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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理性時代2:天使微積分

作者:葛雷克.凱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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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結 第九章 彗星

第二部 結

世界受到看不見的結綑綁。
——阿塔納斯.珂雪《充滿魅力的自然王國》
惡魔具備靈性與知性……
——柯騰.馬瑟《無形世界的奇觀》,一六九三年

第九章 彗星

小班一眨眼:「我不懂您在說什麼,先生?」
「我說的不是『讀』,」拉比加重語氣:「我說的是『冥思』。」
「喔,」他嘀咕說:「我大概睡著了吧。」
「我也不覺得你知道。」老人回答:「我是個拉比,名字叫做以撒.本.約書亞。」他嘴合攏說,「看看我,真沒禮貌。請進來坐。」
他走到門口,輕輕敲了幾下。
他這才看到黃銅的光澤,還有頭頂上一堆模糊又冰冷的珠子。
小班眼睛一翻,又是這種書。布拉格這兒有很多神祕主義藏書,所以小班也花了大半時間在城裡各處來回,就為了搬這些書回去。一開始要他去找的是些古代王國的歷史文獻,近幾個月,牛頓的焦點放在與卡巴拉相關的典籍上,尤其是內容稀奇古怪的《光明經》。結果小班為此必須學會希伯來文,只是他沒什麼動力,也就進步很慢。
「先生,關於那本書……」
「可是咱們有新消息——」
這時候屋子外面亮起來了,樹林間出現一片空地,彷彿他站在一片寬廣的露天劇場裡。天空終於不受遮蔽。可以看清楚夜色。
「你會拿來還吧?」
「你怎麼稱呼那東西都沒關係,但這是贓物,不是屬於你的東西。」
小班笑道:「所以明明就有人通知您啊。」
「寶衣從亞當往下傳了好幾代,最後到了寧祿手中。寧祿靠這寶衣受人尊崇得跟神一樣,於是就想建一座通天塔,最後受到上帝懲罰。再見了,年輕人。」
上頭寫著:Sepher Ha-Razim,也就是卡巴拉祕儀書,下面潦草地以希伯來字母拼出書名。
「醒啦,甜心。」有個低沉的聲音作弄似地說。
「這些人物的名聲和功績相互輝映,不是只看出身而已。嘿,啤酒來了。」他拿起酒杯:「敬我們這些掌握世界未來的人吧,紳士們。」
「這是本神祕學的書?」弗瑞克好奇問。
「呵,我也讀過他的著作,其中一些吧。我自己也算對鍊金術略通皮毛,可是我覺得他要的這本書沒頭沒腦,應該派不上用場吧。」
「知識就www.hetubook.com.com是要讓人發現的啊。」小班駁斥:「上帝看到我們對於祂創造的宇宙理解得更多、欣賞得更多,應該也會很欣慰吧。」
「是沒錯,」小班嘆口氣:「但是你總知道聖經上的人物吧?上頭難道有提到『崇高偉大的沙漠侯爵摩西閣下』,或者是『伊甸大公爵亞當殿下』嗎?還不都是直接叫名字,他們做的事情跟他們的名字已經合而為一。就算我們只用一個人做的事情來賦予頭銜,尤金親王也不會不厲害啊。像他那樣有才幹的人,我可是一點意見都沒有,但有些人渣根本什麼也不會,結果我還得對他們鞠躬呢。」
「您的意思是?」
「你跟艾薩克爵士說過了嗎?」勞勃回到之前話題。
「你剛剛那一步還真狠哩。」一行人到了三隻小熊酒館,勞勃開口說。
「還有嗎?」
「我還以為應該是到下城區那個姑娘閨房裡才找得到你呢。」勞勃說:「要是那樣也好,女孩兒能替你保暖,免得你凍死了都沒人發現,可跟那玩意兒不一樣。」他朝著望遠鏡一比。
「這是哪兒?」另有一人開口,小班一看過去,發現彼德.弗瑞克挺有興趣地檢查一台望遠鏡。
「皮肉傷而已,骨頭沒斷,感謝上帝。能擔任你的護衛是我的榮幸,先生。」
「嗯?」小班坐起身揉揉眼睛,自己到底在哪兒?
