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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理性時代2:天使微積分

作者:葛雷克.凱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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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黑氣 第三十一章 地理

第三部 黑氣

第三十一章 地理

他搖搖頭:「我的部下得先養精蓄銳才能繼續作戰,所以要先休息。而且我不能繼續縱容那些舊禮儀派。你們這些活在以太裡的居民是懂得很多,但是你們不知道怎樣當一個沙皇。」
「希望有個肯定的答案。等到了威尼斯,要是有妳助陣,我會非常開心。」
安卓可夫一臉沮喪,也許是因為彼得的質問,但更大原因應該是看見彼得發這麼大的火。
他轉身看著愛翠安。「我也為自己著想,」他說:「既然沒有得到妳的心,那我當然要得到官位。」
卡雷娜淡淡一笑:「進攻布拉格的時候,我軍太過謹慎小心,但那是因為艾薩克爵士與他的學徒都在那裡,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意外,結果根本沒事,不過小姐妳思慮非常周密,等到威尼斯投降,或者他們被炸到無力抵抗,飛船必須將部隊放下。可是飛船可以停在安全的高度,這點不必擔心。布拉格的防備嚴密,我們還損失了一條船,相較來說威尼斯根本毫無防備。這樣子兩位可以安心了?」
他長長嘆一口氣,目光掠過愛翠安,從後頭小小的舷窗望出去。「我必須盡快證明自己對沙皇的忠誠,否則……」
「可是寒冬將至,賢明的君主。北方現在不能住人了。」
「聽懂了,長官。」
彼得面部又抽搐起來,但最後點了頭。「小心行事,」他說:「要非常謹慎,舊禮儀派已經不停放話說我有惡魔侍奉,要是他們知道所謂的『聖徒』,是我的『惡魔』偽裝……」
「赫丘爾,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我要處罰你。」愛翠安說:「你傻傻地去送死,我要你帶著另一件憾事下地獄去。」
「繼續說。」他低聲道。
「我已經聽說最近有這種事件,」彼得有點懷疑,他也私下調查過,認為所謂奇蹟是科學儀器所造成。
「看見聖徒的人,不會認為自己見到的是惡魔。」魔靈回答:「無人願見自己受到愚弄。若哲學家真能學到人性分毫,想必亦如是。」
但是走出艙房時,彼得心裡存疑。他一直都無法肯定魔靈是不是真的會離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為此欣慰或氣憤。
「對,你看起來根本是個聖徒。」應該說是鍍金後的聖徒,像是某種活生牛的雕像。魔靈來到沙皇身邊時,曾經說自己是天使,彼得並不相信。等他瞭解這種生命體的本質與科學特性以後,他就稱呼為魔靈。但他其實也知道,自己這樣命名是為了避開所謂天使這種聖潔的名字。他最害怕的,其實就是舊禮儀派的信仰無誤,但自己所作所為卻是一塌糊塗的謊話。
「再說一次。」她用自己的腳將赫丘爾的長褲扯下。
「沙皇很欣賞小姐妳,可是他更看重的是實際表現。如果在接下來的作戰中,妳可以表現出協助我們的意願與能力——」
「小姐!」他又叫了一次,但是語氣已經不同,而她又伸手去拉開他的褲子。
「長官好。」
「我明白。」
「我打仗打太久了,」他喃喃說:「真的太久。」
彼得動作一點都不溫和,等他結束時,刀上也沾了血。但一退後看著自己的手藝,臉上露出得意神情,安卓可夫一直沒吭聲,這也令他開心。
