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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如何能確定侯克納是這件案子的關鍵人物？」歐夫森問。

「也許不是外國人，而是挪威人。」

賴特對天發誓，他試過高射投影機上的每個旋鈕要讓畫面聚焦，卻都不成功。

「中尉，我想可能是照片本身就不清楚。我的意思是說，不是投影機的問題。」

「我跟約翰尼斯堡希布洛區的警監艾塞亞．伯爾尼通過電話，他告訴我說那次逮捕行動過後，他們搜查被捕四人的住處，結果在侯克納的住處發現一本很有意思的護照，護照中的照片是侯克納的，名字卻完全不同。」

「呃，好吧。這個人就是安利亞．侯克納。」賴特說，以手遮眉，想看清楚在場人員。這個房間沒有窗戶，關燈後會陷入一片漆黑，就和現在一樣。賴特還被告知說這個房間可「防蟲」，也不曉得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錯，」哈利說：「重點就在這裡。」

「也許目標不是挪威人，而是外國人。這個人一直是恐怖份子的目標，但是在本國受到嚴密保護，使得暗殺無法得逞。恐怖份子認為目標來到一個和平的小國，安全工作比較沒那麼嚴密，就比較好下手。」

梅里克說：「廢棄的彈殼的確顯示他們是外行人和圖書。」

「可是槍是在兩個月前送到的，」歐夫森說：「外國恐怖份子在計劃執行前兩個月來挪威，不太說得通。」

屏幕上模糊的黑白影像是一名男子，正離開餐廳；照片似乎是從車窗往外照的。男子的臉寬大粗獷，深色眼眸，鼻子甚大但輪廓不明顯，下方是濃密下垂的黑色鬍子。

「會不會是要用來搶毒品？」賴特提出意見。

「或搶劫。」梅里克說。

「但如果這個外行人無法完成任務呢？」歐夫森問：「或決定賣掉步槍，帶錢跑路？」

「所以說侯克納來過奧斯陸，」梅里克說：「那家公司的客戶名單裡有一個挪威人，而且我們還發現這把超級步槍的空彈殼。侯克納既然來過挪威，我們可以假定他進行了一場交易。可是那張名單上的挪威人是誰？」

「嗯哼，」梅里克嘆了口氣：「結果我們的工作就好像要去追逐幽靈一樣。最好還是來看看能不能跟這個侯克納談一談，我會打幾個電話去……啊啊啊！」

「請跳過細節。」梅里克說，瞄了一眼手錶。他那隻手錶的時間總是慢了點，但底蓋刻有國軍統帥部的美麗銘文。

「哈利，你有什麼看法？」

「這個嘛，」哈利說：「要在瑞典殺害一個受到最周全保護的人，只要用手槍就好了，而且暗殺奧洛夫．帕爾梅的兇手迄今尚未落網。所以說，為什麼在挪威要買一把要價五十萬克朗的步槍來射殺某人？」httｐs://www.ｈｅtuｂｏoｋ•cｏｍ.cｏm

黑暗中傳來哈利的聲音。

「數不清，」哈利說：「這只是最嚴重的一種。」

「這裡頭當然涉及一定程度的風險，但我們可以假設這個恐怖份子認為這個外行人的動機十分強烈。這個外行人的個人動機，迫使他甘冒生命危險也要執行任務。」

房內一片寂靜，只聽見高射投影機的風扇呼呼旋轉。闃黑中有人咳嗽一聲，聽聲音像是歐夫森。賴特以手遮眉。

「軍火販子有假名也不是什麼……爆炸性的發現。」歐夫森說。

「但會是什麼人？」歐夫森說：「挪威國內沒有符合這個條件的人。」

哈利說：「比起跟海珊購買化學武器，到奧斯陸出差賣一把步槍只是一筆微不足道的小生意。這樣說好了，我想南非警方應該會把電刑用在比較重大的事件上，實在很遺憾。除此之外，我們並不確定侯克納知道烏利亞這個人是誰。由於缺乏烏利亞的數據，我們不得不懷疑：他有什麼計劃？是暗殺？還和圖書是恐怖行動？」

