心想：暴力在哪裡？憤怒在哪裡？而同一時間，那傢伙也在某個地方檢討自己的進度，然後他想：噢！老天，我都沒表現出憤怒！於是下一次他就試著弄一些憤怒感出來，可是實際上他根本沒有這種情緒，所以弄這幾道刮痕反倒欲蓋彌彰。」
「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天某個西雅圖水手隊的傢伙敲出一支滿貫全壘打。」布雷克說：「那個司機聽到收音機的廣播，記了起來。」
「全名？」她問。
「引擎在這裡。」他說。
「跟什麼比？」
他點點頭。「這個我早就答應了。」
「為什麼是棒球？」麗莎問。
「那李奇還是要去嗎？」
李奇點點頭。「這就是問題所在，用這種性騷擾的事情做幌子，等於是在傷口上撒鹽。如果她能放得開的話，應該就沒問題；如果是為了別的原因，麗達應該比較能接受，就像斷腿的人得感冒一樣。可是如今卻像在嘲笑她的過往。」
麗莎慢慢點點頭，說：「我相信你。」
房間靜了下來。
他就這樣坐了將近二十分鐘等待著。然後麗莎回來了，拿著一疊新文件。
麗莎聳聳肩，樣子很疲倦。「你問錯人了。」
「還有赫茲租車公司也有消息。」布雷克說：「他們說記得有輛車出租的時間很短，在斯伯肯機場，愛莉森死亡那天，大概兩小時內出去又回來了。」
「我知道，不過先講講話。五分鐘，行嗎？」
李奇笑了笑，坐進靠窗的位子，扣上安全帶。
李奇再次聳聳肩。「沒有必要一直認定我們會輸。」
他聳聳肩。「不知道。」
「可是你就是有點臭屁，知道嗎？」她說：「檢察官、法官、陪審團、劊子手，身兼四職。你眼中還有法律嗎？」
「職業？」
「或許是擔心洩漏指紋，擔心洩漏自己慣用左手或右手，甚至是想展現他的控制力。」
她也搖搖頭。「不必坐計程車，他們會派一輛車來，這段期間讓我們用。」
「你現在很想抓到他，對嗎？」她問。
「三個小時的時差，已經是我們的下午了。」
「有租車者的名字嗎？」麗莎問。
「為什麼？」
「沒有固定住所。」他說。
「她很聰明。」
他搖搖頭。「我遇到她時她已遭到輪|暴，所以她處於不太能跟人交往的狀態，而現在看起來情況並沒改變。我年紀比她大一點，差五、六歲吧！那時候我們關係很好，不過比較像是長輩對晚輩的感覺，我猜這才是她需要的，不過同時她又痛恨這種關係。現在想起來，我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讓關係變得至少像是哥哥對妹妹那樣。我們出去過幾次，大哥哥跟小妹妹，純友誼。她就像是個受傷的士兵，努力地療傷。」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
「可能開始有點眉目了。」布雷克說：「斯伯肯傳來了新消息。」
「要是妳會怎麼做？」
「我對紐約不熟。」麗莎說：「我是個亞司本女孩。」
「街道名稱跟號碼？」
和*圖*書「可是妳沒辦法這麼講？」
她點點頭。「我不會拒絕抓到他的機會。」
「出生日期？」
「我會寫顧問。」
「櫃檯的人不記得嗎？」
「我知道一家很不錯的義大利餐廳。」他說。
李奇聳聳肩。「那些書呆子才會這麼想，而如果他們有想到，應該早就提出來了。」
「你不知道自己的郵遞區號？」
「她還好，我更喜歡愛莉森，從我對她的認識。不過我抓這傢伙是為了麗達．史麥嘉。」
