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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鎖新郎

作者:芭芭拉.卡德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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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七章

第二部

第七章

「如果沒有別的事,先生,」她說,「我得去幫忙我丈夫了。」
但對她而言,未來卻是想都不敢想的痛苦。她必定會和所愛的人分離,而永遠不嫁他人,這簡直比煉獄還可怕。
「將軍要喝咖啡。」嘉碧娜說。
公爵已經起床穿好衣服了,房間裏也因穿窗而進的陽光而顯得很亮。
嘉碧娜張大眼睛看著這一切,用手掩著被撕裂的棉布衣。
求您,上帝,讓我們平安到達吧!嘉碧娜不禁在心中禱告。然後她將臉頰靠在公爵的肩膀上,在心中低語:也請您讓德魯喜歡我……一些些……不要讓他太快……甩掉我……拜託祢,上帝……
「可以了!」那頭兒說。「告訴其他人我們準備好了。我可不想浪費時間。」
「不是,不是。他們一定還活得好好的,」下士安撫似地說,覺得自己不該讓她擔憂。
他盡情地取用,嘉碧娜記起廚房已經做好的沙拉,於是又回去將它端來。將軍表示他已經吃飽了,命令公爵到酒吧去拿瓶白蘭地。嘉碧娜則收拾起髒碗盤,放在托盤上準備要送回廚房。
她看到那兩個士兵聽到聲音後迅速地轉過身。其中一個看來資格較老的人走到路中央,擋住她的去路。
嘉碧娜再吹尖叫。
他們一到達魁勒比的旅館,德馬斯夫人就宣佈她要上床休息。
「只不過戰爭時生命的安危比較無法確定。」
「我想牠是往那個方向跑去的。」嘉碧娜指向與河流相反的方向。「拜託你口哨吹大聲一些,我想牠可能是沒聽到我的聲音,而不是在獵兔子。」
「確實沒錯,」嘉碧娜說,「而你每晚要在這麼寒冷的天氣裏站崗,一定也很苦吧?」
人們由屋裏急步走出來,嘉碧娜估計他們大約有二十人左右。這表示這艘船很大,他們可以快速地通過海峽。
不過不管再如何努力,德馬斯夫人的頭髮仍然稀疏又平凡。
嘉碧娜抬頭看看下士。「你真是親切,」她說。「最近實在不好找工作,我不想失去這個機會。」
「確實如此,先生。」
他的背上露出一截劍柄,他的佩劍深深地刺進他的身子裏。
嘉碧娜讓自己坐得舒服一點。她能坐的空間很小,和公爵靠得很近,他只有用雙手環住她,兩人才能完全擠進那空間。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嘉碧娜幾近狂亂地問。
一想到將軍的手在她裸|露的胸口上移動,她就忍不住再度恐懼起來,他的重量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這是她一生中最可怕的記憶了。
「我想妳會很容易找到肯用妳的人的。」下士以帶有明顯豪氣的聲音說。
「是的,先生。」
她將頭靠在他肩上,閉起眼睛,想假裝公爵是自願將她抱在懷裏的。只要他再將頭低下來一點點就能親到她了,他們的唇是如此靠近!
幸好那個發號施令的頭子只忙著要再裝些私貨。
公爵在他們交談著進去後,拉著嘉碧娜往前走,他先隱藏在樹叢的陰影裏,再慢慢地挨近船尾,將三個桶子丟進水中。
「那樣會讓他們一頭霧水。」他低聲說。「快來!我們得立即離開這裏。」
「和保皇黨的線人聯絡不是比較好嗎?」嘉碧娜問,「他們比較清楚走私者的動向。」
她知道自己這一生必定會不斷憶及將軍背上插著佩劍,而公爵正將他拖往壁櫥的那一幕。他殺了一個人,只為了要救她!
