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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鐘後她又打來。

「如果我們全都被幹掉，他們心情一定會比較好。」

「我們重聚以後。」

「他們知道我們會採取行動。」

「總比自己被幹掉好吧。」

她問：「你有立遺囑嗎？」

李奇看著前方東邊的地平線，試著判斷窗外天色如何，但擋風玻璃很礙事，因為它太黑，讓天色看起來比實際上暗。他降下車窗，把頭伸出去。事實上和圖書，狀況並不好，因為日光還有一小時才退去，一小時後的黃昏天色才會全部暗下來。他把車窗升起，坐下來休息一下，試著讓心跳與呼吸變慢，放鬆下來。

「我很高興。」

「不，我是說你對自己的生活有何感覺。」

等待天黑的過程總讓人感覺漫長而乏味。地球的轉動速度似乎有快有慢，等待天黑時的轉速就比較慢。他們把車停在距離新世紀公司廠區三條街遠的靜謐處，分別停在街道兩側，法蘭西絲的喜美車頭朝西，李奇和_圖_書的普瑞路朝東。他們倆都可以看到那地方，圍籬後的情況稍有改變，因為那些組裝工人的車輛已經從停車場開走，取而代之的是六輛克萊斯勒三〇〇C。顯然他們已經結束當天的行動，所有人都枕戈待旦。他們看到停在車子後方遠處的直升機，大概相距四分之一哩。直升機在他們的視線中變成一塊小小的白色塊，但如果它被啟動了，他們還是分辨得出來。如果直升機起飛，那他們真的就沒戲唱了。

他好好休息了一會兒——直到艾倫．拉梅森打電ｍ.ｈｅｔｕｂｏok•ｃｏm.com話給他。

李奇說：「什麼時候？」他只是想拖點時間。

阿茲哈里．馬穆德已經是第三次看地圖。他猜需要三小時，也許不只。他猜要花上三小時才能由南往北穿越洛杉磯市。他知道這不是件容易的差事。U-Haul的貨車又慢又不好開，而且他確定路上一定很塞。他決定給自己四小時的時間，如果他早到了也沒壞處。他設好鬧鐘，躺在床上，試著逼自己睡一下。

「現在他們一定不會www.hetubook.com.com比你快樂。」

「你們兩個對彼此有意思已經很久了。」

「感覺怎麼樣？」

「謝謝喔。」

李奇把兩支手機都調成震動模式，法蘭西絲跟他通了兩次電話打發時間。事實上她就在附近，搖下車窗大叫就能聽得到她說什麼。她大概是不想引人注意。

「真差。我喜歡那把牙刷，它跟我很久了。」

科羅拉多州的七十號州際公路上，一輛白色大型貨櫃拖車正在前往猶他州的路上。拖車的貨櫃還不到半滿，雖然它的最高裝載量可以達到四十噸，但目前只用了十六噸多。和_圖_書車子雖然很輕，但因為在山區行駛，所以車速很慢，等它轉往南邊，開上十五號州際公路後，才能跑得快一點。司機稍微算一下，整趟路程下來，他的平均時速只要五十哩就能搞定。最多只要十八小時就能把貨送到。他不打算休息。他怎麼休息？因為有任務在身，他實在沒有偷懶的時間。

第一次她問：「你跟卡拉睡過了嗎？」

李奇說：「立遺囑幹嘛？連我的牙刷都被他們毀了，我現在沒有任何財物了。」

「還好啦，我想卡拉跟大衛應該也不會過得比我快樂吧。」

李奇說：「兩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