「她也這麼認為嗎？」
「我從來沒靠近過派崔遜。」他說：「連見都沒見過。」
「對我來講也會是正確的決定嗎？」
他從記憶深處把住址挖出來，告訴麗莎。
李奇看了她一眼。「為什麼？妳打算自己破案嗎？」
「我要講的可能不是你要的答案。」
「那他就是找死。」
他安靜了一下。麗莎看著他，說：「你的問題真的很嚴重，是吧？」
她在對面坐下，從衣服內袋拿出一枝筆，說：「準備好了嗎？」
餐廳裡很暖和，麗莎脫掉外套，轉身掛在椅背上。她的襯衫也跟著轉動，收緊然後放鬆。這是李奇認識她以來第一次看到她戴胸罩。她順著他的眼光，臉上泛紅。
「你確定？」
「就這樣？」
「你這麼有自信？」
「為什麼？」
「我不知道，也許我會慢慢適應。」
機身搖晃、傾斜，然後恢復水平，引擎聲靜了下來，飛機開始穩定航行。
李奇對老闆的方向點點頭。「看看那個小傢伙，他該被這樣糟蹋嗎？」
她搖搖頭，說：「沒辦法。我有過一個男友，感情很投入，他是亞司本的警察。你也知道調查局跟警察之間一向不和，雙方敵對，這真的很蠢，也沒什麼特別原因，但就是這樣。而這種事也會影響個人，他要我辭職，叫我不要再做了，我感到進退兩難，但我還是拒絕了。」
「蓋里森怎麼樣？」
「我是這麼認為。」
「所以銳找你麻煩就等於犯了大錯。」
她又微微笑。「大概保養得比較好。社會安全卡號？」
「我們應該好好睡一下。」李奇說：「有很多事要忙。」
大家等著，然後布雷克點點頭，說：「我想我應該同意，所以李奇還是去吧！」
「我覺得對麗達有責任，找她麻煩就等於找我麻煩。」
「也許他這麼做純粹只是好玩，而對你們來說沒有比變幻不定更讓人頭痛的了，是吧？」
「當地的UPS司機三週前辭職了。」波頓說：「他搬到蒙大拿的米蘇拉，在一家大型零售店上班。當地探員跟他通上電話，他說他可能記得這個包裹。」
「跟和_圖_書妳以為的年紀。」
「為了愛米．卡倫？你喜歡她，是吧？」
「為什麼不確定？」
「西雅圖，——難怪他會記得，」李奇說：「因為很少發生。」
「很有野心？」
「你知道你要的是什麼。」她說：「所有人都一樣，本能會告訴你。所有你感受到的懷疑都是噪音，想要模糊掉事實，因為你不想面對。」
「沒錯。」他說：「就像有的人腳被炸掉了，這事實無可否認，但卻可以適應，而她就是在想辦法適應。」
她也看著他。「你擁有一棟房子，自然就有個住址，不是嗎？」
「也許不會。」
李奇轉過頭，又回去面對假窗。
李奇沒說話。
「鬼扯。」李奇說：「我看起來大概有一百歲了，至少我覺得自己一百歲了。」
「不過為什麼是愛莉森？為什麼等到第四個才這樣？」
「這樣不就表示他幾乎掌控整個行動？不過這也解釋了為什麼那些刮痕這麼淺，因為她不會真的傷害自己。」
「我有嗎？」
他們坐上了調查局的素面雪佛蘭車，天黑前就到了華盛頓機場，跟律師、遊說團體排隊等聯合航空的班機，在這群男女中，李奇是唯一沒穿正式服裝或打領帶的。空服員似乎認識大部分的乘客，在機艙入口打招呼時感覺像是遇到老客人。麗莎一路走到通道最後面，選了後面的椅子。
她做了個鬼臉。「想拚一下吧！」
「有交往過？」
「那你對她臉上的傷痕有什麼看法？」麗莎問。
「為什麼？」
「你要我說你應該跟裘蒂在一起，定下來過著快樂的生活。」
麗莎點點頭。「而最陽春的犯案動機就是錢。」
他點點頭。「就這樣。」
「妳是這樣嗎？」
