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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戒指

作者:珍.安.克蘭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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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四章

里奧猛吸口氣。「可惡!糟蹋了上好的白蘭地。」
他突然低下頭用吻封住她的唇。
里奧開始下馬,但半途突然摀著肩膀停下來。
「小聲一點,范啟。不要吵醒柏太太,她會吵著要求說明吵到天亮。」
「我建議妳回房睡覺,柏太太。」
「追捕強盜嗎?只有強盜偶爾出現在這個地區時。他們通常都會避開孟奎斯領地。狼人和巫師的謠言雖然討厭,但它們確實使大多數的匪徒不敢在這一帶為非作歹。」
「我這輩子從來沒有昏倒過。」看出血跡已經開始凝固時,她鬆了口氣。「你的運氣不錯,流血似乎止住了。我需要剪刀剪開傷口上的襯衫。」
「好吧!」雅芝轉身洗手。「你的肩膀會疼上幾天,但我相信到最後只會剩下一道可以拿來向人炫耀的疤痕。」
他轉頭察看肩膀。「我說過傷勢不嚴重。」
「已經好多了。」
別的不說,最起碼她可以利用這個素材作為下一本小說的靈感來源。
里奧唔了一聲,喝下一口白蘭地。「妳守寡多久了,柏太太?」
里奧輕拍「阿福」的頭,然後緩緩從凳子上站起來,拿著酒杯走向高背扶手椅坐下。
「可以說是完美無瑕,爵爺。」
「別理她,范啟。」里奧疲倦地坐在壁爐前的一張凳子上。「如果想保住僕役長的職位,就別理會柏太太。」
里奧瞥向他。「謝謝,范啟。」
雅芝快步走進書房。「阿福」把頭擱在里奧膝上,目不轉睛地望著她。
她靠意志力把目光轉向他的臉。「告訴我今晚發生了什麼事,爵爺。」
他微微一笑。「我想他們在短時間內不會回來。『阿福』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里奧用拿酒杯的手做了一個極其模糊的動作。「他離孟奎斯太近了。」
跟孟奎斯修道院的瘋修士合作。
「也許我們應該確定這項協議。」
「可惡!也許范啟說得對,我的年紀不適合做這種事了。」
不知何故,他對妻子的描述令雅芝情緒低落。她擠出一個禮貌的笑容。「你很幸運,爵爺。」
里奧企圖聳肩,但傷口立刻疼得他皺眉蹙額地停下。「好奇心使我不得不先問問妳認為發生了什麼事。」
她對他微笑。「沒有了,謝謝。你幫了很大的忙。」
「阿福」踱向牠在壁爐前的老位子趴下。
「邏輯和常識顯然都無法改變妳一意孤行的決心。令尊對妳的一番教導看來都白費了。」
里奧飲盡杯中餘酒,用力放下酒杯。「否則我今晚也不會出外追捕強盜和身受槍傷。」
她清清喉嚨。「好吧,爵爺,我接受你的提議。」
「范啟會護理我的肩膀。」里奧走進書房。「阿福」低聲嗚咽著緊跟在他身後。
「別太自以為是,孟奎斯。我只不過是說我會考慮而已。」
他的笑容可以把掉以輕心的女主角誘進墓穴,雅芝心想。
「妳沒有聽懂我的意思,夫人。」他把右手放在她頭部旁邊的壁爐架上。「我不是想要嚇妳。」
「我剛剛解釋過了,遲一天出發不會耽誤妳的行程。」他圓滑地說。
