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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凱:晚清三部曲之三

作者:趙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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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元兇,還是無辜?

第十三章 元兇,還是無辜?

國民黨成立之時,袁世凱一直持觀望態度。觀望,是因為袁世凱對於現代政黨政治缺乏經驗,一時把握不準。袁世凱畢竟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權臣,他對國內政治、經濟建設,以及權力的控制,堪稱經驗老到,但在組織政黨、爭取選民、控制議會這套新鮮玩意上,就顯得很外行了。正當袁世凱與孫中山言談甚歡,雙方合作愉快的時候,國會的選舉進入了高潮。在宋教仁的親自策劃和領導之下,國民黨利用強大的組織力量,在一九一二年十二月至一九一三年二月的國會議員選舉中,擊敗共和、民主、統一三黨,大獲全勝,在眾參兩院八百七十個議席中獨佔三百九十二席,成為國會中第一大黨。國民黨人的勝利,使實際負責國民黨事務的宋教仁躊躇滿志。按照《臨時約法》建立責任內閣的規定,議會第一大黨當然組閣,其黨魁當然出任內閣總理。於是,年輕的宋教仁奔走於湖北、湖南、江西、安徽等地,發表競選演說,抨擊時弊,指責政府,極力鼓吹政黨政府。
這時候的袁世凱,已經意識到黨派和國會力量的重要了。在袁世凱的支持下,以立憲派人士為主的民主、共和、統一三黨進行了合併,成立進步黨,理事長為黎元洪,理事為梁啟超、湯化龍、張謇、伍廷芳、孫武、那彥圖等。進步黨成立的目的,就是要跟國民黨相抗衡,在國會中抱團支持袁世凱。針對國民黨控制的五省都督的聯名反對,袁世凱也不示弱,以中央名義,下令免去李烈鈞的江西都督之職,調京聽候任用,以黎元洪兼署江西都督;廣東都督胡漢民調任西藏宣撫使,以陳炯明為廣東都督;安徽都督柏文蔚調任陝甘籌邊使,任命孫多森為安徽民政長兼安徽都督。
一九一三年四月八日,中華民國第一屆國會正式開幕。中心議題是開始制定憲法,並且以憲法之規定選舉正式大總統,建立中華民國正式政府。由於會議程序不明,絕大多數議員角色定位不明,對職責和權力一無所知,對民主政治不明事理,會議一如既往地胡亂爭吵,甚至大打出手。袁世凱一如既往地搖頭嘆息。不過國會開幕的當天即有好消息傳來:巴西承認了中華民國,這是世界上最早承認中華民國的國家。袁世凱心花怒放,畢竟,這是一個好兆頭,相比去年南京國民政府的無人承認,顯然進了一大步。
宋教仁被刺後,神志還很清楚,掙扎著口述一封信給袁世凱。從信中看,宋教仁一點也沒懷疑袁世凱。宋教仁的信原文為:

袁世凱以摧枯拉朽的方式輕而易舉地平定了「二次革命」,不僅贏得了國內一片叫好之聲,也贏得了英、美等西方列強的讚許。英國報章在評價這一事件時,把這一事件定性為「決定中國是由一個強有力的中央來統治,還是各省各自為政」,《泰晤士報》的社論讚譽袁世凱「是能使中國免於土崩瓦解的唯一人物」。美國《紐約時報》也在社論中認為:那些舉兵反袁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人,「與其說是人民對北京政府的不滿的起義,不如說是失意政客、干祿之徒要自行上台的一種努力」,並預言「內戰不可能持續很久,其結果是,袁世凱作為中國的統治者,地位將更加鞏固。這是世人應當引以為幸的事」。可以說,經過這一次洗禮,袁世凱的威信在國內外得到了有效提升。
