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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理性時代1:牛頓加農砲

作者:葛雷克.凱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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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加農砲 第三十五章 神甲

第二部 加農砲

第三十五章 神甲

「喔,對。」他從口袋裡把圓球體取出,交給麥勞倫。
「伏爾泰和卡雷娜夫人。」
「不行,不過沒關係啦。」
牛頓一定已經注意到班傑明緊盯著那眼睛看,因為班傑明似乎可以看到這魔法師舉起一隻手臂,指向金字塔和上面的東西。
班傑明抵達牛頓家時,芭頓太太正要出門。一輛出租馬車正停在街上,馬兒焦躁不安地跺著腳。
「沒錯。我常自忖到底索多瑪和蛾摩拉有甚麼樣的科學成就,只要把他們毀滅之時的其中一項成就告訴我就夠了。」
「他沒有暗示說那人是我們其中一人?」
「班傑明,還有一件事呢?」麥勞倫問他。
「喔,不,他們不是開玩笑,他們也不該這樣談論別人的隱私。殺手已經確實受僱要來殺我了,不過我很懷疑他們會一路跟蹤我到這裡。但要是我回到維也納,應該沒多久就會被幹掉。」
「很好,」這位哲學家說:「這樣子我就有更多時間可以和古人打交道。雖然我和他們一起被關在這裡,但我仍耳聽八方。看看我抓到的默勒庫和身上穿著的神甲,我既不游手好閒,也沒有變笨。富蘭克林先生,告訴所有人這件事。因為你是新來的,所以我選擇你當我的信差,你是我唯一不會懷疑的人。」他站起身走向班傑明,而班傑明發現自己得閉上雙眼以防暈眩。一隻溫暖而光滑的手扶起了他的手。
班傑明回想了一下。「好像不是。」
「那太陽系儀怎麼辦?」
獨留班傑明一人在敞開的牛頓家門口,班傑明遲疑地敲了敲門,沒有人應門,他小心翼翼地走進去。
「諷刺?先生之意?」
「那就是我穿上這件神甲的原因,」牛頓插話道:「可以保護我不受各種刺殺行動的傷害。」
「麥勞倫先生要我們下午四點到希臘咖啡館會面。」
「謝謝你,富蘭克林先生。我們會再見面的,不過下一次我會到鶴園的學會去看看。」
班傑明雙手一攤。「他沒說。他說到歷史和一種他稱為默勒庫的生物——」
「還有誰沒通知到?」
哈雷離開後,麥勞倫撂下一句話,要所有人都到希臘咖啡館集合,然後便怒氣沖沖回房了,讓班傑明負責等待學會的其他成員。
「請慎思,」麥勞倫說:「不要讓任何人誤導你的思緒。他有暗示過,他懷疑是我們其中之一想謀害他嗎?」
「意見不合吧——我真的不太清楚。艾薩克爵士是個不太好相處的人,我從維也納到這裡來向他求藝,但他除了推舉我成為學會的一員外,就好像忘了我的存在——」
「我講過了,」班傑明回答:「他說他今天會寫一封信去抗議。」
史特林的反應有如驚弓之鳥。「你到底是從哪聽來這件事?」他以罕見的嚴厲態度質問道。
而每個人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班傑明點頭後急急忙忙走了,他覺得自己真是笨到極點,並且自忖當他同時提到伏爾泰和維希莉莎時,心中痛苦是否明白寫在臉上的表情。
「那麼你是詹姆士黨的?」