「我懂了。」愛翠安保守地回答,然後吞下咖啡。感覺上她好久都沒喝到咖啡。「多謝妳的提醒,卡雷娜小姐,我會仔細考慮。」
卡雷娜也hetubook.com.com笑道:「我想生命的本質就是如此,小姐。」
「愛翠安——」他叫道。
彼得皺起眉頭。「聽來不錯,」他也不得不承認:「可是我不願意利用人民的迷信,這麼做只會使他們更容易上當,不會使他們進步。」
「好吧。」他又咬起嘴:「你別阻止我下船,我也就不說。」
「赫丘爾,我對你很有信心,可是以前愛過我的人——尤其是那些我也愛過的人,每個人都離開了我。」
她胸口一悶,接下來這句話非常艱難。「我找到的是慰藉、快樂,一個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
「你什麼——?」
「嗯,怎麼了?」她發現赫丘爾眼神很嚴肅。
後來她又暫時放空,沉浸在激|情裡。不過等赫丘爾吻她、在她身上游移時,她卻又發現即便自己稱心如意,卻完全開心不起來。結果愛翠安做了一件很久都沒做的事情:她雙腿折疊,將手靠在下巴,向上帝祈求赫丘爾能在即將到來的戰爭中保住性命。而她也察覺到,自己相信上帝會傾聽,但卻不確定上帝會不會實現她的請求。於是她帶著不安的心情,看著小窗戶外頭,太陽將天空染上一片血,隨後又褪去顏色化成一片死寂的灰。
「對啊,一兩個鐘頭就好。」
那艦長在座位上調促不安:「長官,這是傳統,牧師說失去傳統,我們也會跟著迷失。」
彼得的臉又不聽話了,他深呼吸一口氣,「聽好,」他重新開口:「你覺得這只是你表現自己的虔誠,但事實不是這樣。你這行為只是跟我作對,上帝才不管你有沒有鬍子,可是我肯定地告訴你——俄羅斯沙皇很介意。在我眼中,這代表你跟那些舊禮儀派還有以前的火繩槍兵是一夥的,對不對?那些火繩槍兵自詡是皇宮侍衛,就以為他們比沙皇還懂得治理國家?你是不是年紀太輕,沒看過他們的頭顱在雪地上滾來滾去?」
「您過譽了,沙皇陛下。」
「卡雷娜找你談了?」
「對,效忠我。當然是效忠我。」他點了點自己胸口強調。
「也不是。」他回答:「可能不是。但問題是我在妳身上找到的是愛。妳呢?」
「是不會。」
「是啊。」愛翠安說著,走到赫丘爾身邊,手指輕輕抓著他下巴,然後將唇送上去。赫丘爾的回應非常激烈,剛開始愛翠安還有些嚇著了,但後來她自己也充滿慾望,不過她要的不是性,只是肌膚親密、心靈放空的感受。她解開赫丘爾背心扣子,可是他卻將愛翠安輕輕推開。
「我恨妳。」
「你成了占卜師?」彼得沒好氣道。
「上帝寬恕!」他呻|吟了一下:「妳生氣起來還真可怕啊!」
她一甩紅髮點頭嘀咕說:「我想我一定還有事情,要忙上一兩個鐘頭對吧?」
「你這混帳不管有沒有得到我的心,都會想辦法升官吧?」
「尼可拉斯他沒有遺棄你,他之所以死是希望妳可以活下去。」赫丘爾猶豫一會兒又說:「而且還有克蕾西。」
「你是不得不為,偉大的沙皇」一個聲音傳來。
她咬著嘴勉強接受,靠過去,猶豫地碰了碰他手臂:和*圖*書「別這樣,赫丘爾。再怎麼樣我不希望你死。」
「肴來妳對我一點信心都沒有,」
「謝謝。」愛翠安拉起她的手。
「您所聽到的風聲,與我輩並無關係。」魔靈向他保證:「假使是我輩所為,則我可擔保這些『學徒』必定說出沙皇所願聽見的話語。」
幾個鐘頭以後,卡雷娜也離開了,但又有人來敲門。
「你來找我就為了這件事?剛才親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子。」
「沙皇英明,但老百姓的轉變相當遲緩,若您想要壓倒舊禮儀派勢力,必須依照他們的遊戲規則。」
「我不是很想提,但我希望妳可以說些話給部下安心。」
「我第一次來找您,也自稱為天使。」魔靈說:「這並非要欺瞞您,而是因為往昔便是如此稱呼。」
