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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探案之死亡陷阱

作者:賈德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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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梅森打斷他的話。「我想菲爾小姐會希望由自己安排一切,你認為呢?」
「一千五百英畝。」安德斯驕傲似地說。
「兩天前。」
「也許不行,」安德斯神情冷酷。「但是我可以痛打你一頓。」
「她在哪裡?」
「她還在那裡繼續工作。她們兩人要供養母親,但媚依賺的錢比較多。」
「將近十五年了。」
「大約半小時了。好像非常困擾的樣子。」
「她是會這樣做,」安德斯說。「請別告訴她我曾經有過這個提議。」
梅森劃了一根火柴,點燃香菸,然後心不在焉似地丟進字紙簍,說:「繼續說。」
梅森的臉色變得很嚴肅。「你認為會下雨嗎?」他問。
「她的妹妹西維亞呢?仍然留在北梅沙嗎?或是跟你一起來了?」
「你怎麼知道媚依有麻煩?」
「為什麼?」
「但是媚依在信上說,她替他工作,而且……」
「我會告訴她你在哪裡的。」
梅森說:「你指控菲爾偽造支票,純粹只憑你的假設。你認為因為支票是抵付她在時尚百貨公司的欠款,所以必定是她偽造的。但我認為,你沒有證據支持這個指控,也無法證明她寄了支票,你無法證明她開了那張支票,因為筆跡專家會證明她沒有。所以,支票是其他人偽造的。」
梅森對安德斯說:「讓他走,安德斯,」又轉向溫渥斯。「我只是要讓你知道,我代表媚依.菲爾。你或許也有興趣知道,我已經把那張支票影本送交筆跡專家了。」
「聽我說,梅森先生,我認為我們不能就此罷休,我們該想辦法對付溫渥斯。」
「哦,那個。」梅森笑著說。「恐怕我得送妳去烹飪學校了。」
溫渥斯渴望似地望著門。
「是的,這就是我要找溫渥斯的原因。西維亞收到三張溫渥斯的支票。他說媚依替他工作,媚依要求將部分薪資直接寄給西維亞。」
「把你的錢收起來,安德斯,」梅森說。「坐下,你也是,溫渥斯。你們兩人都在場,我有些話要說。」
「我明白了。」梅森露出深思的表情。
「正是如此,」安德斯說,他的語氣顯示,他認為這些問題和律師的業務無關。「但這次是她自己打電話給我,說她因為一張八百五十圓的偽造支票而吃上官司。」
「正是,」梅森說。「就是錢嘛!他等多久了?」
「水上的麵包,」梅森評論道。「不會變成蛋糕回來,而是變成麵團。」
「認識。」
「我沒什麼好說了,」溫渥斯說。「我懷著最大的誠意到這裡來,想替你免除一次尷尬的經驗,梅森,我不是來上當、m.hetubook.com.com受騙、或被侮辱的。我猜想,你和安德斯精心安排了這次會面吧。」
「等一下,安德斯,」梅森說,聲音溫和但有權威。「我負責這件事,你回來,我要和你談談。」
「認識她的家人嗎?」
「誰是安德斯?」他問。
梅森微笑。「噢!戴拉,我也不知道。這是我能想出來的最好的解釋。該死!我希望自己不要對人們這麼感興趣,不要這麼同情他們的困難。」
「坐下,安德斯。」梅森邀請說。
溫渥斯說:「我真是好心沒好報。我應該讓我的律師和你談的。」
「嗯。」安德斯說。
「我認為她僱用你了。」
「她母親還活著吧?」
「我會轉告她的。」梅森說,同時起身。安德斯趨前握手。他們兩人的體格相當,都很高壯又粗獷。安德斯褐色的手握著梅森的手。
