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我也要把車賣掉。」李奇說。
「姓什麼？」
「現在你可以問我過得好不好了。」
「我以為你喜歡那輛車。」她說。
「不會的。」他說。
她的美不是用言語所能形容的。她高䠷、苗條、優雅而不凡，一頭金髮、淡淡的棕褐色肌膚，頭髮和雙眼美麗絕倫。不只如此，她全身還散發著能量、意志與熱情，用不完的智慧像電能一樣不斷釋放。李奇的手撫摸著她背部的柔順曲線，她的腳順著李奇的大腿往下，想把腳趾頭跟他的纏在一起。她依舊在微笑，靠著他的脖子。
既然可以選擇，你當然不會對調查局下手，所以要避開晚上。白天下手，這樣一來，擋在你跟她之間的人就會是個癡肥的條子，坐在普通的福特警車裡面，車上滿是起司漢堡的包裝紙和冷掉的咖啡。選擇白天還有另一個原因，讓你從容不迫。光天化日，聽起來就很不錯，大家都這麼說，不是嗎？
「寄來的嗎？」
大門開著，大廳很小，堅實的灰泥牆壁，仔細漆過的牆面留有條痕，所以看起來有點像大理石。大廳後方有部電梯，有著小小的褐色窄門。
她沒有答話。
「你的車沒有保險？」
「兇手在光天化日下犯下惡行。」你對自己輕聲說著。
李奇笑了笑。「給誰呢？」
「這裡是昂貴的地段嗎？」麗莎問。
沒有回答。
「你需要什麼？」他問。
「祕書間的八卦。」她說：「我的祕書跟樓上的祕書一起吃午餐。」
卡卓又點點頭。「因為錢賺得多。」他笑了起來，說：「以前是這樣，直到你在中國城動了手腳。」
「一個叫鮑伯的人。」
「如果妳希望我去，如果我不會破壞妳的形象的話……」
裘蒂也微微笑。「給其中一位合作律師。」
「地址。」李奇說：「派崔遜那些手下的地址。」
他的手摟著她。「現在嗎？」
哥哥點點頭。「對，寄來的。」
「你不需要跟我解釋。」
「坐計程車去。」卡卓對麗莎說：「而且妳要閃遠一點，絕對不能留下調查局干預的證據，懂嗎？」
「很大的急診室，對吧？」李奇說：「適合處理各種狀況，斷手、斷腳，各種傷害。」
「那就走吧！」
「你送進醫院的那兩個嗎？他們看到你會很不爽。」
「我擔心。」裘蒂說。
「我不知道。」那傢伙說：「我只知道那是某人的酒吧，麥克什麼的，好像是愛爾蘭名字。」
「怎麼進行的？」
「還喜歡那裡的環境嗎？」李奇問。
司機在市中心奮戰了二十條街，開進拉瑪曾帶他來過的地下停車場，這裡還是一樣擁擠。他們到角落搭乘同，部電梯，上二十一樓，走進同樣的安靜灰色走廊，司機在他們身前，就像主人一樣指著左手邊，說：「第三道門。」
弟弟搖搖頭，說：「只要八點他都會在那裡。派崔遜說的。」
「下定決心了？」
「都算。」
「大概。」
李奇聳聳肩。「我不知道，大概還不算最貴，不過也不是能隨便送人的。」
對方開始警覺了，問道：「槍？」
李奇在裘蒂的客廳裡等了很長一段時間，寂靜無聲。他先坐在
和*圖*書沙發上，後來變成癱著。一小時後，他轉個身躺了下來，閉上眼睛、又睜開眼睛，努力保持清醒。接著他再閉上眼睛，不再睜開，心想休息個十分鐘，心想他會聽到電梯聲或是開門聲。不過到後來，他什麼也沒聽到。當他醒過來時，裘蒂已經彎著腰在親他的臉。
「他把槍交給我們。」弟弟說。
「你自己抄。」他說：「我的筆跡不能出現在那附近，不管是真的還是假設都不行。」
這個地址在第五大道附近，六十六街上。
「你應該仔細考慮，這是你唯一的資產。」