他傾身逼近她。「妳我有共同的目標,我們兩個都想找到『維納斯禁忌戒指』。誰知道呢?如果戒指又出現了,那麼維納斯雕像可能也是如此。我們可能各自擁有可以幫助對方的消息。」
「我認為有三個可能性。」
但令她心神不寧的不只是赤|裸的男性胸膛。里奧的黑髮在騎馬時被風吹亂,他的身上散發著夜的氣息。她沒有喝酒,卻感到有點頭暈目眩。
「她是美德的典範。」他平靜地說。「她溫柔賢淑,疼愛孩子。她有天使的容貌和性情。男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妻若此,夫復何求。」
「妳的父母住在哪裡?」
轉念至此,她的情緒突然穩定下來。
雅芝淡淡一笑。「只要覺得某件事需要她的關注,家母就會自告奮勇主管那件事。如果她沒有嫁給家父,我猜她會在戰爭期間忙著提供意見給威靈頓。」
「我認為顯而易見。我被迫今晚解決強盜的事,因為這件事不能拖延。」
「事實上,他是在河的對岸作案。」她緩慢而清晰地說。

「那麼我們在這個問題上不必有歧見,夫人。」里奧輕聲說。「如果戒指在我們調查時出現,妳可以把它們賣給我。」
她抵達樓梯口時聽到走廊裡傳來說話聲。
「爵爺,你在流血。傷口必須包紮。」
「家母深信烈酒對消毒傷口真有奇效,」雅芝放下酒瓶。「那是她從家父的藏書中看來的。」
「像這樣的槍傷不好好處理,就會變得很嚴重。」
雅芝抵達樓梯底層。「孟奎斯,你的肩膀怎麼了?」
「我還沒有機會寫信告訴他們我的近況。」她把乾淨的布剪成長條狀。「等這件事解決之後,我會抽空寫信的。」
里奧聽到她的聲音時暗中叫苦,但沒有轉身面對她。「我今晚真是倒楣。」
「如果妳打算昏倒,柏太太,拜託到別處去。以我目前的狀況,我恐怕沒有辦法接住妳。」
「妳指的是什麼?」
「合作?」她木然地重複。
「完美不可能持續到永遠。但知道自己有幸身為能夠擁有愛情的極少數人之一,未完的人生也就能繼續。」她停頓一下。「相信你一定能了解。聽說你的婚姻也很不尋常。」
里奧半垂著眼皮注視她。「是嗎?」
范啟望向雅芝。「夫人,還有別的吩咐嗎?」
「妳跟范啟說妳對這種事頗有經驗。」他把白蘭地倒進酒杯裡,一口喝乾後又倒了一杯。「既然是妳強迫我當妳的病人,我想我有權利知道妳在醫療方面的專業技術到達什麼程度。」
「沒錯。」雅芝邊說邊下樓梯。「柏太太絕對會要一些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身為伯爵府的客人,我有權利知道。」
里奧微微一笑。「我會很樂意跟令尊認識。」
她茫然地凝視著他,隱約注意到「阿福」退到房間的另一個角落。
書房門在僕役長身後關上。里奧緩緩晃動著酒杯裡的白蘭地,一言不發地凝視著爐火。
范啟猶豫片刻後似乎做出了決定。「我馬上回來,夫人。」他匆匆走向廚房。
他愣了一下,然後緩緩放下舉起的酒杯。「佩服,佩服,柏太太。請問妳的推理能力是誰訓練出來的?」
「夥伴,柏太太。地位平等的夥伴,不是助手。」
他的眼中流露出惱怒。雅芝看得出來瘋修士顯然不習慣有人對他的決定表示異議。
「我覺得事情很重要時會非常堅持。」她脫掉他的大衣扔到一旁。
「胡說!」她把蠟燭放在桌上,穿過走廊來到他站立的地方。「你的大衣上有血,不是嗎?」
他冰冷的笑容帶走眼中所有的暖意。「這件事改天再討論。我剛才正要提議我們合作,柏太太。」
