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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粉干戈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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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掘棺救人

第四十二章 掘棺救人

王元度道:「貴寺的跌打救命之學,妙絕天下,只不知能不能助他速速復甦?」
他這刻已把白瑤琴當作敵人,是以威勢陡生,使白瑤琴心中大吃一驚,但她表面上仍然淡漠如故,道:「我不說你便待如何?」
天寶和尚直到此時,才知道這個滿身污漬,中年商賈打扮之人,竟就是本屆第一高手王元度,他早已得知錢萬貫與王元度等人交好之事,當下才敢確信他真的要找錢萬貫。
原來王元度從半空中飛墜下來,竟是頭下腳上,手中那根竹枝直指著下面的她,一陣森寒凌厲的劍氣,當頭罩下,威勢駭人聽聞。
王元度心中恚恨猶存,只怒哼了一聲,天寶和尚出去了又進來道:「她身法甚快,已不知去向了。」說罷,含怒向平天虹望去。
陡然間石屋內風聲勁響,人影亂閃。天寶和尚轉眼一瞧,但見平天虹手掣摺扇,疾攻王元度,手法之奇詭,招式之凌厲,大有一舉擊斃王元度之意。
過了一會,那少女仍無動靜,王元度可就驚奇起來,勉強睜眼望去,但見她跪坐在原處,美眸凝望天際,秀麗的面龐上流露出一股迷惘的神情。
天寶愕然望他一眼,心想:「錢師叔出身少林之事,外人罕有知道的,這人居然向我探問,可知必是深知內情。」當下點頭道:「你說的可是江南百錢莊莊主麼?貧僧與他有過一面之緣。」
他正要舉步離開,猛可發現那一張綠網還在地上,不禁訝想道:「莊姑娘若是返堡,斷無不收起此網之理,如今遺落此處,莫非發生了什麼變故不成?」
這句話使得平天虹立時消了氣,不再做聲。他並非不知好歹之輩,例如剛才他已佔得上風之時,若然不是顧唸到對方有救命之恩,他那把獨門兵器「桃花扇」中的歹毒暗器早就發射出去了。
王元度實在想不透她是怎樣的一個人,當下抱拳道:「在下王元度,姑娘貴姓芳名?」
他方要入屋,目光無意中掃過樹林,忽然如有所見,當即疾撲下去,提氣迅疾奔去。但見他身法快如閃電旋風,幾個起落,已撲入樹林之內。他迅快地繞抄向右方,霎時已堪堪出林,當即停步隱身在一株樹後,向林邊的草叢細加審視。
莊紅藥道:「是的。」她這刻方始從對方衣飾認出王元度就是那天晚上,被何心寒等人用機關擒住的人。當下道:「王大俠今早逃走,敝堡大為震動,嚴加戒備,生怕王大俠轉回報仇。」
那少女大吃一驚,道:「你就是王元度?」她的目光從上到下的打量對方,片刻才又道:「賤妾莊紅藥,久仰王大俠英名,但常聞王大俠年紀很輕……」
王元度道:「我們先約定各種暗號,然後分批動身,兄弟聽說一元教大隊人馬向北而去,咱們先向北查探,以兩百里為限,假如還查不到線索,我們再行計議,兩位高見如何?」
王元度毫不動容,沉聲道:「若然如此,在下只好出手把你擒下,如若失手誤傷了你,那也是沒有法子之事。」正當此時,平天虹忽然坐起,訝道:「咦!誰把我救出來的,那一位不是白姑娘麼?」
平天虹道:「什麼事?」
王元度道:「內情目下不宜宣揚,免得被白姑娘聽去。」他轉眼望住白瑤琴,凜凜生威,道:「姑娘最好把錢莊主的下落說出來。」
