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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不宜久留

作者:李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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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說什麼?」
「你是說她沒自殺,但她確實自殺了。我親眼看到的。我要說的是,她的做法很不尋常。事實上,我根本沒聽過有誰在地鐵車廂裡自殺的。是有人會『跑到車廂底下』啦,但不會跑進車廂裡自殺。你有聽過誰搭乘大眾交通工具,然後在半路上自殺嗎?」
「十八年。」
「我就說吧。」
「只知道是個男的。警方認為他是不希望自己的名字被登錄,說不定他背著妻子在外偷吃。」
「都在同一個單位嗎?」
他沒回話。我說:「我以前在五角大廈有個辦公室,和那裡很熟。給我個機會吧,和我談談。」
「我和她不親。」
「但他們總是會在某個熟悉的地方尋死。某個安靜、無人的地方,某個明確的目的地,他們到達那裡之後等心情鎮定下來就動手。」
「她喜歡她的工作嗎?」
「誰?」
「為什麼?」
「有誰在他們行動前就看出端倪嗎?」
我猛然起身,從褲子後方的口袋掏出名片。便宜貨就是便https://www.hetubook•com.com宜貨,已經起縐了,還染上了我牛仔褲布料的藍色。這條褲子是新買的,不久前才刷色。我將名片放到桌上,翻面,推到小各面前。小各看得很慢,說不定每行字都讀了兩次:確肯公司。保護,調查,調停。電話號碼。他拿出手機播了號碼,一小段時間過去後,鳥鳴般的三個音符傳來,接著是預錄的語言訊息。小各切斷通話,說:「沒這家公司,電話是空號。」
「似乎滿喜歡的,應該也很適合她。她具備行政工作所需的技能:記憶力好、一絲不苟、很有條理,她也很會用電腦。」
「只是想想。」
那就是距離紐約市非常遙遠。
我搖搖頭。「如果真的是機密的話,她會說她在威瑪百貨工作。」
「一定有。為了錢,為了感情,為了一些失控的鳥事。」
「有個同車廂的乘客在紐約市警局的人找上他問話前就溜了。」
「那些私家偵探又是誰?」
我們之間的沉默又https://m•hetubook•com.com回來了。我的思緒又飄到亞南岱,那住起來愉快、沒什麼名氣的社區。基本上算是個宿舍。在目前的情況下,它對我來說只有一個特質。
「有可能。」
我說:「沒什麼,想到和我無關的事。」
「沒有。說不定她也沒什麼好說的。」他的口氣有點難過,彷彿發現自己姐姐的謊言被戳破了。我說:「人總是會去美化事情啊,小各,這是人之常情。通常這麼做也不會造成傷害。說不定她只是想和你互別苗頭,因為你是個警察。」
「那你就深究啊。」
「可是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可以給你帶來幫助。」這也是我在拉克堡學到的,但不是在心理學的課堂上。
「但是,每起自殺案件背後一定有原因。」
「我不知道是什麼。」
「什麼事?」
我續了一杯咖啡,而雅各.馬克拿起糖包把玩,讓糖粒集中在一頭,之後再倒往另一頭,不斷重複,像是在玩沙漏一樣。看得出來,他的身為警察的理智和身為https://m.hetubook.com.com弟弟的情感都在運作,都寫在臉上。深究,也無法讓她復活。
「因為你應該要從警察的角度思考,不要從弟弟的角度。一件離譜過頭的事情發生後,身為警察的你會怎麼辦?」
「想到什麼?」
你和她不只四目相交。
「我想是吧。」
「你們還是家人啊。」
「差不多是那樣。」
「所以你姐姐的自殺背後一定也有原因。」
「什麼樣的東西?」
「每年大概一、兩件吧。」
「CGUSAHRC不是個單位,是個人,美軍人力資源處司令。她的工作也不會太刺|激,因為那是個人事部門,做做文件和紀錄而已。」
「政府的人是誰派的?」
「對。」我說:「是有可能。」
「還有什麼?」
「你說得沒錯。」
我再度安靜下來。小各說:「你說就是了,告訴我。」
「她在五角大廈工作。」我說。
「我想說,我從未聽過有誰千里迢迢跑到離家幾百英里的地方,和*圖*書而且還是在交通工具上自殺。」
「沒聽過又怎樣?」
一會兒過後,他聳聳肩說:「她是在那裡當行政人員的一般百姓,但把工作講得很刺|激。工作的單位是CGUSAHRC ,她從來沒和我提過那裡的事,弄得像是機密一樣。自從雙子星大樓事件後,大家能談論的事情變得很少了。」
「你在紐澤西州碰過很多自殺案件嗎?」
小各說:「怎麼了?」
小各說:「她不該和任何人談到工作的。」
他問:「當時還有什麼狀況?」
「沒有,他們通常都讓大家意外。」
「你原本是憲兵。」他說:「你看出了一些事。」
「就像你姐姐這樣。」
「我會深究。」
「沒怎樣。我只是問問,沒別的意思。」
他用不著告訴我,因為我知道的事已足以讓我大略猜測。她的指紋有建檔;還有,那三個臉色紅潤、待過部隊的傢伙急急忙忙開高速公路趕過來,卻在幾分鐘內就離開了。這代表蘇珊.馬克的工作和國家防衛有關,但不是高官。她住在維吉尼亞州的亞南岱m•hetubook•com.com,我記得那是在阿靈頓的西南方。現在可能已經變得和我之前去的時候不一樣了,但可能還是一個住起來舒服的地方,要通勤到世界上最大的辦公大樓也很方便。二四四號公路從頭開到尾就行了。
她並沒有過得不快樂。
「政府的人和私家偵探都問到你姐姐有沒有拿什麼東西給我。」
我問:「你當警察多久了?」
「他們不肯報上名來。」
「我和州警一起受訓,然後調派到其他地方去。就像是棒球的農場制度。」
我點點頭說:「我猜你碰上的自殺案件當中,有七成是在自家發生,另外三成是死者開上某條小公路,將排氣管接進車廂。」
小各沒回話。我把他姐姐的工作說得無足輕重,所以冒犯到他了吧,我想。我從拉克堡的研習那裡學到的可能還不夠,早知道上課應該要更專心的。沉默籠罩的時間有點太長了,氣氛怪怪的。我問:「她和你說過這些嗎?」
「就算深究了,她也不會活過來。」
「他們沒講清楚。我猜是小小的玩意兒。」
「這些不該由我來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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