輕鬆地取得了對南方革命黨的勝利,袁世凱深感得意。正是這一場勝利,給了袁世凱信心,讓袁世凱認識到革命黨的真實實力,那些革命黨,也不過如此嘛!此後,袁世凱乘著軍事上的勝利,乘勝追擊,開始對各地方勢力進行「削藩」,基本上實現了對南方的統一:袁世凱先後以不同的藉口解除了湖南譚延闓、浙江朱瑞、雲南蔡鍔、廣西岑春煊的兵權;在長江中下游一帶,袁世凱以湯薌銘督湘,李純督贛,倪嗣沖督皖,馮國璋督蘇;在東南,任命雲南的龍濟光出任廣東都督;又將黎元洪調至京城,以北洋將領段芝貴任湖北都督。其他的地方「諸侯」們,像徐州的張勳、山西的閻錫山、奉天的張作霖等,在袁世凱的恩威並施之下,也變得戰戰兢兢、小心謹慎。袁世凱在操作這一切時,顯得遊刃有餘,駕輕就熟。在這個過程當中,袁世凱總算找到了一點當年的感覺。小心翼翼地當了兩年多的共和總統,袁世凱一直感到憋屈無比,就如民諺中所說的「虎落平川」。現在,乘著軍事上的高歌猛進,袁世凱終於感到心花怒放,可以一釋胸懷了。袁世凱畢竟是一個舊制度之人,一旦能夠大權在握,充分地運用謀略應對各種各樣的事務時,他就會樂在其中不知疲倦。這樣,到了一九一四年,袁世凱已基本將全國軍政大權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強權政治已初露端倪。
宋教仁的死,引起社會輿論大嘩。袁世凱看起來十分著急,接連發電慰問,又幾次責成江蘇地方當局,懸重賞偵破此案。偵破過程中,有人舉報,警察根據舉報人提供的線索,趕到一家妓院,將主謀應夔丞(亦名應桂馨)抓獲。應夔丞曾任國民黨上海都督陳其美府中偵探。通過應夔丞的招供,又抓獲了兇手武士英。武士英是一個失業軍人,係原雲南七十四標四營管帶。主謀應夔丞交代幕後指使者為內務部秘書洪述祖。洪述祖曾為台灣巡撫劉銘傳的幕僚,曾經在採購軍火時,侵吞公款被下獄。採購拿回扣,是當時的「潛規則」,並不能說明什麼。民國之後,洪述祖以自己的幹練和能力,成了內務總長趙秉鈞的秘書。袁世凱對他也很信任,隆裕太后頒佈的退位詔書,就是洪述祖草擬的。——看起來,這一回幕後的黑手似乎追到了北京政府,連原來的內務總長、現任代理國務總理的趙秉鈞也逃不了干係。雖然沒有充分證據顯示此事為趙秉均指揮,但人們推測出,如果宋教仁回到北京,極可能取代趙秉鈞擔任總理,因此,趙秉鈞參與謀殺和圖書的理由最充分,況且他本來就是特務和警察出身,習慣以這種方式解決問題——案情發展到這一步,種種跡象顯示,袁世凱也脫不了干係了。
實事求是地說,「二次革命」並沒有贏得廣泛社會力量的支持,當時的各階層,對於各黨派之間的紛爭,已表現出沒有太大興趣。多年以來封建正統的觀念,使得普通民眾更願意寄希望在當朝的袁世凱以及中華民國身上。所以,儘管「二次革命」看起來聲勢浩大,但除了江西、江蘇兩地具有一些軍事力量之外,其餘地方,只不過是虛張聲勢。「二次革命」的爆發,也使「宋教仁被刺案」不了了之:特別法庭很快解散,人們的注意力開始轉移,漸漸地把這件事淡忘了。袁世凱終於鬆了一口氣,算是從這一事件中緩過神來,重新贏回了主動權。