「贓物?可是那是我親手做的哪。」
「做一台出來啊。」
「老天,你想幹麼啊,小勃?」小班不耐煩地問。
「不行。他媽的、他奶奶的,還是不行。」他氣呼呼地往星空看了一眼,哪一顆星會毀掉布拉格?
對方鬍子搖來搖去:「確實沒有,可是,年輕的基督徒沒事不會跑到猶太區騷擾老人家,會來這兒都是要找什麼東西才對。」
只是間普通通房子,不是特別大也不算特別小。小班站在屋子前面,卻想到自己根本沒搞清楚要取的東西是什麼。他手探進口袋,取出勞勃帶來的紙條攤開檢查。
他的皮膚像結了一層冰,朝著骨頭越積越厚。晚上的大教堂,透過窗戶的只有月光的白,馬賽克的黑,以及樹影搖曳的朦朧飄渺。奇妙的是,樹枝交織如此之密,他竟找不出微弱光茫的源頭。小班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裡。
「會。那人犯是這麼說的。」
但詹姆士的鬼魂有如當頭棒喝。小班自己也覺得自己太過虛榮、太過傲慢,說不定布拉格少了他幫倒忙會更安全。
「那就用這例子來說吧,你覺得宮裡頭那些衣冠楚楚的人,到底有幾個人在軍事方面比你要行?」
「他要是一回事,我並不一定要這麼簡單就交給他啊。」
「喔,所以您說的是『神甲』。」
「就我所知,這兩本經典他都讀過。」
他走向一棟房屋門口,門楣上纏滿枯萎藤蔓,腳下石板崩裂粉碎,幾乎沒入土中。屋內比較明亮,牆上掛有鍊金燈。來到這裡,感覺像是找到失落的巴比倫,也就是前往阿拉伯地區的旅者口耳相傳的祕境。據說前一天看得見巴比倫城,但後一天可能便見不到;眼前的巴比倫不是淹沒在沙海,而是埋和圖書葬在樹根與樹枝中。
他彷彿看見這瑞典軍官露出轉眼即逝的氣憤表情,但表面上弗瑞克只是點頭說:「沒關係,是我該聽你指揮,你不用在意。」
以撒拉比帶著深意點頭說:「我還是很懷疑把這書給他到底好不好,這可不是一本誰都適合看的書,只有那些冥思過《塔木德經》、或者還有《光明經》的人,恐怕才可以看。」
表露出自己的無知沒意義吧,小班露出微笑將書遞給勞勃,然後與拉比握手。「謝謝,先生。也代表我師傅與您致謝。」
哥哥只是生氣地眨著眼睛,站在原地伸出手指,姿態像是正在告誡群眾的教會牧師,而且提高了語調:「傲慢之徒其追求者,為凌駕於同輩而無所侷限。傲慢者為獨白之王,妄想世界落入其掌中,世人尚且研議如何讚揚其德!」
「皇帝下的令,」勞勃代為解釋:「他認為該多派個人保護你,而且他對弗瑞克上尉印象很好。」
小班看看封面,上頭當然寫的是希伯來文。右邊第一個字母samekh形狀有點像s,接下來有pe跟resh;希伯來文時常沒有母音,這樣組合起來似乎是sepher沒錯。小班也可以拿出紙條對照,但是他不想確認,也不想多花點時間回想,總之他不希望在這老人面前顯得無知。
「我不知道怎麼做啊。艾薩克爵士畫的藍圖在倫敦,我以前請他傳授我親合鏡的秘密,他也一直懶得理我。他現在對這些東西根本沒興趣。」
「先去拿這東西吧」他悶哼著說:「之後我請你們喝一杯當早餐。要上哪兒去呢,小勃?」
「只可惜我跟勞勃剛剛說話的內容得遲一些再跟你解釋,那要花點功夫才講得清楚。」小班刻意左右張望:「而且,隔牆有耳呢。」
小班聽了聳肩:「我老早就不想去猜我師傅的心思,但我倒知道他對於猶太賢者所寫的書非常看重、非常尊敬,他認為古代先知的知識應當是完美無缺的。」
