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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身安琪兒

作者:芭芭拉.卡德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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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六章

第二部

第六章

「謝謝你,上校,我知道我可以信賴你,而且每個人都會相信你。」他伸出手去。
「過去我並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快樂,」他抬起她的手親吻著,讓她的皮膚在他唇下喜悅地戰慄。「以前我希望人生要充滿趣味與笑聲、充滿詼諧對話,或者是參加朋友的聚會,但如今我只想與妳單獨在一起。」
「他們如何做?」
他試著將莎薇亞拉近,但她卻避開道:「你必須準備了,我們得即刻離開,而你現在也該想想面對表弟時要說些什麼。無論如何千萬要看著他,我求你,爵爺,要小心地注意他。」她的聲音中帶著點哽咽,但侯爵卻將它忽略掉。
警察署長走到杰洛.洛克的屍體邊,低頭看著他。毫無疑問的他已死了,血正徐徐地從傷口內淌出,嘴角邊也有著一條細細的血河。
「賀柏都告訴我了,包括他其他幾次的謀殺行動。」
「過去幾世紀來,我的家族都不曾有過什麼醜聞,且可以說幾乎沒有。我父親與祖父,無論是在這裏或在貴族圈內,都能盡其職責且受人尊敬,所以當我死時,我也希望能留下好的名聲。」幾個字脫口,侯爵便看到莎薇亞的表情變了,感覺得到她在想他們的結合,絕不可能增加他的聲望。就在她轉身之際,他摟住她的手腕道:「不要這種表情,親愛的。我的私人生活是屬於我個人的,無人有權干涉它,我們會謹慎地面對大眾。」即使說話的同時,他心裏也明白,要讓莎薇亞住在洛克萊莊園內,不受到任何人的注意,確實十分困難。
侯爵笑了出來。「不要聽起來這麼悲哀,」他請求道,「我就只希望妳做個女人!且只做我的女人!從現在到永遠。」侯爵站了起來,一併將莎薇亞拉起,雙臂擁抱著對方,輕輕將她的頭往後仰,藉以望進她充滿憂慮的雙眼。「相信我,我知道什麼對我倆最好。」
杰洛.洛克雙手各握著一把槍,每一把槍口都對準著侯爵的胸膛。
「我並不以我堂弟的做法為榮,所以愈少人知道事情的經過愈好。」
此外,在莎薇亞所敘述的事情中,有一件特別令侯爵感到驚奇,那就是吉普賽人竟然發明了人造的線釣魚餌。
「你聽到我們的對話了?」侯爵問道。
「我相信吉普賽人確實很擅長將一匹老馬偽裝成年輕且充滿活力,然後再送到市集去賣。」侯爵故意調侃道。
「我已經有所決定,會給他一個選擇,看是要以謀殺罪被送法究辦,還是離開這個國家。」頓了一下,續道:「當然我寧可是後者,因為對整個家族而言,我不希望有醜聞產生,或者是容許來自我們家族的名字與謀殺牽扯在一起。」
侯爵驚訝地瞪著他,接著迅速地穿過前廳奔下門階。此時,斯賓塞上校的馬車還在外面,而賀柏正在與車夫談話。