有人咳嗽一聲。

「我想約翰尼斯堡警方一定有一套有效的訊問方法。」歐夫森說。

「我聽說他們在南非會用電刑，」賴特說：「夾在腳上和乳|頭上還有……呃。非常痛苦。請哪位去開個燈好嗎？」

「我比較在意的是他們在侯克納的護照裡發現的一個海關通行章，上面寫的是挪威，奧斯陸，十二月十日。」

「重點？」

「而且也沒有這樣一個人要來。」梅里克說。

「很好，」梅里克說：「關於這把槍流入挪威的原因，還有其他假設嗎？」

「可能是個長期計劃。」哈利說。

「是。」賴特說，翻過其他頁面。「有了，這裡。約翰尼斯堡十二月的軍火販抄查行動中，侯克納是遭到扣押的四個人之一。抄查行動發現了一張加密訂單，其中一個項目是一把馬克林步槍，目的地是奧斯陸，日期是十二月二十一日。上頭的資料只有這些。」

「很遺憾，那張名單沒有註明客戶姓名和地址。」哈利說：「名單上的奧斯陸客戶叫烏利亞，一定是化名。約翰尼斯堡警監伯爾尼說，侯克納口風很緊。」

「試想一個高知名度的外國恐怖份子想暗殺他本國的一個目標，而這個目標要來挪威。這個目標在本國不管去到哪裡，特勤人員都緊緊跟隨。恐怖份子不想冒風險在本國暗殺他，就連絡挪威跟他有同樣想法的團體。恐怖份子知hetubook.com.com道這個團體由外行人組成其實是個優點，因為不會引起警方的注意。」

「挪威沒人有能力做出你說的事。」賴特說，在牆上摸尋電燈開關。

「有可能，但侯克納如果透露口風，冒的風險比保持緘默來得大。那份名單很長……」

「用馬克林步槍搶劫？」歐夫森說：「那不就好像拿大炮來射麻雀嗎？」

賴特找到了電燈開關，房內頓時充滿刺目白光。

「沒辦法測試。我們對烏利亞這個人一無所知。我們不知道他的思路，不能指望他會理性地行動。」

賴特是軍情局中尉，除了他之外，在場的還有三人：分別是軍情局中校柏德．歐夫森、POT密勤局新進人員哈利．霍勒、以及POT密勤局局長庫特．梅里克。哈利替賴特查出約翰尼斯堡軍火販子名叫安利亞．侯克納，之後哈利還每天去煩賴特，提供他各種情報。POT密勤局無疑有很多人似乎都認為軍情局只是POT的所屬部門，他們顯然並未詳讀規章，規章上清楚說明軍情局和POT這兩個組織屬於同一層級，互相合作。最後賴特只好跟POT新進人員哈利說這件案子屬於「低優先等級」，必須晚一點再處理。一小時後，梅里克打電話來說這件案子已被列為「高優hｔｔps://ｗｗw•ｈetｕbooｋ•ｃｏｍ.ｃｏｍ先等級」。為什麼他們不能一開始就把事情說明白？

「安利亞．侯克納一九五四年出生於津巴布韋，父母是德國人，」賴特照著他帶來的打印數據朗讀：「曾在剛果和南非擔任傭兵，可能從八〇年代中期就開始從事軍火走私的勾當。十九歲時曾和另外六人被控在金沙薩謀殺一名黑人男孩，但因罪證不足而無罪釋放。二度結婚並離婚。侯克納在約翰尼斯堡的僱主，被懷疑可能是走私防空飛彈給敘利亞以及向伊拉克購買化學武器等交易的幕後黑手。據傳侯克納曾在波斯尼亞戰爭期間提供特殊步槍給卡拉季奇，並在圍攻薩拉熱窩時訓練狙擊手。最後這項情報尚未獲得確認。」

「恐怖份子同意資助外行人購買昂貴武器，之後便斷絕所有連絡，沒有什麼線索可以追蹤到恐怖份子。這麼一來，他促成暗殺計劃的進行，沒冒什麼風險，只是花一點小錢。」

「很有趣的假設，」歐夫森說：「你要怎麼測試這個假設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