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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們這麼說的。」

「當然。」

「一個勒索犯的話根本不能算數。」梅森說。

「妳保證？」

「你曾說過，對付勒索的歹徒有四種方法，」班克羅說。「你記得嗎？」

「好吧，我試試。」

「擺脫……嗯，壓力。」

「你難道不明白嗎？」梅森說。「這件勒索案遲早會曝光的，因為這可是殺人案哪！」

「是我太太。」班克羅說。

「這些我都知道了。」梅森打斷他。

「話題再回到季利身上，他怎麼了？」

「你知道這時錨還沒有完全拉起來，」班克羅說。「我想大概還有十五到二十呎的錨纜在水裡。就在這時候，錨突然撞到什麼東西，可能是木塊、石頭等，菲莉絲一個站立不穩，手指不由自主地扣了扳機。她是在很近的距離發射的，季利立刻癱倒下去。」

「是的。」

「他們是誰？」

「但是如果我不簽，」他說。「就無法擺脫。」

「是的。」

梅森還沒走到門邊，電話鈴響了起來。戴拉疑惑地望著他，看到他點點頭後，才把電話拿起來。「葛蒂，什麼事？」

「那我就長話短說吧。查爾頓用艾文．維多．佛迪斯的假名住在艾潔公寓，他有一個好朋友威瑪．季利，也住在那裡。那個地方風評不太好，很多亂七八糟的人都躲在那裡，他們知道房東沒興趣過問他們的事。季利和佛迪斯是差不多同時間從聖昆丁被釋放出來的，兩個人彼此焦不離孟，佛迪斯把季利當成最好的朋友。佛迪斯在報上看到關於傑生．布雷爾和羅珊娜．安德魯絲的各種流言，終於忍不住告訴季利，說他是布雷爾家的異數，大家都以為他死了。顯然季利決定藉此大撈一筆，所以他找上羅珊娜https://m.hetubook.com.com，又找上我太太菲莉絲，結果菲莉絲付錢了。」

「梅森先生，我現在告訴你的事，絕對不能洩露出去！」

梅森說：「嗯，事情開始有個輪廓出來了。佛迪斯把祕密告訴季利，季利有一個好友是勒索專家，叫賊王凱西……那艘遊艇後來怎麼樣了？」

「當時沒有，是用錨繫住的，因為繫船設備送修了。」

「她怎麼了？」

「季利責怪菲莉絲耍了他，菲莉絲則追問他把佛迪斯怎麼了。兩人一陣爭執，季利說，他知道她去弄到了一筆錢，他要那筆錢。菲莉絲不肯給，季利開始兇狠起來，說要用重物綁住她丟到海裡去。這時菲莉絲從皮包裡拿出槍來，要他舉起雙手。」

「他們拿一份聲明要妳簽嗎？」梅森問。

梅森皺著眉頭走回去聽電話。「我聽，把她接過來。」

「繼續說。」梅森說。

「菲莉絲皮包裡有一把槍和三千元，她開始拖延時間。當時的情況有點複雜：她上船時，看到船首有一個人影在起錨，她以為是佛迪斯。」

「昨晚。」

「重點就在這裡，」班克羅說。「天一亮，我就開車去遊艇那邊，沒想到遊艇居然不見了！」

隔天早上哈洛．班克羅去見梅森時，顯得非常緊張不安，彷彿隨時都會崩潰。「班克羅，怎麼了？」梅森問。

她說：「梅森先生，我恐怕要臨陣逃脫了。」

「從他倒下去的樣子看來，她覺得他一定死了，何況她是在近距離直接射到他胸部的。」

「昨晚十點左右。」

「後來發生什麼事？」

「還有誰知道這件事？」梅森問。「你有沒有報警？」

「船不是停泊著嗎？」

「這些該死的歹徒還真ｈｔtps://m.hｅｔuｂoｏk•com•coｍ有辦法，」梅森對班克羅說。「一個人只要夠聰明、夠狠、知道得夠多，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我們走吧！」

「你太太是什麼時候告訴你這些事的？」

「沒有，我怕會鑄成大錯。」

「顯然他是要利用濃霧遮掩發生在船上的事。季利一定早就計劃好，將船靠岸後就溜走，這樣可以將佛迪斯的失蹤歸罪到菲莉絲身上。」

「繼續說下去。」梅森說。

「這行不通的，他們不會……」

「繼續說下去，」梅森說。「你可能沒有多少時間了。」

「而且船上還有一具屍體吧？」

「我知道，所以我現在把真相告訴你，讓你去處理。但你要了解，菲莉絲只要把事情說出來，那件勒索案就會洩露出來，而這是我們不能承受的，因此她拒絕做任何聲明。為了爭取時間，我們只能這麼做了。」

「那把槍呢？」梅森問。

「菲莉絲把佛迪斯帶到遊艇上，叫他待在那裡。她自己則划小船回遊艇俱樂部，再開車去找一些比較能信賴的朋友。這些人常去賭城賭錢，因此身上多半帶有現金。菲莉絲拿三千元的支票向他們兌換成五十元和一百元的現鈔，然後再回到船上，準備把錢交給佛迪斯，卻發現佛迪斯已經不知去向，季利卻在船上。」

