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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幼梅沉聲問道：「阿姨，您同公冶如玉的關係，是否可以告訴我了？」

周幼梅笑了笑道：「好在才剛剛天亮，慢慢說也不要緊。」

歐陽永敬過一碗酒之後，又滿臉堆笑地道：「二位令主不肯光臨蝸居，而在這山神廟中，委實太過簡單了。」

歐陽永口沫四濺地說道：「令主，只要傳說不誤，點子們真要入川，這兒，可是必經之路。」

周幼梅「哦」地一聲道，「結果是公冶如玉夫婦救了您？」

文素瓊長嘆一聲道：「這事情，真是說來話長，而且，又得從頭說起啦。」

吳化文沉思著說道：「傳說是不會錯，怕的是他們會另行繞道，因為當他們離開荊州時，是故意繞道荊州下游，於半途中神秘失蹤的。」

「不是教給我。」文素瓊一挫銀牙道：「是用我父母所遺清白之軀，交換得來的。」

文素瓊道：「那是必然的事，不過在這一對狗男女尚未公開活動之前，不許他們炫耀而已。」

不等對方開口，又含笑接道：「好！咱們的話題，到這兒為止，見到令師時，請代為致意，容有機會時，我當去拜望她。」

「可是，當文、林兩家，相繼遭劫之後，江湖上的情形變了，而我的性情，也變得非常急躁……」

「好，添！添！」吳化文苦笑道：「你儘管放量喝吧！」

灰衫文士一挑劍眉道：「二師兄怎能只長他人志氣，我就不信憑咱們兄弟的力量還對付不了一個老太婆！」

歐陽永笑道：「既然點子們又回到宜昌，足證他們還是要入川，令主，屬下敢保證他們必然會走這條路。」

周幼梅微一沉思道：「目前我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江湖三大既已全部被百里源夫婦所收，為何柳伯倫與上官玄、冷無垢之間，似乎還在勾心鬥角？」

文素瓊道：「晚幾天去見你師父，又有什麼要緊！」

文素瓊道：「據我判斷，極可能是被文大人鐵腕所懲治的前任兩湖總督莫榮，所勾結的武林敗類。」

周幼梅注目問道：「您一直蒙著絲巾？」

周幼梅不由截口問道：「那是些什麼和*圖*書人？」

「上官玄是否知道您的真實來歷？」

文素瓊道：「那是因為我同百里源之間，訂有君子協定，目前上官玄這批人，還有利用價值，一旦進入『狡兔死走狗烹』的情況時，我就可以便宜行事了。」

「嫉妒？」文素瓊長嘆一聲道：「在他們這一對狗男女心中，哪有這種情操！」

文素瓊笑了笑道：「你猜對了一半，救我的是公冶如玉的丈夫百里源，而不是他們夫婦兩人。」

「但願如此。」吳化文目光移注那灰衫文土，笑了笑道：「三弟，咱們師兄弟中，以你的成就最高，如果古若梅真要走上這條路，那就得看你的了。」

吳化文點點頭道：「不錯，委實有此消息。」

文素瓊苦笑道：「不是夫人，是外室。」

文素瓊沉思著接道：「當然，我也有我的打算，我要百里源教我武功，以便向上官玄復仇，因為，當時百里源的武功，實在太高明了。」

「是的。」文素瓊點點頭道：「就在一次管閒事的搏鬥中，遇上上官玄的手下。」

「那麼。」周幼梅笑道：「阿姨『官』拜何職？」

這四位中，一個就是百里源、公冶如玉手下的那個什麼令主吳化文，一個是「巫山雙煞」中的老大歐陽永，另兩個，一為年約三旬的灰衫文士，一為兩鬢斑白的黑衣老者。

灰衫文士連忙截口笑道：「二師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毛病，酒喝得越多，廝殺起來才越有勁，所以，你們可以不必添，但我卻是非添不可。」

黑衫老者接道：「令主，據說那個姓梅的小子，後來又在宜昌城中出現過？」

文素瓊微微點首道：「是的，也可能另外還有。」

而且，由這話中顯示，那位年紀最輕的灰衫文士，也是一位令主，當然也是公冶如玉與百里源夫婦的得意弟子！

文素瓊笑了笑道：「好在我當時是一身男裝，目的又只在暗查林永年的下落，決不多管閒事，所以最初幾年之內，倒是平平淡淡地，沒出過什麼事情。」

吳化文淡淡地一笑道：「歐陽老大，只要你所料ｈｔｔps://wｗｗ•ｈeｔｕboｏｋ.ｃｏm•ｃｏm不差，讓咱們兄弟建此殊勳，那就比好好招待咱們一頓，更感盛情了。」

