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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

作者:妮基.法蘭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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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十九章

第一部

第十九章

「算是認識。」
「妳可以過來幫我嗎?我好害怕。」
「到了。」卡姆斯基說。負責駕駛的警察為我開車門。當我步出車門,走進我再熟悉不過的派出所時,他迴避我的眼神;麥布萊德和卡姆斯基分別站在我的兩旁,彷彿怕我開溜似地。一個身穿長裙的中年女子跪在門廳,抽抽噎噎地哭泣,並手忙腳亂地撿起從她包包滾落的物品;在卡姆斯基的領路下,我們把她當作道路分隔柱似地,繞過她的身邊,然後直接進入一個毫無陳設的房間,只見中央有一張桌子,四周擺了幾把塑膠椅。「請坐。」他如是說,於是我坐了下來。麥布萊德關上房門,拉了把椅子坐在我對面,並交疊雙臂。
「所以說妳們處不來囉?」
「妳很氣她?」
「這麼說也不太對。」
麥布萊德從筆記本前抬起頭來。
「琵琶?」
一名年輕女子帶著錄音機進來,將它置於桌上。卡姆斯基屈身向前,打開錄音機。
我想到的任何一種答案都只會雪上加霜,索性要求先休息一下。我喝的咖啡泡得太久,令我想吐;抽了根香菸,卻只是讓我反胃得更嚴重。賽斯打了幾通電話。我則是望著戶外的晴空萬里,並瞥見偵訊室牆上的時鐘。下午兩點半了。梅特蘭路的家現在不知怎麼了?他們知道莉亞死了嗎?我用拳頭搓揉痠痛的雙眼:裡面好像有沙礫和一種乏味的倦怠感。
「我的單車,」我打開話閘子,「這個嘛,單車不是我的。是坎貝爾借我的,而且……」我突然打住不前。「無所謂了。」我說,並轉頭面向車窗,這樣就不必看到卡姆斯基那張正經八百的臉。世界從我眼前朦朧而過:車子、房屋、路上的人們旋繞而過。我試著不去回想莉亞被亂刀割傷的面容,和她空洞呆滯的雙眼。
接著是片刻沉默。此時雲開見日,屋裡再現明亮。只不過我握著話筒的手好滑。
賽斯比了個手勢,要卡姆斯基先迴避,然後湊到我跟前低語。「在答應他之前,妳最好三思,」
「等等再來討論全家。先回答這個問題。妳個人有沒有跟她吵過架?」
「他們知道了嗎?」
「對。」
「妳確定嗎?」
我以為卡姆斯基會發飆、會咆哮,沒想到他只是一臉疲態。他轉頭面向麥布萊德。「可以讓我們單獨說幾句話嗎?」
「我當然希望她不好過。我希望她受苦而且感到內疚。有時候我對她的恨意,幾乎超過我印象中對任何人的憎惡。我真想抹掉她臉上自鳴得意的表情。」
接著,話鋒一轉:當我發現偶爾往來的情人——對,我悲慘地坦承我跟歐文不只發生過一次性關係——竟然跟朋友上床,心裡又作何感想?而且不只如此:假如他跟琵琶上床,有沒有可能也跟莉亞上床?昨晚我是否發現這個驚人內幕?
