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那個嗎？」可玲隨便瞥藥瓶一眼。「有人今天給我的，還說做我這行的女人，只要喝下它就不會懷孕。」
「這就是沉溺在恐怖小說裡的後果。」里奧咕噥，不理會雅芝的瞪視。
「這是怎麼回事？希望你們兩個今晚到這裡來不是想找我狂歡作樂。我不再玩那種三人遊戲了。」
看著他脫掉襯衫時，熱流開始在她體內匯集。等他脫得只剩褲子、欺身壓住她時，她已經全身發燙了。
「沒錯。」雅芝回想起柯克倒在血泊中的屍體。「柯克是下毒的人。殺害柯克的又是誰？」
「再加上讓人發現我原來就是小說家俞藹梅，勢必引起人們的諸多猜測和流言。」雅芝做出結論。「我懂你的意思了。我懷疑兇手會想要那種注意。」
「什麼預防措施？你該不是打算僱用警探如影隨形地跟著我吧？」
「他答應過我們，他只會專心調查魯爾博物館新館主的身分。」
「什麼問題？」
「在這件事情裡，毒藥隨處可見。」雅芝低聲說。
他突然掙脫她的掌握，順著她的身體往下滑。她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直到他的唇舌碰觸到她的私處。她從未體驗過如此親密和令人驚駭的吻。
「那麼我們還有一點時間。」里奧把她放在沙發上。「妳還有特別的障礙要阻擋我嗎？」
他轉向可玲。「給妳這瓶藥水的是誰？」
「正好相反，」里奧說。「我認為柯克的死反而給了我們喘息的空間。」
「妳還活著。」雅芝抓著窗枱，如釋重負地癱靠在牆上。「原諒我們把妳嚇得半死，可玲。都怪我的想像力作祟。」
「謝謝妳，可玲。」雅芝如釋重負地說。「知道妳安全無虞會讓我睡得比較安穩。」
他費了一番工夫才脫掉她的長褲。當她全身上下只剩襯衫時，他伸手解開自己的褲襠。
「妳認為可不可能有人知道妳跟我的協議？」里奧問。
「今天下午，將近傍晚時。」
「不，里奧，」雅芝驚愕地跳起來。「千萬別為可玲的事自責。」
「可玲，妳沒有不舒服吧？」
可玲不屑地哼一聲。「這跟神力沒有關係。我沒有喝下這藥水是因為我即將改行。」
在如潮水般狂襲而來的喜悅中，她好像聽到里奧含糊的笑聲。她無法確定，因為他幾乎是立刻把臉埋在她身邊的軟墊裡來壓抑解放的沙啞呻|吟。
「好吧！ 」可玲嘟囔道。「我也不想再即將開展我的新事業前送悼性命。」她憂心忡忡地轉向到里奧。「你保證不會讓湯姆趁我不在時，把酒館賣給別人嗎？」
里奧凝視街道。「只不過想問他幾個問題。」
「可惡！」可玲一臉執拗地說。
「她在北方會安全嗎？」
「猜測和流言會是兇手需要擔心的問題中最小的一個。」里奧輕聲說。
「因為裙子比較女性化嗎？」
可玲來回看著里奧和雅芝。「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嗎？」
「那是賽門告訴我的。」可玲聳聳肩。「我不記得他有欠我錢。我叫賽門把藥拿回去還他，但賽門說那樣他就得退回柯克給他的錢。」
他的嘴角扯了扯。「我尊重妳對這件事的直覺。」
「我了解。」他把一杯酒遞給她，然後舉起手中的酒杯。「敬妳，雅芝，還有可玲。」
室內陷入短暫的寂靜。
「柯克自己也有那個毛病嗎？」
「妳也說過，兇殺案會引起不需要的注意。殺害柯克的兇手和-圖-書極可能會蟄伏一陣子，兇手一定知道我會調查柯克的命案。」
「答應我，你會非常小心，里奧。」
「那樣做似乎最簡單。」
里奧把燈籠放在舊衣箱上。「如果妳們兩個繼續這樣扯開嗓門說話，一定會給我們惹來不需要的注意。」
「他有沒有告訴妳，他從哪裡得到這瓶藥水的？」雅芝問。
「離開倫敦？」可玲的眼神憤慨起來。「不行。再過兩個星期，我就是醉貓酒館的新老闆，一切都安排好了。湯姆說他下個月一號就要把酒館交給我。」