「同類?」
「『這個』是指甚麼?」希斯怒沖沖地道。「是指太陽系儀要被偷了?還是我們的恩師兼贊助人已經瘋了?」
史特林蹙著眉。「從你的表情可以看出有大事發生,甚麼事這麼嚴重?」
他知道牛頓已經說完了,很可能正發著愣。班傑明發現機不可失。「先生,這個默勒庫——」
「呃?那就告訴我吧,小伙子。你要我怎麼做?你每說一個字我就鼓一次掌,好讓你有勇氣繼續說下去?」
史特林揚起了眉毛。「是嗎?奉誰的邀約?」
「他說我們應該有人會知道怎麼使用這東西。」
班傑明大致述說了他上回造訪牛頓宅邸的事,史特林則會意地搖搖頭。
「是的,先生,」既然他無法看清楚牛頓,他只好再看著那眼睛。他想起以太抄寫機上傳來的訊息——我看到你了,同時打著哆嗦。
現場一片譁然,維希莉莎抬手往桌上用力一槌,讓大家靜了下來。「等一下,」她說:「班傑明,他真的這樣說嗎?」
和_圖_書「哇,咱們的學徒可來了。」伏爾泰一面高呼,一面高舉咖啡杯致意。
「很有用的方程式。」牛頓繼續說道,彷彿他們只是兩個在討論著事情的紳士,彷彿他牛頓並沒有變成某種幻影、某種旋風。「雖然有點粗糙,但是我想要在新的《原理》手稿裡加上一個注釋討論這道公式。」
「張開你的手,把這個拿著。」那魔法師說。
「是甚麼事讓他改變的?」
「那這個伊索寓言告訴我們甚麼事?」麥勞倫問。
「我會的。史特林先生,為甚麼艾薩克爵士和哈雷博士會反目成仇?我以為他們是朋友。」
「我見過一個類似這樣的東西,」班傑明說:「但我不知道它的名稱。」
班傑明記起了史特林說過的話。這可能是他唯一可以向牛頓提及太陽系儀的機會。「先生,詹姆士.史特林要我以學會的身分請教你,有關——」
「並不是很熟。」班傑明坦承。
「帶著這個。你們之中一定會有人知道怎麼使用這個東西。你可以轉身走出去了,先轉身再張開眼睛,不然你會失去平衡。」
「麥勞倫和希斯先生氣到完全不想講這件事,」班傑明接著說道。「哈雷真的有權把太陽系儀給搬走嗎?」
「跟在他身邊?和這個一樣?」
班傑明語塞,覺得相當洩氣。他的話根本沒被聽進去,而他也對牛頓的神甲毫無興趣,認為那就是牛頓那詭異外觀的成因。
「艾薩克爵士常為這些東西所困惑,」史特林說:「他相信聖經和其他古書引用這些生物,是指某種類型的密碼,是一種隱晦難解的自然法則表現方式。對他來說,默勒庫也許代表著天體,或是主宰著這些天體的力量。」
麥勞倫若有所思看了那東西很久,那球體僅僅和彈珠一樣大,但是卻是橢圓形的。班傑明在走到希臘咖啡館的路上便仔細研究了一下。金屬的表面上刻著七組三位數字,每一組都打上了鍊金術的符號,還有一組兩位數字是分開放在一個方格裡。
「喔?」麥勞倫和其他人陸續轉過頭來看著他。
有個又圓又冰冷的東西被壓在他的手掌心上。
「他說他已經病了,」班傑明告訴他們:「但現在他好像覺得自己已經康復了。」
「默勒庫?」伏爾泰打岔道。「那是希伯來文之中天使或精靈等類似的意思。」
「但是那太陽系儀要被拿走了!」希斯抱怨道。
班傑明猶記得金字塔上方的那個東西,他知道史特林錯了,但維希莉莎的警示生效了,他按捺住不把親眼目睹的經歷說出來。
「哈雷博士剛來過,」班傑明冷靜解釋道。「他要把太陽系儀搬到新的天文台去。」
「那個丈夫的回答是?」維希莉莎問道。
史特林歪了歪嘴。「伶牙俐齒的死法國佬,啊,算了。」他拍了拍班傑明的肩膀。「你去搞定艾薩克爵士的差事吧,我會找到他們兩個人。」
「他深信有人想要殺他。」就像有人想殺我一樣,他陡然理解到這一點。他和我有甚麼共通點?