「她沒有害我受傷。」
「沒有多少人敢說這種話,」賽斯說,「那我現在就請他們回來。」
「我們來瞧瞧,」麥布萊德翻閱他草草記錄的筆記本,「妳跟邁爾斯.桑頓有過一段情,他是妳的房和*圖*書東,也是彼德森小姐的男友。現在又冒出一位住戶歐文.蘇利文,跟妳有性關係,而他又跟另一位房客菲莉琶.華費西搞曖昧。」
「你有問題要問嗎?」賽斯說。
「她也是房東的現任女友,而妳曾經跟房東親密往來。」
「幾個星期前,」我說,「我完全沒見過死人。就連發生車禍倒在路邊的屍體都沒見過。」
「邁爾斯。他們所有人。」
「這太扯了。」
「不,聽我說。那又怎樣呢?我不喜歡的人多得是,討厭的也大有人在,但這不代表我咒他們死。就算我咒他們死好了,也不代表我會痛下毒手啊。這實在太扯了。」
「可以這麼說。她很容易跟別人起爭執。她會特地挑起爭端,跟我們對摃。問他就知道了。」我朝卡姆斯基那個方向點了個頭,「唉,全家都——」
「先別輕舉妄動。我去找人幫忙。他叫賽斯.蘭利,是我朋友。在他過去之前,妳什麼都別說。」
我盯著話筒,然後張開嘴巴。我雖然親耳聽見話說出口,卻還是覺得一切十分虛幻迷離。「莉亞死了。被謀殺。」
「沒錯。我不需要,我也不懂為什麼你們認為我有這個需要;無論如何,我想要問你們的是——」
「天哪,」我聽見她輕聲驚呼,「我的天啊。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沒有激怒我。我根本不認識她。」
「我跟誰都沒提過。」
「萬一他沒辦法來呢?」
「艾絲翠。」賽斯提醒我謹言慎行。
「浪費時間?」卡姆斯基語帶怒意地說,「這裡發生了三起命案,全跟你的當事人有關。」
「對。」
「在極端的狀況下,人們會有出乎意料的表現。」卡姆斯基說;他的語氣轉為溫柔。「他們會記得最詭異的事,也會忘記最詭異的事,甚至會做出詭異的舉動。就像是一場意外幾乎讓他們變了一個人,不再是原本的自己了。」
「別擔心。我跟他取消午餐約會,所以他一定會過去找妳。」
「可是,我——」
「怎麼了?」
現場鴉雀無聲,只見卡姆斯基十指交纏撐著後腦勺,往椅背一靠,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
「聽著,」我說,「你不必費盡唇舌套我的話。也不必連哄帶騙地要我贊同某個情節。真不敢相信我得說出這些話,但是我豁出去了;莉亞不是我殺的,我跟她的死沒有任何關聯。英格麗.德.索托不是我殺的,我跟她的死也沒有任何關聯。還有,佩姬也不是我殺的。不過,你要我在這裡待多久,我都願意配合。你問什麼,我都願意回答。」
「證據擺在眼前哪。瑪格麗特.法雷爾害妳受傷——」
麥布萊德聳聳肩。「好吧。」
「車子已經在等了,」麥布萊德說,「好好辦正事吧。哈爾,如果可以的話,就跟我們一起來。」
「這個嘛,總之聽起來滿有趣的。」
「是——是我發現她的,琵琶。是我發現屍體的。」
「我希望妳的律師給了妳正確的建議。」他說。他用略帶譏諷的語氣唸「律師」這兩個字,好www•hetubook.com•com像賽斯只是個冒牌貨,而我是假借名義請他過來。「妳看見受害者慘遭毀容,她的模樣跟英格麗.德.索托的死狀如出一轍?」
「沒錯。」
「我要問的是,倘若彼德森小姐跟妳的男友……」
「如今她死了。」
麥布萊德輕蔑地看了我跟賽斯一眼,然後重重摔門離開。卡姆斯基並不急著開口。他彷彿在挑卡在嘴裡的菜渣,用指甲劃過齒縫。
他們似乎對我跟邁爾斯的往日情特別感興趣。交往了多久?之間有多親密?怎麼分手的?我是否嫉妒莉亞?莉亞是否嫉妒我?我對莉亞是否有敵意?