將軍的外套掛在大廳裏,旁邊是德馬斯夫人離開巴黎時穿的披風,嘉碧娜忘了把它拿上樓去。
「快點鎖上!」公爵命令,「然後把壁櫥打開。」
公爵靜止不動。「我們得冒個險,」他靜悄悄地低語。「妳可不可以上前去對那兩個人說妳的狗走失了?試著說服其中一個幫妳去找,然後盡量和另一個人交談。」
昨晚那些士兵在酒廊裏的舉動,以及今晚將軍的行為,使她自覺好衝動、好無知。
因為他的鎮定,嘉碧娜覺得自己的恐慌比較沒有那麼嚴重了,雖仍在發抖,但已不像剛才那麼劇烈。
她為這個想法顫抖,公爵可能以為她覺得冷,因此更加擁緊她,並用另一隻手為她拉緊外套。
嘉碧娜驚恐地發抖著。她知道走私者一定會報復那些帶走他們貨物的人。
「哦,不!你不能這麼做!」嘉碧娜說,然後突然想起明天她和公爵可能已經不在那裏了。
她趕上去將櫥門打開。壁櫥好像是用來放外套之類的衣物,除了上面有一層木架之外,櫥裏只看見一些木釘。
公爵扶她下馬車,掉轉馬頭讓馬車朝來時的路回去。他牽著嘉碧娜的手,走向與河https://m•hetubook.com.com流相反的方向。
「他也欣賞妳雪白的皮膚嗎?」
他們駕車前來的時候,天際已經出現星星,月亮也爬上半空了。雖然夜色不太亮,但嘉碧娜可以看到月光下有兩個士兵的身影,這兩個士兵正背對著他們,往河中看去。
「他可以不需幫忙地擦拭佩劍,」將軍答道。「鎖上門。」
她記得前一天晚上她想進酒廊裏跳舞時,他表現出來的嚴厲。現在她一想起那些醉醺醺的士兵和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時,還是會有些不舒服。她從來不知道人——特別是女人,會有那種舉動。
以五月而言,天氣非常的溫暖。嘉碧娜留德馬斯夫人在百葉窗低垂的房裏休息,走上另一層樓梯到自己被安排的房間。
那位較年輕的軍官大聲地吹著口哨走遠了。
「是我的錯,」公爵簡短地說。「我不該讓妳服侍他的。這些可惡的法國人都是——好色的混蛋!」
「鎖上門我再告訴妳。」將軍回答。
由於她只將頭髮塞進帽裏而沒有夾住,發亮的紅色髮絲立刻散落到她肩上。
嘉碧娜不動,公爵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是知道她在看他。
「會的,夫人。」
「真的?!」下士答道,「他們是在哪個軍團?」
嘉碧娜照他的吩咐做,端著那杯咖啡送給將軍。他看看她,不過沒有伸手接杯子的意思。
在她的想像裏,他可能會全身僵硬,然後說他不愛她,只希望自己能夠自由!
她想哭泣,因為很害怕,因為公爵救了她,更因為她是如此地感激他。然而她知道必須控制自己,哭泣可能會使那些走私者發現他們。如果他們被發現,那些人一定會將他們丟進海裏,就像公爵丟掉那幾個圓桶一樣。沒有人會知道他們的下場,他們會很快地死亡,然後被人們遺忘。
我又想得太遠了。嘉碧娜像以往一樣告訴自己。
他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抱住她,將她放在長椅上。他突發的粗魯舉動使她嚇得無法呼吸,隨著她的尖叫聲,他壓在她身上。
她愛他,因為他是如此體貼和親切;甚至為了她的名節而不顧一切地殺了一個人。
嘉碧娜終於站起身子走到路中間,一邊吹著口哨。
不過這次他們是真正置身在危險之中,在到達英國的海岸之前,他們必須要小心謹慎才行。
他的聲音好憤怒,嘉碧娜訝異地看著他。公爵將眼上的罩子拿下來丟掉。
「是有人告訴過我,先生。」
「順著河水走不是比較好嗎?」她低聲輕語。
「我們得提防奸細,而且據說有很多觀光客正在設法逃出法國。可惡的英國人!他們愈早進監牢愈好!」
