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有些紙箱大到足以容納一個人，對不對？」
「是的。」
「接著呢？」
「抗議成立。」
「梅森和你談話的要點是什麼？」
「那個人帶著手槍，用槍指著我，要我把雙手舉起來。」
「當你經過那裡時，發生了任何不尋常的事情嗎？」
「我能看看嗎？」
「是的。」
「你可曾向梅森吐露什麼，讓他知道你的判斷開始混淆不清？」
「是的，建築物內有水供應，供水與一只大水槽和馬桶銜接。」
「所以說，現在，」梅森說。「你若將若干外行人所提、足以影響你判斷的意見摒除掉，全然只根據本身專業方面的發現來下論斷，那你必須再次承認，你無法斷言子彈是由那把手槍發射的。」
「你搜索過那座倉庫嗎？」
「是的。」
「嗯……」雷德福遲疑地答道。
「同意，抗議成立。」法官道。
「那些等級特徵是否包含子彈直徑、發射角度和發射距離等？」
「好的，目前我們將略過這段事情的經過，」伯格說。「談談後來發生的事情。」
「你回家是否曾經過那家超市？」
「在所有的案件中，」雷德福說。「由於我受僱於警方，我認為有必要預先討論我行將說出的證詞。也就是我會先做內部報告，其後在庭上列席時，我就依報告內容接受質問。」
「是的，我熟悉。」
「超市的前門突然打開，一名男子從那兒跑出來，差點兒撞上我。」
「我們不能如是猜測，」梅森說。「你若要證明你的立論，就請吧。」
「發生什麼事？」
「除非，」梅森說。「你能證明這個武器與發射致命子彈的那把手槍有關聯，才能列為證物。」
「讓我們在兩點三十分時再討論這個問題吧。」薩克頓法官說。
「沒有，我們沒那麼做。我們搜索的目的，是為了發掘現場有無其他人在場，結果找到了殺人犯，便終止我們的搜索。」
「你可曾試著讓肇事現場的電力接通過？」梅森問。
「你沒有移動紙箱，也沒有查看過紙箱內部嗎？」
「梅森先生可曾要你指認這張畫像？」
「那枚子彈如何處置？」
「他對於自己在現場做什麼，有無進一步的交代？」
「我過去從未聽過你做出這類的回答，」梅森說。「你說你未發現任何徵兆，顯示這顆子彈不是由Ｂ號證物發射的。你說你發現許多近似的紋路，並由種種人為可能性及各種事實的考慮判斷，你認為這顆子彈是自這把手槍發射的。」
「沒有。」
「是修正用字遣詞？」
「沒有，現場沒有商品堆放，倒是有為數不少的紙箱，有些紙箱尺寸很大，它們沒有被運走，卻堆疊在倉庫中。」
「你還能告訴我們有關建築物的其他狀況嗎？」
「我負責接管它。」
梅森說：「崔格警官，當你們的人馬抵達柯維納街與韓德賽街口的那座商店時，你發現了屍體嗎？」
「他說他因火警警報之故，被困於建築物中。當他聽到警報聲時，誤把它當成警車，所以就躲藏起來，以至於在我們發現他以前，他無法脫身離開建築物。」
「你是否很熟悉那個社區？」
「是的。」
「嗯，我想是的。」
「是的，是修正用詞。」
「等一下，」伯格打斷道。「你說的梅森先生，就是這位代表本案被告的律師佩利．梅森先生嗎？」
「你調查過左輪手槍的所有權嗎？」
「你只是看過現場後，發現被告，就將他收押？」
「是的。」
「別去管你的揣測。我的問題是：那個人還說了其他什麼話嗎？」
「槍膛上滿子彈嗎？」
薩克頓法官的嘴透露著冷峻的線條。「很好，」他說。「繼續你的陳述吧。」
「在我這兒。」
「我沒有進一步的問題。」伯格說。「我將為本案做個結論。我要求庭上指示佩利．梅森下午出庭，對他在本案中意圖干擾證人指證的罪行，提出說明。」
「是一座舊的磚造建築物。」
「什麼事？」
「證據將支持這項指控。」伯格聲言道。
亞歷山大．雷德福在證人席上就位，交代了自己的專業背景後，就面向伯格而視。