「我沒有打算喝那玩意兒,爵爺。忍一忍。」她突然把烈酒倒在他的傷口上。
里奧睜開眼睛用神秘莫測的眼光注視她。「三更半夜正好是搜捕強盜的最佳時機。他們只在夜間出來作案。」
「家父。他相信上帝把邏輯推理能力同時賜給男性和女性。」
他嘲諷地抬起眉毛,但什麼都沒說。
「那麼妳今年二十九歲?」
他眼中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若有所思的神情。和圖書「我想我該謝謝妳。」
他的問題令她吃了一驚。接著她想到他可能只是想把注意力放在傷口和疼痛以外的事情上。
「我相信他們會了解在這種情況下,我不得不追查殺害瑞奇叔叔的兇手,和討回培娜應得的遺產。」
「等年紀夠大時,我每次都會陪她去照顧病人或傷患,」她以迅速、謹慎的動作剪掉傷口附近的襯衫。「我自然學會了許多醫護知識。」
「原來如此。他們知道妳在做什麼時會感到驚訝嗎?」
「妳的生活似乎過得十分驚險刺|激,柏太太。」
「該做的事就要做。」
「她把她學到的都傳授給了妳嗎?」里奧戒慎地注視著剪刀。
里奧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妳需要喝酒壯膽嗎?」
「那就快點考慮吧,柏太太。」
「確定?怎麼做?」她蹙起眉頭。「立下白紙黑字的契約嗎?」
「是的,我的肩膀會受傷都是妳害的。」
「顯然在昨晚搶劫妳失敗後,他明智地斷定他需要幫手。」
「我結婚三年,守寡五年。」
「枉我用心良苦,」里奧低聲咕嚨。「完全白費唇舌。」
「妳顯然繼承了她的主管本領。」黏在傷口上的布料被她剝下時,他倒抽了口氣。「小心點,夫人。那個肩膀今晚已經受盡折磨了。」
她惡狠狠地瞪他一眼。
「妳的丈夫怎麼死的?」
「你也許真有可能成為我的得力助手,爵爺。」她慢條斯理地說。
他舉杯做出致敬的動作。「跟妳一樣,柏太太。如妳所言,能夠擁有真愛的人少之又少,即使時間並不長。我也無意再婚,因為那只會減損回憶的光芒。」
她檢視傷口,慶幸他受的只是皮肉傷。「我有幾次處理槍傷的經驗。」
多麼瘋狂的想法。但是她無法否認那個想法令她興奮莫名。
「直到妳丈夫去世。」他指出。
「沒那回事。他只是在展現常識而已,這一點比你強多了,爵爺。」
「那就好。」她吞嚥一口唾沫。「因為我向你保證,我無意容許你那樣做。我不相信那些關於你的傳聞。你不是瘋子,你是紳士,我相信你會表現得像個紳士。」
「由於肩膀受傷和已是深夜,我沒有心情把他們拖進村子裡叫醒治安官,」里奧啜一口白蘭地。「所以我在警告他們之後就趕他們走了。」
雅芝急忙從窗邊退開,抓起蠟燭就往房門衝。不管里奧出去做什麼,他顯然受了傷回來。她暗忖著他是否跌落馬背。
「那麼只剩最後一個可能性,」她停頓一下。「你出去追捕昨晚企圖搶劫我的強盜。」
雅芝看著里奧騎進修道院大門。好奇心使她一直守在寒意襲人的窗前。她知道在查明他去了哪裡和做了什麼之前,她是不可能睡得著的。她自己也無法解釋她為什麼對里奧和他令人費解的行為如此著迷。
雅芝打個略哆嗦。合作夥伴。那幾個字聽來令她意亂情迷。她清清喉嚨。「我會好好考慮你的提議。」
「『維納斯禁忌戒指』屬於我的親威。如果找到它們,我絕不會讓你佔為己有。」
「爵爺,恕我冒昧直言,你這把年紀的人實在應該避免過度的刺|激。」
但那個可能性並未使最重要的問題得到解答。孟奎斯瘋修士深夜騎馬外出到底是為了什麼?