一旁矗立著一個人形的身影,但是班傑明看不清楚。他的眼角餘光依稀看到紅色大衣,凌亂的深色頭髮或假髮,銳利的棕色眼眸轉向自己。但是當班傑明仔細看著它時,卻感到頭暈目眩,甚麼都看不到。
「我要何時恭迎大駕?先生?」
「請進。」模糊的身影發出牛頓的聲音。
「他會喔?」麥勞倫問,「這麼說來……他腦袋很清楚了?」
「並不完全對,但他確實是個偉人,偉大到希臘人把他奉為神祇。埃及人也是,把他叫做索特,羅馬人則叫他墨丘利。但即使是赫密士所懂的,也遠不及亞當吃下智慧之果時所獲得的知識,遠不及摩西在西奈山上所領受的神示——甚至也遠不及在尼尼微和迦爾底亞人的烏爾等地的學校裡面所傳授的學問。我們現在好像才剛要回歸到那個更為完美的知識領域。真是諷刺。」hetubook•com.com
通往書房——也是實驗室——的門微微開著。
「神甲是雅典娜女神所穿戴,一種無法被穿透的護甲。」伏爾泰主動提出。
「就是沒有關係的意思,」牛頓咆哮道,「快給我走啊!」
「有人?」史特林問。
「不用擔心那些默勒庫,」牛頓說道。「它此刻還不會造成傷害,仍沒有辦法和它的同類溝通。」
「還有一些事。」班傑明說。
「他回給我朋友一顆子彈。要補充說明的是,我朋友的頭骨適合被毛瑟槍彈打穿的程度令人讚嘆。」
「喔,他啊,在他得到天啟的幾天之後,他非常專注地在調查某位女士的身體內部構造,但此時她的丈夫剛好回家。我的朋友向她丈夫解釋,已婚男人戴綠帽子是多麼令人欽羨的事,而他也表現得相當好,他應該為自己身為這美麗和諧宇宙的一份子而感到驕傲。」
「太陽系儀……」史特林眉頭深鎖。「真是料想不到。」
「先生之意是?」
「我們所有人都有功勞。我確定哲學學會拿走它的原因是——用來阻止我們,不讓我們繼續進行不適當的研究。太陽系儀放在他們那裡,除了吸引來參觀的高官顯要之外,別無他用。媽的,我敢說麥勞倫一定氣炸了。」他停頓了一下。「牛頓有任何訊息嗎?他是唯一能想出辦法的人。」
「富蘭克林是嗎?就是改造以太抄寫機的那個男孩?」
光學。牛頓最早期的論文就是以光學為主題。
當他留意到有人走進院子裡時,心頭便為之一震,但結果那是詹姆士.史特林。
書房裡很亮。一堆書散落一地,還蔓延到兩張木桌子上。那座由金屬板和金屬線製成的奇異金字塔正發著光,紅光是如此之深,看起來幾乎成了黑色。一顆閃亮的中空球體在金字塔頂端抖動著,變幻著七彩繽紛的色彩,從光譜最遠端的紫色到最近的紅色。當班傑明認出球體內浮著的東西時,他感到不寒而慄:很像是伴隨在布萊斯維身邊的紅色眼睛。
所以班傑明坐在外頭的大理石門廊上,試著想要看書,但是發現自己滿腦子被維希莉莎的身影搞得心神不寧,百感交集。等一下她來的時候他該說些甚麼?
「最後兩個人已經死了耶!」希斯嘟噥著。「他瘋了!」
「官僚系統的巨輪運轉得很慢。我今天會寫一封抗議信,這樣可以再拖延一兩個星期。」
「好吧,」班傑明極盡所能壓抑,得意的神情快要從他胸膛裡那宛如新生的心臟中滿溢出來,然後說:「我知道。」
「對。他顯然曾經一度懷疑所有人,但現在——請各位原諒,是他要我這樣說的——他要我跟你們說,他已經知道是誰了。」
班傑明猛地關上門,踉踉蹌蹌退了三四步,用力喘著氣。他剛才究竟是怎麼了?即使已跑到屋外,走在日光下,他的心神仍暈頭轉向。剛才看到了甚麼——還是沒看到甚麼?他的腦中覺得那一切都不合理。
「班傑明,早啊。」史特林打招呼道,同時把帽子摘下,將汗和_圖_書溼的頭髮往後梳。「你怎麼看起來很哀怨?」
「啊,當然沒有,我想他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由他的話推敲下去——」
「嗯,說不定是某人的主意,」史特林沉思道,「某個在王宮裡的人,說不定是國王本人。」他的雙眼若有所思地瞇了起來。「他們確實有這個權利,」他下結論道:「那座太陽系儀是國王出錢建造的,嚴格來說,我想它是屬於王室的。」
「有機會我再告訴你,」他承諾道,「不過,我覺得你聽過後會感到失望的。你何時得去見艾薩克爵士?」
「我……別人告訴我的。我以為他們在開玩笑。」
「一個小時之內。」
「喔,太好了,你可來了。」芭頓太太說:「我叔叔正在等你,我得先去辦點事。」說完她便上馬車走了。
「指的只是他的健康吧。」伏爾泰拿起了咖啡杯說道。其他人心不在焉地也跟著舉起杯子。
「不,先生,像團巨大的雲朵般飄在他身後。」
「不能阻止他們拿走嗎?」