他們已經走出村莊,他小心翼翼地在黑暗裏摸索著前進,不過隱隱約約還能分辨出和賽納河平行的那條窄窄的小路。
但是她可不能太晚去服侍德馬斯夫人而惹她不快。嘉碧娜很快地穿好衣服,然後將睡衣裝在籃子裏帶下樓。她認為一旦將軍宣佈要做程,她可能沒有時間再回閣樓拿東西了。
她的眼睛在小小的臉蛋上顯得大又恐懼,腦子裏也是一片混亂,無法思考。她將鑰匙交給將軍,他伸出手來——不是拿鑰匙,而是將圓帽由她頭上除去。
房裏有洗手台,嘉碧娜脫下那件黑裙,用海棉抹了抹身子,然後穿上唯一的一件棉布衣裙,這可比那件黑裙來得涼爽、乾淨、又舒服多了——它有件短背心,領子裁得比較低,這件衣服是短袖的,另外有條圍裙可以穿在裙子外面。那些女士告訴她,女僕在早上工作時都是穿這種工作服。
下士說完後,背後被猛擊了一下。公爵以石頭再度敲擊他的腦子使他失去知覺。下士跌到地上,公爵捉住嘉碧娜的手,往河邊跑去。他們跑到河道彎曲的地方,在那附近有一間小屋。
公爵謹慎的語氣使嘉碧娜打了個冷顫。
她將披風的帽子推到背後,以便他可以在月光下看到她的臉。
「我要在樓上用晚餐。」她說,將軍並沒有異議。
嘉碧娜有些奇怪將軍為什麼會想要停留在這裏,後來她才想起這裏離利哈爾只有四小時車程,這樣他隔天才能在下午抵達目的地,接受軍禮的歡迎。
隔天下午接近傍晚時,他們到達魁勒比。除了最後那一小段曲折的路程之外,整趟路途可說是非常順利。
「不好吧,」剛本那個緊張的聲音說。「我們應該等天亮再走吧!」
她想,也許可以拉開門跑到公爵那裏去,但如此一來勢必會置他於險境。
「的確,夫人。」嘉碧娜喃喃和*圖*書道。
「我們不用走太遠,」他說。「我已經查出走私的人就在河口上岸。一哩半路外就是他們提取私貨的地方。」嘉碧娜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這就是我要告訴妳的事。」
他們又回到屋內,然後有更多的人帶更多的桶子裝進船尾。嘉碧娜感到船又沉進水裏一些。
她旺盛的冒險力突然不見了,她感到脆弱又害怕。但又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不論如何公爵都會保護妳的。他也許對妳不感興趣,但一定會認為保護妳兔於受到傷害是他的責任。
「啊!我知道!一群不賴的傢伙,在奧地利戰得很英勇。」
「我……我想我得……去幫我……丈夫了。」
坐在馬車上,嘉碧娜覺得自己應該多注意鄉村美麗的景色、看看農民在田裏如何耕作,尤其美麗的塞納河就在他們的右手邊,銀亮的河水閃爍得好亮麗。但是她腦中卻只想到公爵。
「我……我以為你……不會聽到……我尖叫。」嘉碧娜抽泣著。
他再度鎖上廂房的門,將鑰匙,由門縫底下塞進去。
她奮力控制自己,她很清楚公爵對她有什麼看法。如果他會想到她,那一定是想著擺脫她的方法;如果他按照計畫帶她到法國南部,他一定會丟下她立刻走掉,從此忘記她的存在。
一切事情發生得太快,她覺得腦中非常紊亂。她想著公爵換下嚴肅的外衣,煥然一新地站在沙龍裏的樣子;她想著在那個花園舞場時他們跳舞跳得多開心;而大部分的時間她都在想子爵告訴她的事,猜測他們現在一起從事的冒險行動,是不是真能將他由自我封閉中拉出來。
他們一離開旅館來到馬路上,公爵就爬上馬車,鞭策馬匹前進。
「好的,先生。」
他想開口之前嘉碧娜岔開他。
公爵將盤子放在他面前,嘉碧娜也送上主菜。
「鎖……鎖上門,先生?」她支吾著。
「是的,先生。」
公爵拉著她的手走近,嘉碧娜終於可以看到他們正在把貨物搬往一艘停泊在岸邊的船上。公爵更接近了,他小心地以樹叢作為掩護,慢慢靠近他們。
「我來幫她。」嘉碧娜說。