接著,這位忠心的貼身僕人便消失了,侯爵則繼續他的早餐,沉著不語地解決了莎薇亞提供給他的每一樣食物,充分顯示他如鐵一般的自制力。
侯爵想要再擁有她更久些,但莎薇亞卻堅持他必須休息,以儲備體力應付翌日要應付的事,最後他妥協於她的堅持下,攀回小篷車內休息。
「我了解,你希望我為你召喚僕人過來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停止這些無聊的舉動,回答我的問題,你要接受審判還是出國去?」
「我不會等任何人。」侯爵答道,他的聲音正透露出極為憤怒的情緒。再次看到這個房子,似乎令他強烈地感覺到自己曾經幾乎失去這個家,而將原有的冷靜,轉而被深切的狂怒所取代。
接著他慢慢地舉起右手的槍指向侯爵,在此同時,大廳內也突然有了動靜。
莎薇亞將頭靠在他肩上,低喃道:「你就是我的世界。」
不過,接下來的這一週,他確實是一天一天地強壯了起來。在這期間,莎薇亞也常帶領他漫遊於森林中,讓他看到且認識了許多過去從不知道的鳥、動物及花草,並告訴他許多有關於吉普賽民族的奇妙傳說。例如被稱為吉普賽貓的松鼠,是一種吉祥的動物,尤其是對愛情特別有效。
「綽綽有餘,爵爺。」賀柏轉身要走,接著道:「祝你好運,爵爺!很高興你就要再度回來了。」
莎薇亞笑了出來。「那倒是真的,在某些部落裏有不少有關馬的魔法。」
「非常正確!」侯爵贊成道。「那麼現在,賀柏,你該走了!去接警察署長並將他帶回宅邸,一小時內我們會在那裏與你碰面,這個時間夠嗎?」
當莎薇亞抬眼望向洛克萊大宅的山形屋頂,看見一面旗幟正飛揚著。
「他們會認為你與吉普賽人交往很怪異,」莎薇亞低聲道。「西班牙hetubook.com•com的吉普賽人非常貧困,不僅受到歧視,並曾遭歷任君王的政治迫害。」
「那麼我將恭喜你,費彼思,終於有一個較令人愉快的結局。不過此刻我還有職責要完成。」
「是的,爵爺。」
再次親吻她的手。「我想我過去曾害怕獨處。」
這一刻,莎薇亞才了解到他們有多瘋狂,竟然手無寸鐵地前來,沒有任何防衛地面對一個比眼鏡蛇還險毒,比陷入困境的老鼠還充滿復仇心的男人。
「那正是我想要知道的。」侯爵接著問:「馬匹是否已準備好?」
莎薇亞觀察著杰洛.洛克,了解到他正全神貫注面對侯爵站著,雙手則放在背後,散發著某種勇敢的氣勢,使她了解到他絕不會屈服於環境下或者承認失敗,而是會奮而起來反抗,即使明知侯爵也會奮力一搏,他都會奮戰到底。杰洛或許是一個可恥且邪惡之人,但血液中確實流有這個優點,且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絕不會是個懦夫。
侯爵了解斯賓塞上校的話並不僅止於表面,而是帶有更深的含意,雖然他並沒有提到莎薇亞,但侯爵知道她在他話中首當其衝。
「你生來就是個幸運兒,」杰洛口氣中帶有侮辱的意味。「換作是別人早就死了,但你卻還活著。」
「很抱歉你表弟的生命是在此種狀況下結束。」斯賓塞上校冷靜地道,「自你們倆都還是孩子時我便已認識你們了,而且你們一起長大,似乎也已成為彼此親密的朋友。」
「告訴我,賀柏,」侯爵在莎薇亞為他添第二杯咖啡時道,「今早杰洛可有何計畫?」
「我在等你的答案。」侯爵強調道,語氣已變得僵硬,顯示他的耐心已用盡了。