周幼梅道：「阿姨，他們那組織，是什麼名稱？」

周幼梅笑道：「好！從現在起，我只聽不說，該行了吧？」

接著，又輕輕一嘆道：「幼梅，你想想看，儘管當時我也有一身不俗的武功，但怎麼說，都是孑然一身的一個弱女子，何況又已落在上官玄的手中，那是除了難免受辱之外，也是絕無生還之理的，你說，是也不是？」

文素瓊輕輕一嘆道：「我，還要繼續去找尋林永年的下落。」

周幼梅沉思著喃喃自語道：「看來，可能師祖仍然健在，並已逃脫他們的魔掌了？」

文素瓊幽幽地一嘆道：「我一輩子青春，等於是毀在他手中，心中疑團不解，我始終寢食難安，以往，我不知道他的生死，倒也罷了，如今既然知道他還活著，我真恨不得立即找到他，問出一個所以然來。」

周幼梅嘟著小嘴道：「我不過是這麼猜想嘛！」

文素瓊怔了怔道：「對！這倒是大有可能。」

接著，又輕輕一嘆道：「令師當同你說過，百里源夫婦，都是色中餓鬼，當時，我既然落在百里源手中，這結果，你也可想像到啦！」

天還沒全黑，廟中已燃起四支松油火把，本來是蛛網塵封的大廳，也打掃得乾乾淨淨的，地面上，擺著大盤的雞鴨魚肉，也擺著大碗的好酒，四個服色各異的漢子，正圍坐地面上，邊飲邊談。

時近黃昏，這破敗的山神廟中，卻一反以往的冷落和淒清，不但有粗獷的豪笑聲，而已還有令人垂涎欲滴的酒肉香，隨風四溢。

「當時，我憑著家傳武藝，又有好事之徒所贈送的『玉觀音』的綽號，不知天高地厚，自信武功人品，都是上上之選了……」

文素瓊接道：「到目前為止，知道我真實來歷的，還只有百里源、公冶如玉那一對狗男女。」

文素瓊瞪了她一眼道：「丫頭，你要油嘴滑舌的，我就不說了。」

「好！我答應您跑一趟武昌。」周幼梅無可奈何https://m.hetubook.com.com地一笑道：「阿姨，您也真是，這麼多年都挨過來了，又何必急著這幾天去找哩！」

