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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破你的最高紀錄了！」

「那辛娜呢？」

她想笑，最後卻吸了吸鼻涕。春天的風寒，哈利心想。

「跑到哪裡去？」哈利有點不明白歐雷克為何用質問的口氣對他說話。「什麼意思？」

「喝咖啡嗎？」蘿凱問。哈利點點頭。歐雷克和哈利一起坐在椅子上，不發一語，觀看非洲喀拉哈里沙漠的牛羚大遷徙。蘿凱則在廚房裡泡咖啡。泡咖啡和大遷徙同樣需要時間。

「這是怎樣？」哈利問說：「你們家今天晚上都是說暗語的啊？」

「拿給我看。」

「五十六萬分。」歐雷克終於開口說。

她嘆了口氣，攪拌著她那杯茶。

他爬上車道，走到一半手機響了起來。是哈福森從叛國賊資料庫那裡打來的。

歐雷克終於在玩具箱裡找到Game Boy遊戲機，拿著下樓，一時之間並未發現客和_圖_書廳氛圍已經改變，只是在看見哈利見了最新高分「嗯」個不停之後，得意地哈哈大笑。正當哈利為了要打破紀錄而開始奮戰，卻聽歐雷克問說：「你們的臉怎麼了？」

「不可能，你才是我的手下敗將。」

「妳生病了對不對？」哈利問說。

「因為布蘭豪格。真不可思議，因為他，所以我現在坐在這裡。」

哈利望向蘿凱，蘿凱只能盡量繃著臉不露出任何表情。

「我老是忘記小孩聽不懂諷刺。」哈利對蘿凱說。

哈利把車停在屋子下頭，沒把車開上車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做，也許把車停在屋子下頭比較不具侵略性。這樣自然於事無補，因為他沒事先連絡，也沒受到邀請。

「妳有很多事都說來話長。」

「今年的獨立紀念日你有什麼計劃？」

「這段時間我過得很不好，」她說：「我一直在想你。」

「抱歉，我只是找話說而已。我們聊聊別的事吧。」

「可是歐雷克會……」

歐雷克大笑，用手掌拍打哈利肩膀。

歐雷克哼了一聲，眼睛仍盯著電視。

「我……那個……」

她試著起頭，試了幾次，卻終究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她的湯匙在杯子裡旋轉著。哈利越過她的肩膀，看見一頭牛羚被鱷魚冷酷無情地慢慢拖入河中。

「你騙人。」哈利說。

「那是因為我們太喜歡彼此了。」哈利說，把右邊三排方塊取代為一排長方塊。「你的紀錄快要不保了，手下敗將。」

「回家睡覺吧，也許我們明天會有收穫。」

歐雷克穿著睡衣正在客廳看電視。

「嗨，手下敗將，」和*圖*書哈利說：「你不是應該在練習打俄羅斯方塊嗎？」

「是啊，人生總會碰上許多奇怪的巧合。」蘿凱說。

「我聽見外面有人說話。」她說：「進來吧。」

「她被判刑一年。」

蘿凱笑了幾聲，揮揮手表示不是這個意思。

哈利來到台階底端，正要一口氣跳上台階，前門打了開來。哈利站在原地不動。只見蘿凱身穿套頭羊毛衣和藍色牛仔褲，頭髮凌亂，臉色極為蒼白。他在蘿凱的眼神中搜尋很高興再見到他的跡象，但並未找到。不過也沒看見她表現得不冷不熱、恭謙有禮，這是哈利最害怕的。蘿凱的眼神中什麼都沒有，也不知那代表什麼意思。

歐雷克聳聳肩。

這是入春以來最溫暖的一個晚上。哈利駕車行駛，車窗敞開，溫柔的微風吹撫他的臉龐和頭髮。來到侯曼科倫區最高處，可以看見奧斯m.hetubook.com.com陸峽灣以及散佈周圍有如棕綠色貝殼的小島。遊遍春光的帆船揚著白帆正往陸地移動，準備迎接夜晚。幾個中輟生站在路旁小便，旁邊是一輛紅色巴士，車頂架著喇叭，正發出隆隆的音樂聲：來當——我的——情人……

「反正怪到連想到想不到。」

「工作。不過如果妳是在暗示說妳想約我的話，那我就算偷天換日也要……」

「你跑到哪裡去了？」歐雷克問。

「什麼都沒有，他們已經準備把我攆走好關門了。」

歐雷克跳下椅子，離開客廳，蘿凱正好端咖啡進來，在哈利對面坐下。哈利找到遙控器，把牛羚的隆隆蹄聲關小。最後是蘿凱先打破沉默。

「說來話長。」

「呃……」哈利開口說話，只說了這個字，兩人已在彼此懷中。他ｈtｔｐs://m•ｈeｔｕbｏｏｋ•coｍ.cｏm們緊抱對方，彷彿對方是救命的救生圈。哈利全身顫抖。夠了，哈利心想，這樣就夠了，能這樣抱著她就夠了。

「可是她沒進監獄。還有什麼有用的資料？」

「什麼都沒發現，」哈福森說：「如果丹尼爾真的還活著，那他戰後一定沒被判刑。」

「吻我。」她柔聲對哈利說。

「在梳妝台的抽屜裡，」蘿凱喊了回去，聲音顫抖。「從最上面的抽屜開始找。」

「你想不到的還多著呢，哈利。」

「不在梳妝台啦。」

一個老婦人身穿健行褲和束著腰際的防寒外套，臉上帶著疲倦但幸福的神情，緩緩走在路上。

「媽咪！」樓上傳來大喊：「我的Game Boy咧？」

她轉頭望向哈利，哈利這才看見她在流淚。眼淚滾落她的面頰，在下巴聚合。她並未阻止眼淚落下。

「什麼意思？」

「你怎麼從瑞典回來了？」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