然後他思考了一下，將便條紙撕成碎片，把桌上打開的檔案轉向李奇，重新拿了張紙，丟枝筆在上面。
李奇點點頭。「你們去的那間醫院。」
「他安排買槍的事，我接受這答案。」
「跟以前一樣，搭便車、坐公車。」
「我不想出手修理穿那種拖鞋的人。」
裘蒂鬆開了環著他脖子的手，用一隻手肘把自己撐起來。
李奇沉默了一下，說：「我可能會四處走走。妳會四處旅行，大部分時候都會很忙，應該不會有問題。」
「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嗎？」她問。
李奇點點頭，說：「情勢不同了吧？」
「房子讓我很難受。」他說：「而妳讓我覺得很舒服，我只知道我的感覺。」
「妳不開心嗎？」李奇很無助地問道。
他們坐了下來，肩並肩坐在沙發上。兩人看著他，滑稽的繃帶下透著害怕的眼神。
「我們是兄弟。」第一個傢伙說，不太對題。
「派崔遜掛了。」第一個說。
「所以你會把房子賣掉，但是待在紐約附近？」
「傍晚，大概八點。」
李奇搖搖頭。「不對，不是寄來的，他派你們去某個地方拿的，大概有一整批。」
裘蒂很開心地笑了，雙手環著李奇的脖子，俯下身去用全身擁抱他。
「派崔遜買的。」那傢伙說。
「妳一定得參與。」李奇說：「因為沒有妳的話，我也進不去。」
「我想把房子賣掉。」他說。
兩人的額頭上還包著醫院的大繃帶，一片蒼白，比李奇原先貼在那裡的標籤更長也更寬一點，其中一人手上有繃帶。兩人穿著一樣的衣服：毛衣、高爾夫球褲。脫掉過大的外套後，兩人體型看起來就沒那麼龐大了。其中一人穿著帆布鞋，另一個穿著鹿皮拖鞋，好像郵購商品。李奇看著他們，覺得自己狠不起來。「媽的！」
「要事先打電話給他嗎？」
「然後呢？」
李奇搖搖頭。「別講這種話，你們知道的可多了。」
「嘿！兩位。」他說。
兩人就這麼睡著了，摟著彼此，在餘韻中帶著一絲憂鬱。早晨來臨，他們沒有時間多說話，裘蒂沖了澡，沒吃早餐就出門了，也沒問他到底在做什麼、什麼時候會回來。李奇洗個澡，穿好衣服，鎖上公寓門後搭電梯到樓下，發現麗莎已經在等他了。她穿著第三套西裝，靠著調查局的車子。這天有出太陽，不過很冷，明亮的光線都照在她的頭髮上。車子停在人行道旁，洶湧的車流不斷從旁邊繞過，調查局的司機坐在方向盤後一動也不動，直直往前看，空氣中都是噪音。
裘蒂放下公事包，李奇把她往下拉，讓她和-圖-書趴在自己身上。她掙脫外套，衣服自然滑落，絲質襯裡發出輕微的颯颯聲。裘蒂身上穿著羊毛洋裝，一條拉鍊從背部延伸至腰際。李奇慢慢拉下拉鍊，感受她身體散發的溫暖。她用手肘抵著李奇的腹部撐起來，用手撫摸他的襯衫。他把洋裝褪下，裘蒂把襯衫從皮帶裡拉出來，扯開皮帶。
李奇貼著牆，麗莎站在門前。她身體先前傾再往後，把頭髮從臉上甩開，接著吸了口氣，伸手敲門。一開始完全沒動靜，然後麗莎身體變得僵硬，好像遭到監視一樣。裡面傳來一陣鍊子的咯咯聲，門開了條縫。
她把頭埋在李奇的肩窩，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那麼，守衛對你來講有什麼意義？初步問題：在這荒郊野外的鄉下地方，誰在守衛？第一個想法是當地的笨警察。不會造成立即的問題，不會有立即的威脅，可是問題在於窮鄉僻壤，警力支援不足，像奧勒崗州波特蘭市郊的小鎮，警察人力一定不足以維持二十四小時的戒護。所以他們會向外求援，而你知道援助一定來自聯邦調查局，這是必然的。照你的推算，當地警察會負責白天，晚上就由調查局接手。