「這算哪門子的陷阱?」溫渥斯質問。
「西維亞很擔心她。她有一陣子沒有接到媚依的信,她寫給媚依的信又都退回來,說媚依已經搬走,而且沒有留下新地址。」
手握門把的溫渥斯停下來,注視著梅森。
安德斯走向門口,蕭灑的大步顯示出他是一個習慣戶外生活的男人。
「不,還有一些樹叢,大部分是山坡,都圍了籬笆。」
溫渥斯遲疑了一下,謹慎似地說:「噢,當然,如果真是這樣……」
「然後呢?」安德斯問。
「你有所不知,」梅森說。「他來自北梅沙,我想他是因為菲爾小姐的事來找你的。」溫渥斯向外走去,但只走了兩步,戴拉就拉開門,一位高壯的男人走了進來,他年紀約三十出頭。
「再見。」梅森說。
安德斯慢慢走回來,並坐下。梅森打量著他粗獷的五官、褐色的皮膚,以及頸背上特別深的顏色。
「如果你知道菲爾是一個逃犯,大概會感到驚訝吧。」
「什麼意思?」
「是的,」梅森補充說。「但她沒有說明工作的性質。如果她是在夜總會之類的地方當女招待,就很可能不願意讓西維亞知道。」
「真抱歉,」梅森說。「我沒有她的地址。」
「大部分是牛,一小塊地種三葉苜蓿,一些乾草地。」
戴拉由外面的辦公室開門進來。梅森說:「戴拉,請妳記下溫渥斯先生對於菲爾的評語。」
「什麼麵包?」梅森問。
「你不能清償那張支票的債務。」溫渥斯說。
「你一定不會對一位小姐做這樣嚴重的指責,」梅森說。「除非你能證明。」
「是的,我希望她記錄你對於我的客戶這些道德上的指摘。」
「聽著,」溫渥斯突和圖書然警覺似地說。「你不能引用我說的話。」
「警方已開出逮捕令要捉拿她。」
「但是你知道我是誰。」
「你告訴安德斯的那個,有關解釋菲爾行為的故事。」
「很感謝妳,史翠特小姐。」
「請回來坐好,」梅森說。「記住,我是菲爾的律師,我不希望有任何不符合她最大利益的事情發生。」
「老天,為什麼呢?」
「嗨,」梅森看來漫不經心。「請坐。」
「你要專業的諮詢嗎?」梅森詢問道。
安德斯略微遲疑,然後簡短地說:「是的。」
梅森做了一個友善的手勢。「正在向那個門走去的先生。」他說。
「你們哪一位是溫渥斯先生?」他問。
「什麼故事?」
「僱用我的那位年輕女士,」梅森說。「說她是為了媚依而僱用我的,但她說她不知道媚依在哪裡。」
「是。」
安德斯笑著說:「我太容易動怒,我不能接受別人的拒絕。我太喜歡泥土,我有鄉下人的想法。」
「為什麼不能?」
「的確。」梅森語調平淡地說。
「有多大呢?」梅森問。
「什麼罪名?」梅森問。
梅森淡淡地說:「很可能溫渥斯也是一個不能接受自己被人拒絕的人。」
他的手也保養得很好,指甲修剪整齊。經過理髮師細心照料的臉紅潤光滑,和灰綠色的眼睛形成了尖銳的對比。一小撮鬍子經過仔細的修整,尾端還上了臘。
「什麼意思?」
「早安,梅森先生。」他說。
「我也有同感。」梅森同意道。
「你的祕書嗎?」
兩人靜默地對坐了幾秒鐘。梅森平靜地注視著坐在他對面的男人。安德斯的怒氣似乎正逐漸消散,對梅森的認同也似乎漸漸增加。
「一張支票。」溫渥斯憤慨似地說。「這張支票是對友誼可鄙的背叛。她是一個淘金女郎,一個不知感恩的人,一個自私、詭計多端的……」
「你認識媚依有一段時間了吧?」梅森問。
安德斯遲疑著,臉色泛紅,下顎上揚。
安德斯說:「所有我聽過的令人憎惡不齒的詭計中,就屬讓媚依被捕的這一件最出色。這裡是你的八百五十元,我要使支票有效。」
溫渥斯在指定的椅子坐下。他打量梅森時的眼光,就像一位精明的橋牌手第一次掃視手中牌似的。「天氣很好。」他說。
「是的,謝謝。」
「我認為應該給你一個解釋。」
梅森舉起手,掌心朝外。「一下就好,」他說。「我按鈴叫祕書。」