引擎聲逐漸刺耳，飛機往後倒退，機鼻掉頭，朝著跑道隆隆滑行。
「我得先想清楚我到底要什麼。」
「蠢問題。」
天色已經全黑，餐廳的燈光散發出令人期待的光芒。有四張桌子有客人，音響中播著普契尼的歌劇。老闆看到李奇出現在人行道上，馬上跑到門口，滿臉笑容，帶著他們坐下，親自送上菜單。
「那什麼時候可以拿到名字？」
「我知道，是裘蒂。」
她聳聳肩。「我不知道，不過或許是吧！」
李奇點點頭，說：「總會是某個人，這是一定的，只是時間早晚。」
「全部，大概可以稱為『拒絕接受』吧！」
「可是那些穿西裝的傢伙不在。」
波頓一臉茫然。「沒聽過。」
「你跟她有過關係嗎？」
「郵遞區號？」
布雷克遲疑，李奇點點頭，說：「我還是去。名字一定是假的，UPS那邊查出來的東西也不會有太大用處。這傢伙太聰明了，不可能在這些基本文ｈｔtｐs://ｗww•ｈｅtｕｂｏｏｋ.coｍ•ｃｏｍ件上留下破綻。」
「有人懂棒球嗎？」波頓問。
「好吧！那就用蓋里森的地址。」
李奇沒有回答。
「這樣表示她的地位比較特別嗎？或是更具關鍵性？」
「我認為這證明了我的觀點。」李奇說：「我覺得這是目前為止我們取得的最重要的證據。」
「人應該選擇自己所愛。」她說：「我認為這很重要。」
「完整住址？」
「沒錯。」
他打了個呵欠，把頭靠在椅背與機艙壁的角落，闔上眼睛，說：「到的時候叫我。」
「UPS快遞沒有文件紀錄嗎？」麗莎問。
「一定是。」李奇說：「永遠都跟感情或錢有關，但不可能是感情，因為感情的事會讓人抓狂，可是這傢伙頭腦清楚得很。」
「妳有想去哪裡吃嗎？」他回問。
「我想派崔遜也相信了。」她說。
麗莎笑了笑。「哦！比較老。你看起來沒那麼老。」
「你的房子呀！」麗莎說：「那不就有住址？」
「講什麼？」
「所以你很生氣。」
他眨眨眼，再看看手錶。裘蒂至少還有一個小時才下班，或許兩小時、甚至三小時。
李奇看著她。「大概算是吧！沒有認真想過。」
「他想？」
他那一代的軍人，安全卡號就跟軍人證號一樣，他用軍用方式報出代表零到九之間的數字，語調單調，沒有抑揚頓挫。
「是太老還是太年輕？」他問。
飛機轉個彎在跑道頭用力煞住，稍停之後往前大力加速，拉起機身躍入空中。華盛頓的燈光在窗外急速閃過。
「她也喜歡你。」麗莎說：「我看得出來。」
「而且在這裡可以講話。」麗莎說：「我不希望有人聽。」
布雷克搖搖頭。「他們的電腦當機了，正在修。」
李奇又點點頭。
「什麼問題？」
李奇點點頭。
「真短的名字，是吧？」
「我想也是。」李奇睡意朦朧地說。
「開什麼玩笑？那些人能記得自己的名字就要偷笑了。」
「妳的意思是……」
「或許他跟她比較熟？跟她的職務比較接近？」
「不用急著下飛機。」她說：「反正你明天才會去見卡卓。」
布雷克搖搖頭。「貨物遞送後十一天，他們就會把文件歸檔，而我們要找的東西是兩個月前的，如果那個司機可以講出是哪一天，我們或許就可以找到紀錄。」
「或許，不過別掉進他們的模式，要腳踏實地。妳是個陽春小探員，記得嗎？」
「何那斯．華格納（Honus Wagner）。」李奇說。
他微微笑了笑，說：「這些就是法律。想找我麻煩的人很快就會了解。」
「蓋里森呢？」
「會再改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