「他們正是認為陌生的人都會這麼做。」公爵答道。
「你不會是在說……我父親和哥哥……可能已經被……殺死了?」嘉碧娜問。「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他們的……消息了。」
「別亂說話,」那頭子喝道。「這是不吉利的。」
「那就快去端給他,」公爵命令,「而他如果還要別的東西,就叫他自己去拿吧!」
「發生什麼事呢,小姐?」
「不管梳多少下都不能使它和我的一樣亮。」嘉碧娜自得地說。
「勇敢一些!」他輕聲說。「如果有任何情況發生,我一定會去救妳的。」
「是的,當然。」她回答。
「我不想嚇壞妳,」他較和緩地說,「不過我們得盡快離開法國才行。」
「我們只有祈禱他們不會太快找到他。」他用滿平常的聲調說。
旅館並沒有住滿人,她發現自己的睡房和昨晚她與公爵共用的很不一樣。首先,它不是在閣樓上,而且除了床之外,房裏還有其他擺設;雖然地上是木板,但是清理得光滑乾淨。
「妳要學的還有很多呢!」
「那時我們早就到了。」那頭兒回答。
「哦,先生……幫幫我!我的麻煩大了!」
幾乎就在此時,嘉碧娜感到將軍被人由身上拉開,她轉頭看到公爵正將他拉到地板上。
「我愛他……我愛他……」她大聲地說。
公爵拿下披風為嘉碧娜披,靜靜地說:「搭住我的手臂。如果有人看到我們,他們會認為我們只是要出去散個步。」
他在早上六點鐘時將她由睡夢中喚醒,有好一會兒她都搞不清楚身在何方。大床好舒服,她一整晚幾乎連翻身都不曾。
她以為他要吻她,於是將頭轉向長椅的木製靠背,卻發現他正用手撕開她衣服的領口,又將胸口的衣服扯開。
她快速地到廚房去煮咖啡,將杯子放在托盤,又找到糖罐,然後將這些東西送到私人廂房裏。公爵也在房間裏面,將軍手持酒杯,正背向壁爐,眉飛色舞地談論一場成功的戰役。
「把那些東西放到船中央,」他命令著。「我們不想讓它們受潮吧!」
他們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顯然大家都是熟手;他們很快地划出塞納河,嘉碧娜不久就感到有浪潮在拍擊船舵了。
「德魯!德魯!」嘉碧娜大喊。她想要坐起來,但肌肉似乎不聽使喚,她發現自己正劇烈地打哆嗦。意識到自己裸|露的胸口,眼淚不禁就要和圖書掉出來了。
德馬斯夫人在遣退她之前曾表示出一些讚賞的話。
「牠可能是跑進兔子洞裏,」那個人說。「去吧,亨利,去找找看,吹口哨試試。」
公爵看了她一眼,拿起放在桌上的白蘭地倒了一杯。「喝下這個!」
視線不太清楚,只見到有燈光由小屋裏透出來,門是開著的,嘉碧娜看到有些人正進進出出地搬運貨物。
「妳的手很柔軟,」她說,「我不相信妳做過什麼粗活,瑪麗。」嘉碧娜僵住了,但這個法國女子又說:「我要妳保持這樣。我不喜歡被粗糙的手指頭碰觸,我的皮膚是很敏感的。」
「為什麼我會遇見他呢?」嘉碧娜悲傷地自問。
「過來幫忙!」他對嘉碧娜說。「將軍已經開始不耐煩了。老闆在為其他旅客送酒,而我又叫不動這個婦人。」
「我已經這麼做了。」公爵微笑著說。不過他還是順從地走了出去,當他再回來時蛋捲已經做好了。
「還有些什麼東西?」一個帶著鄉下口音的人用英文說。
他轉向嘉碧娜說:「瑪麗,賈克告訴我蛋捲是妳做的?」
「很困難。」嘉碧娜說。「我為她工作的這位夫人很無情,有時對我也不好。但是我得養活年老的母親和三個妹妹,因為我的父親和兄長都在服役。」
他們並肩走下通道,不過沒有見到任何人。
嘉碧娜強迫自己順從他的話。她想要撲向他,說她不要離開他身邊,然後她又想到,他一定會不屑於她的膽怯。
公爵沒有回答,她覺得他是不想講話。
「好的。」另一位士兵說。「牠是在哪個方向走失的,小姐?」