他知道她正在為明天的到來而害怕,擔心當他與杰洛對質且將其趕出房子時會發生什麼事。但另一方面,侯爵本身卻充滿了興奮,他知道自己有著某種強烈與原始的本能,渴望與他的表弟做一番搏鬥,並為他所做一切影響他生命的作為,狠狠地給他一個懲罰。
侯爵則伸手將她摟緊。
「而那就是和妳在一起。」侯爵答道。「我們有許多的事可做,我想帶妳一訪希臘及地中海的各個島嶼,不過到哪裏又有何重要?妳的小手裏便掌握著我所有的快樂。」接著他再次地親吻她,親吻到她再也不能思考,只能感受自己已成為他的一部分,而兩人間的鴻溝亦再也不存在。
「妳為何擔心,親愛的?」
「那麼杰洛會獨自一人囉?」
在斯賓塞上校向門外離去後,侯爵也跟著他來到了前廳,開始指示伯胥將杰洛.洛克的屍體移走,隨即朝書房走去。途中他遇見一位僕人,便問道:「莎薇亞小姐在哪裏?」
侯爵震驚地站在原地無法動彈,且在他能恢復正常之前,背後已傳來了人聲及穿越大廳的腳步聲。
他睡得非常平靜且沒有任何的夢,當他醒來時卻有著一種幸福猶存的滿足感。這時莎薇亞己生起營火,而賀柏也帶來了新鮮雞蛋、烤麵包,及侯爵自己農場中生產的奶油。
「在大廳裏,爵爺。他剛用完早餐。」
受令之人趕緊跑開,而賀柏則抬頭望向他的主人,發現自己無法將已到嘴邊的問題道出。他知道正有某件事嚴重地煩惱著侯爵,因為他的臉上有著憂慮的表情,致使賀柏走進屋內試著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真的嗎?」
「這些都值得讓我去爭取。」侯爵在心中告訴自己,且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激戰著,提醒他必須去阻止杰洛與他的酒肉朋友,不能讓他們破壞了洛克萊的平靜與美麗。
「妳知道這不是真的!雖然過去一向是如此,但我對那些女性從未真正感受過激|情。」
「他們通常都用樹脂來製造,波斯人在幾世紀以前便發現到樹脂的氣昧能吸引魚群。不過還有另一種方式,便是將石頭塗上一層帶有甜美香味的油。」
「因為你曾經嚴重地發高燒且流失很多血。」
「立刻替我備馬。」侯爵對站在他後方的僕人迅速且嚴厲地下達命令。
「活生生地!」侯爵答道。
當他們停在前門時,莎薇亞道:「還沒有看見賀柏,我們必須等他。」
然而,他也絕不會允許自己侮辱她,或像以前的情婦那樣,安排她住在倫敦社交圈的近郊,方便時再探訪她。沒錯,未來確實還有許多的阻礙等待排開,但他認為目前最好是一次只解決一個問題。等他解決完杰洛之後,就可以和莎薇亞出國去,等到秋天歸來時,再面對結合所帶來的其他問題。
「關於黃鼠狼的傳說已很久了,」侯爵短評,「它起源於古希臘。」
「我說過了,」侯爵再度強調,「我們不討論莎https://m.hetubook.com.com薇亞,你只需關心自己及你離開的事就夠了。」
「謝謝你,上校。」侯爵感激地道,「我不希望我的……未婚妻被牽涉到這件令人不愉快的事件中。」同時感受到莎薇亞的手指變得僵硬。
無論如何,那晚侯爵上床前將莎薇亞緊緊擁抱在懷時,仍然可以感覺到她在顫抖著,不過卻已不再是因為害怕。
他的貼身僕人眼露疑問地朝侯爵走來。
「你會小心吧?」莎薇亞突然地開口,彷彿他們一直維持著談話,而非沉默地進食。
「不少吉普賽人認為如此,不過對我而言,愛……就是魔法。」
