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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更鳥的賭注

作者:尤.奈斯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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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黑披風 74

第七部 黑披風

74

「我今天晚上會離開這裡,」艾莎說:「去我妹妹家。」
「洲際飯店。」
哈利並不答話。他注意到他和哈福森說的話越少,櫃檯領班就越緊張,因此他什麼也不說;他只是等待,看著手中香菸發出紅光。
「我們是警察。」哈利回說。
「那個汽水罐呢?」
「那我不就也有殺害他的動機?霍勒先生,你有沒有想到這點?我們住在奈及利亞的時候,只要花兩百挪威克朗就能雇到一個殺手。」她發出同樣受創的笑聲。「你不是說兇手的殺人動機來自《每日新聞報》的那則報導嗎?」
「真的是!她已經累壞了,這樣又不能讓她丈夫起死回生,你們……」
「我是她妹妹,請問有什麼事?」
「妳也這樣認為嗎?」哈福森問道:「如果是的話,『他們』是誰?」
艾莎的妹妹站在原地,張口結舌,不知該怎麼繼續往下說。哈利問說進屋之前是否需要脫鞋,化解她的窘境。
一陣靜默。
「我怎麼知道?」克雷門森說:「臉部肌肉僵硬之後,就會製造出各種怪異的表情。有些父母來了這邊卻認不出自己的小孩,因為容貌變得太厲害。」
「我不知道,他們說要找布蘭豪格。他們不是都會有名單的嗎?上面有年齡性別什麼的……」
「我們派了四個人挨家挨戶去問,他們都要晚一點才會回來,不過他們問不到什麼的啦。」
「別這樣,韋伯,猜個時間。」
「這裡好陰暗,」她說:「你們有沒有發現?」
「是啦。謝謝你幫忙,韋伯。」
「布蘭豪格在有些方面很傳統,」艾莎對哈利說,露出扭曲的微笑。「可是一有現代產品推出,他就喜歡買回家,比如說電話什麼的。」
「是新加坡子彈,」哈利說:「子彈已經在牆上找到了,嵌入牆壁半公分。附近森林發現的彈殼跟我去年冬天在希梁市發現的一樣,所以他們才會立刻跟我連絡。克雷門森,還有什麼你可以告訴我們的嗎?」
「很抱歉,可是我們考慮的不是她丈夫,」哈利禮貌地插口說:「她丈夫已經死了。我們考慮的是下一個被害人。我們希望沒有人會再經歷她現在經歷的事。」
哈利轉頭望向哈福森。
「這就得去問彈道專家了,」克雷門森說:「不過這種子彈的效能似乎是達姆彈和鑿岩鑽頭的綜合體。我只在一九九一年去克羅埃西亞出聯合國任務的時候,見過類似這樣的子彈。」
「你是要騙我說你會負責這件案子嗎?」
「誰打電話來?」
對他們大喊的人是韋伯,他腳上是一雙高筒橡膠靴,身上穿著滑稽的黃色雨衣。哈利和哈福森只得又彎下身子,回到封鎖線外。
「有,應該有,」艾莎說:「反正有幾通電話。」
「還要問問題?」艾莎的妹妹說,語氣中抑制著怒意。哈利點點頭,心裡多少知道接下來她會有什麼反應。
「你說上面那傢伙?不知道。」
他們開車上松恩路,再轉上佩德安www.hetubook•com.com格路,來到布蘭豪格大宅。
「所以子彈是從背部進入的?」哈利說。
「我妹妹、布蘭豪格、還有一個什麼民意調查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突然之間,韋伯似乎不趕時間了,他開始大發牢騷,說他在挪威警界只有灰暗的未來。
韋柏大踏步走來,一臉的不耐煩。
「可能吧,」哈福森說:「反正我還是問了查號台,那通電話是從施羅德酒館的公共電話打來的。」
「典型的自由後衛。」警察總長如此稱呼哈利,然後說明接下來他們要哈利扮演的角色。
「可是不像你說的那種噪音。那種聲音……不太一樣。」
「去問挪威電信,看能不能查出昨天打來的那個電話號碼。」
「這還用問。」
她聳聳肩,望向窗外射入的蒼白日光。
「我認為?我認為只有你們這些年輕小伙子受上天眷顧,腦細胞比較多,現在挪威警署都是在推銷這種形象。」
