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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你知道在現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到雷勝天？」

珍珠把中午和歐陽清分別之後的事情，全部說出來。連在雷定天的辦公室內沙發上纏綿，也沒有遺漏。她對雷定天的感情，歐陽清早已知道，不用隱瞞的。

果然，他走到亮處，就有四個彪形大漢自弄堂中閃出來，像四個幽靈，跟了上來。歐陽清一看他們的身材，猜想是碼頭討生活的工人。他馬上挨到牆上，把飛刀的柄握得更緊，注視這四個人，一步一步地向他逼近。

大漢囁嚅地說：「丟掉了！紿巡捕抄到手槍不是好玩的。」

「在公司堆貨場上等我們。」那人說。

歐陽清突然繞到他們身後，迅速地揮動手掌，在三人的頸背上每人擊一下，他用的是掌劈，正擊中穴道，三個彪形大漢便軟軟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餘下一個愕然看著他。

歐陽清道：「你們的老闆雷勝天是個很狡猾的老狐狸！為什麼到了現在，還不肯承認殺死了他的兄弟！三個兄弟。」

歐陽清放下電話，珍珠關心地看著他，問：「他說什麼？」

「對了，我們去吧！」

「現在，真正的狐狸終於露出了尾巴！」珍珠說。

半個小時之後，歐陽清突然在朦朧中給開門聲驚醒了，他連忙從床上坐起來。

珍珠冷笑道：「請不要說死人的壞話！」

「對了！老闆要我們請你去談談！」

「別問我是誰。雷勝天要我通知你，你不會活過明天！」

歐陽清指揮他：「把這三個人搬上馬車去！」

「呀！」他們驚愕地呆住了。

「什麼？」歐陽清呆住了。

歐陽清點了香煙吸，又道：「下午我去找過老三雷勝天，他雖然是個惡人，但我總覺得他比雷定天可靠……」

隨即一跳上前，雙掌疾揮，托！托！兩下子，劈中兩個大漢的頸背，痛得他們打著轉跌開。

這是珍珠的家，歐陽清睡的是珍珠的床。他在黃昏時候回來，疲倦得很，就洗了個澡，上床休息，不知不覺之中就睡著了。

「好吧，你們來吧，我一點也不怕！告訴你的老闆，我會把他的骨頭，一根一根地拆下來！ｗｗw•ｈｅｔubｏｏk.ｃｏm.cｏｍ」

突然，警笛聲劃破黑夜的空間，剛才他們開始打鬥時，給附近住戶發現，以為是強盜打劫，於是大吹警笛。驚動了巡捕房，使歐陽清額角上冒汗。落在雷勝天手中，他固然不得了，但落在巡捕房手中，歐陽清雖然有朋友，但殺人兇手嫌疑犯，同樣的是不得了！