不可諱言的,他也明瞭由於她正處於戀愛中,而使得她的嬌美更甚以往。此外,她在人格與個性上的優點,有時更令他覺得她有著脫俗的靈氣。
「所以你想奪走我的繼承權嗎?」杰洛.洛克問。「不過,我卻還不準備承認失敗,費彼思表兄,還沒有結束呢!」
「我多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建議,要求柯林頓隊長今早能與我們同在。」莎薇亞嘆氣。
「你必須強壯才能面對眼前的事情。」莎薇亞低聲地道,侯爵知道她仍然害怕著。
兩位牽馬的僕人以驚訝的眼光看著侯爵,但當他向他們打招呼時,卻很肯定地看出他們由衷高興見到他仍然活著,接著他們便跟隨侯爵之後,各自跨上自己的馬匹。
「這是自衛的舉動,」斯賓塞上校似乎明瞭地道,「而且是誰擁有這把刀並不重要。」
「然後呢?」
「我為自己的弱不禁風感到羞恥。」當時他對莎薇亞道。
「如今我回來了,杰洛在哪裏?」
「我能了解。」莎薇亞喃喃地道。
在莎薇亞所敘述的習俗中,侯爵最想學習的是吉普賽人馴服馬匹的精湛技巧。
侯爵僅揚起眉毛來,表示不了解他的表弟在說些什麼,而杰洛.洛克繼續道:「你就要死了,費彼思,正如我一直希望的。而且此刻反而更好,因為那至少可以維持這個家族的光榮傳統。」
這一隊騎馬行列不停地在林間穿梭,最後來到了宅邸的庭院。
「至少我們有了一次共識。」
「對我也是相同的,親愛的。」
「我想原因是我加在肉類中的藥草香料是新鮮的,且你今天所吃的每一件東西,都是我今早才摘的。」
「吉普賽人較少用香料,鹽也很少,事實上我們唯一喜歡的佐料是野生大蒜。」
她將雙臂滑過他的頸項,將他的頭拉低向自己,輕喃:「我愛你!我如此奮不顧身地深愛著你!你能了解我所想的只是要讓你快樂嗎?」
「為何妳所煮出來的東西,要比我以高薪聘請來的名廚的手藝,還來得美味多了?」
有時,侯爵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個小孩,不斷地要求「另一個故事」,而不光是聆聽她對他所敘述的事,就連光看著她說話,都令他感到無法形容的滿足。
侯爵迅速穿過前廊,莎薇亞緊緊跟隨著他。
他躍下馬來,接著協助莎薇亞落至地面。她想要求他再等一下警察署長,但也知道無論她再說些什麼也都將是枉然,所以只有沉默地跟隨在侯爵身邊,步上前門的台階。
「那愛呢?愛也需要魔法嗎?」
「由於你是我父親的朋友,上校,」侯爵低聲道,「可否請你盡可能不要造成醜聞地處理這件事?」
「她不久前才出來,爵爺,並且騎著我陪斯賓塞上校回來時所騎的馬朝樹林而去了。」
「但你真的認為,」杰洛的聲音如今變得如絲般柔順,卻也顯得更加地邪惡。「我願意離開這裏讓你與你的吉普賽情婦擁有這裏嗎?」
看著杰洛脖子上的刀,侯爵才了解到莎薇亞這一擊非常漂亮,而她之所以能正中且射穿杰洛的喉嚨,除了此處是最易攻破的部位外,莎薇亞優秀的腕力也是一大主因。
如今坐在篷車外的他清楚地感受到莎薇亞的憂慮。這些日子來他已進步到不需要言語,就能了解莎薇亞心中的感覺,尤其是當她感到不安時。
「妳是預知到什麼,或只是本能地為我擔憂?」