「她救了她自己。」雅芝緩緩抬起頭。「她把握住改變人生的機會，因而救了自己的命。要知道，機會出現時，未必每個人都能把握。」她想到這些年來離開學院回到街頭重操舊業的女孩。
雅芝望向藥瓶。「顯然有人認為妳知道得太多。但是謀殺有其風險。問題是，柯克為什麼偏偏在今天決定毒死妳？」
「他可能只是在做進一步的調查。」雅芝說。
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
里奧愣了一下。「有沒有戴眼鏡？」
「於是蘇格漢直接去找柯克，叫他配好一瓶毒藥送去給可玲。」
「但那個結論下的並不離譜，」里奧說。「我倒覺得那是很合理的假設。」
「他跟席森的關係也許不是那麼重要。但令人無法忽略的是，可玲在聽到席森跟人吵架之後，就有人企圖置她於死。」
「確實有那個可能。」她靠在椅背上交握雙手。「但蘇格漢也有可能是無辜的，我們不可以遽下結論。」
「對。」
「求求妳，可玲。」雅芝懇求道。「說妳願意失蹤幾天。就當是幫我的忙，好不好？」
可玲翻個白眼。「好像我沒辦法照顧自己似的。」
「我只不過是根據事實做出顯而易見的結論。」
雅芝拿起衣箱上的小玻璃瓶，小心翼翼地打開瓶蓋嗅聞一下。難聞的味道使她立刻把鼻子從瓶口移開。
「有可能。」
「我知道，但是——」她突然住口不語。
「那的確會引人猜疑，不是嗎？」里奧說。
「我不懂。」
雅芝心照不宣地和里奧互看一眼，他們差一點就來遲了一步。
「就算有人看到，他也會以為我只是在拉客，」可玲說。「他不可能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很不幸，」里奧靜靜地說。「可能有人知道得比我們想像中還要多。」
「柯克不是被毒死的，」里奧提醒她。「他是在近距離內被射殺的。」
他冰冷的眼神使雅芝屏息，她突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了。如果她有什麼三長兩短，他一定會找兇手報仇。
他突然從桌角跳下來，把她抱進懷裡，朝沙發走去。
雅芝立刻看出可玲沒有穿睡衣。「妳可不可以把身體遮起來？」
「她們經常在天亮前回來嗎？」
「我們並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喝了迷|葯茶。妳說妳聞到難間的怪味，但他也許是故意灑了一些在嘴巴附近，來加強他說法的可信度。」
——摘自命藹梅「廢墟」第十五章
「說來話長。」里奧斜倚在牆上交抱起雙臂。「簡而言之，我們有理由認為妳可能因為同意幫助我們而有危險。」
雅芝點頭。「極有可能。」
他狂野地吞噬了她。她感覺到他在輕咬她的下唇，他的舌尖探入她口中與m.hetubook.com.com她共舞。
「好險。」雅芝走進她的書房，把包著她的衣裳、鞋子和手套的包袱扔到沙發上。「真的好險，里奧。」
他露齒一笑，嘲弄地舉杯。「我會妥善照顧自己的。至於妳的安全——」
「我們必須假定是。」
「敬可玲。希望她在酒館生意中賺到大錢和得到快樂。」她喝下一大口白蘭地，感到一股火辣辣的熱流直達胃裡。
「是的，」雅芝說。「所以我們才會來這裡。妳說沒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妳把爵爺和我藏在這裡？」
「除非他注意到我沒有跟妳上樓卻給妳錢。」
「不，」雅芝沒有抬頭。「我沒有救她一命。」
「席森的這位老主顧有沒有令妳覺得非比尋常之處？」里奧問。
她開始感到呼吸困難。「我覺得我們的事很令人著迷，爵爺。」
「討厭的長褲，」他拉扯她的長褲繫帶。「我比較喜歡妳穿裙子。」
「可能是僱用他下毒的人，或是他的同夥。」
他點點頭。「但是，為了讓我心安，我們要採取幾項預防措施。」
她輕笑一聲。
「我當然還活著。」可玲嚷道。「你們兩個怎麼會在我的房間裡？」