她站了起來，洋裝滑落地板，接著她伸出手，讓李奇握著。她帶著他走進臥房，他們一邊走、一邊絆著衣服蹣跚前進，最後終於到了床邊——白色的、涼涼的床，窗外的都市霓虹映照其上，呈現不規則的光彩。
「無名小卒。」李奇說。
他點點頭。「隨便，反正剩下的錢可以讓我有租不完的汽車旅館。」
李奇點點頭。
一片沉默。
「不對，不是他，他派你們去的，派崔遜不會自己去。他派你們去，開著那輛賓士。」
他點點頭。「房子讓我受不了，我甚至連郵遞區號都不知道，或許是因為我打從心裡就不想知道。」
「你打算再修理他們一次嗎？」
「所以有優點，也有缺點。」李奇說：「你告訴我，就只有我知道，不會再傳出去。我有興趣的是陸軍，不是你。缺點是如果你不跟我講，我不會大費周章送你去法院，還跟你講一堆人權。我只想送你們回醫院，附帶各式各樣的斷手斷腳。」
他對著麗莎點點頭，同時闔上檔案夾，把電視切到無聲，接著將椅子往後退，雙手在臉上摩擦，好像在洗臉。
「好。」哥哥說。
「你是誰？」哥哥問。
「是甩開房子。」李奇說：「房子是負擔，就像錨一樣。妳不是。」
「三十歲就取得合夥人資格。」她說：「你相信嗎？」
李奇心想，（季節錯了。）可是麗莎身高超過六呎，金色長髮超過一碼，手插在口袋裡，所以襯衫正面拉得很緊。門關上一下，鍊子再度發出聲響，接著門開了。麗莎走進去，彷彿有人優雅地邀她入內一樣。
「他們住在一起。」他說：「兩人是兄弟。」
「沒有比這個更讓我渴望的。」他說：「就像妳希望成為合夥人，而我則渴望自由。」
「槍是陸軍的。」李奇說。
兄弟倆沒說話。
「是什麼貨？」
「對我來講是，太多麻煩了，要保險跟那些有的沒的。」
「再過幾天就會有合夥人會議。」
他點點頭。「就車子來講還不賴。我只是不喜歡擁有東西。」
詹姆士．卡卓坐在桌子後方，穿著輕鬆，看起來好像已經坐了一個小時，外套掛在木製帽架上。他在看電視，是政治頻道，一個賣力的記者站在國會大廈前，鏡頭迅速切換到胡佛大廈，正在開預算聽證會。
「大概是，我是說雖然他沒穿制服什麼的，不過他頭髮很短。」
裘蒂說：「我不敢相信，一直都不敢，尤其是真正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時。」她安靜了一下子，繼續說：「可是事情還沒發生，或許我該等事情發生再講。」
「你不用徵得我的同意。」她又說了一次，然後就不再出聲了。
「情勢不同了。」哥哥說：「派崔遜掛了。」
她把手平放在李奇的胸膛上，用手肘往上撐，鼓起嘴把自己臉上的頭髮吹開，再度露出了微笑，說：「棒得不得了。」
「那他從哪裡拿到的？」
「剩下的路我們用走的。」李奇說。
「有想過。」他說：「但還得先填一大堆表格。」
「嘿！李奇。」她輕聲說。
「消息。」李奇說：「交換不送你們回醫院。」
「在那裡跟誰碰頭？」
「然後呢？」
兄弟倆同時看著牆壁。
李奇也笑了起來，問：「怎麼個棒法？」
李奇沉默了一下，想像自己買西裝這件事。如果真的買了，會是他這輩子的第一套西裝。
「實至名歸。」李奇又說了一次：「真的。」
李奇聳聳肩。「大概。」
「紐澤西州。」哥哥說：「穿過林肯隧道後有間酒吧，在三號公路和高速公路交會口。」
「我不相信。」她說：「房子拉住你，所以你不喜歡，可是我也一樣拉住你了不是嗎？」
「不是警察、不是聯邦調查局，也不是菸酒槍械管制署。」