自從落馬被杰洛的人刺傷之後,侯爵已待在這裏三週了。刀傷與鎖骨都已癒合的他,幾天前就開始堅稱自己已健康如昔,甚至從一個禮拜前就不斷地堅持著要起床找他的表弟對質,直到他第一次被允許站起來走到篷車外的樹林內時,才發現自己有多虛弱,證明自己早先太過於樂觀了。
幾分鐘之後,一位僕人騎著侯爵最鍾愛的黑色種馬從馬廄中出來。僕人才跳下馬,幾乎尚未著地,侯爵便已躍上馬鞍,不發一語地驅使馬匹急速朝樹林奔去。
「我會告訴財產管理人你威脅我,費彼思,而且當我不承認你荒謬的建議時,你便意和*圖*書圖殺了我,這把已射擊的手槍,會被發現在你的手中,而我是為了保護自己才向你開火。當然,由於我的槍法比你好,所以我是那個倖存者!」他說話的方式已變得幸災樂禍且令人毛骨悚然。
「我們都肯定,非常肯定你不可能像他們所說的死了,但是當你沒有回來時,我們卻也開始害怕,極度悲痛地害怕著。」
一位僕人將大廳的門打開,杰洛正站在遙遠那端的壁爐前,臉上的表情令莎薇亞戰慄。他完全符合莎薇亞第一次預知侯爵的未來時所看見的影像,有著深黑色的頭髮及長鼻子的他,原本應該是相當好看的,然而卻被放蕩的生活給破壞殆盡。
「他昨晚醉了?」
洛克萊大宅在陽光照耀下顯得十分高雅,溫暖的紅磚與閃耀的菱形玻璃窗互相陪襯,林立的煙囪則正餘煙裊裊地飄向蔚藍天空。
「你一定是在想,」杰洛.洛克譏道,「你的吉普賽娼妓可以作證舉發我吧,但別盲目地忘了這個事實,沒有人會懷疑第六任洛克萊侯爵,而去相信一個吉普賽人的話!」話語中帶著勝利的意味。「你曾威脅我,費彼思,這點沒有人可以否定,但很不幸的是你未能讓你的威脅付諸實際。如何,我的計畫非常明白了吧!」他像握有一手勝利好牌地笑著。
「莎薇亞小姐在哪裏?」侯爵再度詢問。
自他上一次離開家至今,整個庭院已有了很大的改變。丁香花已進入盛開時期,紫色的、白色的,都爭相綻放著,和那一叢叢的金鏈花,及開滿在杏樹上的粉紅與白色花朵,看起來皆是這般的可愛迷人。此外,水仙花雖然謝了,卻有各種的石南花已染成紅色、粉紅與紫色,與散發著甜味的黃色杜鵑花並排著。
在賀柏協助侯爵著裝的同時,莎薇亞則忙著煎蛋、煮咖啡。當他步下篷車的階梯時,莎薇亞的雙頰已因火的熱度紅潤,加上她身上漂亮的吉普賽服飾,令侯爵驚嘆她看起來就好像流行歌劇裏的女英雄般,太過迷人而不像是存在於現實中的人。
「牽馬的人會在墓前叫死人的名字三次,然後請他一起用餐。」
「它們己隨我而來了,就停留在五十碼外,因為我想最好是不要讓僕人們看到篷車。」
幾乎就在他扣下扳機的同時,一把閃閃發光的刀射嘯過空中,插|進了他的喉嚨!
「我當時正在抉擇該如何行動,因為如果我突然進來,可能會促使杰洛加快地結束你。」
「正好相反,我是因正當防衛而殺你。」他哈哈的輕笑著。「你為了爭敢權益而向我動手,親愛的費彼思,所有的僕人都會發誓,你是以復仇的情緒奔上台階穿過前廳。他們聽到我們在談話,然後你就對我的無禮失去了理智,舉槍射擊我,還有什麼可以比這更合邏輯呢?」他的聲音中充滿著如此多的怨恨,令莎薇亞無法移動。
「你真的認為,我堂堂洛克家族的人,會排謗一個吉普賽人?」
「我用刀射殺了他,」侯爵快速地道,同時將手放在莎薇亞的手上,阻止她反駁他的話。
「都不是。我會以謀殺及未偽證的罪名將你起訴,否則你就得自願離開這裏到歐洲大陸去。不過我會慷慨地資助你,杰洛,只要你永遠不再踏上英國土地。」