「我相信妳絕對不會變成那樣的,夫人。」嘉碧娜知道這句話可以取悅她的主人,而它也確實做到了。
睡眼惺忪的嘉碧娜微笑地抬頭看他,紅色的頭髮被散在枕上,兩眼迷濛。他看來好奇怪,她想,眼上的ˊ罩子和額頭上發紅的傷口看來好陌生。
「我還希望用他的槍斃了他呢!」公爵粗暴地說。
公爵把將軍塞進去,將他的腳放直以便關上壁櫥的門。他鎖上櫥子,然後將鑰匙丟進爐子裏。
笑聲四起。然後頭兒尖銳地說:「等安全到達後再笑吧。去做自己的工作。風快起了,我可不要你們暈船不起。」
「我……作了一個夢。」她有些迷糊地說。
「沒有時間了,」公爵簡短地說。「等到他們一發現將軍被殺,就會立刻來追捕我們。假如今晚我們走不成,嘉碧娜,我們就會被以謀殺罪名逮捕的!」
「我們會來的,老兄!」舵手喊,船已經在河裏了。
嘉碧娜想到他們也許不會成功,不禁打了個冷顫。等他們到達魁勒比之後,還得和走私者接頭、躲過守衛、橫越海峽……而這些可不是容易的事。
自從遇見公爵以來,她第一次猜想,如果他也像將軍一樣,那麼她將會有什麼下場?也許她還會遇上像酒廊裏的士兵一樣的人。
「妳忙完之後,」他低聲說,「我有事要告訴妳。」
「今晚是沒有機會了。」將軍微笑。
「鎖上門,把鑰匙拿過來。」將軍聲音裏的命令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不論如何,公爵肯定不會想和她多相處一分鐘的。他既然痛恨婚姻,更不會希望和一個素昧平生的人綁在一起。
「妳聽到我的話了。」
將軍聲音裏有某種意味使她十分緊張。她小心地將杯子放在餐桌上。
她想求公爵想出一個折衷的作法,但有馬伕在旁邊,這是不可能的事;更何況這一切也得等到他們安全地回到英國才有法可想。
「啊!我的咖啡來了!」他叫。「沒事了,賈克。帶走我的佩劍,明天早上以前要擦拭好。我覺得劍鞘不夠亮。」
這一切花了好多時間,嘉碧娜在完成後已經是又累又熱了。
「買賣如何?」嘉碧娜聽見一個人問道。
「感謝天!我終於可以擺脫那個東西!」他說,「不過它並沒有妨礙我找到那個可以用尖東西刺死一個人的部位。」
「快點,嘉碧娜!」他說。「不要讓僱主有理由生我們的氣,否則要抵達魁勒比就會有困難。」
他們走了一哩路之後,公爵勒住馬匹。
我怎麼會蠢得離家出走?她自問,而且還以為可以照顧自己?
不管他是怎樣的人,她仍然要和他在一起。坐在他身邊真難控制自己不被他環繞著腰部的手臂,以及他肩膀的接近所吸引。
這個命令使嘉碧娜驚跳了一下。她直視將軍的眼睛,感到一陣從未經歷過的害怕。
嘉碧娜由旅館的窗子看到幾個人正聚集在吧台前面談笑得很大聲,所以不可能聽見www.hetubook.com.com車輪的聲音,而由於外面較暗,他們也不可能看到她。
「我立刻去做,大人。」公爵恭敬地說。
「他對妳很好?」
嘉碧娜覺得自己的腳快抽筋了,然而她卻不敢移動分毫。她猜想公爵可能比她更不舒服,因為她至少可以靠著他,枕在他的手臂上。
嘉碧娜告訴他公爵文件上那個軍團的名稱。
「妳的皮膚很白,瑪麗。」他停了一下說。
他又回來端了鴿肉派、烤甜肉,以及一些大蒜香腸,嘉碧娜端著主菜和公爵一起來到將軍的私人廂房裏。
他並不是蘇格蘭人,所以他一定有辦法自這樁婚姻裏脫身。也許蘇格蘭的法律根本不適用於英格蘭人身上。
她委婉地提議幫忙,老闆的母親——也就是那個老婦人,欣然地將做蛋捲的工作交給她,自己去準備冷盤和主菜了。
公爵轉頭四面觀望。
「我現在知道了,」她嚴肅地說。「你是對的!我……我不可能……單獨穿越法國。」
她還得戴上圓帽來遮掩住大部分的頭髮。不過她覺得他們已經快抵達目的地,應該不會被解僱才是,於是她將頭髮上的暗粉刷去,髮絲在黯淡的光線下隱隱閃動著紅色的光彩。