「無論何種時代,諸多罪孽受吾輩裁奪、譴責,其中最應揭發者莫過於傲慢。」詹姆士的語調冰冷、雙眼失焦卻望著小班。那聲音聽來熟悉卻又陌生,欠缺寬度與情感,少了人類的特質。他說的話在小班心中引起一陣刺耳、噁心的感覺,也是種熟悉的感受。
小班顫抖著醒來,覺得肋骨一帶很痛。
「別氣死自己了唄,小班。」勞勃安慰道。
弗瑞克眼睛張大:「這是怎麼說?人民不由國王治理,要由誰來治理?」
「我不知道,先生。」
前面又出現一棟形影熟悉的房屋,窗戶明亮誘人。那是哥哥在波士頓開的店,跑了這麼遠終於回到出發點,恐懼在他心中比重力更重。
「你覺得老百姓可以自己管好自己嗎?我是幹軍人的,我認為士兵少了將軍就是廢物。」
起初他漫無目的遊蕩,現在他漸漸分辨出扭曲樹影間一些模糊幾何形。是建築物,他恍然大悟。但也可能是廢墟。
小班嘆息:「先生,要是我可以決定,我會照您的話做。可是現在要這本書的人,可是我的『師傅』。」
「你覺得呢?他以為你又去喝通宵了。」
勞勃瞪大眼睛正色說:「不會吧。」
小班點點頭:「早知道我就真的去,來這兒根本沒進展。」
這不是太古大洪水前的遺跡,而是倫敦鶴園裝和-圖-書設太陽系儀的房間,他就是在這裡成為牛頓派的追隨者。太陽系儀之前是一項鑽研自然法則的工具,但小班現在四下一望,心中又是恐懼又是悲傷。
拜託,詹姆士!小班想要開口但是舌頭卻卡在喉嚨,就像是要哽死自己一樣。詹姆士剛剛說的句子取自於小班的作品,那是他以「賽倫絲.杜古德」為筆名,發表在詹姆士發行的《新英格蘭新聞報》上的文章。
乍看簡直就是麥修撒拉本人探頭出來,眼睛幾乎埋在皺皮下,顴骨尖得好像要衝出僅剩的一層皮。這老先生留了一嘴鬍子,看上去像是一大片高山白子苔蘚,正掛在他下半張臉的一條又一條縫隙間,然後又一絲絲地垂到他略圓的肚子那兒。他戴著一頂小黑帽,帽緣下也冒出幾縷頭髮,額頭鼓起一條青筋,小班無法分辨他皺眉頭是因為疑惑還是因為無名火——其實應該先確定那到底是皺眉頭,還是原本就有的皺紋。
「這我可以保證。」
「請您見諒——」小班頓了一下,想要接「某某先生」,但發現自己並不知道對方怎麼稱呼,困窘之餘改口說:「我是班傑明.富蘭克林,目前在艾薩克.牛頓爵士門下做學徒。我師傅要我過來——」
他逃到外頭,看見其他遺跡——他遇上第一個女伴的咖啡廳、倫敦塔、聖保羅教堂的圓頂,還有遇見維希莉莎、麥勞倫、希斯、伏爾泰四人的希臘咖啡館。
「等等,」小班說:「我不是貴族啊,也不想當貴族。叫我『小班』就好。」
那老人凝望著他好一陣子.嘴角揚起神祕的微笑。這凝視持續很久,小班不禁懷疑對方到底要不要回答,最後真的太不自在,他主動開口:「對了,很不好意思,但我還不知道該怎樣稱呼您?」
「他要你去取點東西。」勞勃一邊說一邊遞出一張紙條。
「還沒、還沒……我直接上這兒來。」他閉上眼睛,好像又看見夢中的鬼魂。「我總得做點什麼事情,對吧?光說不練沒有用哪。」他嘆口氣:「可惜運氣不好,這邊只有一般光學望遠鏡,但我需要的是一架親合鏡,像是鶴園那台一樣。」
「可真是不懂感恩哪,」勞勃道:「我們救了他、讓他沒凍死,結果他還不高興咧。」
詹姆士的語氣從嘲笑變成暴怒,小班楞在原地,但哥哥一瞬間撲過來,反手在他太陽穴敲了下去。小班搖搖晃晃扶著牆壁,強烈的屍臭衝進肺部嗆得他一陣作嘔。詹姆士依舊瞪著他,表情文風不動,但是眼睛卻射出光芒,夾雜著憤怒、激|情的光芒。可是小班的兄長緩緩轉身,回到座位繼續工作。小班全身發抖看著他好一陣子之後離去,流下夢中的眼淚。