「阻止那個傢伙,哈利。」
「對,他剛打開車庫門,可能正要去上班。子彈先從這個角度貫穿他,再穿過前擋風玻璃和後擋風玻璃,最後還射進車庫後方的牆壁。」
艾莎看著哈利,哈利不知如何回答。只聽見哈福森低沉的聲音從玄關玻璃門另一邊傳來。哈利清清喉嚨說:「妳知道他最近跟哪個女人有過關係嗎?」
「民意調查人員不會在平常中午打電話到壯年男人家裡。」
「我想那傢伙沒在這附近露過臉。早些時候我們拉了一隻警犬來追蹤他的足跡,追蹤了大概一公里,沿著小路深入到森林裡,可是到了森林裡就追丟了。我猜他走同一條小路來回,松恩湖和莫里道湖之間有很多縱橫交錯的小路,那條小路是其中一條。這個地區替健行者蓋了很多停車場,他可以把車子停在其中一個停車場。這些小路每天有好幾千人走來走去,至少一半以上的人會背軟式背包,這樣你們明白了吧?」
「我應該用不著驚訝的,」她說:「如果你一定要知道,他在那方面也……非常現代。不過我看不出這跟命案有什麼關聯。」
「有什麼事?」他在二十公尺外大喊。
「就在肩胛骨中間,角度向下。子彈穿入時擊碎脊柱,穿出時擊碎胸骨。你可以看見,這邊有一部分的胸骨不見了。他們在車椅上找到了胸骨碎片。」
「是有些聲音,」她說:「可是……」
哈利點了點頭。克雷門森是個優秀的病理學家,也是個會替別人設想的人。他知道哈福森是新來的,不希望哈福森覺得難為情。比起大部分的屍體,布蘭豪格的死狀並沒有比較慘。換句話說,比起泡在水中一星期的雙胞胎、逃避警方追捕而以時速兩百公里撞得車毀人亡的十八歲少年、身上只穿一件襯棉夾克而坐著引火自焚的毒蟲,布蘭豪格的死狀並沒有比較慘。哈利見過無數屍體,若論及他的十大最惡屍體排行榜,布蘭豪https://www.hetubook.com.com格連邊都沾不上。不過有一點很清楚的是:對一個背部只被一發子彈貫穿的屍體來說,布蘭豪格看起來相當可怕,他胸部的子彈出口大到可以讓哈利塞進一個拳頭。
「誰?」哈利說,眼睛依然看著香菸的紅光。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誰,外交次長在房間裡跟誰共度又不關我的事。」
「他老婆的?」哈福森問說。
「沒有威脅電話打來家裡,」她說:「不過電話簿上也只能找到我的名字,是布蘭豪格要這樣的。你們得去問外交部是不是有人打威脅電話給他。」
「為什麼?」
「他為什麼在微笑?」哈利問。
「你可以認出她嗎?」
哈福森問了幾個問題,關於她先生是否有什麼仇敵,但她所知不多,幫不上什麼忙。
哈利仔細觀察艾莎的表情變化,從暴怒到絕望到放棄再到……發笑。她的笑聲聽起來像低聲啜泣。
「附近居民有沒有看見什麼?」哈利趁韋伯停嘴換氣,趕緊問道。
艾莎的雙臂交抱在胸前,彷彿很冷的樣子。
「我知道克里波的人來過,也問過妳這個問題。」哈利說:「不過我想請問妳知不知道昨天《每日新聞報》註銷那則新聞之後,妳先生有沒有接到任何威脅電話?」
駕車回市中心的路上,哈福森說:「這人有點龜毛。」
「誰?」
「少來這套,哈利。這小子是誰?」
「既然伯爾尼特.布蘭豪格這個名字沒有登記在電話簿上,妳有沒有想過也許有人打電話去給每個姓布蘭豪格的家裡,查出伯爾尼特.布蘭豪格住在哪裡?同時查出他什麼時候會回家?」
「嗯。可能是警告。你認為呢?」
洲際飯店的清潔人員打掃完布蘭豪格那間套房,換了床單枕套之後十五分鐘,克里波的探員就打電話來查問。沒有人注意到布蘭豪格有訪客,只知道他大約在午夜的時候退房。
「酒館?」艾莎說:「對了,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我聽到的是那樣的噪音。你們認為呢……?」
「一分鐘就好。」
「所以說他昨天在那裡起碼從下午三點躺到今天早上八點?」哈福森問。
「他叫哈福森。」哈利說。哈福森來不及自我介紹,哈利已替他回答。
布蘭豪格夫人看起來不像她妹妹口中說的累壞了,她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但哈利發現靠墊下有個編織物凸了出來。倒也不是說丈夫剛遭人謀殺就不應該打毛線;不過再深入一層去想,哈利覺得這是滿自然的反應。當週遭的世界開始崩塌,一個人自然而然會想抓住一些熟悉的事物。