「是的。」
「你跑得多快？」
他轉向柯尼道：「事後，你看過柯里斯特．吉頓的照片嗎？」
「噢，」伯格似乎被惹惱了。「你若要抓住這點做最後一搏，就放手去做吧。實際上，我已將畫家所繪素描像的影印本，留在我的辦公室中了。」
「你希望能找到什麼？」薩克頓法官問。
「他說了什麼？」
崔格警官回到證人席，調整好舒服的姿勢坐下，顯出一副個中老手的模樣，他此生中已面對數不清的交叉訊問，因此作風篤實，無所畏懼。
「嗯，這要看你講的是什麼。」
「本庭現在並不是在處理人為可能因素，」薩克頓法官說。「本庭處理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被控謀殺罪名的被告所享有的憲法權利的問題。當然，一般人在搜索他預期之物時，一旦找著，便傾向於終止搜索。顯然地，本案的做法即是如此。在此，我並不是要質疑警方，我所要說的是，假若被告在此時欲再搜索現場一次，本庭不僅十分願意合作，且樂見此一搜尋行動。本庭指示檢察官盡力與被告律師合作，將命案現場的電力恢復。就我瞭解，一旦電力接通，照明情況將大大改善。」
「接著發生什麼事？」
「我試著推超市的門，但門鎖住了，內面是彈簧瑣。我感到事情不對勁，便開始找電話，希望盡快找到電話報警。」
「那麼，」梅森說。「可見你們並未徹底搜索現場。我將繳交訂金讓電力接通，並建議在做過這次搜索後，再繼續本案的訊問。」
「別在意那些，別去管你的想法或過去的背景，」伯格打斷道。「只告訴我你做了什麼。」
「沒有。」
「你記得本月三日發生的事情嗎？」
「他躲藏著，隱入陰影中。」
「子彈現在在哪裡？」
「嗯，我記不得他是否確實對我用了那些字眼。但，他企圖對我做什麼，我心裡有數，只要……」
「是的，庭上。」
「證人並未受到欺瞞，」梅森說。「他只是就問題被訊問而已。」
「就是他，是的。」
「成立。」薩克頓法官道。
「現在我們談談個案的特徵，這顆子彈的彈道紋路，是否比一般案件更難辨認？」
「是的。」
「交叉訊問。」伯格帶著勝利的口吻說。
「是什麼緣故讓你去那兒？」
「雷德福先生，」梅森說。「我向你的專業資歷與正直的為人致最大的敬意。」
目擊證人笑道：「剛開始我盡速地跑，不一會兒便慢下來。以前我常做短距離跑步，但我發現現在身材已經大不如前。在跑了約莫兩個街區之遠處，我便減速下來以快步行走，接著我聽見警車的警報聲，再來便看到警車閃著紅燈開過來，我跑到街心，揮手攔車子停下。」
「那張並不是此處我們呈給證人看的同一張。」梅森說。
「隱入陰影中嗎？警官。」
「同時你發現了被告。」
「用什麼方法？」
「我發現一具男人屍體，後來並確認出死者是柯里斯特．吉頓。顯然地，他死於槍殺，案發現場就在店鋪的一角，那兒已被做為祕密的藏身之所。現場有數箱罐頭食物、烹煮用具、一隻小型的固體燃料爐、平底鍋和食具等，另外還有毛巾、肥皂和其他家用品。」
「那是什麼？」
「他可曾說明他在那兒做什麼？」
「我想你不需要顧慮這一點，本庭瞭解犯罪法的基本原則，梅森先生。原告可以繼續。」
「你方才聽到彈道學專家的證詞，他假定那把槍就是犯案的工具，只因為那把槍的所有人被你們貼上殺人犯的標籤。」
「你能由子彈上的記號，斷定出子彈的等級特徵嗎？」
「他是否建議你，基於你們的交情，要對回答做一些更改？」
崔格警官走到庭前宣誓，報出他的姓名、地址、職業及所擔任的凶殺組警官職務。
「你列席本庭，是否準備說明這枚子彈就是從柯里斯特．吉頓身上取出的那發子彈？」
「我已做過測試。」
「我相信你說過，現場有許多大型紙箱堆置著，是吧？」
「是的，我經過那兒。」
