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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理性時代1:牛頓加農砲

作者:葛雷克.凱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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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加農砲 第二十三章 咖啡館

第二部 加農砲

第二十三章 咖啡館

「對啊,我猜他是有事耽擱了。」我瞭解勞勃,他應該是又惹了麻煩,他心裡想著。
「那你朋友呢?」
他壓抑住逐漸加深的絕望感。法國人——或是某人——已經有好幾個月的時間可以完成班傑明協助他們製造的某種武器,但他卻要等待牛頓的通知。更糟的是,黑鬍子的那兩百鎊很快就花完了,雖然他和勞勃已經盡力找了個便宜的地方住,但兩人都沒有工作。
「我只剩不到一小時就要下班,一個女孩單獨在街上走一定會成為歹徒覬覦的對象。我在想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弗利特街本身的寬度變化便很大,從原本九十呎寬縮成不到原來的一半。他們轉進了柯比巷,腳步聲變得清晰無比,伴著班傑明所想像,自己砰砰的心跳聲。莎拉突然壓在他身上,雙唇貼上了他的唇,然後把他的雙手領到她的胸衣上,讓他頓時沉浸在甜美與神祕之中,沉浸在飢渴與歡愉之中。他的另一隻手往上在莎拉的襯衣裡游移,在長統襪上方的溫暖肉體上游移。
「我……是這樣的,我們波士頓也有咖啡館,但那裡的侍者並不是……」
「先生,」她眉飛色舞抗議道,「很明顯你才剛到倫敦沒有多久,不然你早該曉得如何和一位女士打招呼。」語畢她往前跨了一步,很快在他唇上印了一個溫暖的吻,讓他心花朵朵開。她再送了他一記臨去秋波,便拿著咖啡壺走和圖書了。
「波士頓從以前到現在都可以看得到印第安人,」他回答:「我認為那些和法國聯盟的印第安人真的是夠野了。」他啜了一口咖啡,琢摩著勞勃在何處;他遲到很久了。
他心想這就是為何實證哲學勝過純粹的概念哲學。實際行動往往會產生難以預料的結果。
班傑明想改變心意,但她的暖玉溫香使他融化了,十先令似乎算是賺到了。「妳要教我。」班傑明嘟噥著。
「喔,那我們該走了吧?」他想要掩飾住焦急的口氣,但仍透露出不自然的語調。她並不在意他的不安,讓他銘感五內。他們順著廣場西邊的弗利特街一直走,片刻後便抵達了倫敦城區的邊界。
到了店外,當莎拉挽起班傑明的手臂時,他深深倒吸了一口氣。
班傑明感到口乾舌燥。「當然可以。」他說。
這已經不叫閒聊了。班傑明領悟到這個年輕女子是真的想要跟他說話。
「你是真的不知道嗎?」莎拉說:「你還真是個小孩子啊,班傑明.富蘭克林!」她建議道:「下一次啊,麻煩看一下招牌。要是你看到招牌上多畫了一隻女人的手臂,那服務項目就不只是喝咖啡了,如果你想要的話。」
班傑明倏地坐回長椅上,亢奮地讀著他那份《水星報》,但連一個字都看不下去。
他當然知道吻唇在倫敦是和握手一樣普通的禮儀,他一直想像親吻一個hetubook.com.com女人應該是件很快樂的事,但真實經驗果然比想像的震撼大得多。
「這個城市真美,」他呢喃著。咖啡館就在弗利特廣場旁,這是一個優美而寬闊的廣場,舖上了灰色的石子。中央有三座雕在一起的雪花石膏人魚塑像,朝著天空噴出高聳的水柱。街燈映照著廣場周圍的紅磚建築物。
班傑明聳肩。「反正我常在等他,這回他可以等我。」
「你的朋友還真慢啊。」她輕柔道。
「等一下,」他說:「我……妳是……」
勞勃會如何回答?他會怎麼樣在這個當頭上煽風點火?「我……嗯,我不能說,」他勉強回答。「這算是秘密。」
「殖民地!」她驚呼。「有人說那邊滿滿一票印第安野人,是真的嗎?」
她冷不防將他推開,使他感到痛苦不堪,恍惚地因自己像隻老狗一樣喘息而感到羞慚。