「明白了。」
「大概中午的時候吧,我說他下午會回來。我忘了布蘭豪格要去拉爾維克市跟出口協會的人吃飯。」
「可是?」
哈利一眼就認出了布蘭豪格。布蘭豪格臉上掛著大大的微笑,雙眼圓睜,瞪著哈利。
「嘿,你們兩個!」他們彎下身子穿過黃色封鎖線時,聽見一個聲音喊道。www.hetubook.com.com
哈利亮出警察證。
「他們說要找伯爾尼特.布蘭豪格是不是?」
「這通電話不一定跟妳先生的命案有關,」哈利說,站了起來。「施羅德酒館裡怪人多的是。」
「我想這位哈福森前途無量,」韋伯簡潔地說,眼睛依然看著哈利。「特別是考慮到他在署裡會碰上的競爭對手。真是他媽的後浪推前浪。你有沒有看見警察學院現在都招收到什麼樣的學生?就連教官訓練學院都可以招收到天才了,我們那個年代只能招收到一些下三濫。」
「好醜的房子喔。」哈福森說。
「呃,這樣沒事了吧?」櫃檯領班微笑說,露出一絲快哭的徵兆。
哈利微微一笑,拿出香菸。「你以前有過猜得神準的紀錄,韋伯。」
警察總長和梅里克都認識布蘭豪格,兩人異口同聲強調他們跟布蘭豪格只有公務上的往來,並無私交。很顯然地,這兩人私底下已做過討論。會議一開始,梅里克就宣佈說克里班鎮的臥底任務已經取消,口氣十分確定。哈利注意到梅里克似乎鬆了口氣。接著警察總長提出她的計劃,哈利這才發現原來他在雪梨和曼谷立下的汗馬功勞,警界高層都注意到了。
「這是我的密勤局主管今天早上跟我透露的,妳先生昨天下午住進那個房間。我們不知道他是不是單獨一個人,不過當一個丈夫對老婆撒謊,又去開了房間,想想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哈福森走了進來,哈利和艾莎同時朝哈福森望去。
哈利站在櫃檯前,抽出最後一根菸。只見昨晚值班的櫃檯男領班絞著雙手,愁眉苦臉。
二〇〇〇年五月十日
「當然有時候會有訪客上去找他。」櫃檯領班說。
「這樣就讓一個打翻醋罈子的丈夫有了殺害他的動機。」
「民意調查不會指名道姓。妳記得背景有噪音嗎?」
「民意調查的人問了什麼問題?」
「當然了,如果有女人走進這裡,而且顯然不是房客,我們會看她搭電梯到幾樓,然後做記錄。」
「我不懂你的意思……」
「嘿,韋柏。」哈利高喊。
南風送來和暖的天氣。哈利跟梅里克和警察總長開完會,步出警察總署。直覺告訴他,某件事情完結了。全新的季節即將來臨。
「都有,我們還沒協調好。」
「請問妳是艾莎.布蘭豪格嗎?」
「這件案子是誰負責的?是克里波還是你?」
「我知道警方在接獲進一步通知之前,會派人來這裡站崗,」哈利說:「以防……」
艾莎搖搖頭。「去外交部問問看吧,你知道那是個奇怪的環境,一定有人很願意提供你一些線索。」
「那些都是他工作上遇見的女人,」艾莎說:「當然了,我不是每次都那麼清楚,他只有一次被我逮個正著而已。後來我就看出他的行為模式以及他怎麼進行這些事。可是要說到謀殺?」她和圖書搖搖頭。「現在已經沒有人會為了這種事就開槍把人打死吧?」
「呃……」櫃檯領班說,手在西裝外套翻領上來回撫摸。
「如果是妓|女那一定是高級妓|女,不過高級妓|女通常不會飲酒過量。呃,我對她們也不是很了解,這家飯店不是……」
「民意調查機構的電話拜訪人員通常是在一間開闊的辦公室工作,裡頭有很多人。」
「刑事鑒識人員會去比對,」克雷門森說,透過眼鏡看著年輕警員哈福森。「如果他們覺得有必要的話。現在也許沒必要去問他老婆這種事,除非你們覺得跟案情有關。」
「車椅上?」
艾莎送他們到前門台階。這天下午灰濛濛地,雲層壓得很低,從他們身後的山丘上空掃過。
「不知道。」
「我們暫時先不排除所有可能性。」
「聽我說,哈福森,」韋伯說,毫不掩飾地對哈利做了個厭惡的表情。「抽菸是一種噁心的習慣,也強烈證明人類出生到地球只為了一件事——享樂。上面那傢伙在一個半滿的汽水罐裡留下了八根菸屁股,他抽的是泰迪牌香菸,沒有濾嘴。抽泰迪的人一天不會只抽兩根就滿足,除非菸抽完了。據我估計,他最多只待了二十四小時。他從比較低的樹幹上砍了一些雲杉樹枝下來,下雨是打不到那些樹枝的,可是營地鋪著的雲杉樹枝上有雨滴。上次下雨是昨天下午三點的時候。」
「妳什麼時候接到電話的?」
哈福森在儀表板上敲起無聲的曲子。「現在呢?」他問道。
