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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的印鈔機

作者:李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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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他說的是真話,然而我撒了謊。當他走近那輛毀壞了的貨車時,我已經靠近本特利——我突然開槍,點四四子彈擊中了他,他巨大的身軀撞到貨車。我沒有開第二槍就放下行李廂蓋,跳進汽車。
「哈柏沒有朋友在奧古斯塔。」
他驚訝地望著我。
「再見,先生。」那戴眼鏡的女侍說。
我抬起頭望著她,從她的鏡片裡我能看到自己的模樣和彼卡高大的身軀。他站在我後面,虎視眈眈地望著我。我對女侍點了點頭,「正是這個主意,好好作一次一生中最令人難忘的旅行。」
「是的,我們這就到那裡去。」
「他是哈柏的朋友,我對你說過了。」
「胡說,我們調查過,他在奧古斯塔沒有朋友,他在任何地方都沒有朋友。他以為只有克林納是他的好朋友,給了他一份工作。」
「你幫我加油嗎?」我問彼卡。
「這個住在奧古斯塔的人到底是誰?」
「克林納星期天去莫里森家了?」
「好吧,多保重。」她說。
「等一下。」彼卡說。
我趁亂躍過路邊的護欄,滾下堤坡,拔出「沙漠之鷹」,對前來追趕的小個子開了一槍,可是只打中他的腿部,沒有擊中要害。在他後面,一輛貨車的擋風玻璃被飛揚的鈔票蒙住了,一頭撞在本特利後面的那輛車上。彼卡拼命揮去眼前飛揚的鈔票,也追了過來。路上的車為了避免撞上那輛被毀的貨車,紛紛設法繞行,我能聽到車輪的嘎吱聲。我翻過身向堤坡瞄準,擊中了追趕我的另一個西班牙人,子彈穿透他的胸膛。那個小hetubook•com•com個子抱著受傷的腿,從斜坡上滾下來,同時想拔出身上的槍。我第三次射擊,擊中他的腦袋。這時,彼卡用他的點三八瞄準我。
「一個叫藍儂的人。」
「什麼時候?」
彼卡嘟噥了一聲。那輛車還是跟在我們後面。
「不,你把我當作什麼人?一個加油工?你自己動手吧。」
剩下的二十哩路程花了我二十分鐘。我興奮得直發抖,努力使自己鎮靜下來,大口地吸氣。我滿懷勝利的喜悅,興奮地叫喊起來。彼卡被我解決了!
「你最好不要胡來,我的朋友,」彼卡警告我,「克林納不喜歡胡來,那會對那個女人更加不利。克林納心狠手辣,請你相信我,我看過他殺人。」
我沉默了一會兒。星期天我曾看見克林納的兒子到咖啡店接他的繼母,大約是十點半鐘。沒想到那時他才剛解決掉莫里森夫婦。
我沒有作聲,只是聳了聳肩。
「備胎在底下,」我對彼卡說,「勞駕幫我把這個紙箱搬出去,好嗎?」
在距離奧古斯塔大約二十哩處,後輪爆胎了。時間已經過七點半,天色昏暗。
「就像芬利以為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一樣嗎?」我說。
「我曾經警告他不要接手那個工作;不然你叫我怎麼辦,替他去送死?」
「是那孩子亂來,」彼卡聳了聳肩,「他腦子有毛病。」
我把車停在路邊,後面那輛車也跟上來,停在本特利後面,我們四人都下了車。夜晚的冷風吹在身上,我顫抖著打開行李廂,取出夾克穿上。
www.hetubook.com.com他在哪裡?」彼卡問我。
他咯咯地笑著,巨大的身軀東搖西晃。
「然後莫里森負責清理現場?」
「你那時就認識克林納了嗎?」
「把車靠路邊停。」彼卡說。
「是警方知道的有八個。」他說,「那個叫史派倫澤的傢伙追查了他一年,主要是追查付給殺手的款項。但克林納從來不用殺手,他總是親自動手,那就像是他的嗜好。」
彼卡笑了起來。
「我明白,彼卡,我相信你說的話,我不會開槍的。你會向我射擊嗎?」
「你是指上星期四的事?」他說,「沒錯,是他用那把點二二手槍殺的。」
我努力回憶十三年艱難歲月中學到的東西。時間愈是緊迫,你愈要冷靜;即使你只剩一發子彈,也要使它發揮應有的作用,不能因為考慮不周而浪費了。我強迫自己吃下食物,然後推開杯盤,把地圖攤在桌上,開始尋找哈柏。他可能在任何地方,然而我必須找到他——這是我唯一的一發子彈。我俯身久久地凝望著那張地圖。
「你付錢嗎?」我對彼卡叫道。
在接下來的一、兩哩路程中我們沒有說話。
這是他離開警察局之後第一次開口對我說話。
車開到一個叫麥迪遜的地方,我看見加油站的標記,便放慢速度,把車開近油泵。
「他喜歡親自動手,他和他那該死的兒子都是。你做了件天大的好事,把他兒子幹掉了。你真該看看星期天他那副發瘋的樣子。我們沒有讓那兩個警察參與,讓他們對自己的局長下手,有點說不過去,於是克林和*圖*書納和我代替了他們。那老傢伙幹得樂呵呵的。他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你最好讓我如期打電話給他,不然你的女朋友可要吃苦頭了。」