「鮑伯……我不知道，我們又沒交換名片！派崔遜只說他叫鮑伯。」
「你是移民局的？」那傢伙問。
裘蒂沉默了。
「不會有任何改變的。」他說。
「猜猜看。」
「我們不知道。」他又說了一次。
「合夥人！」她說：「這是我一直想要的。」
李奇看著天花板，微微笑著。「當然，我相信要是妳從政的話，現在已經是總統了。」
「有車子又不是世界末日。」
兄弟倆看著牆壁，努力思考，好像要下什麼決定似的。
「坐下。」他又說。
他從一疊檔案中抽出其中一份資料，翻了翻，在便條紙上抄下一個地址。
「鞋子？」
沒有回應。
「時間？」
「我不這麼認為。」
她不太情願地點點頭。
「待會兒。」她輕聲說。
他搖搖頭。「情況會跟這一年一樣，唯一的差別是我不用再擔心那棟房子。」
「我們？」麗莎說：「很好，我想參與這件事。」
「妳負責敲門。」李奇說：「讓他們開門，如果他們在窺視孔看到我就不會開門了。」
「這我們已經知道了。」李奇回答。
「那個鮑伯長什麼樣子？」他問。
兩人都沒回答。
「凱迪拉克。」另一個說：「舊型DeVille，深色的。」
「會發生的。」李奇說。
李奇問：「你們拿的那些槍是從哪和-圖-書裡來的？」
「也渴望把我甩開嗎？」裘蒂靜靜地問道。
「賣房子的錢足夠讓我過下半輩子。」
「會有一個慶祝會。」她說：「你能來嗎？」
麗莎點點頭。電梯停在八樓，門打開了。走出電梯後，出現的是跟大廳一樣沉悶的空間，他們要找的那間在右邊後方。
「今天好嗎？」他問。
「妳今天過得好嗎？」他問。
她停頓了一下，然後問：「那你要用什麼代步？」
「跟你一樣。」哥哥說：「高大又兇惡。」
第一個人看起來很緊張。「貝爾維？」
「軍人嗎？」
「他們看到我離開會很高興。」
「通常是這樣。」
卡卓點點頭。「合我的胃口，老兄。」
李奇躺在她身邊，搖了搖頭說：「房子快讓我抓狂了。」
「我們不知道。」
「貝瑞塔，每次十二把。」
「他是付錢。」李奇說。
他摟住她，緊緊抱著，沒有說話。她也回抱，不過是單手，因為她還拿著公事包，但一樣難分難捨。
「比方說貝爾維醫院。」
「派崔遜給的。」對方說。
「沒錯。」李奇再說一次：「槍從哪裡來的？」
他屢想了想。「他們一定給一個特別的人，對吧？最佳人選——最聰明的、最努力的、最迷人的那一位，是嗎？」
他們要找的那間在八樓，李奇按下電梯按鈕，電梯門打開來，四面都是鏡面黃銅。麗莎走進電梯，李奇跟著擠進去。按下八樓，無數反射鏡像跟著他們一起往上。
在大白天搞定當地警察不會太困難，不過就算這樣，也不能等閒視之。不能躁進，要先仔細觀察，從遠處，直到你看清楚所有佈局。要先花點時間做仔細、耐心的觀察。幸運的是，還有一點時間。而且做起來不會太困難，這地方有很多山，多山的地區有兩個特色，兩項優點：第一，會有很多白癡穿著運動衫，脖子上掛著望遠鏡。其次，因為高低起伏，所以能很容易地從甲地看到乙地，只要躲在某個山峰、小丘或什麼他媽的制高點就能搞定。接著就定下來，往下看，仔細觀察，慢慢等待。
「其他的我們就不知道了。」第二個說。
「你待在外地的時間會愈來愈久。」
「自以為是正義使者的回來了。」卡卓說。
他感覺到了裘蒂的微笑。
手上纏繃帶的是哥哥，他負責發言：「你想怎樣？」
「比我想的還容易。」李奇說。
「你是我認識的人中，唯一想要無家可歸的異類。」她說：「大部分的人都很努力地想要脫離這種狀況。」
「地點不錯。」李奇說：「很貴的地段。」
「三次。」
「哪一個？」