「說真的,我從來都不知道他們曾是朋友。他們畢生都在互相利用對方,不過這兩件事無法相提並論。艾薩克爵士總是能佔到便宜,比方說,哈雷出錢幫他印第一版的《原理》。許多人都說要是沒有哈雷,牛頓根本還是個沒沒無聞的名字,艾薩克爵士以前簡直是個隱士,並不是很致力於出版著作。除此之外,牛頓似乎也忘了這份人情。很多年以前,只要他一句話就能讓哈雷博士進入三一學院,但是牛頓從來都不推薦他。不過,在學會分裂以前,哈雷倒是一直穩穩待在牛頓的陣營裡。」
「在某種程度上是指古希臘人。你知道赫密士.崔斯梅吉斯托是何許人嗎?」
「你想幹嘛?」那聲音喝斥道。班傑明轉過身張望。牛頓就在那裡,但是班傑明的雙眼無法聚焦細看,牛頓讓他難以辨識。他吞了吞口水,並說道:「我是班傑明.富蘭克林,你叫我今天過來。」
史特林笑道:「小伙子,你真的很直接。我不是天主教徒,我想我也不算是個新教徒。不過我倒是挺希望斯圖亞特家族繼任大統,你知道喬治國王不會講英文嗎?這算是哪門子的一國之君?」
沒人應門,但他留意到有股氣味從門後傳出,很像布萊斯維擊發高能槍後所遺留下來的碘酒或某種東西的味道。他頸項毛髮直豎,亦步亦趨地往門口走去,並往裡頭張望。
「科學已經開始忽視歷史,」牛頓告訴他:「這實在是很可恥,因為我們今日所發現的一切——波義耳對鍊金術的完美詮釋、哈維的人體解剖學、甚至是我自己的成就——都只是將古人已知的重新發掘出來而已。」
「艾薩克爵士。」他壓低音量說道。
「你是從維也納來的?」班傑明打岔道。
「那你該出發了。麥勞倫要你通知所有人?」
「有個人想要殺我。他已經殺了我的哥哥,當時有個默勒庫就跟在凶手身邊。」
「啊,天啊,」班傑明驚呼和-圖-書道:「我今天本來應該去找他的。」
「維——我是指卡雷娜夫人,她沒告訴我她曾幫忙建造太陽系儀。」
「繼續講,班傑明。」麥勞倫催促道。
「鬼扯,是不是新教哪有甚麼差別?」
「還有三件事。第一,他要我告訴你們,他沒有游手好閒,而且已經發明了一些東西。其中一樣東西他稱為神甲,可以讓他的身形變得模糊,很難正視——」
史特林笑了。「把這留給伏爾泰吧。與其爭論政治,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也有更嚴重的事情要擔心。」
「無論如何,」牛頓繼續道,看起來更加心神不寧。「你剛提到希臘人。我覺得像畢達哥拉斯和柏拉圖,他們一定已經充分理解我重新發掘出來的這些知識,但是他們犯了個錯,把這些知識用神祕的符碼封存起來。亞理斯多德和他的逍遙派門徒沒辦法理解這一點,他們的愚蠢讓知識蒙上了一層陰影,而這樣子的情況已經持續兩千多年了。」
「有人知道這是甚麼嗎?」當最後一個輪到的史特林,把那東西放在掌心上翻來翻去時,班傑明問。
「飄浮……那人是個哲學家嗎?」
每個哲學家輪流檢視了那個物體,班傑明細心觀察他們臉上的表情。
「這真是莫大的榮幸啊。」班傑明輕聲道。這人影可能不全然是牛頓。據他先前的經驗,這會是布萊斯維或別西卜
班傑明聽著這段話時一直感到很吃力。他的知識還不夠淵博,無法評斷牛頓所說的話,也沒辦法和這幽靈般的形體說話,在光學上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傳說他是鍊金術的開創者。」
牛頓大笑,是露骨而無情的笑聲。「而這個是被派來殺我的。我到現在都還不曉得是誰指使的,我懷疑的人很多。」他不知為何降低了語調。「我怕的是我已經病了。當一個人年老時……」
「比上次和他說話時好得多了,」班傑明謹慎道。「還有,他說那太陽系儀被搬走也沒關係——他預見那座太陽系儀還能放在我們這裡一兩個禮拜,之後他就說不用在乎了o 」
班傑明知道所有的爭議點,但他發現自己其實認同史特林的觀點。「嗯,我也不清楚,」他坦承,「我想我是為辯論而辯的。」
「你指的是希臘人嗎?」班傑明趁牛頓語畢時試探性地問道。那眼睛有個名字的這件事,不僅代表了合理化的解釋,也代表了科學,代表了這件事終究還是有道理的。
「朋友們,我要表示的,只是我們哲學的實用性是受限於我們本身的理解力和感知力。正如我所承認的,我不是個科學人,但我們不能以眼前如此薄弱的證據來評斷牛頓這樣的人。瘋狂,我們說他是因為我們覺得他的行為似乎符合我們對瘋狂的印象,就是這樣。」
維希莉莎對班傑明使了個眼神,當他想起曾和她聊過此種生物時,使他片刻之間忘卻了苦惱。是他在幻想,還是他看出了其中也含有警訊?