「可是，我殺了那歹徒之後，卻受到三個高手的圍攻，一場血戰，我不但洩漏了女兒家的身份，也失手被他們所擒……」

周幼梅輕輕一嘆道：「那是說，百里源還是不太信任您？」

灰衫文士不由哈哈大笑道：「如果恩師也能及時趕來，不是更好嗎！」

文素瓊重行蒙上幛面絲巾，起身說道：「幼梅，昨天，我偶然聽到一個消息，七省巡按文大人，日內將蒞武昌，可能有人會對他採取不利行動……」

周幼梅含笑接道：「他們心目中的敵人，該是家師和師公二人了？」

周幼梅道：「是的，家師僅說那兩個都是壞人。」

周幼梅注目問道：「阿姨，您目前這一身神奇莫測的武功，就是百里源所教給您的？」

吳化文道：「用的是飛鴿傳書，一兩天內，當可趕到。」

「不！」吳化文接道：「三弟，還有一個梅小民，他的身手，也並不比咱們差上多少。」

文素瓊道：「有些事情，他們還瞞著我，所以，他們心目中的另一強敵，我就沒法知道了。」

歐陽永是「巫山雙煞」中的老大，這巫山地區，自然是他的老家，也就怪不得他有這種謙遜說法啦！

接著，又訕然一笑道：「說句不怕三弟你見笑的話，如非湊巧，半路上碰上她，我一個人，還真不敢攔截她。」

「不！」文素瓊截口接道：「我的意思，是由你去跑一趟。」

文素瓊略一沉思之後，才娓娓地接道：「方才，我已說過，當林大年兄弟，先後神秘出走之後的一個月，我也離開了林家堡。

周幼梅注目接問道：「阿姨，上官玄等人，是否也獲得百里源的傳授？」

周幼梅輕輕一嘆之後，才注目問道：「阿姨，那公冶如玉不嫉妒您？」

灰衫文士笑了笑道：「她再強煞也不過是一個人，在好漢敵不過人多的原則之下，我不信他們能逃出咱們的手掌。」

頓ｈｅｔｕbooｋ•ｃom•cｏｍ住話鋒，又苦笑著接道：「幼梅，你想想看，在這些情況的綜合之下，我還能有選擇的餘地嗎！」

灰衫文士笑道：「二師兄，請別忘了，咱們也還有二十多個得力手下。」

周幼梅接問道：「阿姨之意，是要親自去……」

接著，又淡淡地一笑道：「其實，那是很簡單的事，只等他們心目中的敵人剷除了，隨便定個什麼幫，或什麼教的，不就行了嗎？」

吳化文蹙眉接道：「最好是老大和老四也能及時趕來，事情就好辦了。」

四人對飲一碗之後，歐陽永又立即將空碗斟滿。

文素瓊幽幽地一嘆道：「當時，我心感百里源的救命之恩，又正值自己情場失意，茫然無主之下，加上百里源那一番甜言蜜語和小殷勤，和他那足能使任何女人迷戀的儀表……對了，百里源和公冶如玉，都是天生的尤物，這一點，可能令師沒同你說過吧？」

「那您平常如何去執行任務呢？」

文素瓊笑道：「真是孩子話，丫頭，這就是所謂利害衝突呀！誰不想將『政敵』剷除，以便在主子面前，大權獨攬哩！」

周幼梅沉思著接道：「那麼，對於上官玄，您為何遲遲不下手？」

這四人中，似乎以吳化文和那個年紀最輕的灰衫文士，地位最高，因而使得歐陽永和那黑衫老者二人，都諂笑著，頻頻舉杯敬酒。

文素瓊含笑反問道：「方才，你看到我在宜昌城中向上官玄等三人所打的手勢嗎？」

文素瓊笑了笑道：「那就是我代表百里源執行任務時的暗號，他們私下裡，都叫我『雲霧夫人』……」

吳化文道：「三弟，話不是這麼說，古若梅的功力，已委實不可輕視。」

文素瓊瞪了她一眼道：「丫頭，你就是喜歡賣弄聰明！」

文素瓊淡淡地一笑道：「那是說，他們始終看不到我的真面目。」

這是周幼梅與文素瓊分手後的第二天。

周幼梅不禁脫口「啊」道：「那是說，從那時起，您就成了百里源的夫人。」

「另外還有？」周幼梅訝然問道：「那是什麼人？」

周幼梅只好苦笑道：「那麼，阿姨您呢？」

周和_圖_書幼梅點點頭道：「不錯。」

周幼梅笑問道：「這私人代表，是否有甚信符？」

周幼梅截口笑道：「阿姨，您當時的武功，我不敢說，但人品是上上之選，那是毫無疑問的。」

周幼梅忍不住又插口道：「於是，不久就出了事情了。」

周幼梅嘴唇張了張，卻是欲言又止。

吳化文苦笑道：「恩師處，雖然也已專函呈稟，但路程太遠，不可能趕到。」

「『雲霧夫人』？」周幼梅截口問道：「那是什麼意思？」

文素瓊苦笑道：「不錯，他們都是壞人，可是，由外表看來，他們比任何人都要善良，也比任何人都要容易使人親近。」

「沒有。」

文素瓊向她點點頭道：「幼梅，我走了，你要多多保重……」

周幼梅喟然長嘆，沒接腔。

話鋒微微一頓，又注目問道：「丫頭，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微頓話鋒，神色一整說道：「幼梅，文大人是一位難得的好官，這事情，咱們既然知道了，決不能坐視不管。」

文素瓊道：「據我所知，目前名稱還沒定。」

「是的。」

周幼梅點點頭道：「看到了。」

周幼梅含笑點首道：「好的，我先代家師衷心地歡迎您。」

周幼梅眉峰一蹙道：「可是，我還要趕往家師處哩！」

地點是巫山十二峰中的朝雲峰旁，一座破敗的山神廟中。

文素瓊漫應道：「沒什麼職位，但卻是等於百里源的私人代表，某些事情，可以全權處理。」

頓了頓話鋒，才注目接道：「你知道，文、林兩家，都是毀在上官玄手中，我也是文家一分子，儘管人單勢孤不能復仇，但遇上他們的手下自然下手不留情，何況他們還在做著傷天害理的壞事哩！

灰衫文士笑了笑道：「老大與老四，是怎樣通知的？」

文素瓊苦笑道：「不錯，但他表面上，卻做得非常漂亮，在所有外圍人物中，我算是地位最高的了。」

吳化文搖搖頭道：「歐陽老大，不必再添酒了，萬一點子趕來……」

打仗還是弟子兵，以自己的得意弟子，充任親信幹部，這倒委實是可靠的辦法。

灰衫文士一舉酒碗道：「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