「只差一歲等於沒有差別。」范啟點亮油燈,重新生起壁爐裡的火。
「我不是在暗示什麼,爵爺。我是在指責你沒有告訴我那座橋的實況。」
「胡說。」
當然啦,書廷那時年紀還輕,身體還殘留著青春的瘦削。而里奧正值壯年,所以有肌肉結實的寬闊肩膀和厚實胸膛。
他的問題使她從遐思中猛然回m.hetubook.com.com過神來。「被攔路搶劫的強盜開槍打死的。」
「我想我應該向妳解釋。」
「好的,夫人。」范啟把托盤放在桌上後,又匆匆離去。
她一看就知道出事了。高大的駿馬不是跑回前院,而是踩著平穩的步伐走進來。「阿福」伸著舌頭跟在旁邊,月光照在牠皮頸圈的金屬飾釘上。
「妳說過,如果找到『維納斯禁忌戒指』,妳會把它們賣給收藏家。」
「那還用說。恐怖小說讀者的家常便飯,對不對,柏太太?」
她快步走向書桌。「你說什麼?」
雅芝聳聳肩。「想必如此。」她瞪著里奧。「你太冒險了,爵爺。」
「你還沒有解釋你是怎麼受傷的,爵爺。」
雅芝在他對面坐下,努力不盯著他裸|露的胸膛看。不幸的是,敞開的襯衫遮掩不了延伸到腰際的鬈曲胸毛。
「昨晚企圖搶劫我的強盜,嚴格說來,並不在孟奎斯領地的範圍內。」
「麻煩你拿進來,然後你可以去替你家爵爺拿件乾淨的襯衫來。」
他皺眉蹙額。「說得好。」
平安落地後,他抓著馬鞍邊緣支撐自己。彷彿感覺到她在看他,他抬頭望向她的窗戶。
范啟走進書房,小心翼翼地把襯衫披在里奧的肩上。里奧沒有費事把手臂伸進衣袖裡。
「他們有兩個人?」
雅芝憂心地看著他緩緩踢掉馬鐙,滑下馬背。
這時她知道如果今晚這個房間裡有人瘋了,那個人就是她。只有瘋狂的女人才會讓這樣的男人使她的感官著火。
「考慮考慮,柏太太。」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充滿說服力,像是情人在勾引誘惑,像是巫師在作法施咒。「有個夥伴可以幫助妳調查,找到戒指時又保證有個顧客會購買,一舉兩得,不是嗎?」
「因為我打算在天亮後陪妳回倫敦。」他耐性地說。
里奧咬緊牙關,但沒有抗拒。雅芝看到他的白襯衫上沾滿血時,倒抽了一口氣。
「二十一歲。」
「好的,爵爺。」范啟拿起沾血的布和臉盆離開書房。
「那麼我們扯平了,爵爺。」她拿起剪刀剪掉多餘的繃帶。「你也跟恐怖小說中的人物十分相像,深夜亂跑和挨子彈。」
「在你今天這樣欺騙我之後,如果你以為我還會讓你干涉這件事,那麼你就大錯特錯了,爵爺。」
范啟出現在書房門口。「夫人,乾淨的布和熱水拿來了。」
他苦笑一下。「我向妳保證,夫人,肩膀受傷已經使我受到了教訓,沒有必要再傷害我的自尊。」
「我猜妳母親是那種令人生氣的大善人。」
「我那樣做也是為妳著想。」他語氣平板地說。
「別哄我,孟奎斯。」她在壁爐前走來走去。「我被耍了。我早就覺得事有蹊蹺,我應該親自去察看橋的狀況。」
「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
里奧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前一秒他還懶洋洋地坐在壁爐前,這一秒已在雅芝面前。
「家父退休前是牧師,」雅芝拉開抽屜找出剪刀。「家母自然是牧師娘。」
「看來我無法說服妳放棄計劃,我向妳保證妳也無法說服我放棄。我們顯然被困在一起了,所以我們不妨互相合作。」
他靠得太近,她的指尖幾乎可以碰觸到他赤|裸的胸膛。他的體溫向她襲來,她突然感到喘不過氣來,好像被他壓在身下似的。