「而妳發現……」
「我指的不是這個,」賽斯說,「有沒有什麼事,妳覺得難為情,所以隱瞞不說?」
「她要把我們趕出家門,」我頓了一下,「不對。攆我們走的是邁爾斯,因為他才是房東。但始作俑者是莉亞,而且她趕人的手段敦人不敢恭維。邁爾斯總是躲在她背後,讓她扮黑臉。」我望著卡姆斯基。「你之前上門也見識過她的威力啊。我的確跟邁爾斯交往過。但這項事實只是雪上加霜。後來……」我遲疑了一下,咳了幾聲,才繼續講下去,「後來她想要挑撥離間,在我跟另一位女性室友兼朋友琵琶之間搬弄是非,跟我說琵琶與歐文發生——這叫什麼來著?『性關係』。對,更過分的是……」我一時語塞,「反正,大概就是這樣。」我悲慘地說。
「他們是誰?」
「賽斯.蘭利?」
「他不是我男友。」我頓了一下,用那隻不再沾滿鮮血的手揉了揉臉。「不過他對我確實具有特別的意義,」我輕聲補了一句,「莉亞知道。或者察覺到了。」
「不是那樣的。」我說。
「而妳又跟莉亞起爭執。」
「她講了一些妳現任男友跟另一位女性住戶的閒話來激怒妳。」
全然靜默。就算耳朵緊貼話筒,我也聽不到她的呼吸聲。「我很遺憾。」我悲痛地補上這一句。
「我要請律師到場。」
「我指的是我沒有涉案。」
「確定。」
「對。」賽斯來不及阻止我,我就脫口而出。
「妳說什麼?」
「她是幕後推手。」
「這一切都成了一場噩夢。」
「對。」
「那麼妳認識她囉?」
「妳們昨晚大吵一架?」
賽斯.蘭利來了。他膚色黝黑、個頭很高,而且態度十分冷靜。他問卡姆斯基是否能跟我獨處一下。卡姆斯基儘管皺起眉頭,卻還是答應了。
「對。也覺得被羞辱了吧。」
「這我就不明白了。妳怎麼會出現在警局?」
「妳要不要……?」
「去派出所。」
「那稱不上是曖昧。」我打個岔。
「怎麼了?」卡姆斯基猛然問道。
「我耳朵又沒有聾。我的意思是,我為什麼要請律師?」
「怎麼說?」
「跟她吵過架嗎?」
「我想要回家。」我口是心非地說。如果「回家」意味著回到梅特蘭路那個分崩離析的斷垣殘壁,那麼其實我並不想要回家。就在https://m.hetubook.com.com這一剎那,我看見邁爾斯的臉,清楚到好像他就站在我面前,他那光滑、看得見靜脈的頭皮和他褐色的雙眸。我倒抽一口氣,以手撫胸。
「妳會稱她為朋友嗎?」
他稱我為他的當事人,並坐在我身旁,講話緩慢、咬字清晰,彷彿把我當作重聽患者。他有時讓我發言,有時叫我不要回答。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問我同樣的問題——時間、地點、姓名、行為——一逮到口誤、混淆或自相矛盾之處,就會緊咬不放。我有預感文字會無預警地成為壓制我的陷阱。
「對。」
「妳確定妳的東西都不會有問題?」
「莉亞跟任何人都會起爭執。」
我彷彿要費盡九牛二虎的力氣,才能打斷她的話,告訴她我打去不是為了那件事,而是有事請她幫忙。
「那妳還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
「比方說什麼事?」
「妳的意思是,妳不需要律師?」
「艾絲翠,謝天謝地妳打來了。我撥妳手機撥了好幾個小時——我只是想跟妳說,我很抱歉。我是個愚蠢粗心的爛人,可是我希望妳知道我絕不會做任何傷害妳的事,假如我當時三思而——」
「我人在哈克尼的派出所。我需要一位律師。」
「她是邁爾斯的女友,邁爾斯是我的房東。」
「妳還好嗎?」賽斯問道。
「我認為有兩種可能性,」卡姆斯基說,「要嘛這三個女人都是妳殺的,這個可能性似乎很低,要嘛就是有人希望妳發現屍體。妳應該不介意讓我們搜索妳的房間吧?」
「怎麼不幫我準備茶水壓驚?」我問卡姆斯基,「不是我一進警局,你們就會奉茶嗎?」