「全都清理好了嗎?」
「有個妹妹,叫西維亞。」
「你無權阻擋我。」溫渥斯說。
安德斯漸漸顯露出了解的神hetubook.com.com情,他突然雙手按住扶手,站起身來,快步地走向門口。梅森叫住他。
「請別誤會,梅森先生。」
安德斯好像很焦慮,但又努力使聲音聽來平靜似的。「百貨公司的那筆帳單……」
門關上後,戴拉看了一眼梅森,說:「你真的相信那個故事嗎?」
「麵團?」她問。
「在我沒有充分的證據以前,我不喜歡過早下結論,但我們的推測應該沒錯。就我了解,溫渥斯是一個賭徒。我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些什麼事,但他顯然很有錢。菲爾小姐替他工作,而且並不怕朋友知道自己的工作場所。」
戴拉平靜地瞥了一眼看似不安的訪客,然後走向桌子,遞了一張紙條給梅森。
「等一下。」梅森說,同時按鈴。
梅森遞過菸盒,溫渥斯伸手取了一根香菸。他似乎很高興有一個空檔。
溫渥斯從椅子上站起來,以懷疑和警覺的眼神看著梅森。
安德斯說:「梅森先生,我真慶幸在你這兒遇到溫渥斯,否則我可能會做些蠢事。再見!」
「帶他進來。」梅森說。
「如果真是道樣,」梅森淡淡地說。「你就是誹謗菲爾的人格。你誹謗她是偽造犯和逃犯,你對警方和其他人都這樣宣稱。你發誓要控告她犯了刑法……去找你的律師吧,溫渥斯,我相信他會建議你去叫銀行付那張支票。你任何時候都可以來找我,但請先打電話給我的祕書約時間。再見。」
「我的毛病是,」梅森顯出談話的興致。「我天生是個愛現的人,朋友說這是戲劇天才,敵人說是故弄玄虛。愛現再加上我對人的好奇,以及對神祕事件的興趣,常常為我惹來麻煩。你有什麼壞習慣嗎?」
「請帶他來,」梅森邀請說。「他來的時候,你可以向他解釋支票的事,並聽取他的建議。」
梅森說:「我倒認為會下雨。那封信有問題嗎?」
「我認為,毫無疑問地,你被騙了。如果你知道一切事實,以你的身分、名譽和能力,絕不會答應代表媚依.菲爾的。」
戴拉走進梅森的辦公室,手裡拿著早上收到的郵件說:「你放在水面上的麵包,似乎變成蛋糕回來了。」
梅森說:「我受聘代表菲爾。就我所知,她所有的麻煩都在這張偽造的支票上,這件事你似乎也很清楚。我不認為還會有其他麻煩。」
「你找過菲爾小姐嗎?」
「還沒有。我希望……呃,我是她的朋友,我要她的地和*圖*書址。」
「可是我不認識這個叫安德斯的人,」溫渥斯說。「我也不想見他。我可以由另一個門出去嗎?」
「史翠特,」梅森接著說。「戴拉.史翠特,我的祕書。」
「我從沒見過你。」
梅森眨著眼看他。「這些評語聽起來,像是出自剛離開北梅沙來到都市的年輕小姐之口。」
「偽造。」
戴拉安靜地走出去,梅森安撫溫渥斯說:「這個傢伙有私事要見你。他在找你,聽說你在這裡,就跟來了。」
「我拒絕碰這些錢。」溫渥斯說。「錢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事的原則。」
梅森對戴拉微笑,同時靠向椅背,把腳踝橫放在桌子一角。「不用管我,紳士們,」他說。「請便吧!」
「不,你別想,」安德斯說。「我找你找遍了全市,此時此地我們得說個明白。如果你試著走出那扇門,一定會後悔的。」
梅森說:「我懷疑你的簽名,是否如同媚依.菲爾的簽名一樣是偽造的。」
「什麼樣的牧場?」
梅森認真地說:「很好,我一向不拒絕該給我的東西。」
安德斯遲疑了一下,然後向戴拉彎一個身。她在整個談話過程中都安靜地坐在一旁。「也謝謝妳,呃……」他說。
「我明白了,」安德斯想了一下,好像豁然開朗。「的確,這可以說得通。媚依不想讓母親知道她在做什麼。她母親很保守拘謹,身體又不好,媚依怕她會擔心。」