雅芝歎口氣。「可玲，爵爺和我覺得妳最好暫時離開倫敦。我們會給妳足夠的錢讓妳在鄉下住一、兩個星期。」
「可玲說她聽到他們在爭吵時提到博物館。」雅芝注視著里奧。「倫敦有許多博物館，每間博物館裡都有許多雕像。」
里奧放下酒杯，握住她的手腕。「妳對我們的事情有何看法？」
「天哪！里奧，這件事變得好複雜。」
「不會聽到任何聲音，只要我們小心一點。」
「里奧。」
「我們沒有幾小時。」
她輕撫他的亢奮。
「天哪！她沒有喝下柯克醫生的藥水，全是因為她打算從妓|女改行當酒館老闆。」
「什麼？」可玲低頭望向她赤|裸的胸部。「哦，對不起，這行做久了就習慣了赤身露體。」
可玲一臉困惑。「我為什麼會有危險？沒有人知道我們的小小協議，爵爺，也沒有人知道那天晚上我讓你們躲在我的房間裡。」
「大約中午的時候。我剛從醉貓酒館吃完餡餅出來。」
「不要說了，」雅芝快步繞過書桌走向他，伸手捧起他的臉。「不要說了。今晚的事真要怪也該怪我，是我堅持要找尋『維納斯禁忌戒指』。當初是我把你捲入這件事情裡的。」
雅芝伸手輕拍她手臂。「聽我說，今天有人企圖毒死妳，叫人送藥水給妳的柯克醫生已經遭人殺害。妳中午在席森店外看到的那個人涉有重嫌。」
「里奧，如果席森、蘇格漢和柯克，在尋找戒指和雕像這件事裡是同夥，那麼為什麼要殺了柯克？」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爵爺。」
里奧瞇眼注視可玲。「那天晚上妳告訴我說，妳沒看到席森的古董店有不尋常的地方。」
她把棉被拉高到腋下。「好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跟席森大吵一架，但這不是什麼新聞。席森的許多顧客都會回來抱怨。我曾經跟席森說過，用假貨欺騙顧客到頭來對生意一定會有不好的影響，但他不聽我勸。」
「也沒有。」可玲皺起眉頭，專心回想。「他今天的生意很差，只有一個老主顧上門。」
「妳說得對。」他握起拳頭。「這件事越來越錯綜複雜，我們必須找到源頭才行。」
https://www.hetubook.com.com「沒有。」
可玲垂下頭。「做我這一行的女人，很少能賺到足夠的錢買下一家酒館，對不對？」
「沒錯。」可玲擺擺手。「可惜他的藥對他自己似乎都沒效。他最近幾個月很少來，大概是死心了，不再拿自己實驗了。」
雅芝閉上眼睛。「除非他知道妳正在洽購醉貓酒館，奇怪妳怎麼會在跟孟奎斯談過話後不久，就有那麼多錢。」
「你指的是蘇格漢和席森的關係嗎？」
他急忙用手摀住她的嘴。
雅芝心跳加速。「但妳說他用這瓶藥水來抵帳？」
「不是警探。我想的是更有效率的保鑣。」
「什麼意思？」
「零零星星地聽到了一點，」可玲望向她。「好像是為了博物館裡的一尊雕像，也許是席森的假貨之一。那位顧客非常生氣，我在窗外都能聽到他的聲音。他衝出店門時差點把我撞倒，還用髒話罵我。不像你那麼有教養，爵爺。」
「是嗎？」可玲鬆開手中的棉被，換個比較舒服的坐姿，往後靠在床頭板上。「那有什麼好驚慌的？」
「所以妳收下了藥瓶。」雅芝感到兩腿發軟。
「太好了。」他走過去把書房門鎖上。
「鎮定下來。我們兩個都需要睡眠。明天，等頭腦比較清楚時，我們再來整理情報和討論案情。」
看到他亢奮的程度時，她感到欣喜若狂。她對他的影響力竟然有這麼大，雅芝心想。他對她的慾望表現得明明白白。
「我想那大概無妨，」可玲緩緩地道。「但他恐怕沒辦法告訴你更多。」
「我告訴過妳，那裡存放的全是魯爾的假貨和贗品。」
里奧聳聳肩。「他也許不是隨時隨地都戴著眼鏡。」
她猛然抬起頭望，向他。「此話怎講？」
「對。魯爾博物館似乎是這整件事的核心。」雅芝想起地下室令人難以忍受的氣氛。「我非告訴你不可，里奧，我不喜歡那個地方。」
她咬著下唇思索。「蘇格漢在魯爾博物館裡被人下了迷|葯。如果他是同夥之一，他想必不會喝下柯克的迷|葯。」