「讓我搞清楚,」麥布萊德以更加溫柔的嗓音說,「你們所有人都將被莉亞.彼德森趕走?」
「討厭到想把她殺了?」
他們領我穿過走廊、步出大門,走到晴空萬里的溫暖戶外。外頭有一輛救護車、三輛警車和開始聚集的群眾。眼前發生的一切是如此地虛幻,我感覺自己像是站在舞台上,我身上穿的是戲服,興致勃勃的圍觀路人是臨時演員,倒在屋內的屍體是裝出來的。我低頭看著人行道,試圖迴避最靠近車子的女人那炯炯有神的好奇目光。上車後,卡姆斯基坐在我旁邊,麥布萊德坐在副駕駛座。我盯著司機的頸背:他頭髮理得很短,可以看見頭皮上的粉紅色斑點。
「為了什麼而吵?」
偵訊再度展開——麥布萊德的說法是「重新來過」。這回哈爾.布萊蕭和他悲天憫人的嘴臉也在場。但我寧可面對卡姆斯基的高深莫測,或者是麥布萊德的敵意,也不願哈爾.布萊蕭用他那種自以為摸透我想法的眼神看我。他怎麼可能摸透?我自己都摸不透了。他問起我對莉亞的感覺,問我還好嗎,好像他是我的醫生、是我的朋友。我盡可能地簡短回答,不提供任何有用的資訊。畢竟他是跟他們站在同一陣線。在他發現套我話、進行自由聯想、等我露出馬腳的種種策略都失敗之後,便無助地望著卡姆斯基。
「英格麗.德.索托激怒了m.hetubook.com.com妳。」
「請稍候。我將為您轉接。」
「妳現在不用想那麼多。」布萊蕭那種撫慰人心的口吻,讓我聽了想要揍他。
「什麼?」
「對。」
「我可以私下打電話嗎?不,不用回答這個問題。」
現場靜默。他們倆都盯著我瞧。
「這是妳的權利。」麥布萊德說。
「這並非事實的全貌,」賽斯說,「我來之前有跟琵琶談過。」
「我不知道。我以前沒遇過這種事……不過,不不不——我可以打電話找人幫忙。」
「我的處境?我知道莉亞死了。」
我搖搖頭,直接對卡姆斯基說話。「搜完物歸原位就好。」我說。
「妳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他說。
「艾絲翠,」卡姆斯基打斷我的話,他的語氣令我不寒而慄,「妳清楚自己的處境嗎?」
「沒有別的了,」我說。「我沒什麼好隱瞞的。」
「現在就已經夠難為情了,」我說,「我跟莉亞大吵一架。就連卡姆斯基警探都在場看到了。」
「我改變主意了。」
「但是我們尚未找到作案的凶刀。妳曾經跟誰提過英格麗.德.索托的死狀?」
「妳跟她關係融洽嗎?」
「妳希望她不好過?」麥布萊德傾身向前問道。
「我想要重問之前在命案現場問妳的那個問題。妳跟莉亞.彼德森是什麼關係?」
「我馬上到。我現在正奔出房門。只要跟我說出了什麼事就行。」
「你在……?」
「法蘭克,別在這裡問話,」卡姆斯基說,「別這麼做。」
「艾絲翠,聽好了,妳要不要請律師到場?」
「倘若他們發生了性關係。」
卡姆斯基一手扶著我的手肘,把我拉起來;我的身子微微搖晃。「走吧。」他說。
「有,」我深吸一口氣,「不只一次。」
「我為什麼會需要律師?我又沒做錯什麼。我發現莉亞死了之後便趕快報警,然後待在原地等你們過來。」我打了個寒顫。「我跟她的屍體作伴耶。屍體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居然也有變化,變得更死氣沉沉了,你們懂我意思吧。變得更冰冷、更枯槁、更僵硬。」
「我唯一要跟你說的就是:我跟這些罪行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背對這兩個男人,按下電話號碼。不聽使喚的手指對按鍵來說似乎顯得太大,以致我重撥了好幾次才成功。戶外烏雲蔽日,屋內頓時暗了下來。我聽見通話聲,接著一個尖銳的嗓音說道:「拉斯伯恩與赫斯特事務所。」