「唔,這個嘛——」
那位拉比看來有點訝異:「真的嗎?」
小班拿著書拍一拍:「艾薩克爵士對我有什麼意見都沒關係,總不能讓他說我連這點小事都辦不成。」
步入房間後,他發現自己誤會了,蛛網藤蔓自天花板垂下,其間有數十個金屬球體掛在半空慵懶旋轉。中央的珠子發出微弱光線,當然那就是太陽。小班低聲默唸其他球體的名字:水星和_圖_書、金星、地球、火星等等。所有的行星都在,中間像是漂浮的大理石般有衛星與彗星點綴。
「我猜是他要你拿的東西吧,他還告訴我一個地址。」
「我無意冒犯啊,弗瑞克先生,不過你怎麼會跟著勞勃一起到這兒來?」
「這當然,先生。」他轉身要走,可是想到一件事情又回頭問:「先生,您之前說我穿著『亞當寶衣』是什麼意思呢?」
幾分鐘後他又敲一次,心想這有些不妙,屋主不是出門了便是睡太熟,這可不是牛頓想要聽的結果。正在煩惱時,門卻忽然開了。
「我們家小班可是認為王公貴族的時代過去了喔。」勞勃幫腔。
弗瑞克聽了眉頭緊蹙:「可是聖經上也有王者啊,像是大衛王、索羅門王等等……」
「也好,看樣子上尉你也找到工作了。傷勢還好嗎?」
「『命令』嗎,我懂了,『命令』啊。」他看著地板,皺眉頭聳肩說:「好吧,你等我一會兒。」
所以這一定是夢。這些石造建築不可能還存在。可是他心中還是充滿恐懼,只能一直跑。樹枝刮在身上像是骨骸,風聲呼嘯不止宛如泣訴,彷彿這無盡森林是一個人,他的死都要由小班負起責任。
小班鼻子哼一下:「不難啊。史特林跟維希莉莎都還活著,搞不好那些不知道是誰的蠢蛋法國人也沒有死。」
「沒有,只是學徒先生你的傳聞很多。你就是那個穿了『亞當寶衣』的人吧。」
「呃,Sepher Ha-Razim……是本書。」
勞勃聳聳肩:「隨你說囉。今天晚上雲層薄得可以看了嗎?」
這一定是夢。
「一小時。牛頓已經醒了,是他派我們來找你。」
「我沒拿眼鏡來,你念給我聽吧。」
拉比笑道:「你知道最後一個誤用亞當寶衣的人是誰嗎?」
好似回應他的思緒一般,建築物深處有什麼東西開始蠢動、開始搔抓、低聲唸出他的名字。這時小班想到,住鶴園中死亡的並不是只有建築物。
老人沉重地嘆息:「你過來要找什麼東西?」
「早安,弗瑞克上尉。」小班活動了一下凍僵的肌肉:「這是數學塔裡的天文觀察站。」
小班訝異問道:「我師傅已經通知過了嗎?」
小班微微睜開眼,看見自己躺在冰冷地板上。勞勃站著望向自己,他那張臉被一盞小燈籠照得慘白,不過就是他用鞋尖一直戳小班的肋骨。
「喔,要做什麼?」
「我不是故意的,詹姆士。」小班低聲說,他覺得自己必須說些什麼:「我不知道他會殺死你。」但是鬼魂看到的不一樣,對鬼魂來說意圖沒有結果重要。詹姆士雙眼帶著嘲弄,而且透過這位兄長的五宮,小班忽然看見自己的父親,好比是望向一面有瑕疵的鏡子。詹姆士舔舔裂開的嘴唇要說話,不過小班早就往後退。
「還有誰,自己管自己啊。」
「富蘭克林閣下,請問——」
「你有了知識才做得出來,但這知識一定是偷來的。」老人說話時,視線似乎落在勞勃手中那本書。