她略帶淒涼地微笑。「你知道因為我愛你如此之深,以至於不能再看到你的未來,但我還是能感覺到你正處於……危險中。另外,我的愛已令我盲目,讓我不再是個女巫,而只是個……女人!」
「我們曾經是,但當我們成年之後便停止了,因為他開始被嫉妒與羨慕給左右,想要取代我的位置。」
「但我仍然希望能感覺更像個男人而不是個孩子。」
「凡是流浪民族都尊敬馬匹,」侯爵評論著,「蒙古人的可汗就有一個多達三百匹馬的郵務單位。」
「妳到過西班牙?」莎薇亞搖了搖頭,他便道:「那麼如今定會有些不同,我們可以一起去發掘。」侯爵感覺到莎薇亞的仍然不肯定,輕柔地補充:「我們應該一起開創新生活,這些過去的成見不應該侵害我們,或為我們的未來帶來陰影。」
對侯爵而言,莎薇亞的知識似乎是無窮盡的,無論是坐在篷車外或一起散步在林中,莎薇亞總是告訴他許多不曾聽過的事;隨著相處時間的增長,他對她的愛戀亦有增無減。另外,雖然他們所吃的食物,大部分材料皆是由賀柏從屋裏帶來的,但經由莎薇亞烹調後,口味卻相當獨特。
他親吻著她,這時兩人再也無法思考任何事,只剩下充滿心中的狂喜,將他們推往一個沒有背叛、恐懼,只有愛的世界。
「接下來的整個夏季我們可以走得老遠,等到我們回來時,所有的談論、和*圖*書騷動及流言都會結束。一些醜聞也應該塵埃落定了。」他輕柔地撫摸著她的頭,感覺她的頭髮有如絲鍛般滑過他的指間。「無論別人說些什麼,也都只會在背後談論,我們又何必自尋煩惱?」稍微抱緊她一下績道:「只要兩人相伴,無論到哪裏都會像天堂一般,不過我仍然想帶妳去看看黃金海岸及一些華麗的皇宮。」
他的表弟大笑了起來,聲音令人非常不舒服。他譏笑地道:「那麼你的建議是什麼?送我上絞架或者是關在地牢內?」
當他們握手的同時,斯賓塞上校道:「我最希望的是,費彼思,看見你取代你父親在這個地方的位置。我知道一個年輕人在經歷過戰爭之後,確實需要放鬆且娛樂一番,且只有倫敦能提供這些,但這裏也有一些工作需要你去完成。」眼睛注視著侯爵的臉繼續道:「我聽說你又擁有了一些新的領地,但我希望未來你還是要多為洛克萊家族著想。」
「另外父親還告訴我,英國的吉普賽人發明了釣鱒魚用的人造蒼蠅。」莎薇亞垂下眼瞼,透過如簾子般的長睫毛看著他,微笑道:「你一定認為這樣缺乏運動精神,不過他們確實知道如何創造神奇的事物。」
她從自己所坐的凳子起身,移到侯爵的椅子旁跪著答道:「我忍不住。」
「我要走了,爵爺,你還有什麼吩咐嗎?」賀柏問。
「謝謝你,賀柏。」
到了夜晚,當他吃完莎薇亞所準備的晚餐,而賀柏也替侯爵安排好床舖離開後,莎薇亞便會坐在他身邊,一起望向篷車門外神祕的森林中。有時,森林中會有微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貓頭鷹的叫聲,及動物於灌木叢中穿梭的輕徵摩擦聾,合奏成一章美妙的曠野之音,至於其他時候則是絕對的寧靜與祥和。
「如果你殺了我,」侯爵輕蔑地道,「就會因謀殺而被處以絞刑。」
莎薇亞的臉貼著侯爵的肩膀迷濛地低喃。
「這是我們停留在此的最後一晚,」他緩慢地道,「但明天之後我們就絕對不會再分開,一旦我將房子奪回,解決完我的表弟,我們就可以搭乘遊艇離開。」
「儘管你的計畫很巧妙,但恐怕都站不住腳,且我也無法再忍受了。」侯爵嚴苛地道,「無論如何,杰格,我要對你下最後通牒。」