「對。」
「妳還記得吧,」他說,「在發生第三起凶殺案之前,我們一直懷疑前兩起是否有關聯。因為妳——這個嘛,該怎麼說才好?出現?人在附近?所以它們很有可能相關。這兩起案件沒有其他的關聯性。唯一的關聯就是妳。」
「而如今發生莉亞.彼德森的凶殺案。好像上帝為我撥雲見日,親自低頭對我吶喊;『你要找關聯性嗎?好,這裡有個該死的關聯性,你絕對不能錯過。』」
「我沒辦法,」她說,「我也算是案件相關人。」
「外線撥『九』。」
和圖書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麥布萊德,他也面無表情地回望我。我似乎聽見屋外鳥兒的啁啾,心想那八成是我抵達時,在屋外枝頭棲息的黑鶫。時間彷彿過了好久,好似反拿望遠鏡所窺見的世界,一切都變得好遙遠。我不禁暗忖;每當你回首過往,生命中平凡無奇的小事常常會成為幸福回憶的點點滴滴。只是你身在其中時,並不自知。
「我想我還是小心為妙,」卡姆斯基說,「我可不想招惹到妳。」
「貝兒小姐,」麥布萊德用他溫柔的蘇格蘭嗓音說,「我們才有問題想要問妳。」
「有點受到驚嚇。」我說。
「我跟莉亞.彼德森的關係。」我覆述一遍,但這不像是我的聲音。莉亞.彼德森;聽起來好拘謹陌生哪。
「我說過了,我跟凶殺案毫無關係。」
「我盡量講清楚、說明白,這樣大家對目前的狀況,就能有全盤了解。首先,妳撞上瑪格麗特.法雷爾的車門,而根據我們的假設,幾分鐘後她遭到謀殺。但其中一個小細節是:她的屍體似乎消失了好幾個小時,最後才重新出現在棄屍現場。其次,妳被派去英格麗.德.索托的住家領取包裹,妳抵達之後,發現幾分鐘前她才遭人殺害毀容。沒有強行入侵的跡象,現場不見凶器,待領取的包裹也不翼而飛。再來,妳又被派去領取包裹,妳抵達之後,發現幾分鐘前莉亞.彼德森也以類似英格麗.德.索托遇害的手法謀殺毀容。同樣地,現場不見凶器和包裹。這種種情況下,妳也不能怪我們非要偵訊妳不可。」
「我知道。」我厭煩地說。
「她很願意回答各位的問題。如果你們需要知道任何事,儘管問。否則的話,我認為偵訊應該就此結束。」
「哦,」我無精打采地說,「那我該怎麼辦?」
「莉亞?」
「如果還有什麼料要爆,我向妳保證,現在向我吐實,會比等到下週被記者或警方抓包要好。」
「我無所謂。」我說。
「我不會用『有趣』這個字眼來形容。」
「不會。」
卡姆斯基往椅背一靠,伸手從他身後的架上拿無線電話,遞給我。
「對,」他說,「瑪格麗特.法雷爾、英格麗.德.索托跟莉亞.彼德森。全都死了。」
「你在說什麼啊。」賽斯說。
「何以見得?」
「他不是我男友。」
我瞄了一眼卡姆斯基,他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不融洽。」
他說,「沒必要讓他們搜索有可能對妳不利的證據。不過他們也可能會取得搜查令。」
「好,什麼事都行,」她熱切地說,「妳交待一聲,我就去辦。」
「你這是在兜圈子,」賽斯說,「在浪費貝兒小姐的時間。」
「什麼?要上哪兒去?」
「而且最後一位見到死者的都是妳。」
「喂,」我說,「可以幫我轉菲莉琶.華費西嗎?跟她說我是艾絲翠.貝兒。」
「首先,歐文很討厭她。」
「假如我要當妳的代理人,那些齷齪的驚喜,妳最好先讓我知道。」
「很好。妳有自己的律師嗎?還是要我們幫妳找?」
「死了?」琵琶最後設法吐出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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