「克林納在路易西安那殺過八個人,對嗎?」我說。
「要去旅行嗎,親愛的?」
彼卡走過來,望著那一箱鈔票。
「然後他兒子對屍體亂踢一氣?」
「看見加油站就停下吧。」他說。
「他在奧古斯塔嗎?」
我看了快一個小時,然後把地圖疊起來,放在桌上,並且從盤子上拿起刀叉,放進褲袋裡。那位戴眼鏡的女侍走過來問我:
他取出一張鈔票,讓那小個子去付錢,然後我們就上了車。
「我們燒錯房子啦。」他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不要開槍,彼卡,」我叫著,「如果你開搶,你就找不到哈柏了。」
「也許我們能再見。」我說。
彼卡用槍管指了指,要我上本特利,並且由我駕駛。我沒有與那傢伙爭執,只是自顧自地穿過停車場,向汽車走去。我一生中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驚慌過,我的心在怦怦地跳,呼吸急促。我用盡各種方法讓自己冷靜下來,好好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
「我見過許多次,比如說,星期三他在機場殺死了茉莉,她尖聲叫喊,他就喜歡聽那種聲音。又如星期天,在莫里森家裡。」
「媽的,」我說,「爆胎了。」
我站在一邊,趁彼卡過去檢查螺栓是否旋緊時,手握彈簧刀,對準那紙箱的一側劃了一刀,把箱蓋劃破,然後對另一側又是一刀。彼卡還沒來得及舉槍,那紙箱就嘩啦啦地散了架,鈔票像雪片般飄www•hetubook•com.com舞在公路上。
我就是等他這句話。我看了後面那輛車一眼,原來是在紐約與我扭打過的那兩個傢伙。我微笑著對他倆點了點頭。我想,他們不到一個小時就要完蛋了。他們走過去,與彼卡站在一起。我把油管解下來,塞進本特利的油箱。
我站起來,從夏莉給我的那捲百元美鈔中抽出一張,留在桌上。那也許是真鈔,也許是假鈔,可是照樣能用,反正伊諾每星期都能得到一千元髒錢。
我等後面那輛車先發動起來,才上了路。我看見後視鏡裡的太陽變成橙黃色,前面地平線上一片黑濛濛的,遠處的大西洋洋面上,夜已降下帷幕。
他明白如果找不到哈柏,自己就會沒命,因為克林納不能容忍失敗。他站在那裡,點三八對準我的頭部,然而他沒有開槍。我跑上斜坡,用「沙漠之鷹」逼迫他向後退去。
「這位朋友是誰?」
我沒有接口,只是默默地驅車前進。那輛車還跟在後面,保持一百碼的距離。
「讓他們來換輪胎,」他說,「你站著別動,站到箱子旁邊去。」
我向伊諾餐廳開去,並伸手從座椅底下拿出地圖。下車後我朝伊諾餐廳走去,找一張空位坐下,點了咖啡和雞蛋。
「他是哈柏的朋友。」我回答道。
「你也不要開槍,」彼卡叫道,「有我的電話才能救那個女人,那是肯定的。你最好相信我說的話。」
彼卡俯身看了看指針,是快沒油了。
「不知道,」我說,「但我可以去奧古斯塔找他的一個朋友。」
「說說這個叫藍儂的人吧,」他說,「他是財政部的人嗎和-圖-書?是你哥哥的助手?」
「我們本來安排那傢伙把屍體和汽車一起燒掉,可是他找不到史托勒的屍體,竟然就把車子和屍體丟在那裡不管了。」
彼卡要我用本特利,而不用他自己的車,其中必有原因。不僅是因為它寬敞,也因為它有明顯特徵。我朝後視鏡看了看,後面一百碼處跟著一輛汽車,裡面有兩個人。我對自己了聳了聳肩。我放慢速度,經過那幾座倉庫,然後飛速上了高速公路,往亞特蘭大疾駛而去。
本特利的油箱很大,大約能裝滿二十加侖的油,我把手指略擋住管嘴,放慢進油的速度,並偷偷地把伊諾餐廳的刀叉拿出來,把刀戳進靠近我右膝的輪胎。從彼卡站著的位置上看,我好像在按摩自己的小腿。然後我把叉子的其中一枚尖齒彎起來,插|進輪胎上剛才戳破的小孔約半吋,再把尖齒折斷在輪胎裡。加滿了油後,我把油管放回原處。
彼卡把我推出門。四點鐘了,我急忙鑽進本特利,把它發動起來。
他招手叫那兩個西班牙人過來,並且告訴他們怎樣換輪胎。我站在那箱鈔票旁邊,在寒風裡凍得發抖。我把衣服緊裹在身上,手伸進口袋,不斷地跺腳,看起來就像閒著沒事幹,凍僵了似的。
「我早就認識他了。我當時碰巧擔任史派倫澤在調查局的聯絡官,是我使一切事情都安排得乾淨俐落。」
「我們得加油了。」我說。
他搖了搖頭,「我也不會向你射擊,瑞契爾。」
「是克林納老頭殺死我哥哥的嗎?」我問彼卡。
我和他把那沉重的紙箱搬出來,放在路邊,這時他拔出槍,指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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