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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柯克平時為他調配的男性活力露裡加了一些藥粉。但他喝得太快太猛，心臟無法承受。那藥粉本來是要催眠他，好讓我能問出戒指的下落。但我剛開始問他，他就倒地不起了。」

「不幸的是，我不能指望會有那樣的結果。」黑面紗顫動著。「這樣比較好。在告別前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柏太太。」

美德夫人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沒錯。」美德夫人瞥向維納斯雕像。「他得知雕像原本屬於一個名叫賈摩根的人所有。賈摩根的宅郎發生一場大火，摩根本人在那場大火中喪生。魯爾買下了他的收藏品中的幾樣，但葛萊尚說魯爾不知道雕像的重要性。」

美德夫人臉色一變。「混蛋！你們男人都是一樣的。」

雅芝憤怒地抿緊唇。「妳心想既然已經知道雕像的下落，只需要再從瑞奇叔叔口中套出戒指的下落就可以了。」

看到雅芝手裡拿著殘餘的花瓶站在美德夫人身旁時，他猛然停下腳步。

他聽到背後傳來陶器碎裂的聲音，和一聲疼痛的尖叫，他在陳列櫃後急忙站起來跑過轉角。

美德夫人不屑地瞇眼瞥向他。「他只是不停地嚷著『廢了、廢了』。藥粉顯然是在他心跳停止前影響了他的頭腦，他死時嘴裡還在唸著『廢了』。真是令人生氣。」

「美德夫人——」雅芝往前走。

「前些時候為什麼試圖綁架我？」里奧問。

「瑞奇叔叔都跟妳說了些什麼？」

「我知道才怪。」里奧用衣袖擦拭額頭。「妳是小說家，我建議妳編出個好故事讓我告訴警方，但無論如何，都不要把妳自己扯進去。妳https://m.hetubook.com.com不需要醜聞纏身。」

里奧的一隻手悄悄移向提燈。「不知道。」

「蘇格漢去向席森求證謠言和葛萊尚的說法。」里奧說。

他放開她。美德夫人顯然快要死了，他看到雅芝扶住她的肩膀。

「戒指的事是誰告訴妳的？」雅芝問。

美德夫人瞇起眼睛。「我聽到你跟蘇格漢說她知道戒指在哪裡。」

雅芝瞪著他的肩膀。「哦，里奧，別再來一次。」

「重要的是，妳確實救了其中一些人。」美德夫人低語。

「什麼事？」雅芝問。

「掛在妳脖子上的戒指真的是『維納斯禁忌戒指』嗎？」

美德夫人沙啞地輕笑一聲。「沒關係的，孟奎斯，我已經無計可施了。」她轉向雅芝。「別煩惱，柏太太。要知道，妳救不了所有的人。」

「是的。我很希望妳會聰明地罷手。信不信由妳，我不希望被迫殺妳，柏太太。我很清楚妳開的學院在做什麼事。那樣做雖然天真，但也很令人感動。」

里奧注視著美德夫人停在樓梯底層，她手中的槍握得穩穩的。

里奧轉向美德夫人。「今晚妳打算除掉剩餘的同夥。」

「混蛋！」美德夫人扣下扳機。

「尋求孟奎斯的協助真是聰明之舉，」美德夫人嘉許地對她微笑。「但那樣做也非常冒險。畢竟孟奎斯願意插手這件事只可能出於一個理由，他顯然也想得到戒指和雕像。」

雅芝清清喉嚨。「我有其中一枚戒指。」

「我死不了的。」他抓起httｐs://ｗww•heｔｕｂｏｏk.cｏm.ｃoｍ大衣開始撲打火燄。「快來幫忙。這個火不趕快撲滅，整棟建築都會陷入火海。」

雅芝用手稍蒙住鼻子後望向里奧。「天亮後，這一定會成為報紙上的新聞。我們要如何解釋？」

「魯爾的車禍身亡是蘇格漢安排的。」美德夫人惋惜地看了蘇格漢的屍體一眼。「蘇格漢很有用。我還叫他去搜查葛萊尚的家。他找到葛萊尚的一本私人日記，但裡面沒有我們不知道的線索。我相信你們想像得出來那有多麼令我沮喪。」

里奧微微搖頭。「我們來是為了尋找更多的答案。」

「當我把孟奎斯引進這件事情裡時，妳領悟到我也在找尋『維納斯禁忌戒指』。」雅芝說。

「妳服下了毒藥。」雅芝低語。

「沒錯。」美德夫人不耐煩地瞥他一眼。「在葛萊尚跟我說過之後，我叫我的另一個忠實顧客蘇格漢私下做了一些調查。」

里奧看到雅芝渾身一僵，但她什麼話都沒說。

「妳知道的秘密一定足以讓妳免於絞刑，」里奧說。「妳最重只會被處以流放之刑。」

她的手裡有一個打開蓋子的小瓶子。

「葛萊尚死的那夜出了什麼差錯？」里奧問。

里奧瞥向雅芝。「妳說她企圖警告妳是什麼意思？」

「可惡！」美德夫人又轉向里奧，同時舉起手中的槍。

「那當然。他們只知道聽令於蘇格漢。席森和柯克都是笨蛋，他們兩個絕不會相信一個開妓院的女流之輩，能夠找到令歷代收藏家一籌莫展的寶藏。」

「至少妳知道維納斯雕像在哪裡，」他說。「妳為了得到它而除掉魯爾和佔有整個博物館。」雅芝蹙眉。「魯爾博物館的新館主是妳？」

「沒錯。」她掀開帽子的黑色面紗。她的手槍仍然瞄準里奧，但注意力顯然集中在雅芝身上。「做我這一行的常常從客人口中得知有用的秘密，但『維納斯禁忌戒指』這件事不只是引人入勝而已。」

