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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堅持說是外交部欠他錢，還給了我們兩個星期的期限。」

「我們為什麼欠他錢？」

「妳有沒有看過外交部在這裡的房間？」

「他說戰爭時期他是個商船船員，好像跟挪威海運及貿易使節團有關，他說他們扣留他的報酬。」

「這個人好像什麼也沒領到，因為他是在中國海被日本人的魚雷追著打，而不是德國人。他是這樣說的。」

「對，昨天我們碰到一個奇怪的案子，」奧黛說，讓服務生替她打開餐巾，放在她大腿上。「有個老人堅持說我們欠他錢，也就是外交部欠他錢。他說我們欠他將近兩百萬和_圖_書克朗，手裡拿著一封一九七〇年寄出的信。」

「他沒說，他只說如果我們不付他錢，就得替後果負責。」

「他有沒有說他叫什麼名字？」

「沒關係，」他說：「我不用看那封信。挪威海運及貿易使節團隸屬於商業部。」

「而且不是只有談公事而已。」布蘭豪格說，凝視著奧黛，直到她低下頭去。布蘭豪格仔細打量她。她不是那種嫵媚動人的類型，五官有點過於粗糙，身材頗為豐腴，但她自有一種魅力和風情，而且她擁有的是年輕的豐腴身體。

「很高興我們能這樣見面。」布蘭豪格說，舉起酒杯。

「什麼事？」

布蘭豪格舉起酒和*圖*書杯。

她彎腰去包包裡找信，上臂不斷抖動。她應該多做點運動，布蘭豪格心想。只要減個四公斤，奧黛就會是豐|滿而不是……肥胖。

「可憐的傢伙，」布蘭豪格說，對服務生比了個手勢，示意再拿酒來。「這件事的悲慘之處在於他說的全都沒錯。挪威海運及貿易使節團的建立是用來管理沒被德軍佔領的商船隊，這個組織有一部分符合政治利益，一部分符合商業利益。就拿英國來說，他們付了大筆的風險獎金給使節團，利用挪威商船隊來運輸貨品。但這些錢並沒有付給船員，而是直接進了船東的口袋和國庫，牽涉的金額高達數億克朗。商船隊員透過法律途hetubook.com.com徑想拿回他們的錢，但一九五四年最高法院判決他們敗訴。挪威議會在一九七二年通過一項法案，承認商船隊員有權利領回他們的報酬。」

目前為止，一切都進行得相當順利。餐廳領班帶領他們前往布蘭豪格常坐的那張桌子，而且就布蘭豪格所見，餐廳裡沒有他認識的人。

「我的老天。」布蘭豪格等服務生替他們倒完酒，才傾身向前說：「我最討厭替後果負責，妳說是吧？」奧黛微微一笑，有些遲疑。

「我們這些公僕應該也要有點額外津貼才對。」布蘭豪格說。奧黛心想他指的應該是餐點。

「喔，對，我想我知道那是怎麼回事。他還說了什麼？」

她抬頭朝https://ｍ.ｈｅtubｏｏｋ•ｃｏｍ.cｏm他望去。

「康亞德．奧斯奈。等一下，我拿他的信給你看。他算出我們欠他的金額加利息。」

兩人舉杯敬酒，奧黛．希爾達對外交次長布蘭豪格微笑。

「我在想這件案子我們該怎麼處理？」她說。

「別管它，」他說：「不過我也在想一件事，奧黛。」

布蘭豪格聞言大笑。

奧黛又微微一笑，說她沒看過。

奧黛的眼珠轉了轉。她不應該上這麼濃的妝，布蘭豪格心想。

「妳要來找我隨時都行，奧黛．希爾達。」他說，心頭突然一驚：她的名字是叫奧黛．希爾達對不對？

「他說他不能再等了，我們欺騙了他和其他的https://m.hetubook.com.com商船船員，上帝會懲罰我們犯下的罪。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喝酒或生病，但他看起來氣色不太好。他帶了一封信，簽名的是孟買的挪威總領事，時間是一九四四年。總領事在信中說他代表挪威做出保證，一定會支付船員冒著戰爭風險在挪威商船隊服務四年的獎金尾款。如果不是因為那封信，我們早就請他離開了，也不會拿這種小事來打擾您。」

「真的？事情都已經過了六十年，有什麼好急的？」

今天早上奧黛從職員辦公室打電話給布蘭豪格，說有一件不尋常的案子需要他給個建議，但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叫去了布蘭豪格的辦公室。她一踏進辦公室，布蘭豪格立刻說他沒有時間，但可以下班後邊用餐邊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