「宋教仁案」在隨後的調查中,變得更加撲朔迷離。首先,宋教仁被刺殺時,情景令人費解,一個北上即將組閣的中國國民黨代理理事長,身邊一個衛士都沒有;而且,兇殺案發時,車站警察也不見蹤影,兇手僅憑一把手槍行刺後就能從容逃逸。人們無法想像,這事發生在上海這個國民黨的地盤上。其次,兇手武士英被捕後,忽然暴斃獄中;已抓捕的直接主謀應夔丞在數月後,竟然越獄逃之夭夭;最後只剩下了被供出的主謀,原內務部秘書洪述祖。洪述祖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承認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做的,他辯解說:之所以策劃殺宋教仁,是「滿懷報國之情」,是為了揭露宋教仁,「使世人認清這位革命領袖的真面目」,一切與他人無關。一番調查之後,沒有一項確鑿證據能證明洪述祖所做,是趙秉鈞或者是袁世凱暗中指使。即使是在應夔丞處查到的與趙秉鈞的通電和信件,也是圍繞取締共進會和秘密結社的主旨,不能直接推論趙秉鈞參與指揮刺殺宋教仁一事。上海地方檢察院曾幾次通過北京地方檢察院傳趙秉鈞來上海對質,趙秉鈞都以走不開為托詞推脫。雖然案件一直沒有突破性進展,但社會上的輿論已明顯對趙秉鈞和袁世凱不利。趙秉鈞和袁世凱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國民黨成立初期,由於孫中山正致力於實業建設,國民黨的領袖人物實際上是代理理事長宋教仁。英氣勃發的宋教仁很想借助於國民黨,幹出一場轟轟烈烈的大事。在他起草的《國民黨宣言》中,明確提出:中國雖號為共和立憲,而實無強健而良善之政黨焉,因此,國民黨決心以鞏固共和,實行平民政治為根本宗旨,在中國完成共和立憲政治,組織志同道合之政黨內閣。
袁世凱很快利用他的軍事優勢,在江西戰場,水陸並進,一鼓作氣攻下九江、湖口;在南京戰場,馮國璋以張勳部為前鋒,勢如破竹,很快攻下南京。袁世凱大獲全勝。轟動一時的討袁軍,不及兩月便全線潰敗。無奈何之下,孫中山、黃興敗走日本。不久,袁世凱又平定了豫皖鄂陝交界處的白朗起義。
m.hetubook.com•com管善後大借款的事情引起了軒然大|波,但西方列強不顧反對,仍對袁世凱政府鼎力支持:五月二日,美國和墨西哥承認袁世凱政府;五月三日,古巴承認了袁世凱政府。英、法、義等老牌強國向袁世凱表態,等袁世凱就任正式大總統後,也將給予承認。這等於給袁世凱服用了定心丸。有了國際力量的支持,袁世凱的膽子更壯了。不過善後大借款的事繼續成為紛爭的藉口,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五月五日,湖南都督譚延闓、江西都督李烈鈞、安徽都督柏文蔚、廣東都督胡漢民,聯名反對袁世凱大借款。同一天,國會參、眾兩院否決了袁世凱的借款議案。到了五月中旬,一件更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由一些國民黨激進分子組織的「血光團」準備刺殺袁世凱的行動在京被破獲,案件顯示,黃興跟這個組織有著密切關聯。情急之下,袁世凱氣急敗壞地發表公開談話,痛斥孫中山與黃興:「現在看透孫、黃,除搗亂外無本領。左又是搗亂,右又是搗亂。我受四萬萬人民付託之重,不能以四萬萬人財產生命,聽人搗亂!自信政治軍事經驗、外交信用不下於人,若彼等能力能代我,我亦未嘗不願,然今日誠未敢多讓。彼等若敢另行組織政府,我即敢舉兵征伐之!同盟會誠非是莠人,然其莠者,吾力未嘗不能平之。」袁世凱似乎忍無可忍了,在他看來,中國獨特的國情之下,這種扯皮的民主共和制度根本就辦不成事,也無法讓國家迅速強大。袁世凱鐵定心思要施展一貫的鐵腕作風了。