梅森笑道：「那並不表示我不能閃避。」
「接著，這名偵探就把這張像拿給你看？」
「我想有的，我很確定這就是他試圖要我做的事。」
「不錯，」梅森說。「他那麼做是為了面子問題，但等他有了車子後，他便打算從本地消失不見。他後來既沒有招僱計程車，也未另外再弄一輛車。等我們再度發現他時，他已棲身在一處遺棄多時的破舊商店中，屋內有存糧、睡袋及一只放衣物的皮箱。想想看，柯里斯特．吉頓是從哪兒弄到那些東西的？」
「若有必要，我將請畫家列席作證，證明他的素描就是根據柯里斯特．吉頓的照片繪製的，並且他要依指示行事。」
「是的。」
「嗯，我和地方檢察官討論過這件事，並告訴他我能斷言與不能斷言的部分。」
「除了射出的那枚子彈不算外，是滿膛的。」
「是的，庭上。」
柯尼注視著薩克頓法官。
「接著你怎麼做？」
「我瞭解的是，柯尼先生的作證會將動機呈現出來，是嗎？」
「梅森先生曾否要你指認畫像？」伯格說。
「基於我對人為可能性的瞭解而得知。」
「那正是我所說的。」
「你若要這麼做，並願意繳交電力訂金，本庭將給你這個權利去做。現在已接近中午休庭時間，本庭將宣佈休庭。下午兩點三十分再次開庭，梅森先生，到時你和圖書需出庭說明你沒有犯下藐視法庭罪的理由。」
「只要用問題和回答來導出證據就好，」薩克頓法官說。「沒必要為整個狀況做結要。」
「你發現什麼？」
「不可能的，我們的搜索足以讓我們肯定，沒有其他人會躲藏在現場。」
薩克頓法官說：「現在已接近中午休庭時間，若梅森先生的問話簡單扼要，不妨就在中午以前結束交叉訊問。屆時，我會指示梅森先生在下午兩點三十分出庭，並提出正當理由，說明為何他不該因藐視法庭的罪名被傳喚。本庭對意圖影響證人指證一事十分重視。但是另一方面，本庭已對檢察官指出，那項舉措也許不涉及藐視行為，而屬於一項罪行。當然，若真如此，我會將本案交由律師協會採取紀律制裁。」
「你說他躲藏著，是否意謂他將自己隱蔽起來？」
梅森說：「你瞧，保羅，一個自聯邦監獄出來的人，有當局人員跟蹤著，但他卻買好的衣服穿，抽好的雪茄，他是從哪裡弄到錢的？」
「好吧，好吧，」德瑞克說。「我將著手清查銀行記錄。你要我到商店和你碰頭會面嗎？」
「是的。」
「檢察官最後的建議，是否即是他將以『考量所有的事實及各種人為可能性之下，那顆致命的子彈是由證物手槍發射出來的？』的問題來質問你？」
崔格笑道：「沒有，我們沒有去接通電力，因為那需要預付一筆訂金，還需曠費時日等待電力接通。」
「我告訴他，畫像的嘴部有些不對勁，但是眼睛漸漸看來有些相仿，好像我曾在別處看過的某人的眼神。」
「我舉起雙手？」
「換句話說，」薩克頓法官說。「當晚你沒睡太多覺？」
「這是一種合邏輯的推理，」崔格說。「何況，還有其他可辨認的標記指出，Ｂ號證物就是犯案用的工具。」
「他變得滿堅持的，他對我說那毫無疑問的就是嫌犯，夜間守門人已對他說過那張畫像十分相仿。」
「嗯，那麼梅森向你說了什麼？」
「抗議問話方式意在讓證人驟下結論。」梅森說。
「本月四日，你因故去本城柯維納街與韓德賽街交叉口的那座廢棄商店，是嗎？」
「你曾考慮到這把槍是從一個躲在謀殺案現場的人身上所發現的，是嗎？」
「他們會知道的，」梅森說。「沒有人會天天收到郵匯來的四萬七千元款項。他們可能不願透露消息細節，但你要告訴他們，我們所要知道的只是他們曾否收到這筆款子。請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足夠的人力對本城銀行做一清查。馬上打電話，告訴他們你的身分，並說這是為了正義公理的目的而做的。」
「你怎麼知道？」薩克頓法官打斷問道。