「幹什麼？」可玲尖叫一聲，在床上猛然坐起，把棉被掀在顎下。
雅芝走到書桌後，坐進她的椅子裡，手肘靠在桌面上，把臉埋在手掌裡。
雅芝怒目而視。「里奧，我是說真的。你必須非常小心。」
「什麼時候？」雅芝問。
他呻|吟一聲，把臉埋在她的頸窩。「我發誓這次我們要按規矩來。」
「我覺得上次那樣就很好。」
「我會叫我的律師替妳辦完所有的手續，」里奧說。「等妳回來時，醉貓酒館會已經屬於妳所有。」
「有道理。」
「可玲，妳不知道我們在樓下沒有看到妳時有多驚慌。」雅芝說。
「當然沒有，爵爺。」她皺起眉頭，看看里奧又看看雅芝。
她弓身貼向他，把指甲戳進他的背肌裡，輕咬他的耳垂，嗅聞著他的男性氣息。
「韻妮和培娜就快回來了。」
「你從一開始就對蘇格漢心存偏見。」
「你剛才說過我暫時不會有危險。」
「對。」她的聲音平穩得連自己都感到吃驚，她的胃突然開始翻攪。
雅芝低頭看看手中的藥瓶。「我還有一個問題非問不可。」
「看來這件事席森也有份。」里奧說。「妳中午看到席森跟他的顧客吵架時，可能就看到不 該看的事。柯克叫人送毒藥來給妳可能就是想殺人滅口。」
她露出笑容。「沒有和圖書了，爵爺。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來反對。」
他若有所思地望著她。「如果妳沒有注意到，我們捲入兩件事情裡。」
里奧沉默片刻。「也許我第一次走出席森的古畫店後，有人看到我停下來跟妳說話。」
「是的。」
「可能是在跟席森吵架後，一衝出店門就撞上可玲使蘇格漢驚慌失措，他可能認定可玲聽到太多。」
雅芝用手指輕敲著桌面。「聽起來會不會有點牽強？」
「不，因為比較方便。」
「可玲，」雅芝說。「賽門把這瓶藥水拿來給妳時，究竟是在什麼時候？」
雅芝蹙起眉頭。「毒藥送達的時機似乎使柯克、席森和蘇格漢三個人的關係密不可分。」
「那麼最近兩天呢？」
「妳沒死。」雅芝衝向床鋪。「謝天謝地，妳還活著。」
「這件事本身的發展就越來越匪夷所思。」
「對，我們只有幾分鐘，所以我們要善加利用。」他低頭吻她的唇。
「那重要嗎？」
可玲聳聳肩。「這一帶沒有人會在意偶爾從這個房間傳出的尖叫聲。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她困惑地皺眉。「事情？」
「是的。」他靠坐在桌角上凝視著杯中酒。「但我認為我們終於有線索可以追查下去了。」
「但妳叔叔似乎只對一間博物館感興趣，」里奧提醒她。「魯爾博物館。」
當他在片刻後進入她體內時，她發出一聲歡愉的尖叫。
雅芝眨眨眼。「妳說什麼？」
等喘過氣來之後，她小心翼翼地放下酒杯，別一眼時鐘。將近清晨五點了，屋裡仍然靜悄悄的。齊太太在樓下的僕人房睡覺，韻妮和培娜還沒有回來。
「大概是起了內鬨吧！」
「這瓶藥水哪裡來的？」她問。
「但可玲說他沒有戴眼鏡。」
里奧走到窗前。「妳知不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賽門？」
「一件跟戒指有關，另一件只跟我們兩個有關。」
「柯克是妳的客人？」里奧問。
「沒錯。」
「看來是在他叫賽門把藥水送來給可玲之後。」
「抱歉，先前我不該說妳拯救不了所有的人。」他在壁爐前轉身。「妳毫無疑問地救了可玲一命。」
「妳知道我的意思。」他用手肘撐起上半身，把手指伸進她的秀髮裡。他的眼中燃燒著欲|火。「我想要慢慢來，我想要跟妳纏綿幾小時。」
「妳的仰慕者嗎？」里奧挖苦道。「聽起來確實很像是蘇格漢。」
雅芝望向里奧。
「什麼科學目的？」里奧問。
「是的。」他走到壁爐前撥旺爐火。「不需要妳來提醒我。」
「如果他還知道你在第一次去席森古董店後，曾經停下來跟可玲說話，如果他還注意到可玲最近忽然有足夠的錢買酒館，那麼他自然會推斷她是間諜。」