四月三日,趙秉鈞在北京《新紀元報》上發表了一段談話,說:「我和宋教仁,一任內務總長,一任農林總長,以同僚而為至友,他住在西直門外的農事試驗場,離城十里,有時天晚來不及出城,他總住到我家中,我們感情甚洽,無話不談,他離北京南下時,欠了五千餘元的債,都是我替他還的。」趙秉鈞的這段自白,又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北京袁大總統鑒:仁本夜乘滬寧車赴京,敬謁鈞座。十時四十五分在車站突被奸人自背後施槍彈,由腰上部入腹下部,勢必至死。窮思仁自受教以來,即束身自愛,雖寡過之未獲,從未結怨於私人。清政不良,起任改革,亦重人道,守公理,不敢有毫權之見存。今國基未固,民福不增,遽爾撒手,死有餘恨。伏冀大總統開誠心,佈公道,竭力保障民權;俾國家得確定不拔之憲法,則雖死之日,猶生之年。臨死哀言,尚祈見納。
為了避免更大的紛爭,不久,趙秉鈞稱病,向袁世凱遞交了辭呈,住進了一家法國醫院。袁世凱解除了趙秉鈞的總理職務,安排他離開北京去天津就任直隸都督。一段時間之後,趙秉鈞突然暴斃而亡。雖然社會上傳聞說袁世凱在給趙秉鈞送去的新疆葡萄裡注射了劇毒,從而殺了趙秉鈞,但袁世凱在趙秉鈞逝世後的沉痛態度,又使很多和_圖_書人對這種說法半信半疑。畢竟,趙秉鈞得罪人太多,即使是被殺,誰殺他都有可能。趙秉鈞的死,使得「宋教仁案」更成了人們注目的「驚天大案」。有人推測,袁世凱極可能就是幕後的元兇;另一些人則不以為然,認為以袁世凱自身強大的實力、難以撼動的地位和聲望,以及做事從不魯莽的風格,根本不會出此下策暗殺宋教仁。畢竟,宋教仁在當時並沒有對袁世凱造成直接威脅,袁世凱犯不著為此丟棄形象和聲望。還有一些人對事件持無所謂態度,因為當時社會民主並沒有形成風氣,皇權和專制的思想仍在,在他們看來,如果總統要殺一兩個「臣子」,不管方式如何,不值得大驚小怪。由於沒有確鑿證據,特別法庭遲遲無法判決,巨大的問號一直高懸,人們拭目以待事情的真實面目。
一九一三年的「宋教仁」事件,可以看做是一個非常不好的信號。直到如今,有關這起案件的真實情況,依舊是撲朔迷離。焦點在於:宋教仁的死,究竟是不是袁世凱下令或者示意趙秉鈞執行的?宋教仁在早年的同盟會中,一直算是一個異類,這是因為他書生氣較重,不太主張暴力革命。中華民國成立後,宋教仁也一直被他的同志視為親袁派,原因是袁世凱對宋教仁一直很器重,甚至視為子侄。宋教仁從國民政府辭職,在南方巡講時,雖然有抨擊民國政府的言辭,但那都是泛泛而談,並沒有針對袁世凱個人。在此期間,袁世凱也幾次電報召他到北京議事。有人分析說,袁世凱很有可能讓宋教仁取代趙秉鈞出任民國總理。所以,宋教仁被刺,是否有其他勢力介入其中,比如說國民黨內部的激進派?或者居心叵測的日本組織?這個,也不應忽略。在確鑿的證據發現前,所有的爭論都只是一種猜測。問題的關鍵在於,無論是袁世凱也好,趙秉鈞也好,甚至包括孫中山也好,在中華民國創建之初,對於那種以和平民主方式進行的競爭,一直不是太熟悉,也缺乏把握的能力。於是,對於眾多敏感而警惕的軍人和革命黨人來說,動亂紛爭的共和國,就像是建立在火藥桶上,稍稍的一點火苗,都會引起轟天巨響。
宋教仁這樣的方式,自然遭到了另一種政治理解方式的牴觸——一九一三年三月二十一日二十二時四十五分,上海老火車站,國民黨代理理事長宋教仁準備乘火車前往北京,參加第一屆國會開幕大會。在檢票口時,突然一個人迎面走來,連開三槍。宋教仁倒在血泊之中,兇手從容不迫地離去。到了第二天凌晨,由於子彈攜有劇毒,宋教仁搶救無效,死於上海鐵路醫院,時年三十一歲。