彼得嘆了口氣,將白蘭地喝完,之後站起來。他還有工作要處理。「謝謝你的進言,魔靈,一如往常,相當有幫助。我想,或許因為你不是人類,所以才會更瞭解我們。」
他頭一轉,直視著愛翠安。「我當然知道這點,但也無所謂。」
「根本稱不上是戰場,」維希莉莎回答:「什麼武器打得到我們?」
他苦笑道:「大概是吧,相信我,我也覺得這樣很傻。我還以為我是所謂的採花賊、浪蕩子之類的人,卻沒想到我會栽在——」
他點了點頭,又看著窗外雲朵。「但不是愛吧?」他問。
「我之前真的以為妳相信我。」
「您看見我,也認為我像所謂的天使,這一切並非偶然,但箇中原因也並非您所不樂見。其實非常簡單,古時有人見過我輩,誤認我們便是所謂上帝的使者。也就是說,不是我們看來像是那些雕像,是那些雕像依照我們形態而做。」
「我不得不做的,」他回答:「是回到子民身邊。每次我一離開,舊禮儀派就從洞裡爬出來偷咬我。」
「這意思是?」
「嗯?」彼得有些吃驚。
「是您,長官。」
「妳可沒說過我們要直接上戰場。」愛翠安不太高興地說。她透過手中咖啡冒出的煙霧望著維希莉莎.卡雷娜。
「小姐——」他一開口,愛翠安就扒開他的背心、襯杉,雙唇貼上他胸膛。
「你可以出去了。」
「請進。」
「艦長,主教都希望自己是沙皇,牧師都希望自己是總督。像你這樣子,就成了他們的傀儡,這樣子太傻了。所謂『傳統』,就是將我們封閉在千年黑暗中的制梏,所以我們必須跟歐洲那些國家搖尾乞憐,所以歷代沙皇連個荷蘭商人都比不過。牧師當然希望大家跟著傳統走,因為傳統上他們的勢力可是大多了。」
「您也知道我的外貌,當初您表示過您不喜歡。」
克蕾西擠出一絲淺笑:「我發現戰爭的本質就是出其不意。」
「我可沒這麼說過,其實我一開頭就說正好相反。但這跟我的問題並沒有關連。」
「進來吧,安卓可夫艦長。」彼得輕聲說。
彼得又倒一杯酒,眼睛凝望那琥珀色液體。白天清醒時不常見到魔靈,不過魔靈卻常常對他說話。這下子他也懶得去找,魔靈出現了他更不自在。
安卓可夫終於崩潰了,一直盯著自己的腳,無法直視彼得眼睛。「報告長官,我看過。」他嘀咕著:「我父親帶我去過。」
「說得好,我們之間如何呢,愛翠安?我在妳心裡是什麼角色?妳愛我嗎?」
「並https://m.hetubook.com.com非如此,沙皇陛下。不過我們族類懂得你們不瞭解的科學。」
他苦笑道:「有人說,理智是人類跟動物之間的差別,妳卻叫我拋棄理智?」
「但是偉大的沙皇,冬天會越來越冷,比以往都要冷。」
接著她開門從赫丘爾身邊走過,一句話也沒說。赫丘爾則是挑起眉毛瞥了她一眼,無奈地聳聳肩。進去後他朝房間掃視一圈,「這房間挺舒服的。」
他輕哼一聲:「對,但我當妳的護衛長,也就等於當妳的跟屁蟲、小白臉。親愛的,我有更遠大的志向,如果我要在沙皇這裡發展,那我就得放手一搏。」
「我們是可以留在船上,不會有危險。但我們要以自己的方式參與這次行動。以我來說,我會請與我溝通的默勒庫盡其可能進行支援。而妳……」她遲疑一下,愛翠安也試著想從她臉上找出什麼線索。她是羨慕還是嫉妒?「我一直聽到有人討論,」卡雷娜又開口:「妳是怎樣破壞了我軍先前針對妳們發動的第一波攻擊。說真的,我還是沒搞清楚妳做了什麼,要是妳這一次能替我軍發揮同樣的實力,相信妳在沙皇心中的地位立刻就會不同凡響。」
她停下動作,抬頭看他呢喃說:「你才剛開始嚐到滋味呢。」然後又將他推到床上,脫了卡雷娜找給她的那件寬鬆衣服,整個人跨了上去,乳|房觸到赫丘爾的腹肌,傳來一陣酥麻愉悅,雙方濕潤的肌膚黏在一起。接著她一邊將赫丘爾半解開的背心往頭上拉,一邊輕輕地吻著他。
「所以囉。我勸妳們還是別把威尼斯這點小事想得太複雜,當成一個機會比較好。」