「你準備要對他這麼說嗎?」嘉碧娜取笑他。
「還可以載很多!」那個頭子回答。「只要這麼一趟我就發達了。」
嘉碧娜勉強地要轉動鑰匙時突然靈光一閃,她得假裝照將軍的命令去做,不過又不將門鎖上,給自己一個逃跑的機會。她將鑰匙在鎖孔中弄出聲響,但卻沒有轉動它就拔出,她把鑰匙握在手上走回去。
「還不錯,」有人回答。「戰爭又開始打了,他們會需要和我們交易的。他們需要這些黃金,我們都知道的。為了這個東西,他們甚至會把約瑟芬賣給我們。」
「我一直知道你會……來解救我的,」嘉碧娜低語。「不過……當時真的……很可怕!我不知道應該是紳士的一個人竟然會做出那種舉動。」
「不能再裝了!」另一個人宣稱。
「很有可能。」那位下士說。「去吧,亨利,你對狗兒挺有一套的。」
「希望你說得對!」另一個人說。「不過如果我們載太重,一旦遇到巡邏艇就跑不掉了。」
嘉碧娜點頭。
嘉碧娜放下托盤也要跟著出去,但是將軍阻止了她,說:「替我倒杯咖啡。我要兩匙糖。」
他的手粗魯地在她裸|露的肌膚上移動,她感覺他又在撕扯她的裙子了,於是又試著再叫。
「我得告訴他我很抱歉和他爭論這件事。」她喃喃細語。
「我們現在開始步行,」他說。「別忘了,聖克羅斯公爵曾告訴我們關於那些哨兵的事。」
「我們會緊張得不記得要暈船的,比爾。」一個人回答道。
「牠是什麼樣子的狗?」那個士兵問道。另一個士兵也走到路上站在他身邊。
他們進入海峽中,船開始不太平穩,嘉碧娜慶幸自己不會暈船。船員們現在都不再說話,只偶爾吆喝著用力划槳,希望讓他們的貨物安全地運回去。不過因為他們載得很重,因此速度肯定比來時慢了許多。
魁勒比坐落在塞納河邊,是一個迷人的小村落,村裏有家不錯的旅館。
「不要!」嘉碧娜抗議,但是他已將杯子舉到她唇邊,強迫她喝了下去。滾燙的液體直流下她的喉嚨,她發現自己已經不再顫抖。公爵抓住她的手臂往門邊拉,打開門探頭看看,然後閃身出去,把她也拉了出去。
他低頭看著她,眼睛裏有一絲近乎憐惜的神色,她想。不過他立刻又背轉過身子。
是公爵讓她搭便車、送她來法國,她真是太幸運了。他一直在保護她,使她不受到傷害。
然後她想到公爵在等她,於是匆匆將頭髮塞進圓帽,下樓去找公爵。她沒料到時間已經很遲了,只看到公爵在廚房裏催促一個老婦人快點做好將軍的晚餐。
「夫人再一小時就要用咖啡了,」公爵說。「妳最好穿好衣服到樓下找些東西吃,否則妳勢必要錯過早餐了。」
嘉碧娜往廚房走,在走道上遇見帶著一瓶酒的公爵。
他走出房間並將門關上,她聽見他的腳步聲走下沒有鋪地毯的樓梯。雖然昨晚他們肩並肩地睡在同一張床上,不過卻擁有各自的疆域,這實在有些奇特。
有一個法國人看著他們離開,在舵手用槳將船推離岸邊時,他以破碎的英文說:「順風,先生們!祝你們好運!我們下個禮拜再見了。」
嘉碧娜訝異地發現自己竟然還能行走。她終於走到門邊轉動了鑰匙,回過頭來看見公爵正拖著死去或是昏迷了的將軍往壁櫥和圖書的方向走。
那是一個迷人的小房間,一邊的牆上有個大壁櫥,另一面牆邊有張橡木餐桌,壁爐前有張雕花長背椅,地上鋪著地毯,整個畫面很漂亮舒適。將軍坐在餐桌旁,面前有好幾支空酒瓶。
她知道就算公爵不愛她,就算他們終究要走自己的路,但是他永遠會在她的心中。
「很好吃。我想在到達利哈爾之後幫妳在廚房裏安排個位子。」
她想的確實沒錯。她還來不及為馬德馬斯夫人穿戴妥當,就有好幾個人來通報將軍已經在等,而馬車也早已停在門前了。
那個老婦人和另一個女孩子正在廚房裏忙著;老闆仍然在另一端為客人送飲料。
昨天下午她曾靠著他睡覺,但當時她並未清醒著。現在她好想撲在他懷裏,看著他道出心中的愛意。