三月三十日,國民黨本部在北京召開宋教仁追悼大會,一千多人參加了追悼會。趙秉鈞特派親信王治馨為代表參加。悲慟的國民黨人看見趙秉鈞的代表,群情激憤,紛紛指責宋案為趙秉鈞所為,要求趙秉鈞到會說明情況。王治馨情急之下,大聲辯白說:「洪述祖雖然是內務部秘書,但他的www.hetubook.com.com行為係個人行為,與趙總理無關,總理對此毫無預聞。我這裡有洪述祖與應夔丞的來往電文,請主持會議的吳景濂先生查收。現在有人要殺宋先生,但絕不是趙總理!趙總理不能對此事負責,此責自有人負!」王治馨的說法顯然意有所指。這一事件被登到報紙上後,又引起了一番新的騷動。
幾天後,在日本的孫中山趕到上海,在黃興寓所召開緊急會議。極端憤怒的情緒下,孫中山提議拋開法律程序,聯合日本,舉兵討伐袁世凱政府。陳其美和戴季陶也擁護孫中山的主張。雖然黃興極度悲憤,但還是理智地認為,民國已建,應冷靜採取法律途徑處理此案,努力克制事端。況且此時南方武力已不足以言戰,如果發難,則大局混亂,局面不可收拾。黃興提出,既然袁世凱和趙秉鈞已經表態,提議組成一個公正獨立的法庭來調查此事,那麼,一切都有待法律的定奪。在鼓動不力的情況下,孫中山只好聽從黃興的意見,暫時放棄了戰爭。
趙秉鈞的死,使得「宋教仁案」更成了人們注目的「驚天大案」。有人推測,袁世凱極可能就是幕後的元兇;另一些人則不以為然,認為以袁世凱自身強大的實力、難以撼動的地位和聲望,以及做事從不魯莽的風格,根本不會出此下策暗殺宋教仁。
善後大借款的消息傳出之後,國民黨人嘩然,在他們看來,袁世凱的這一舉動,公然違背憲法,是對國會權威的挑戰。國民黨人旗幟鮮明地表示反對,黃興通電,公開反對袁世凱善後大借款;孫中山則向五國銀行寫信,要求拒發借款。國民黨參眾兩院的議員,紛紛表達對袁世凱的不滿,要求以蔑視國會罪的名義,彈劾袁世凱,並向銀團和報界聲明,借款未經國會同意為無效。善後大借款的風波越鬧越大,不過讓袁世凱感到慶幸的是,五國銀行不顧國民黨的反對,很快預付給民國政府二百萬英鎊。
袁世凱對五省的鐵腕政策,自然激起五省都督的反抗。七月,李烈鈞在孫中山的一再催促下,宣佈獨立;黃興也在南京成立討袁軍;接著,安徽、廣東、福建、湖南、四川先後宣佈獨立。國民黨人宣稱的「二次革命」正式爆發。
很快,新成立的國會發現了袁世凱有一件大事在瞞天過海,那就是,袁世凱正在操作一項「善後大借款」——以政府的鹽稅作擔保,與五國銀行簽訂了一筆二千五百萬英鎊的善後借款合同——借款本來是與六國銀行簽訂的,但美國總統威爾遜認為那些將被接受的條款過於苛刻,對中國主權是嚴重的傷害,因而加以拒絕。袁世凱之所以以如此苛刻的條件借款,並不向國會報告此事,也實屬無奈——如果向國會報告的話,借款根本就辦不成。當年在唐紹儀手上,正因為向國會報告此事,遭致一片反對,六國銀行也取消了借款。這個借款,正是去年借款不成的延續,是袁世凱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歷經兩年之久的談判才爭取到的。如果這筆借款到位,最起碼,政府可以正常運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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