「這個人是季利嗎？」

「後來咖啡罐之事鬧出了大新聞，季利便想再叫羅珊娜拿出錢來。聰明的羅珊娜假裝把歹徒誤認為記者，而沒有答應他，於是季利決定自己去找菲莉絲。接下來這部分，我就搞不懂了。菲莉絲認為，歹徒既然是利用佛迪斯的把柄來敲詐，她就應該探聽一下佛迪斯對這件事到底知道多少。於是她打聽出佛迪斯住在艾潔和-圖-書公寓，便去找他，質問他是不是當敗家子還不夠，竟自甘墮落，幹起勒索的勾當。佛迪斯非常驚訝季利居然會做出這種事，他發誓要殺了季利。他在稍微冷靜下來之後，告訴菲莉絲說他會處理，要她別再理會季利的勒索。菲莉絲聽了很驚慌，她從季利那裡得知，警方因為一件搶案正在找尋佛迪斯，她怕佛迪斯和季利牽扯在一起，無異是火上添油，後果更不堪設想。所以她建議佛迪斯和她一起到我們的遊艇金娜莎號，她會給他一些錢，他可以在船上待一、兩個星期，沒有人會找到那裡的。當然菲莉絲不該這麼做，尤其是她知道警方正在找他。」

「我想他們不會去你辦公室的。」

「現在港邊霧還很濃。」

「在我的遊艇金娜莎號上。」

「這個人聽到她上船的聲音，便將錨纜隨便繫在纜柱上，走進主艙裡。這時引擎已經發動，所以船實際上已經動了。剛好一陣霧升起，片刻間整艘船便籠罩在一片濃霧中。」

梅森瞇起眼睛。「你是說，你太太把歹徒殺了？」

「其中一個方法是，把歹徒殺了！」班克羅說。

「不錯。」

梅森說：「伊娃，我要請妳做一件事。簽名前先到我的辦公室來和我談一談。」

「可以弄架直升機，」梅森說。「在空中盤旋，等到霧散。」

「意思是……」她說。「我要簽一份聲明，說這整件事都是宣傳噱頭，錢是我的一個好朋友放的，我們假造了那封勒索信，安排我滑水時撿到錢，一切都只是宣傳伎倆。」

「她怎麼知道呢？」梅森問。

「當時霧很濃，她看得到岸邊嗎？」

「試試看呀！」梅森說。「至少試試看好嗎？」

「她怎麼知道他死了沒有？」

一會兒便聽https://www.hetubook.com.com到他說：「喂，伊娃嗎？我是佩利．梅森，有什麼問題嗎？」

班克羅搖搖頭。「你知道，昨晚出事時，正好是退潮，現在潮又上來了。所以一定是昨晚潮漲得很高，船漂浮到港裡去，在什麼地方擱淺了。」

「這樣一來，妳什麼都擺脫不掉的。」梅森說。

「我明白了，」梅森說。「繼續說下去。」

「我不敢報警，同時我又覺得，最好等到早上再來找你。除了透過德瑞克偵探社之外，我也不知道怎麼找你——最糟糕的是，我太太變得歇斯底里，當時如果報警的話，她一定會崩潰的。所有報紙都會知道佛迪斯的事……那根本不算是謀殺，而是自衛。我決定把責任攬下來，警方要找就找我好了。」

「好。」梅森說著把電話掛上。

「我保證。」

「船為什麼會移動？」梅森問。

「反正就是他們。」

「什麼時候？」

「不知道。」

「你最好把經過說清楚，」梅森說。「愈快愈好。」

「季利告訴她的。」

「在哪裡？」

「然後呢？」梅森問。

「她知不知道佛迪斯究竟怎樣了？」

班克羅說：「昨晚我太太先去忙一個慈善義賣的事，之後她要我回家等她，說她還有別的事，會晚一點回家。事情的經過是……梅森，你得保證以下的話一定不會洩露出去。」

「也許被謀害了，」班克羅說。「因為船上只有季利一個人，而且一副兇狠的樣子。」

「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他的話讓我滿擔心的。」

「是的。」

「不見了？」梅森問。

「告訴他們，不這樣他們就拿不到聲明；告訴他們妳很願意簽，但是妳得先獲得我的許可。」

「現在的確只能這麼做了，」梅森冷冷地說。「昨晚我們和_圖_書還能有別的方法，現在已經別無選擇。這麼晚才去報警，已經太遲了，現在我們是進退兩難，只能儘量去挖掘真相。首先要把那艘遊艇找出來。」

「好，」梅森說。「妳告訴他們，妳今天下午兩點會到我的辦公室，到時候妳再簽。」

「話是不錯，但這種做法實在不太高明。如果她立刻報警的話，還可以說是自衛；但等警方找上你時，那就是謀殺了。」

「接下來你太太怎麼做？」

她向梅森招招手，說：「是伊娃．艾莫芮打來的。」

「把船丟在那裡不管了是嗎？」

「她說她跳下船時，槍和皮包應該都還在手上，但跳下水後，她就開始向岸邊游，途中槍和皮包都掉了。」

「佛迪斯到哪裡去了？」梅森問。

「擺脫什麼？」

「我當時不得不做某種抉擇，我拿了家裡的一些鎮定劑給我太太吃。」

「他們限定我在今天下午兩點以前簽好。」

「那當然，」梅森說。「我一定嚴守職業道德，守口如瓶。」

「什麼意思？」

「她慌張失措，疾奔到船邊，便往下跳。」

「傑生．布雷爾好像有一個弟弟查爾頓．布雷爾，大家都以為他已經死了……」

「是季利。」

梅森轉向戴拉。「打電話給我們的機場服務部，我們現在要租一架四人座的直升機。」梅森說完便拿起帽子。「班克羅，我們走吧！」

「她看得到微弱的燈光，原本在幾呎外水就很淺了。她涉水上岸，發現那裡正好離我們平常為遊艇加油的碼頭很近，距遊艇俱樂部的停車場只有幾百呎遠，所以她穿著濕衣服跑到停車場，跳進車子便開回家了。」

「伊娃，妳不能這麼做，」梅森說。「妳明知道事情並不是這樣的。」

「當時你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或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