「他叫我走，別把你牽涉在內，似乎他不想傷害你。」

「雷勝天的手下，有個滿臉麻子的，專替他幹骯髒的事情。這傢伙也在嗎？」

有三個大漢挨了歐陽清的劈掌，暫時失去了抵抗力，但第四個人忽然伸手拔出槍來。

「我去見你們的老闆！」歐陽清警告他：「你負責駕車，別弄什麼古怪，否則我立即殺死你！」

歐陽清不走出去，只是等候著，當腳步聲很近時，突然伸出一隻腳，跑來的人踢到了他的腳，身子失去了重心，驚叫一聲，絆倒在地上了。

那個電話中說半小時內會有人來，叫他快快逃走。這大概是貓捉老鼠的玩意兒。他們不會讓歐陽清潛逃無蹤的，一定已經有人埋伏在附近，準備跟蹤他。

「是的。一個人。」

「呀！呀！不要！不要！」那人大叫求饒。說：「我帶你去，我們有輛馬車，停在附近。」

歐陽清說：「我很可能會殺死他！這是迫不得已的行動。當雷勝天不肯向法律低頭，招供認罪，且想反抗的時候，我會動手殺死他！」

「豈有此理！你不讓我殺死他麼？」她把怒火噴向歐陽清。

歐陽清伸手去接電話。珍珠用更低的聲音說：「小心，就是那個可怕的麻臉人！我聽得出他的口音！」

珍珠拉住他的衣角，說：「你為什麼要走呢？我們可以報警，請巡捕房的警探保護。」

珍珠呆滯的腳步聲，緩緩地踱進臥室，她沒有開燈，在床的對面椅子上坐下來，不說話。

珍珠還沒有回答，電話鈴就響了。她站起來，用躊躇的目光看歐陽清。歐陽清揮揮手道：

「但我可以幫你啊！我有一枝槍，我會開槍！」珍珠握槍在手，做出射擊的姿勢。

「叫雷勝天親和_圖_書自和我說話！」歐陽清說。「你不配！我知道，你是個大麻皮！廣個小流氓！」

他們不知道這個人已被歐陽清捉住，不安地等候了一會兒，轉角處傳來踉蹌腳步聲，他們看見這個人在牆角露出半個身子，似乎很痛苦，好像支持不住了，扶著牆滑倒地上。

珍珠一咬牙：「謝謝他的好心。他該知道我不會放過他的！」

歐陽清微笑，他們肯放過他，但他還不肯放過他們哩！這裡地形他並不生疏，知道最容易堵截的是向右邊逃走的一個大漢，於是他回身奔入弄堂內，抄近路追去。

「什麼事？」珍珠冷冷的問。

那些彪形大漢又紛紛跳起來，一齊向歐陽清猛撲，似乎要再把他壓在地上。這一次歐陽清學乖了，很快地跳開，讓他們自己人撞在一起。

穿過了一條馬路，在一個黑暗的小巷口躲著，不一會兒，就聽到急速的腳步聲，愈來愈近……

歐陽清搔著頭，終於說：

歐陽清揮揮飛刀，說：「我的飛刀百發百中，不要動歪主意！舉起手來！」

「歐陽清，你的大限已至，我要殺死你了！」

但跟蹤的人呢？他一手按在腰間飛刀上，踏出陰影。歐陽清心想，唯有自己走出來，埋伏的人才會出現。

歐陽清接了電話，對方用沙啞的天津口音說：

他們驚訝地紛紛下車，問他跑過去，一齊扶起這個人。

「不許動！」

「可以。但我要你做一件事。就是我現在要見雷勝天，他在哪裡？快老實地說出來！」

「但你只有一個人，怎麼敵得住？」

歐陽清想了想，說：「我看我們還是暫時分開的好。他說半小時內就會派人來找我。那時，槍彈沒有眼睛，你還是不在我身邊比較安全。」

歐陽清搖搖頭，展示他的腰間飛刀，說，「我一向不用槍，飛刀已足夠應付！」

歐陽清忙轉身躲避，滾入一條黑暗的弄堂。剛站起來，正要投擲飛刀，對方已開槍，轟然一聲，歐陽清臉旁的磚頭崩下了一大塊。他連忙閃到牆角後面。

「你……你……是哪一個？」

珍珠走過去接電話，臉色突然變得很蒼白m.hetubook.com.com，顫抖著聲音問：

歐陽清搖搖頭：「那老狐狸！真會騙人，我還相信他哩！」

「不是！我會去找他！」歐陽清說：「殺人者死！法律自有明文規定。我要他招供，簽下認罪狀，然後交給巡捕房，依據法律判他死罪。不能亂來！」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話，珍珠馬上用手掩住話筒，低聲對歐陽清說：「他要跟你說話……」

「我不管什麼是法律！我要他死！替我殺掉他！」

對方憤怒地深吸了一口氣，說：「你聽著！最好趕快逃走，不要把那個女人牽涉在內。你殺了雷家三兄弟，他就要帶人來找你了！如果你還和這個女人在一起，他會把她也殺掉！」

「一個人嗎？」歐陽清問。

「但……射中了也足以使歹徒致命。」珍珠把小手槍給歐陽清道：「還是你拿去用吧！我有一盒子彈，找出來都交給你！」

「你的小手槍也是射不遠的。」歐陽清微笑：「飛刀自有優點，它沒有聲音，沒有火星和硝煙。且我用它，不知對付了多少強敵！」

最後，她恨恨地說：「這不是命運之神最殘忍的安排嗎？正當他對我說愛我，又準備和我結婚的時候，就有人把他謀殺了……真可憐！一聲爆炸，一團烈火！把他……毀滅了……」

「報警……」歐陽清在黑暗中苦笑，說：「你忘記了嗎，巡捕房正在找尋一個像我一樣長相的嫌疑犯，他們會把我當作兇手！」

四個大漢都停了下來，其中一人說：「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你是誰？」歐陽清問。

「我知道你們有個集合的地方。你們不是要請我去見老闆雷勝天麼？我們應該一起去。如果不是一起去，那我就一個人去，只好在這裡幹掉你了。」

「那個大麻皮呢？」歐陽清問。

歐陽清使出全身氣力，拚命掙扎，好像一條水蛇般扭來扭去，終於在人堆下鑽了出來。

歐陽清在房中踱來踱去。想了一會兒後問：

「什麼意思？」珍珠皺緊眉頭。

珍珠無奈，只好留下了手槍。歐陽清熄了燈，走到窗前觀望街上，看不見什麼可疑的人。他準備走了……

和_圖_書「哼！你還不相信？真是！碼頭上，有幾千幾萬隻眼睛，都看見他的馬車爆炸和著火……」

他咒罵著爬起來，跌得很痛，不住地呻|吟。旋轉四望，看不見絆他的人，只好繼續奔跑。這時歐陽清自小巷中閃出，一把抓住這人的手腕一拖，大漢猝不及防，踉蹌著跌倒在小巷的地上。