「我們會慢慢疏遠。」
李奇沒有答腔。
他點點頭。「恭喜了，寶貝！妳實至名歸，一點都不為過。」
「什麼換什麼？」
「比方說？……」
「叫什麼名字？」
李奇搖搖頭微笑。「不能這樣講哦！不能直接講『我們不知道』，這樣一點也沒有說服力。你可以說我不知道，但不能替你弟弟回答，你不能確定他到底知道什麼，是吧？」
「你可以買套西裝、戴上你的勳章，這樣就可以把他們都比下去了。」
不過要克服困難就得思考，要克服困難，就要仔細觀察、周密計畫。守衛是個新元素，所以需要好好分析，但這就是你的長處，不是嗎？精確、冷靜的分析。沒人比你更擅長這樣的工作，你已證明過這點了，一次又一次，不是嗎？整整四次。和圖書
「我不是移民局的。」李奇說：「我講過了，我是無名小卒，只想找答案。你給我答案，你們就可以安安穩穩住在這裡，享受美國文明的好處，不過我已經開始沒耐性了，那雙鞋子的效果不會一直持續下去。」
「交易。」
「樓上的祕書剛剛打完會議議程，他們要提出合夥人協議了。」
「無名小卒？」
「祝你們玩得愉快。」卡卓說。
裘蒂把手放在他肩上，把他推倒，力氣很大，像個體操選手，充滿了渴望與活力，身體輕盈地壓在他身上，李奇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翻雲覆雨後，兩人滿身大汗，纏繞在糾結的被單中，身體緊緊依偎著，他可以感覺到裘蒂的心臟在他胸口上劇烈跳動。他氣喘吁吁的，嘴裡都是裘蒂的髮絲。裘蒂在微笑，把臉偎在李奇的肩窩裡，他的皮膚從她嘴唇的形狀、牙齒的冰涼與臉頰肌肉的曲線，感覺到她在微笑。
「就是他們嗎？」麗莎問道。
裘蒂靜靜躺了一會兒，然後說：「好吧！我這麼說的意思不是你該取得我的同意。」
李奇笑了笑。「綠卡搞丟了嗯？」
她又停了一下，說：「好吧！如果你要的話就把車賣掉。不過把房子留著，或許會有用。」
「對我而言不是，有錢可以租汽車旅館才是資產。房子是負擔。」
「還好嗎？」麗莎問。
「那為什麼要賣掉？」
李奇離開牆，在門關上前跟著她走進去。這是面對天井的一棟灰暗小公寓，地毯、家具、窗簾，所有東西都是褐色。有個小門廳通往客廳，客廳裡有沙發、兩張扶手椅，麗莎也在裡面，還有那兩個上次李奇在義大利餐廳後巷遇到的傢伙。
你心知肚明，這次會出現守衛，所以下手會很困難。你對自己笑了笑，修正措辭，事實上，這一次會非常困難，非常、非常困難。但對你來說也不是不可能。是個挑戰，就這樣，把守衛加進方程式裡，會讓任務更有趣，更能讓你的天分展現真正的水準。這是個值得品嘗的挑戰，值得超越的挑戰。
「你還得繳稅。」
「建戶管理。」哈柏說：「檢查空調。」
「房子讓我負擔很重。」他說：「我沒辦法處理。」
「只是一份議程，或許他們都會投反對票。」
兩人瞪著他。
「幾次？」
他們往北走了六條街才到地址所在。那是棟中等高度的樸實公寓建築，外砌灰色磚頭，金屬窗框，沒有陽臺。窗戶下面有空調穿牆而過，人行道上沒有騎樓，也沒有警衛，不過看起來很乾淨，維護妥善。
「他自己去拿的。」
「因為我必須這麼做。」
「進去酒吧找到他，把現金交給他，他就帶你去停車場，從他的後車箱把貨搬下來給你。」
兩人步行到麥迪遜，麗莎像個觀光客邊走邊張望。他們在市區攔了計程車，到六十街轉角下了車。
麗莎笑了笑。「這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