「是的。」
「他對我說，找出正確的嫌犯是很重要的，並說我已盡了最大努力去回想了。」
「殺人犯和謀殺用的武器。」
漢密頓．伯格站起身道：「若法官允許，那麼在宣佈起訴開始的同時，我的檢察代理人艾爾發．藍道夫將協助我進行本案。我知道在初步偵察庭中先做開場白，是很不尋常的一件事；同時，我也知道我的出席亦是極不尋常的特例，因為這是一件很不尋常的案子。由於諸多怪異的事例環繞著這場審訊，因此我要先對庭上做一番引言，讓庭上能瞭解我們所提證據的目的，以及證據如何與全案關聯。我們將提出間接證據，讓庭上自行研判結論。在本月三日晚上，有一樁蓄意謀殺案發生在本城北太平洋超市的劫案中，有兩名目擊證人看到了殺人嫌犯。佩利．梅森先生，即本案被告的律師，僱了一名畫家繪製本案死者的畫像。這件事發生於目擊證人被訪談以前。間接證據明白地顯示，梅森先生意圖運用手段，對死者柯里斯特．吉頓施加壓力。吉頓曾被判過重刑，最近才從聯邦監獄釋放出來。在得知像梅森這樣具影響力的人企圖以蓄意謀殺罪名陷害他的情況下，其驚慌可想而知。」
「你知道最近的電話所在嗎？」
梅森站起來說：「被告的陳述是：在被告被證明有罪以前，應是無辜的。同樣地，本人在被證明有罪以前，也是無辜的。被告希望庭上考慮，任何對目擊證人所提的建議，未必具有影響目擊證人做不實指證的不法意圖存在。」
「很好，庭上，」梅森說。「我將要求警方支援，讓商店內迅速恢復供電。」
「你是說有關畫像的事嗎？」
「可能是商店吧！他有錢啊。」
「沒有，就在那個時候，他的律師佩利．梅森先生忠告他，對所有問題一律以『沒有意見』來回答。」
「你怎麼做？」
「嗯，你最好閃得快一點，因為那個老傢伙可是一名很好的投手。」
「你可曾帶手電筒到倉庫內？」
「它在不久前被使用過。」
「這個關聯必須在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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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說那是警方畫像專家所畫的一張合成像。」
「等一下，」梅森說。「讓我們將事情的順序弄清楚。你的問題仍在誘導證人做出結語。再者，除非你能讓證人交代清楚，他從何得知照片人物就是柯里斯特．吉頓，你才能進一步問你方才的問題。若他的瞭解只來自道聽塗說，你就不能把照片做那樣的聯想。」
「我請求庭上將這枚子彈列為證物。」伯格說。
「他開始退後移動，他行動很快速，當退到對街三分之二街寬處，立刻轉身飛快的逃到巷弄中去了。」
雷德福遲疑著看了檢察官一下，說：「在這種情況下，我會說這枚子彈顯然是由同類型手槍發射出來的，但若僅僅基於彈道學測試，我絕不會誓言這枚子彈確實是由這把手槍發射出來的。」
「對的。」
「有人因火災事故報警，但實際上並沒有火災，不過消防隊卻在建築物內發現一具屍體，並報警處理。因此我去那兒一趟。」
梅森說：「我能看一下嗎？」
「是的，庭上，我瞭解，」伯格說。「但是，我認為目擊證人既已出庭作證，並顯示證人的判斷已經受到影響，指證被|干擾，且受到欺瞞，那庭上就有權以藐視罪名發出傳票。」
「回答時藉題發揮其他意見，是未針對問題回應。」梅森打斷道。
「我曾告訴檢察官我將如何答覆。」
「我的問題是，」梅森說。「你的答覆是否預先經過審慎的演練？」
「這個人還說了其他什麼話嗎？」
「那麼槍在何處呢？」
「採光如何？」
「我直到凌晨三點半才上牀。」