公爵靜止不動,嘉碧娜也屏住呼吸。前面出現四個各抬一個圓桶的人,他們將桶子疊在船上,然後走回屋內。
嘉碧娜一面絕望地在想該怎麼做,一面又怕將軍真的會做出他所威脅的事情,於是她做慢地走向門邊。
「是的,我要咖啡,」將軍回答,「妳務必要親自為我沖泡。」
「你……用他……自己的劍……殺了他?」嘉碧娜說。
他們走了一段距離,公爵突然拉著她躲在一個樹叢後面。他將手指放在她唇上,嘉碧娜知道自己不能出聲。
嘉碧娜有好一會兒不了解他說的話,直到他將將軍拖離長椅,才顫抖地站起來,撿起她抖落在地板上的鑰匙。
但是他重重地壓在她身上,又用額頭抵住她,幾乎喪失理性地碰撞著她。
第一次,她認為公爵堅持她要有伴護同行是明智的。
他們到了院子,公爵看見一輛農人用的無篷馬車,它只用一匹馬拉著。他很快地走向它——嘉碧娜幾乎跟不上他的腳步。他將她抱上馬車,解開馬的韁繩,將馬匹和車子拉出院子。
「起來幫我!鎖上門免得有人進來。」公爵尖銳的聲音像冷水一樣潑向她的臉。
「去擺好桌子。」嘉碧娜對公爵說。「多給將軍一些東西喝,讓他保持好心情。」
她走向門口,但在她到達之前將軍平靜地說:「我看賈克的傷口恢復得很快。我想明天最好讓利哈爾的軍醫為他檢查一下,如果他的狀況夠好,應該為法國作戰。」
她猜想,如果自己移到他身邊,投人他的懷抱說:「我愛你!」不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
嘉碧娜把它盛進盤子,說:「快!讓他趁熱的時候吃。我會將雞肉盛好,待會兒你就可以回來端冷盤了。」
「你要咖啡嗎,先生?」她問道。
他將嘉碧娜舉起來放進他建造出來的洞裏,等她舒服一些地坐好後,他也爬進來坐在她身邊。他才躲進桶堆裏那些人就回來了。
「妳和丈夫在一起快樂嗎?」
這天很暖和,他們還是依照將軍要求的速度趕路,照在臉上和脖子上的陽光使她有點疲累。馬伕以近乎殘酷的方式催趕著馬匹,和前一天一樣,想交談幾乎是不可能的,於是她只能靠坐在公爵身旁,想著他是不是也同樣地在想著她。
「費多!費多!」她叫了幾聲後又再度次口哨。
在白蘭地的酒力過後,衝擊漸漸又浮現她心中;她突然有想哭的衝動。
「再四桶就裝滿了,」另一個人回答。「然後我們就可以起程了。」
「牠很小,毛色很暗,又很聰明,」嘉碧娜回答。「我一叫牠就會回來的。你想會不會是有人將牠偷走了?」
「我的主人要我出來溜狗,」嘉碧娜的啜泣更加深了這句話的可信度,「但是狗卻跑掉了,如果我找不到牠,她一定會大發脾氣的。」
我覺得他再也不呆板了。我愛他。嘉碧娜在心中對自己說。
「恐怕夫人不會同意呢,先生。」嘉碧娜說。「她已經告訴我,要我專門服侍她。不過我也不希望您餓肚子,先生。」
「很好。就算我們不在巴黎,我也不想和其他軍人的妻子一樣失去優雅和品味,淪為土包子之流。」
將軍好像看穿似地說:「當然,如果他有什麼意圖的話,我今晚就可以逮捕他。魁勒比也有駐軍,進城時我見到了。」
「我們到利哈爾之後我會安排妳專門為我服務,」德馬斯夫人說。「我會讓其他女僕做清潔、升火、洗刷的工作,我要妳專心於我、及我的衣服。妳會針線活嗎?」
「我怎麼會天真地以為自己能夠單獨穿越法國呢?」她低聲問自己。
夫人並不只是因為疲倦,嘉碧娜在幫她卸裝時發現,她也想在抵達利哈爾時,呈現出最好的狀態。於是她特別要求敷臉,以及按摩腳、手、和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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