「我手下的哲學家發明了魔法火爐,不管有多冷都可以暖起來。我自己絕對不放棄聖彼得堡,我的子民也會贊同我這麼做。科學可以帶領我們度過寒冬,現在需要的是科學,還有俄羅斯人的毅力,不是更多戰爭。」
「人民還要吃,結凍的土地沒辦法耕作。」
「長官,牧師說——」
「是因為小姐妳迷人啊,一見到妳我就失去理智了。」
「夠了,赫丘爾,你未免扯太遠了。」
「很簡單。」他拿起桌上一個皮盒,取出一把帶著寒光的刀子。「你要活著侍奉我,侍奉俄羅斯,還是你想跟火繩槍兵一樣下地獄?」
「說不定你現在也該拋棄理智才對。」
「很好,艦長。」他一邊說話一邊擦拭染血的剃刀:「要是你再留鬍子,就算只是兩天,我也會看著你的鬍子連同人頭一起落地,聽懂了嗎?」
「艦長,你對我、對俄羅斯功績卓著,我尤其記得你在普魯特一戰之中的英勇表現。」
彼得暴怒起來,臉部肌肉抽搐,但這使他更是光火。他痛恨自己這毛病,但接下來他想保持語調冷靜都做不到:「那麼,伊爾亞.米卡洛維契.安卓可夫,你的下巴為什麼有鬍子?」
「我不認為。那麼,我還有事情要忙。」
隨即他又想到這也是一種科學,是透過飛船得以產生的一種全新領域。比較實務的層面,以後能繪製品質更棒的地圖,好的地圖有利於戰爭,有利於設定疆界,也有利於簽訂條約。但若單純就思想層面,從中可以學到很多。彼得打定主意,準備召集一群哲學家從空中研究這片大地,他一想到飛船可以探索的範圍、可以航行的距離就不禁露出笑容——飛船可以抵達世界https://m.hetubook.com•com邊緣,說不定可以到達新世界。後世眼中的沙皇彼得不會只是個君主,還會是嶄新學門的創始者。
「她可是很吃我的醋,我不能夠禮尚往來嗎?」
「我孩子還沒體驗過人生,」愛翠安諷刺地說:「我可不希望他沒機會長大。」
安卓可夫起身,下巴的傷口還在流血,但至少鬍子不見了,彼得看了就高興。他看著人出去後門也關上,然後走到櫥櫃取了一罐沒喝完的白蘭地,倒了一些,淺嚐幾口,暖意滑進體內流竄全身。舊禮儀派勢力慢慢抬頭,這件事情不容否認。之前好幾年,他就已經準備要廢除主教這種過氣的東西,但正要著手進行時就出現世界異變,之後戰況急迫無暇顧及此事,現在他驚覺這真是個錯誤。連手下都留起鬍子,看樣子他該有所行動。
「喔!」愛翠安卻有些煩躁,她根本就沒想到他。「克蕾西……」
「我想我也把能說的都說完了。」
「希望長官不會有所懷疑。」
「死人是沒有前途的,赫丘爾。」
「但可能多少知道一些,我可以幫助您對付那些舊禮儀派。」
「那——」
克蕾西眨了眨眼,但眼中藏不住醋意。她靠過去在愛翠安額頭上親一下,喉嚨有點緊:「沒什麼。」
「栽?」愛翠安氣得差點說不出話,連著深呼吸好幾次才冷靜下來。「先生你聽清楚,我保證你一點兒都沒栽在誰手上,我根本就不覺得你戀愛了。你跟我同甘共苦、出生入死好幾回,在彼此懷裡感受到生命,但你卻將這種情緒當成是愛。要是我們真到了個安穩的地方,而你也有閒暇去與其他女人曖昧瞎混,想必你的態度就不是現在這樣。」
但那艦長一挺身子,又重新望向彼得:「我並不是懦夫,長官。」
彼得在一張有扶手的椅子坐下,指著另一張同樣的椅子說:「請坐。」
門打開後有個大約三十歲的男子在外頭,灰色眼睛、下巴較小,不過看來大概兩星期沒刮鬍子,所以輪廓不明顯。
「可是,長官,請您諒解……他們也效忠上帝。」
她停下來提醒赫丘爾:「別說愛喔!除非,你要說你不愛我。」
敲門聲使他返回現實。
「那我告退了,沙皇陛下。」
「我是生氣,現在也氣。」
「坐好,艦長。」彼得帶著猙獰表情站起來,安卓可夫看著他靠近,兩眼一直注視那亮得刺眼的刀子。
「我已經自願參加地面作戰。」
「多謝長官。」
「想像一下,如果聖徒再次出現人間?而且祂們還行了一些神蹟?」
「別再跟我說愛了,」她回答:「別說了。」
「真乖。」