坐在篷車外樹蔭下的侯爵,抬頭看著他的僕人道:「沒有,謝謝你,賀柏。不過不要忘了去確定一下警察署長斯賓塞上校明天是否會到。」
「千萬不要引起懷疑,」侯爵告誡著,「我不希望在我與杰洛當面對質前,有任何人知道我還活著。」
「我覺得,就好像有一個全新的世界在我眼前展開,一個充滿探索的世界,但並不光是對人、事或物,還有我自己和妳。」
「是的,我活過來了,且現在我要一絕後患。」
「我以前提過,我曾經是位軍人,妳一定要相信我,莎薇亞,我早已學習到不要低估了敵人。」
一切發生得如此之快,侯爵還弄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杰洛.洛克便已搖晃地向後倒了下去,同時他手槍內的子彈,亦伴著震耳欲聾的爆破聾,射進了他們頭上的天花板內。
「我知道根據習俗,凡是為榮譽而決鬥的倖存者都會離開國內幾個月,而我正打算這麼做。」
看著賀柏消失的同時,侯爵不禁覺得這裏真是個躲藏的好地點,樹木生長十分茂密,再加上篷車外面所做的偽裝,幾乎就如莎薇亞所形容的,讓人視而不見。此外,侯爵也懷疑自己是否真的來過這裏,就算是,恐怕也不記得了。
「很高興見到你毫髮未傷,費彼思。」這位警察署長是位年長但卻名聲顯赫的人物,有著不苟言笑的表情。
「也許等我們在一起久了,你就會覺得……乏味。」她屏息道。
侯爵身體僵住,堅決地道:「不要把莎薇亞扯進來,你已經傷害她太深了。」
「妳令我非常快樂。」有一晚侯爵用他低沉的聲音說道。
「不過黃鼠狼卻會帶來厄運,」莎薇亞道,「如果吉普賽人不小心殺了它,便會使全族的人陷入不幸許久。」
他臉上的表情非常善變且邪惡,讓接近他的人本能地感到害怕而退避。濃密眉毛下的眼睛是如此靠近,而那扭曲且永遠帶著冷嘲意味的雙唇,更令他看起來讓人無法忍受。
「聰明。」斯賓塞上校贊成道。「現在我建議你一切事交給我來辦,費彼思,身為洛克萊家族最好的朋友,我保證發生在你和杰洛之間的事情真相,永遠不會傳出這四面牆外。」
「那麼再見,賀柏,謝謝你。」
「她離開了,爵爺。」
「再見,爵爺。」他拾起裝食物的空籃子朝樹和圖書叢走去,且幾乎立刻就消失於視線內。
賀柏為他們準備了侯爵馬廄中最優秀的馬,當他扶莎薇亞坐上馬鞍後,輕聲地道:「我一直希望能看到妳騎馬。」同時從她眼中突然閃過的光芒,了解到她也正為能親手握著韁種繩,操縱如此優良的馬而感到興奮。
「並不只是因為她的美麗。」他想。
「我會的,爵爺。」
「都不會,」杰洛.洛克反駁,「我會待在這裏,享受自己成為第六任洛克萊侯爵的身分。」同時將放在背後的雙手伸了出來,令莎薇亞倒吸了一口氣。
「我確定他會很晚起床。」賀柏答道。
「真令人驚奇。」侯爵叫著。
侯爵轉過頭去,叫了出來,「斯賓塞上校!」
「所以,吉普賽人嚴禁吃馬肉,」莎薇亞繼續道,「他們相信吃馬肉會讓人瘋狂。另外還有一族人,會將去世之人的馬上鞍三天,待死人下葬後將再馬牽到其墓前。」
「我會給你一個答案,」杰洛.洛克答道,「而且我會表達得非常清楚,費彼思表兄,那麼就不會有任何誤會。你一直瞧不起我、貶低我,始終相信我不重要,但如今,最後,該換我來支配了!」
「我會盡力,」斯賓塞上校承諾。「因為我確實目睹了杰洛的死亡,對治安推事而言我的證詞是充分的,我會說這是一個榮譽的決鬥,不過仍會有一些法律上的必然程序必須遵守。」