國立醫院
解剖台就設置在房間正中央。克雷門森拉開床單,好讓他們看見屍體其餘部分。哈福森立刻背轉身子。進來之前,哈利遞了薄荷霜給哈福森,但哈福森拒絕塗抹。國立醫院法醫部四號解剖室的室內溫度為十二度,因此這屍臭還算不上是最刺鼻的。哈福森忍不住作嘔。
「一樣!」那聲音喊說:「等我們搜查完你們才能進來。」
一個全新的季節。溫暖的焚風吹得哈利有點暈眩,於是他准許自己叫了輛出租車,畢竟他還背著一個沉重的大行李袋東奔西跑。他走進蘇菲街的家,第一件事是查看錄音機。錄音機的紅色小眼睛亮著。但沒在眨眼。沒有留言。
「誰?」
「不好意思,布蘭豪格夫人,」哈福森說:「我看見你們家玄關裝了亞斯康電信的ISDN新型電話,我家也有裝一支,這種電話會記錄前十通來電的電話號碼和來電時間。我可以去看看嗎……?」
「今天快中午的時候我們才知道布蘭豪格先生被人槍殺,」櫃檯領班說:「不然我們就不會去動他房間了。」
克雷門森能說的不多。他說解剖已經完成,根據法律規定,解剖時必須有克里波刑事調查部人員在場。死因十分明顯,另有兩點克雷門森覺得有必要提及——布蘭豪格的血液中含有酒精成分,中指指甲內有陰|道分泌物。
「接下來你們應該要問我有沒有採集到m.hetubook.com•com指紋吧?」
「有女人也有男人……」
兩人按了門鈴,等了好一會兒,一個四十多歲臉上畫著濃妝的婦人才出來開門。
「對……」
「沒時間啦。」韋伯回說,揮揮手想把他們打發走。
「妳先生對於忠貞這件事有多傳統,布蘭豪格夫人?」
韋伯搖搖頭。「沒有指紋。什麼都沒有。他在這裡待了這麼久的時間,留下的線索竟然少得可憐。我們會繼續搜查,不過我很確定我們最後能找到的線索只有鞋印和他衣服上的幾根纖維。」
「我想等沒有別人在場的時候才提這件事。」哈利說:「早些時候妳跟克里波說的證詞,他們派人已經去查過了,妳先生昨天並沒有去拉爾維克市跟出口協會的人開會。妳知道外交部在洲際飯店有一個房間可以讓他自由使用嗎?」
哈利等待著。哈福森眼望地面。櫃檯領班只多撐了十五秒就失守了。
「奇怪,」哈福森說:「布蘭豪格夫人,妳的確在十二點二十四分接過一通電話,可是不是昨天,而是前天。」
「什麼意思?」
「以防他們也要殺我。」艾莎點頭說。
她這幾句話說起來不帶恨意,只是純粹提供建議。
「我們問過了,」哈福森說,迅速跟哈利交換眼神。「我們正在追蹤昨天他辦公室接到的電話。」
「他等了多久?」
「喔,我的天哪,我一定是搞錯了。」她說:「那麼,呃,這通電話就跟命案沒關係囉。」
艾莎猛然抬起頭來。
「怎麼樣……?」
哈利搖搖頭。
「謝謝你。」哈利說。
「可以,」櫃檯領班回答得迅捷無比,毫不遲疑。「她很漂亮,而且喝得很醉。」
哈利給了哈福森一個讚許的眼神。哈福森站起來,由艾莎的妹妹陪同前去玄關。
「我也這麼覺得,」卡努.克雷門森說:「他的死狀有點慘。」
哈利點頭表示明白,深深吸了口煙。那間套房不是犯罪現場;只是若有興趣的話,也許可以找出枕頭上是否留有金髮,然後再連絡這個在布蘭豪格生前最後一個跟他說過話的人。
「是哪一種子彈?」哈福森問,似乎已恢復過來。
哈利坐了下來,聆聽一會,突然蹦出一個想法,便問:「昨天家裡完全沒人打電話來嗎?」
「還有彈殼。」
「韋伯有時會讓人有點受不了,」哈利承認說:「可是他很老練。」
他請琳達把命案檔案影印一份給他,利用接下來的晚間時光把侯格林命案和愛倫命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他並不期待會有新發現,只是想刺|激想像力。他不時朝電話望去,心想自己可以按捺多久才打電話給她。電視新聞強力播送布蘭豪格命案。午夜時分,他躺上床。凌晨一點,他下床,拔下電話線,把電話塞進冰箱。凌晨三點,他進入睡鄉。
「彈殼是他故意留下來的。其他線索都被湮滅了,而且湮滅得有點太徹底了。」
「妓|女?」
哈利和哈福森穿過荒地走來,看見犯罪特警隊仍忙著在發現彈殼的營地附近進行地毯式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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