她在火光中檢視包紮的成果。一陣興奮的輕顫竄過她的背脊,她告訴自己保持鎮定。沒錯,她是很久沒有看到男人光著上身的模樣。但她是成熟的女人,應該能對這種事處之泰然。
駿馬停下來,安靜地站著。「阿福」跳上門階,要求開門似地叫了一聲。
「很有想像力,https://m.hetubook.com.com但離事實太遠。」他又倒了一杯白蘭地。「妳對我的看法低得令我傷心。」
他在書房門口停下來回頭望向她。在走廊的燈光下,他陰鬱的面容看來比先前更加令人望而生畏。疼痛和壞脾氣使他的眼中閃著危險的光芒。
「謝謝你的忠告。」里奧冷冰冰地說。
「事情已經過了很久了。」過去五年來她經常重複這個故事,因此不再支吾其詞。她試著改變話題。「我認為今晚的事降低了孟奎斯傳奇的可信度。」
「我……我相信你付得出,爵爺。」她發現她竟然結巴起來。「但我必須承認,你的提議令我驚訝。我沒有想過把戒指賣給你。」
「那不是重點,爵爺。你欺騙了我。」
范啟在門口出現,他清清喉嚨。「乾淨的襯衫,爵爺。」
跟一個到頭來仍有可能是魔鬼化身的男人訂下極其危險的契約。
雅芝放下剪刀,伸手去拿酒瓶。
「如果妳肯聽我的勸,答應不冒生命危險去追尋『維納斯禁忌戒指』,我今晚就不會被迫深夜外出。」
「剪刀在我書桌最上面的抽屜裡。」里奧伸出右手去拿白蘭地酒瓶。「什麼經驗?」
「爵爺,」她急忙退後一步,腳根撞到硬物。「阿福」抗議的低吠阻止她繼續後退。「你的肩膀——」
「意思是?」
雅芝臉紅了,但以皺眉來掩飾難為情。「我猜你找到了你的獵物。」
雅芝伸出手臂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別大驚小怪,范啟。我只是受了點輕傷,死不了的。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太粗心大意。」
「妳幾歲結的婚?」
雅芝望向狼犬。「我懂了。那兩個強盜怎樣了?」
「別逞強了,你需要幫助。」
「我看不出其中有任何關聯。」
雅芝跳了起來。「你必須度過那座被河水淹沒的橋,才能到對岸去追捕強盜。」
「妳會很高興知道河水比預期中退得迅速。」
「只有警告?」
「有那麼好嗎?」
他咬緊牙關,又喝了一口白蘭地。「有再婚的打算嗎?」
里奧對她怒目而視。「妳向來如此霸道嗎?」
「不要再說了,我認輸就是了。」
「爵爺,這一點也不好笑。強盜竟然有兩個,你很幸運能保住性命。」
雖然答案在預料之中,但她還是感到驚駭。「你是說你三更半夜出去搜尋危險的強盜?」
「要知道,柏太太,妳聽起來簡直像我們昨天討論的恐怖小說中的人物。」
「嗯。」
雅芝對范啟露出她最具說服力的笑容。「爵爺現在頭腦不清楚。照我的話去做。拜託快一點。」
「阿福」動了動耳朵,換個比較舒服的姿勢。
書廷身材瘦削的形影在她的腦海浮現。說也奇怪,直到此時她才發覺她丈夫的肩膀和胸膛略嫌單薄。
「那又怎樣?」
「那幾次都是打獵意外的結果。槍傷有時會很棘手。但子彈似乎只是擦過你的肩膀。如果中彈的地方再低幾吋——」
范啟急忙趕上去。「說真的,爵爺,這種事必須停止。在你二十歲時是一回事,但在你四十歲時則是另一回事。」
他看起來是真的吃了一驚。「天哪!很遺憾。」
「不,親愛的柏太太,我心裡想的是一個更有趣的方式。」
雅芝站在門口。「我對這種事頗有經驗,范啟。麻煩你拿乾淨的布和熱水來。」
「柏太太,我不知道妳在暗示什麼,但我向妳保證——」
「告訴我,柏太太,妳的父母知道妳的休閒活動是調查兇殺案和尋找危險的古董嗎?」
「聽著,孟奎斯,我不會屈服在恫嚇之下。」
「天哪!」
合作夥伴。
他挑起一道眉。「是嗎?」