「老天,赫丘爾,你不要曲解我的話!」她大叫起來。
安卓可夫艦長坐下了,但表情掩藏不往內心緊張。
「只要我安全,你也就安全啊。」愛翠安說。
「我哪裡知道愛是什麼?」她連忙說:「你又為什麼一定要在自殺之前跟我說這些?」
「我還以為妳在生氣?」
「我知道。」彼得不耐煩起來:「現在波蘭、波希米亞都是我們的,而且我們說話的同時,法國也快要到手了。這幾個地方說不定更冷,但是俄羅斯農民一定有辦法種出東西。我只能多停留一會兒,威尼斯處理好,我要去法國善後,整件事就此了結。之後有海港、也跟蘇丹結盟,說不定還可以把瑞和-圖-書典那混蛋國王給收拾掉。」
「說你不愛我,」她悄悄說:「說給我聽。」
那艦長停頓一下,點點頭說:「長官,很抱歉我留了鬍子。」
「小姐,」他開嘴要說,但不停喘氣:「聽妳的。我討厭妳。」
「效忠您。」
「那就好。聽清楚,伊爾亞.米卡洛維契艦長,我有個非常重要的問題要問你。」
「我……我……」他支支吾吾,愛翠安便啄了下去,一路往上到了他耳朵邊。
「但是,」彼得壓低聲音:「先搞清楚他們真的發現自己上當時會有什麼反應,這也非常重要。」
「我還以為我們不需參與作戰。」克蕾西蹙眉。
「這不公平,赫丘爾。我們以前可沒說過要相愛,你想在我身上找到的是愛情?我可不知道。」
赫丘爾看似有點心痛地笑了笑:「妳可真瞭解我,那妳覺得我愛妳嗎?」
「我認為你很愛國。」
「是我,赫丘爾。」聲音從門外飄進。
他當然明白河流本來就常會改道,可能是經歷洪水,也可能是水壩破裂。但能看見全景,使他明白不應將這現象看做各自獨立,事實上創世之初就不斷反覆輪迴。他想像著當初舊河道邊的村鎮都怎麼了,遷徙了嗎?於是他又瞇著眼睛,尋找一些跡象。
「妳覺得在陌生的土地上,跟著一群憔悴的士兵,會比較安全?」
「愛翠安,妳有那些我不懂的力量,想必具有很大的影響力。可是我卻只是一個普通軍人,像我這樣的人哪兒都找得著。」
彼得從艙房中地板的窗戶往下看,沉迷在地面景物中。每一刻都有些驚喜,一大塊一大塊地貌在仔細觀祭以後就會明白,進一步能夠掌握整個走勢。河流特別令他注意,每一條活著的河流,附近都有兩三條河流死亡。死亡的河流像是鬼魂一樣,可能是乾涸的水道,或者在U形彎曲處剩下一灘死水,不過更多死河是抽乾了成為耕地。人類聚落也常沿著河流誕生,可說是另外一種河道,另外一種鬼魂。
「那麼,小姐,我先告辭了。」
「長官請說。」
「牧師?牧師?伊爾亞.米卡洛維契,到底誰是俄羅斯的沙皇?」
「誰?」愛翠安問道。
「嗯?」彼得音調更高了。
赫丘爾低著頭好久一陣子:「對不起,是我失言了。」
「上帝?上帝?你認為全知全能的上帝會在乎你留不留鬍子?嗯?你是這樣想嗎?安卓可夫艦長,你真的認為上帝在乎你的鬍子,這樣合理嗎?」
「那這些牧師、甚至是主教,他們到底效忠誰?」
「那我們之間呢?這也無所謂嗎?」
「請勿憂心,賢明的沙皇。吾輩必當遵照您指示之步調進行,不會擅做主張。在下不敢妄稱比您更瞭解人類。」
「是沒有。」克蕾西十指交叉,臉枕在上面。「但妳們又要怎麼拿下那座城?我聽說在布拉格的時候,地面部隊行軍正好在飛船下方,所以妳們的砲火能夠直接削弱他們的防禦。可是以飛船現在的速度,我想大抵不可能如法泡製,加上妳們的步兵還得越過潟湖才進得了威尼斯。在我看來,妳們不找個地方降落、把士兵丟下去,也成不了事。」
「你不會是嫉妒她吧?」
「我懂了。」彼得呼了口氣,感覺踏實不少。那些舊禮儀派、那些好騙的蠢蛋,他們相信的事情怎麼可能是對的呢?「這又怎麼幫得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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