「有個名叫法利．福頓的人來找我，他帶了一張鉛筆素描像給我看，問我那人是否就是我所目擊的人……嗯，等一下，在這以前我們有段談話。首先他要我對目擊對象做個概述，他說他是一位私家偵探，並拿出證件給我看。接著，他便出示那張素描像，並問那素描像是否就是我所目擊的人，以及我對嫌犯的描述是不是很吻合畫像之類的問題。」
「你對他說什麼？」
「嗯，是的，我相信他是做了那樣的建議。」
他走上前去，站在那兒詳細觀察子彈良久，接著說：「沒有意見，庭上，將它列為證物吧。」
雷德福將子彈交給伯格。
雷德福略微調整了一下姿勢說：「我已經仔細地查驗過這枚子彈，並將它與這把槍的彈道測試子彈做過比對，我發現其中有許多相似點。」
「梅森先生的偵探法利．福頓先生呈給你看的素描像，是不是和吉頓的長相相似？」
「我猜每個人都沒時間吃午餐，」德瑞克說。「我們的下頓飯可能要在牢裡吃了。」
梅森走上前，正視雷德福，後者再次輕微地挪動了一下坐姿。
伯格說：「若庭上允許，由於本案非比尋常，我將先傳喚柯尼先生做為我審訊的第一位證人，因為我要先呈現本案動機的基礎。」
「嗯，」伯格說。「現在回到你的內心判斷。你和梅森談話後，是否對你指認目擊者的判斷造成疑慮？」
「是啊，哪來的錢？」德瑞克問。「他從你那兒弄到錢，還買了一輛車子。」
「我告訴他我不以為然，但我開始擔心，也費心思索著，老實說，那件事很困擾我，我從前曾被搶過，我不願……」
「你是經過測試得知的嗎？」
「我不知道你打算要證明什麼，但我的觀感是，我們已落後球局太多，很難翻身了。」
「是的。」
「是的。」
「是的。」
「那個地方的確不很亮，公共設施也只有部分能用，商店雖仍供水，但電力已被切斷了。」
薩克頓的表情陰沉。「我想，」他說。「我們下午再傳這名證人。現在你可以傳下一位證人了。」
「基於你專業領域的經驗及彈道學知識來做推論，你是否能說，這枚致命的子彈就是由這把測試的手槍——也就是檢方編號為Ｂ號證物的手槍發射出來的？」
「他們不可能透露那類消息的，」德瑞克說。「即使他們知道，他們也……」
「是的。」
「別這麼說，」梅森說。「我要你趁中午休庭時間，調查城內所有銀行總局的資料，查看十年前有無一筆利用郵件匯入的四萬七千元現金。」
「嗯，我不確定我所知的是否是最近的一座電話，但我知道三個街區以外的一座服務站有電話亭，所以我朝那方向跑去。」
「你是否對若干非技術性的因素，也加以考量過？」
「是的。」
「你如何證明，他的繪像和展示給目擊證人看的素描像是來自同一張像呢？」和圖書
「你在現場對死者的相關事物做了例行性的查核手續，你對陳屍地點做了照相紀錄，也用粉筆在地板上標出屍體框線，同時搜索現場，是嗎？」
「換句話說，只要槍枝的製造年份相同，任何發射自史密斯威森左輪手槍的子彈，都會擁有相同的等級特徵，是嗎？」
「這兒是一把史密斯威森左輪手槍，前此它被列為待驗之物，」伯格說。「請問你是否已對這把左輪手槍做過彈道測試？」
「我猜測那是一樁搶劫案，而且……」
「我無法記得所有他所說的話，但是我記得他出示素描像，我告訴他，我所目擊的嫌犯年紀較大、身材較高且較粗壯。他對我說，在緊張的處境下，目擊證人通常傾向於將目擊對象描述成比實際罪犯的年齡要多、身量較大、較高，且較孔武懾人。」
「是的。」
梅森走近保羅．德瑞克。
「這太愚蠢了，」伯格抗辯道。「現在現場已沒什麼好看的，就算過去那邊，也沒有太多可看的東西……」
德瑞克憂鬱似地說：「當偵訊中提到誤導目擊證人指證的時候，我曾注視薩克頓法官的表情，佩利，那老傢伙一副嫉惡如仇的面貌，他將會狠狠地判你有罪。」
伯格比了一個表示放棄的手勢，「算了，」他說。「好吧，若庭上允許，我請求這位證人暫時退席，到下午再繼續。現在先傳崔格警官。」