班傑明覺得自己的臉羞紅得像片培根肉,他扶起她的手,想要表現殷勤。當她發現他真的打算親她的手時,卻慢慢將手抽回。
儘管如此,那個吻帶來的後果使班傑明滿腦子想的都是莎拉.伊莉莎白.錢特,除非他聚精會神。
「來吧。」她拉著他的手說道。
「不遠了。」莎拉說,同時緊摟著班傑明的手臂。「我住在柯比巷上,就在城區外。」
「真好。」她回答。
「啊……那妳要收多少錢?」
「原來如此,」她說:「和_圖_書那請容我冒昧問一下,是甚麼風把這樣可愛的小伙子給吹到咱們城市來的?」
「你知道嗎,」她偷偷說道,「我向來對自己光聽口音就能認出別人籍貫的能力很自豪,伊斯靈頓的口音是一種樣子,科茲沃的口音又是另一種樣子。但你的口音我實在是聽不出來。聽起來你是個英國人,但是……」
「喔!」班傑明猛地站起來,差點弄翻了他的咖啡。「真是抱歉。我叫班傑明.富蘭克林。」他笨手笨腳行了個禮。
「真是愈來愈好玩了,」她說:「請問你是……?」
「先生,你還需要咖啡嗎?」年輕女子問道。埋首紙頁中的班傑明抬頭正看到一對棕色大眼與一頭蜜黃色的頭髮。倘若他讓眼神繼續游移,就會落在她那件低到不能再低的胸衣上,她的頸子下長了些雀斑。他趕緊回盯著她的笑顏細想,她只不過是來為他續杯而已,帶著那個笑容也太燦爛了吧。
詹姆士和波士頓的其他人,把倫敦最古老的區域稱為「城區」,班傑明深信這是一種虛榮心態,m•hetubook.com•com就像波士頓的北方和南方人各自把他們所居住的地區稱為「真正的」波士頓一樣。但是倫敦城區由實際經驗所營造出的事實則是另一回事,因為任何人在走到城區的邊界時,便可體會其名不虛傳的真實性。城區的盡頭,也是理性和秩序終結之處。寬闊筆直的石子大街、呈放射狀散布的廣場、精準而工整、乾淨、井然有序的棋盤式道路瞬間扭曲成一大團糾纏在一起的窄黑巷道,就像希臘神話之中,牛頭人米諾陶潛藏的地下迷宮一樣神祕——通常也一樣危險。
這樣也好,因為他有太多事得思考。在他來到倫敦的十天中,已經寄了不下三封信給艾薩克.牛頓爵士,即使他在最近的那封信上相當直接地指出,他對法國進行的某種陰謀感到憂心,但依然音訊全無。
「是男的朋友嗎?」若有所思道。班傑明瞥了她一眼,嚇了一跳。
「我以前從來沒在這裡看過你,」她一面低語,一面將咖啡壺內芳香的汁液倒進他的空杯子。
也許牛頓不在城內或是病了。也許班傑明的信被布萊斯維之輩給攔截了,無論布萊斯維是甚麼鬼東西。
過了一小時,勞勃依然沒有現身,當莎拉又來續杯時,班傑明已經開始覺得他真的很扯。
他跟著她走了,耳朵內流動的血液正隆隆作響,掩蓋了後方傳來的腳步聲。
「我從來沒來過這裡,」他承認道,「我在等一個朋友。」
她露出www•hetubook.com•com輕慢的微笑,又貼到他的身上。她衣服下是一片堅實與溫暖。「喔,看起來你是想要我了。你還是處男嗎,我的美洲紳士?」她又吻了他一下,接著將雙唇移到他耳朵旁低語道:「如果是處男,我只收十先令。」
她屈膝回禮,讓班傑明把她的傲人雙峰看了個夠。「我是莎拉.伊莉莎白.錢特,請多指教。」
「妓|女嗎?當然是了,傻瓜,你會介意嗎?」
「呃,對。」他傻愣愣地回應道。
「呃……好,麻煩妳。」他說。
「往哪走?」他遲鈍地說道,腹中翻騰著恐懼、希望和情慾的味道。
「我……我是從殖民地來的。」班傑明澄清,他很好奇自己是做了甚麼事才吸引她的注意,同時希望自己能應對得更好。四周瓷器的鏗鏘聲、高談闊論政治局勢、密謀的低語聲、以及朗讀報紙給別人聽的嘈雜聲響逐漸消退。數根長煙管裡冒出的煙味香氣芬韻,還有通風不良的壁爐所冒出的火光,使得空氣霎時間更加稀薄。
「我……」老實說,他不介意,他的舌頭上仍留著她的芬芳,雙手仍顫抖著。
「當然可以。」他回應。
「我在阿拉伯咖啡館裡倒咖啡,」她帶點惱怒道。「你還期待我會是甚麼人?」
「喔,那我可以麻煩你做件事嗎?波士頓的班傑明.富蘭克林。」
「那就十先令,」莎拉回答,「那就不囉唆了,先生。」她又拉起他的手。「往這邊走上去就是我的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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