「你看見他被炸死的？」

歐陽清逐個搜一遍，都搜不到手槍，知道他們一定都丟棄了傢伙！這不足為怪的，有經驗的打手當風緊時，多數不攜槍逃走，而是暫時把槍丟棄在暗處，如塞在溝渠中，或是丟在垃圾堆內，等事過境遷了再去取回。

她不再流淚了。她相信歐陽清會做到這件事。

歐陽清命令他，扶這三個人坐直，好似仍然清醒的樣子。

這人慚愧地微笑，沒有說話。牆角後面走出歐陽清，雙手中執兩把飛刀，指著他們道：

「我要殺死他！他殺了我的姊姊，又殺了我的愛人，此仇一定要報！」

「這是你的家，你去接吧！」

「以寡敵眾，我已經歷了不少次了，現在我仍活著！」歐陽清拍拍她的背脊，即離開屋子，說：「你放心吧！我會照顧自己，會找到真兇！」

「你要想辦法，讓我去搜一搜你的老闆的辦公室和住家，我相信可以搜出一些證據來。」

「……」那人遲疑著不肯回答。

「是！是！」那人害怕地答應。

歐陽清冒險地伸出半邊臉到牆角外，卻不禁鬆了一口氣，因對方顯然比他更怕巡捕，四個大漢不再管他，正向四個方向散開逃走。

「什麼大麻皮？」他茫然不解。

「我……我不知道有這樣一個人，從沒見過。」

歐陽清苦笑：「這個人似乎很關心你的安全。」

「是雷勝天叫你們來的麼？」歐陽清問。

「得了！」歐陽清看看她的小手槍，說：「這種女人用的槍，殺傷力不大，甚至不很準確，恐怕沒有多大用處。」

「嗯，你想活命嗎？」歐陽清問。

「你回來得真晚，一定很累了。但你還得做一件事。」

「但飛刀丟射不遠，沒有手槍那麼厲害。」

他們的馬車停在另一條橫街上，三個大漢都已回來ｈｔtps://m.hｅｔuｂoｏｋ•cｏm•com，正擔心第四個同伴，怎麼還不來。

歐陽清的飛刀尖鋒，點在他的咽喉上。說：

說著四個人一齊撲上來。歐陽清想拔出飛刀來，但他又躊躇了一下，他不想傷害手無寸鐵的人，所以飛刀沒有丟射出去，只用手掌在其中一個人頭頸上劈了一記。這個人痛叫著倒下去了，但是其餘三個人便像一座大肉山般壓住了歐陽清。那些人的力量不算，單是身體已夠重的，因此歐陽清被壓在下面，很難再站起來。

那個出賣朋友的壯漢，紅著臉說：

「那麼……雷家四天王，只剩下老三雷勝天一個人了。」

歐陽清打個哈欠，看看錶，道：

「……」他們遵命舉起手來。

歐陽清一腳踏在這人的肚皮上，摸出飛刀指住了他，說：

他下樓走出大門，迅速地閃入牆角的陰影中。深吸了一口氣，望望四周，街上冷冷清清，看不到人影。

歐陽清沉吟了一下，問：「你的三個同伴呢？他們上哪裡去了。」

「我不怕！」珍珠說。

「是，是，請你放我走吧！」大漢懇求。

「他沒有什麼。只是我教他這樣做，吸引你們過來。」

歐陽清好久不出聲，珍珠傷心流淚，不住哭泣，哽咽地說：「他本來已逃過此劫，哪知道又下輪船，到馬車中去取忘了的小箱子。給麻臉人瞧見了，立即下手放炸彈、把他炸死、燒死！唉……真悲慘……」

「喂！你怎麼了？劉老五……」

麻臉人又說：「不要嚕囌了，還是逃走吧！大約半個鐘頭以後，你連逃的機會也沒有了。」

「是！是！」他只有聽命工作，把這三個昏倒的同伴，放入馬車的車廂內。

歐陽清忙奪去她手中的槍，說：

歐陽清摸摸他的身上，沒有帶槍，問：「你的槍呢？」

珍珠憤恨欲狂，找床頭櫃中的小手槍，說：

「但我怕呀！我怕的是沒有能力保護你。」

「別傻氣！你能殺得了他？這是雞蛋碰石頭！」

「嘿嘿，騎驢看唱本，走著瞧！」麻臉人收了線。

「他……沒有惡意，他正準備跟我們去見老闆。」

「我想親自動手！」珍珠說。

歐陽清喝道：「好了，夠近了！你們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