「你發現什麼？」
「我原先認為，我對嫌犯的長相知之甚明，但在多次看過畫像，並聽他們告訴我的一番說詞後，我開始變得拿不定主意。」
崔格警官將證明單交給伯格。
伯格朝崔格警官看了一眼。
「不用，」梅森說。「我將盯著警方好好做一次徹底搜查。」
「在你使用顯微鏡檢查這枚子彈之際，可曾發現任何徵兆，顯示這發子彈不是由Ｂ號證物手槍發射的？」
「就你所知，有沒有其他人可能也躲藏在倉庫內？」
「你讀了報紙嗎？」
「我們將證明，」伯格接著說。「死者柯里斯特．吉頓被點三八口徑的左輪手槍所殺，這把槍係被告所有，而被告在案發時藏匿於現場被發現。基於證據的強度，我要求庭上將被告轉給最高法院審訊。」
「被告準備就緒。」梅森說。
「我們發現被告就藏身在其中一堆紙箱的後面。他的口袋有一把左輪手槍。」
「是的。」
「是的。」
「你是否同時說他干擾目擊證人的指證？」
「很好，」薩克頓法官說。「被告要做陳述嗎？」
「我請求庭上將這份文件列為證物。」伯格說。
「我去到保羅．德瑞克的辦公室，即那名僱用法利．福頓的私家偵探，問他說我能不能再看一次畫像。他便打電話給梅森先生，並問他……」
「請交給我好嗎？」
「在過去許多案件中，你以證人的身分出席，讓我有機會對你做交叉訊問。」
「請說吧，」梅森說。「你必須信守宣誓。」
「是的。」
「是的。」
「你們搜得有多仔細？」
「我們找到我們所要的東西。」
「假若電力接通的話，屍體發現地點的商店前座應有極佳的照明，至於倉庫部分的照明就不甚理想。然而由於電力中斷了，整個地方顯得很晦暗、採光不良。進入倉庫中，必須先讓眼睛習慣於室內暗度，才能進一步看清室內的陳設。」
「他把畫像呈給你看時，說了些什麼？」
「沒有意見，」梅森說。「實際上，我相信這才是妥當的進行程序。」
「訊問是問出證人內心所想的事情。」伯格道。
「是的，他藏身在一堆紙箱的後面。」
「我期望證明它。」伯格說。
「那個地方照明不佳，是吧？」
「接著他做什麼？」
「是的。」
「剛才你宣稱你是考量過所有狀況和可能性後，才確信這枚子彈是由Ｂ號證物發射出來的。那意謂著你已將彈道學領域以外的其他因素，也都考慮在內了。」
「你在本城有家店嗎？」
「槍是否已被發射過？」
「他是被人蓄意掩護著的，」梅森說。「吉頓的案件比我們所知的，還複雜得多。」
「藉題發揮做答是未針對問題回應，且證人驟下結論。」梅森抗議道。
「是的，我已考慮到。」
「沒錯，是的。」
「我將呈現被告如何透過他的律師——佩利．梅森，意圖以蓄意謀殺罪名陷害柯里斯特．吉頓，即本案的死者。」
「噢，是的，庭上，」崔格說。「庫房和商店內都有長型日光燈。」
「我記得。」
「接著發生什麼事？」
「我們是搜索過。」
「換句話說，他企圖要你指認那張畫像吧？」
「換句話說，Ｂ號證物手槍若輕描淡寫地送到你面前——比如說它來自某處當鋪，而地方檢察官向你說：『就彈道顯示的證據而言，你能確信這顆子彈是由這把槍所射出的嗎？』——
和*圖*書你會如何回答呢？」「你是否已被警方詢問過有關本月三日晚間迄四日凌晨，你所目擊的事件經過？」
「這是最嚴重的控訴。」薩克頓法官說。
「這顆致命的子彈，」梅森說。「扁得很厲害是嗎？」
「當天早報出刊時，我想你已從報上得知那個案件的性質了？」
「你認定被告就是殺人犯，是因為他躲藏在現場嗎？」
「你方才說你搜索過現場？」
「若檢察官的問題已結束的話，應沒問題。」
「如何影響？」
「謝謝你。」
「是的。」
「這就是我的控訴，我將以行為動機來證明它。」
「他說：『手不要放下來』。」
隆尼．薩克頓法官在席上就位並宣佈：「這是一件加州州民起訴賀拉斯．渥倫的案子，此次是本謀殺案的初次偵訊，偵訊是否準備就緒？」