「當然是服下柯克特製的藥水。」美德夫人的聲音中含著笑意。「我要他多調配了幾瓶放在手邊，以便應付這種突然狀況。」

「拿來。」美德夫人伸出空著的那隻手，不自覺地朝雅芝邁近一步。「天哪！戒指本身就是個無價之寶，我有它就夠了。快拿來！」

里奧驚愕地瞥雅芝一眼。雅芝把手伸到襯衫前襟，拉扯掛在脖子上的金項鍊。美德夫人立刻轉向雅芝。「戒指在妳身上？快拿出來讓我瞧瞧。」

里奧靠在他先前放提燈的陳列櫃上，他的雙手垂在身側。「席森和柯克都不知道妳才是主謀，對不對？」

「妳企圖警告我罷手。」雅芝說。

里奧翻過陳列櫃，想利用陳列櫃來擋子彈。

「在監視柏太太的過程中，蘇格漢意外發現她就是著名的小說家俞藹梅。」里奧說。

「沒錯，但是那個笨蛋總是慢了葛萊尚一步。葛萊尚搶先我們找到戒指。」

「我騙他的。」

里奧和雅芝立刻轉身。美德夫人己自行坐起，靠在一個皮箱上。她看起來出奇的平靜。她的黑面紗己拉下，遮住她的臉孔。

「沒什麼。你說得對，如果這棟建築燒起來，左鄰右舍都會被波及。」她抓起和圖書她的斗篷扔向較小的火舌。

里奧知道他不可能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他必須趁美德夫人被紅寶石迷住時採取行動。他伸手一揮，把提燈打落到地板上。燈罩的玻璃粉碎，燈油流到地板上，緊接著火就燒了起來。

「沒什麼，」雅芝說。「那已不重要了。」

「我認為她不會因醜聞而身敗名裂，」美德夫人以平靜異常的聲音說。「她是個富於機智的女人。」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雕像的秘密終究還會是個謎。」美德夫人聽來很疲倦。「真是諷刺。」

「因此妳只剩一條路可走。」里奧說。「叫蘇格漢監視葛萊尚在倫敦的近親柏太太，以防萬一戒指到頭來屬於她所有。」

「他追蹤它追蹤到魯爾博物館。」

「啐！這簡直是浪費時間。你對我不再有用處，孟奎斯。我只需要柏太太。」

「因此妳引進柯克和他的毒藥。」雅芝說。

「妳叔叔有一晚喝多了點酒後，首先提到戒指的謠言。」美德夫人聳聳肩。「說也奇怪，我的客人很喜歡吹噓他們事業上的事，好像那樣就能使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沒有『維納斯禁忌戒指』。」里奧說。

「不要。」里奧急忙攔下她。「別太靠近。」

「你說謊。」美德夫人握緊手槍。「我認為你們今晚到這裡來是為了打開雕像。」

冰冷的石頭地板及時抑制了火勢，里奧和雅芝很快就把火撲滅了。幾分鐘後，室內只剩下席森的提燈燈光。

「妳從一開始就是這件事的幕後首腦。」他說。

「我倒認為這裡有些東西應該燒掉。」她低聲說。

美德夫人優雅地聳聳肩膀。「他認為他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戒指，他還認為他知和圖書道雕像的下落。」

「他在說出戒指的下落前就死了。」里奧輕聲說。

「妳該不會認為我會讓自己被控謀殺處以絞刑吧？太丟臉了。」

雅芝望向她，然後望向瓶子。「妳做了什麼？」

「她是我唯一的希望。」美德夫人承認。「戒指的謠言從古董圈消失，所有內行的收藏家都推斷這件事完全是騙人的。」

「在治療的過程中，他透露他那天幾乎是傾家蕩產地買下了『維納斯禁忌戒指』。他還說他打算出價向魯爾購買維納斯雕像。」

「我向妳致敬，柏太太。」美德夫人舉起小瓶子。「我最傑出的對手。」

雅芝緩緩從衣襟下面拉出金項鍊。里奧看到孟奎斯戒指的紅寶石在燈籠的燈光下閃閃發亮。

他吃驚地望向她。「為什麼說那種話？」

「天哪！」雅芝掙脫里奧的掌握。

她渾身一顫，倒在雅芝懷裡。

「沒錯，但你替我省了那個麻煩。」她把槍口瞄準他的胸膛。「我們聊得夠久了。『維納斯禁忌戒指』在哪裡？」

里奧瞥向雕像。「如果真的是這尊雕像，那麼沒有戒指，它就一點價值也沒有。但戒指似乎消失無蹤了。」

「不，它是孟奎斯戒指。我不知道『維納斯禁忌戒指』在哪裡。」

「那是柯克自作主張搞的鬼，三個人之中就屬那個笨蛋最難以預料。他認為你握有重要的情報，他自以為可以用迷|葯使你說出來。我得知那件事時氣得要命。」

「沒錯。」

令里奧懊惱的是，他的運氣不佳，而美德夫人的動作比他預料中快多了。他的肩膀感覺到熟悉的疼痛。這是兩個星期中的第二次了，也許他真的是年紀大了，不適合這種事。

美德夫人微笑。「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