「是的,爵爺,他的兩位朋友在午夜之後才離開,且今早我離開時,才看見另外一位正準備打道回倫敦。」
這頓早餐不僅蛋煎得完美,更因她在食物中添加了少許特別的香料,而令侯爵享受到一頓特別美味的早餐,勝過他在洛克萊莊圍內吃過的每一頓早餐。
「還是一樣,他好比蛇鼠般,我不相信他會輕易放棄。」
「是他們第一個製造出人造魚餌。」她道,「例如,在小木魚外裝飾著彩色的羽毛,然後將釣鈎隱藏在中間。」
「現在呢?」
此時的他,內心充滿著恐懼,彷彿有一隻無情的手正緊揪著他的心臟。
「我會為妳而小心。不過,畢竟杰洛又能怎樣?他既對全世界宣佈我已死而妳是劊子手,因此當我與妳在一起地活著歸來時,他絕對很難自圓其說且會自取其辱。」
前門立刻開啟,僕人們都一臉驚訝地看著侯爵,伯胥則驚喜地叫著:「爵爺!你還活著!」
侯爵向前移動。「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用這種態度!」他慢慢地道出,完全地控制住自己。「你三次試圖謀殺我,杰格,而三次都失敗,如今我已經受夠了!」
「我早已銘記在心,爵爺。」對侯爵的再三提醒,賀柏覺得稍嫌多餘了。
「我們從不說『祝你愉快』。」莎薇亞告訴他,「而是『祝你的馬長命百歲』。」
再故地,杰洛.洛克大笑了起來。「想得真美,費彼思!一個標準的『紳士的妥協』。我想你會希望我選擇後者吧,因為這樣一來就不會使家族陷入醜聞中。」
「嚐起來味道確實完全不一樣。」侯爵滿意地道。
莎薇亞又形容巴爾幹半島上的吉普賽人如何捕捉幼小的熊,然後訓練它們跳舞來娛樂村裏的農民。她也敘述那裏有不少吉普賽獵人,除了技巧之外還有著深奧學問,將神奇的儀式與狩獵結合在一起,她說:「在獵人們出發尋找獵物之前,無論是何種情形,巴爾幹半島的吉普賽人都不允許他們的女性接近。」
一行人穿過了庭院,將聚集在樹下的一小群鹿給驅散開來,但也不致過於匆忙地移到大侯爵心中感嘆地吶喊:「我的房子從未像現在這般漂亮啊!」
「我希望妳給我勇氣,而不是像過去兩週來那樣,妳和賀柏都太過於保護我。」然而話才出口,侯爵就發現自己其實很樂意爬回床上,且頭才碰到枕頭就深深地沉睡了過去。
當杰洛搖晃且死於飛刀的那刻,侯爵才了解到他生命中只有一個位置能安排莎薇亞,而那就是做他的妻子。她不僅第三次救了他的性命,並為了保護他而殺人。就在此時,侯爵才發現到莎薇亞不知何時已不在身邊,他環視著大廳卻未看見她的踪影,於是心想她可能是不想看到杰洛的屍體而離開找牧師去了。
「喔,你回來了!」他搶在侯爵開口前用刺耳的語氣道,「我看見你穿過院子,無論如何我已準備好歡迎你,親愛的表兄。」
莎薇亞並沒有回答,但侯爵知道她正在聆聽著。「我在西班牙也有些朋友,相信他們都會歡迎我們的,因為妳是如此地美麗。」
侯爵也看見了,但他的雙層卻為此緊閉,且眼中充滿憤怒的火焰,因為只有當房子主人在家時,才會將旗子升上屋頂,如今杰洛吩咐將旗子升上,顯然是已自認為洛克萊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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