「由種種人為的可能性來推斷，並考慮各種事實條件下，我認為這枚子彈是由這把槍發射出來的。」
「那就是被告被發現的地方嗎？」
「你對座落於薩克頓街一〇二六號的北太平洋超市熟悉嗎？」
「是的，一個小店。我從事電器修理業，並兼賣一些電器用品。」
「那天你在哪裡？」
「不是更改。」
「這正是我所要說的，庭上。」
「那是一座長條形、破敗的建築物嗎？」
「成立，」薩克頓法官說。「檢察官先生，對這麼重大的事件，請不要提出誘導性的問題。」
「保羅，你可能沒法吃午餐了。」
「喔，我想是的。」
「我們還沒被打敗呢。」梅森說。
「槍在被告的口袋中。」
「我的問題到此為止，」梅森說。「若庭上允許，如我所知，崔格警官已列席作證，我希望有交叉訊問他的機會。」
「我會照辦的。」伯格說。「但我希望繼續訊問這位證人。」
「我想，顯而易見地能看出發生了什麼事，」伯格說。「我只是試著為整個狀況做出結要而已。」
「等一下，庭上，」梅森說。「我抗議這種對證人誘導、暗示、要證人驟下結論的問問題方式。」
柯尼走上證人席，舉起右手宣誓，報出自己的姓名、住址、職業。
「我不清楚，」梅森說。「我認為現場應該被澈底搜索一次。」
「別在意他似乎如何，」伯格說。「我的問題是，他說了什麼？」
「請崔格警官列席。」伯格說。
「是的。」
「很好，」薩克頓法官說。「本庭將休庭到下午兩點三十分，屆時若時間不夠充裕讓電力恢復，並完成搜索工作的話，本庭將繼續休庭，直至明天早上再開庭。現在本庭宣佈休庭，至下午兩點三十分再次開庭。」
「那些答覆非常特別，與你平常的回答方式有些不同，你是否預先經過審慎的答覆演練？」
「是的，槍枝是被告所買的，我已從經銷商那兒取得一份購買證明。」
「梅森對你的陳述如何回答？」
「假若被告律師採取這個立場，」伯格說。「那麼我要暫時先讓這位證人退席，並請本郡的槍炮專家亞歷山大．雷德福列席作證。」
伯格看著梅森道：「梅森先生，我們可以揣測那張素描像是柯里斯特．吉頓的像吧？」
薩克頓法官說：「嗯，就這件事的重要性而言，我可以瞭解被告律師是要保護他的權益。我們何不讓證人暫時歇一會兒，先要求畫家再畫一張素描，並在下午把它帶到庭上來？」
「他打電話給梅森後，梅森要我們移駕到他的辦公室，到了那兒後，梅森親自和我談話。」
「而且，他身懷作案用的武器。」
「現在，」伯格說，「雷德福先生，我想請你就槍炮專家的意見來判斷，這枚致命的子彈是否即是由現在我手上的史密斯威森左輪手槍發射出來的。」
「是的，那兒就是他躲藏之所。」
「等一下，」薩克頓法官說。「本庭要問這位證人幾個問題。」
「本庭對那項證據十分感興趣，」薩克頓法官說。「竺．柯尼先生請到庭前就位並宣誓。」
「我看過畫像並告訴他，那不是嫌犯。」
「建築物內供水嗎？」
「我們兩點三十分會討論的。」薩克頓法官說。「崔格警官，請你回到證人席上，接受梅森先生的交叉訊問好嗎？」
「嗯，實際的時間是午夜稍過幾分鐘，所以該說是四日的凌晨，」柯尼說。「我看完午夜場電影，正走路回家。」
「在店鋪的後面，同屬地產的一部分，有一座相當大的倉庫。」
「是的。」
「等一下，」薩克頓法官打斷道。「這是很嚴重的控訴。你的意思是說梅森先生意圖以蓄意謀殺罪陷害本案死者？」
「裡面有商品存放嗎？」
「我瞭解，」梅森說。「我方才的問題是，你的回答是否預先經過審慎的演練？」
「當致命的子彈自柯里斯特．吉頓身上取出時，請問你是否亦在驗屍現場？」
「他似乎頗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