「你說什麼https://m.hetubook.com.com?」她轉身面對他。「你企圖把受傷歸咎於我?」
「是嗎?」雅芝緊抓著睡袍衣領。「不知道為什麼我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沒錯。」她戒備地望著他。
「讓我看看你的肩膀。」
無論結果會怎樣,這都會是一場值得她小說中女主角嘗試的冒險。
「的確。」雅芝不喜歡他語氣中的若有所思。她努力找些振作精神的話說。「也許這樣最好。我們都從自身的悲劇中得知偉大的愛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雅芝甜甜一笑。「誠如他所言,男人在過了某個年紀後真的不應該再從事過度刺|激的活動。」
里奧把腿伸向壁爐,把頭靠在紅絲絨的椅背上,然後閉上眼睛。「簡而言之,妳的第三個猜測是正確的。我去搜尋昨晚企圖搶劫妳的強盜。」
「哈!鬼才會相信。你拖延我,因為你想乘機說服我放棄計劃。」
「你以扮演攔路搶劫的強盜自娛。」
「我保證我付得出妳開的任何價錢。」
「我的肩膀沒有怎麼樣,柏太太。」
她冷冷地看他一眼。「為什麼不能延到明晚?」
火光在他眼眸深處閃亮。「我向妳保證,柏太太,我從不跟有夫之婦有所瓜葛。沒有女人值得我為她挨子彈。妳的第二個猜測是什麼?」
「天哪,你瘋了嗎?」
「將近三十歲了。」
雅芝拿著剪刀走向他。「她善盡牧師娘的職責,不僅從事慈善工作,還經常幫忙村裡的醫生和產婆。」
「拜託,別費事客套了,爵爺。我不希望你做出一反常態的事。」
「沒有。」雅芝冷淡地微笑。「曾經滄海難為水。一個女人在體驗過跟知己伴侶擁有身心與知性的最融洽交流之後,她是不可能退而求其次的。」
「沒錯。」她輕輕綁緊繃帶。
「回房休息吧,范啟。」里奧用手指把頭髮從前額往後撥。「你跟往常一樣盡責。去睡一會兒吧!」
「妳最好趕快考慮。我們天亮後就要一起出發前往倫敦。」
「強盜的習慣不難預測。」里奧歎口氣。「但出乎我意料的是,這個強盜有同夥。等我注意到他的同夥時,已經遲了一步。」
「是的。」她納悶他到底想問什麼。
「真正的巫師在外出前一定會事先占卜而取消今夜的行動。」
「我不是獨自行動,我也有同夥。」
她突然感到喉嚨乾澀。「把它們賣給你?」
——摘自命藹梅「廢墟」第四章
「可憐的范啟。」里奧咕噥。「我想他再也不會跟以前一樣了。妳把他徹底打敗了,柏太太 。」
「第一是你外出私會情婦,結果等在那裡的是她的丈夫。」
「你經常做這種事?」
「別激動。即使橋沒有整天淹在水裡,道路也會泥潭得不適合馬車通行。如果今早離開,妳需要三天才能抵達倫敦,而不是平時的兩天。那表示妳必須在差勁的客棧裡過兩夜,而不是一夜。」
「我還不到四十歲。」里奧不悅地說。
「但目標如此明顯,爵爺,我怎麼抗拒得了?」
「這原本該是例行工作,但我承認我今晚有點粗心。」他意有所指地看她一眼。「我只能說累了一天使我心不在焉和不大舒服。我不是處在最佳狀態。」
里奧直坐在馬鞍上,但像筋疲力竭似地微微搖晃著。
「那當然。」
「在我的家族裡,瘋子和紳士往往很難區別。」
「他們退休後住在漢普夏郡的一個小農村裡。爸爸有他的書和玫瑰園,媽媽為村裡的兒童辦了一所學校。她深信教育的重要。」
她在壁爐架的另一端停下。「沒錯。我打算在回到倫敦後,立刻著手調查瑞奇叔叔死亡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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