「這可能已經於事無補,」班傑明說完時,史特林道:「但是,你還是應該向他解釋一下有關太陽系儀的事。」
「只有一個,」伏爾泰道,「那就是我們可能太把這個當一回事了。」
伏爾泰平靜地端詳著希斯,接著說:「這個天使來到我朋友面前。他有六隻翅膀,但是沒有頭,沒有腳,也沒有性器,簡直就是個四不像,而且猶如一盞燈般發亮。他告訴我的和-圖-書朋友不要絕望,因為一切都會沒事。『馬匹生來就是給人騎的』它說:『所以你騎上馬。腳生來就是要穿鞋的,所以你也有了鞋。你生來就是要灌飽各種酒、花光所有的錢、還有和最下賤的女人廝混,而你也在這方面表現得非常優異。所以少在那裡自怨自艾了!』」
「擔心有人會暗殺你嗎?」班傑明問道。
「你知道,」伏爾泰說:「我曾經認識一個宣稱看過天使的人。他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傢伙,每次和情婦溫存或賭輸了錢後絕不會忘了懺悔。你瞧,他發現了一把能開啟心靈的鑰匙——就像是鍊金術師打開了金屬之祕,而我相信他的萬靈藥是三分之一份的白蘭地、其次是馬力酒、再來是另一種酒,再加四分之三份的白蘭地——」
「是的,先生。」
史特林笑了,班傑明以前一直認為,他是學會裡最溫和也最好相處的一個人。但班傑明驀地看到他身上有種不動聲色的危險特質,一種不需要高聲宣揚的決心。他就是那種設計出太陽系儀這類神奇之物,卻又謙稱只略盡棉薄之力的人。
「對。」
班傑明在下午四點二十分時和其他人在希臘咖啡館碰面——稍微晚了點。他們就坐在和班傑明首次邂逅的同一張桌子上,位置也一模一樣。
「但這是你造的,不是嗎?」
「真的嗎?那個維也納殺手找你做啥?」
「牛頓會怎麼應付?」希斯追問道。「你跟他講過了吧,對不對?」
「那你朋友後來怎麼了?」史特林問。
「多一個禮拜有甚麼差別?」維希莉莎問。
「我希望你們最好不要這樣。」牛頓回應道。
「我想他是個術士,」班傑明說:「不過我只知道他是個殺人犯。」
「先生,我有件事一定要告訴你。」
「你見過其中一位,對吧?」牛頓問。
「古人對這種東西有很多的稱呼。對摩西和所羅門來說叫默勒庫,所以我也這樣稱呼它們。」那個模糊的身影緩緩坐在長椅上。「富蘭克林先生,你對歷史熟悉嗎?」
「我想這就叫做新教國家該有新教國王囉。」班傑明回答道。
史特林心不在焉地搖搖頭。「這個說法太誇張了,」他說:「太陽系儀是許多人一起製造的,我想除了牛頓以外,麥勞倫先生、卡雷娜夫人和我的貢獻最多。當然了,整個太陽系儀的設計都要歸功於牛頓。」
那就行行好別再打斷我的話了,班傑明心想。他還是繼續說了,把哈雷造訪學會,並要求把太陽系儀搬走的事都告訴牛頓。
「伏爾泰,親愛的,這故事有沒有重點啊?」維希莉莎問道。
「請坐,班傑明。」麥勞倫道:「因為你也知道情況,所以我已經告訴其他人了。」
他在遠離牛頓家三十步的距離時停了下來,眼睛一直注視著那扇門,努力思索。目標明明就已經近在眼前,他怎麼能在這個節骨眼逃走?他深呼吸三次。別人並沒有比他堅強到哪裡去,他們只是比較老,經驗比較豐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緊盯著大門,然後往回朝牛頓家走去。
「喔,不,不是。我到維也納去是因為政治上的理由。我被扣上詹姆士黨人的帽子,所以我的任何機會忽然間都得往國外發展了。」
班傑明闔上眼,盡可能回想當時的對話。「沒有。他一度懷疑你們所有人都有份,還有哈雷、佛拉斯提和約翰.洛克——」
「艾薩克爵士?」他叫道。「先生,我是班傑明.富蘭克林。」
「其他的默勒庫啊,你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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