「遇害？」可玲渾身一僵。「柯克死了？」
「他遇害可能不到幾個小時，」里奧說。「也許是天黑後不久。」
「談到事情——」
「但是我不想離開倫敦，」可玲說。「我的人生即將改變。」
「很少。」
「我們可能沒有那麼多時間。」
里奧走到茶几前倒了兩杯白蘭地。「要不是妳說服她相信她會得到足夠的錢買下醉貓酒館，她就會繼續接客和喝下那瓶毒藥。」
「就算可玲今天看到的人真的是蘇格漢，那也沒有什麼好驚訝的。蘇格漢說過他經常在古畫圈走動，他跟席森認和圖書識也不足為奇。」
「他喜歡實驗他調配來治療性無能的藥。」
「天哪！」雅芝迅速地望向里奧。「你該不是懷疑你認為有可能是……」
可玲盛起眉頭。「一個叫賽門的街頭流浪兒，他住在這一帶，有什麼事就做什麼事。偶爾扒竊錢包，替人跑腿辦事等等。他是個好孩子。很有用。」
可玲歪著頭想了想。「他說柯克醫生要他交給我，說是用來抵帳。」
迷宮中心潛伏著怪物……
「那麼好吧！」可玲依依不捨地環顧室內。「我得開始收拾行李。一二大早就得趕到車站，天亮就有驛馬車啟程。」她突然眼睛一亮。「當然啦，回來後我不會再回到這個房間。我要直接搬進我在酒館中的新住處。」
「引起蘇格漢和席森爭吵的雕像，會不會就是煉金術之維納斯雕像？」
「能不能形容一下他的長相？」且奧問。
「我差點害可玲被毒死是事實。如果我沒有僱用她監視席森的古董店——」
里奧從口袋裡掏出幾張鈔票。「那麼下個月一號再回倫敦來。別擔心，妳不在時，我會派人看好醉貓酒館。」
可玲睜大眼睛。「妳是說那個小瓶子裡裝的是毒藥？」
「沒問題。」
「是的，我十分肯定。」可玲一臉困惑。「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如果有人看到你們，琴酒傑克早就來敲我的門了。」
「我很慶幸妳沒有喝這瓶藥水，但我想知道是什麼神力阻止妳喝下它？」
他回頭走向她時，一隻手已經在解領結。他扯下領巾隨手扔到旁邊，坐到椅子上開始脫鞋。
他的笑容一閃即逝。「親愛的，擔心我嗎？」
「他長得很英俊，有頭金髮，總是穿著一件很高級的外套，年紀大約二十七、八歲。」
「也許就是在那時有人認為他不再有利用價值。」
他的表情陰鬱起來。「我的粗心差點害死了可玲。我需要一些時間把這件事徹底想清楚，以免重蹈覆轍。」
「我為什麼要喝？我現在不需要藥水來避免懷孕。自從你們答應幫我買下醉貓酒館之後，我就沒有再接客了。」
「令人著迷。」他慢吞吞地說。「我也覺得令人著迷。」
「妳有沒有聽到他們在吵什麼？」雅芝問。
「我認為妳暫時不會有危險。」里奧若有所思地說。「死了一個江湖郎中不會造成新聞，但如果是妳遭到不測——」
「同樣的邏輯也可以用在你身上，爵爺。」她說。「伯爵遭到謀殺勢必引起極大的騷動。但在發生那天晚上綁架未遂的事情後，那個假設未必靠得住。」
「依我看，根本沒有結論。這件事越來越混沌不清。」雅芝低頭凝視雙手。「我們一定要找到『維納斯禁忌戒指』，里奧。現在這件事牽涉到的不只是培娜的遺產。瑞奇叔叔無疑是遭人謀殺的，柯克死了，有人企圖毒死可玲。天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
「他以前常來找我，」可玲扮個鬼臉。「說是為了科學目的。」
「齊太太——」雅芝說。
「兩件？」
「不，我指的不是那個……」她不知該如何解釋。
「他來來去去，有時會在醉貓酒館逗留。」可玲皺起眉頭。「我說過，他是個好孩子。你找他有什麼事？」
「可玲嗎？我相信會。接下來的兩天她的身邊會有許多同行的旅客，之後她可以消失在鄉間。她是聰明人。現在她更不會喝任何她無法一眼認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