「是溫渥斯幹的。」梅森說。
安德斯面露驚訝。「你在說什麼?」他問。「我一生中從來沒聽過他的名字。」
「她有兄弟姊妹嗎?」
「她在北梅沙,在一間糖果店裡工作。」
「我不會的。」
「然而,」梅森說。「如果你繼續尋找,我確信你會找到她。你是何時離開北梅沙的?」
「她從幾個月以前就停止寄支票了嗎?」梅森問。
溫渥斯說:「別想設計我。我是一片好意來提醒你要小心她那型的人,可不是來惹誹謗官司的。」
安德斯走向溫渥斯方才坐的大皮椅,坐了下來。
溫渥斯驚駭似地注視他,然後突然打開門走出去,留下安德斯困惑似地望著梅森。
「我不知道該怎樣感謝你,」他說。「梅森先生,你的收費是多少?我可以……」
「現在才想到,不嫌太晚了嗎?」梅森問。
「沒有任何陷阱,」安德斯說,他的聲音似乎因為氣憤而顫抖。「你耍了一個惡劣下流的詭計,我告訴你,你是逃不掉的。這是你的八百五十圓。」
溫渥斯說:「我說的話,只有我們兩人知道。」
溫渥斯想從他身旁走過去,但安德斯抓住他外套的肩部。「你知道我和圖書是誰吧?」他說。
「的確是。」安德斯說。
「偽造什麼?」
「溫渥斯?」
戴拉眼中有些許惆悵,她體貼地說:「那是一個好故事。」
溫渥斯年紀約五十出頭,很顯然是為了要掩蓋歲月的痕跡,非常費心地修飾了外表。他的衣服燙得很平整。腰圍和胸的比例、衣服的合身度,以及他的姿勢,都顯示出腹部自然的鬆弛現象已經被有彈性的腰帶束縛住了。
「抽菸嗎?」梅森問。
「正是他。我們也許不能證明這一點,但一定是他做的,或是他叫別人做的。」
「你們不常聯絡嗎?」梅森問。
「那筆帳單毫無疑問地表示,」梅森告訴他。「她在某個溫渥斯掌控的地方擔任女主持人,或是做些需要與公眾接觸的工作。溫渥斯堅持她必須打扮得很好,所以送她去百貨公司,還替她出具保證函。你大概也注意到,溫渥斯並沒有答應無條件支付購物帳款,同時又寄支票給西維亞,所以我們可以合理地推測,溫渥斯保留大部分媚依的薪水,用來支付百貨公司的帳單,以及給西維亞的匯款。」
「很好。」梅森說。
「別胡說,我說的是一般常識。」
梅森突然轉向戴拉說:「讓安德斯先生進來。告訴他,溫渥斯先生將在這裡見他。」
「在牧場工作嗎?」他問。
「因為這件事已經交由檢察官處理了,我收錢也算犯罪。梅森先生是一位律師,他會告訴你,我的話沒錯。對嗎?梅森先生。」
「有什麼消息,你會讓我知道吧?」
梅森打開便條,上面寫著:「外面辦公室有一位叫哈洛.安德斯的人,為私人事情要找溫渥斯,但拒絕說明是什麼事。他住在北梅沙。有人告訴他說溫渥斯在這裡,他會等他出來。」
「你是透過西維亞和她聯絡的嗎?」
溫渥斯不語。
梅森慢慢地把紙條撕碎,丟進字紙簍。
他從口袋拿出一疊鈔票,開始數。「到桌子這邊來數清楚。我要證人和收據。」
安德斯露出失望的表情。
「你昨天寄給溫渥斯的信。」
安德斯站起身。「梅森先生,我不想太打擾你,我知道你是一個大忙人。我就住在美景旅館三〇九號房。如果你見到媚依,可以轉告她我在這裡而且很想見她,好嗎?」
「聽著,」安德斯說。「她確實沒有偽造支票。媚依不會做這種事,我猜不透誰會那樣做。」
安德斯大步跨過房間,迅速擋住溫渥斯的去路。
「不,」溫渥斯說。「只是霧大而已。我接到你的信。」
安德斯突然跳起來說:「你敢阻止我,我就報警,告你們違法……」
梅森點頭。
「一點也沒錯。」梅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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