「我想應該是。我不知道Sepher Ha-Razim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我好像記得Sepher是『書』的意思。」他打開書翻了翻,想找找有沒有插圖可以透露出內容,但他只找到一堆和圖書表格還有類似咒語的東西,偏偏就是沒有圖畫。
「到哩。」勞勃說。
拉比進去頗久,所以小班為自己的機靈著實樂了一陣子,但是又過了一會兒,他開始擔心了,會不會這拉比從密道逃走了?正擔心時,老人回來了,腋下夾著一本大書,所以看來走得略微吃力。拉比露出不大甘願的表情,但還是將那本書交給班傑明。
「是啊,有希望,但是靠希望活下去的人,死得也比較早。等他醒過來,我當然還是會去談談。日出還多久?」
「我知道你是誰。」
「富蘭克林先生,這你可就考倒我了,我目前對於宮中的人物還不熟。」
「你看——」小班忽然接不下話。第一個字他沒看錯,的確是Sepher,可是仔細一看心臟好像要沉下去了,書名的最後一個字不是Razim,他拿錯書了。
小班揉揉自己手臂:「小勃,我來這裡不是單純興趣而已。」他壓低聲音,「事情要重演了。」
「傲慢,」詹姆士繼續說:「確認為神、人都最為痛恨的惡行。即便有人在自己心中滋養了傲慢,卻也不願見到別人傲慢。」
「就是這本書,對吧?」拉比問道。
一咬牙,小班轉開門把。
「尤金親王是個很懂戰術的軍官。」
夜空很亮,但卻不是月光或星光,而是一道強光,看似拳頭大小,拖著長長的尾巴劃過天際。
哥哥詹姆士在屋內,露出虛假的笑容,襯衫上紅漬還在。他是小班死去的哥哥,現在招手要他進門。
「我是有這樣一本書,年輕先生。但是我並不知道你師傅牛頓要這本書做什麼?」
「我看你們兩位是不打算讓我明白你們在聊什麼了吧?」弗瑞克插嘴問道。
「好極了。」小班猶豫一下又問:「他心情怎麼樣?」
小班看了弗瑞克一眼,他肩膀還綁著繃帶。並非小班不懂感恩,但皇帝會不會太沒大腦了?雖說弗瑞克出手幫他們解決了莫斯科人,但誰知道他是不是間諜?皇宮的衛兵人手不夠是事實,但直接派弗瑞克過來會不會太快了?說不定是那些「老人」之一幹的好事,他們可能正是希望弗瑞克真的是個殺手。
「猶太區」
他繼續跑,他要逃離布萊斯維、他要逃離彗星殞落。人生的每個轉捩點在此交錯、過去怯懦的行為湧上心頭,小班跑得越快,樹林似乎就越茂密。
弗瑞克猶豫了一下子,後來聳聳肩還是跟大家杯子對撞,但他沒有喝酒。「話說,」他問道:「剛剛這番爭辯岔開話題了,如果你看不懂這些奇形怪狀的文字,怎麼確定自己沒拿錯書?」
「怎麼可能呢?」
「一大清早的,」老先生聲音有點抖:「我才剛祈禱完呢。」
「先生,拜託您幫我找一找吧。我師傅的要求可是等於皇帝下的命令呢。」
「嗯,我看得懂一點啦。而且還有這張……」他翻出牛頓寫了潦草希伯來文的字條。
拉比挑起一根骨瘦如柴的手指:「亞當被逐出樂園的時候,上帝給了他一件特殊的寶衣,讓他可以隱身、可以刀槍不入。」
「這是?」
「這樣啊。嗯,其實就是這個……」他將紙條遞給老先生,可是老先生並不打算接過去。
「是、是,但那麼一來你就會分心到別人身上,不會認真找我的。」他甩甩頭:「我也不過睡著幾分鐘才對,應該沒過多久也會醒過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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