平天虹初時搖搖頭,但旋即凝目尋思,半晌才道:「好像有過一個什麼幫派之人,勸家師重出江湖,家師執意不肯,那人才怏怏而去。當時我沒留心,王兄這麼一提,竟似是一元教之人呢!」
白瑤琴竟自無法發劍使敵人停步,因為她長劍一發,若是不能阻敵,勢必立時傷亡於敵人反擊之下。
他們互相斥駁至此,已離了題,變成為了別的事爭吵出手,王元度搖搖頭,本想從中勸解。但平天虹言語中傷及少林寺一派聲名,他又不好牽涉在其中,他心中仍然記掛著白瑤琴之事,當下走出石屋,縱目四望。
平天虹俊眼中射出凶光,厲聲道:「我平天虹焉能忘www•hetubook•com.com記殺妻之仇,我這就去訪查他們……」說時,拔步欲行。
平天虹道:「兄弟覺得很好,是你把我從墓中救出來的麼?」
白瑤琴颼一聲穿窗而出,王元度方一作勢要追,平天虹提扇疾跨數步,恰好遮擋住去路。
莊紅藥訝道:「你找錢萬貫?他昨夜才離開敝堡。本來他已被堡主擒下,後來一元教的副教主甄紅袖前來,聲明錢萬貫是她的未婚夫婿,錢萬貫亦當眾承認了,堡主才把人交還給她。」
平天虹道:「就是這麼辦,誰是第一批?」
王元度這才想起了白瑤琴,登時打個寒噤,忖道:「此女心狠手辣,脾氣倔強。萬一她當時是躲在附近的草叢中,把莊姑娘和我的對話完全聽了去。她自問無法奈何我,很可能把莊姑娘抓去,押送三禁堡,告以一切。那何心寒何等毒辣冷酷,聞知莊姑娘縱我脫身,一定千方百計的整治她,至死方休。」
王元度道:「大師不必過謙,這一件功德,實是不易。」他轉眼向白瑤琴望去,突然記起何心寒對她很是客氣有禮,可知她大有來歷,不知怎的,竟想到「一元教」上面。當下故意向天寶和尚問道:「大師既是少林高僧,只不知你認識不認識一位叫錢萬貫的人?」
他們對答之時,平天虹已暗暗調運真氣,體力迅速地恢復著,他緩緩道:「你定要為難白姑娘麼?可不可以看兄弟的薄面,放過她這一遭?」
哪知這一詐竟大生效力,白瑤琴皺起眉頭,道:「你是誰?怎知我曉得錢萬貫的下落?」
王元度道:「如若平兄允許兄弟介入的話,像不夜島那些淫惡之輩,人人得而誅之,兄弟自應拔刀相助。只是兄弟不贊成平兄如此疏忽大意的行徑。」
平天虹沉聲道:「白姑娘不走,更待何時?」
原來他腳下踏個空,一口真氣提不起來,登時全身脫勁,身子直沉下去。
王元度訝異之極,忘了做聲,又過了一陣,那少女像驚醒一般收回飄渺的眼光,轉到他身上,輕輕道:「你是誰?」
但見一人輕捷迅快地奔來,竟是那白瑤琴。她那矯俏的面龐上籠罩著一股煞氣,顯得更加倔強慓悍。
王元度頭也不回,說道:「平兄居然回甦,可喜可賀!」
王元度伸手一指,道:「大師可向白姑娘詢問,只有她知道。」他此舉毫無把握,也不過是再詐她一詐之意而已。
那少女見他垂首不語,當下又輕輕道:「你剛才沒忍心下手擊殺我,可見得不是壞人,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放了你。」
平天虹笑道:「兄弟還是第一次見到王元度赫赫震怒之態,適才之事,兄弟亦是情非得已。」
天寶和尚已問道:「尊駕敢是曉得錢莊主的下落麼?貧僧恰好想見見他。」
她毫不顧視,筆直奔去,一忽兒已出了樹林,越過那一片長滿了蓬蒿野草的曠地,奔到石屋後窗。她向屋內張望一眼,見屋內無人,大表驚訝地轉頭四望。之後,她把手中的長劍插回背後的鞘內。轉身向樹林走去,飛越那一片曠地之時,草叢中突然冒出一個人,攔住了她的去路的人。
天寶道:「貧僧盡力一試,生死之事,自有天數,不是人力所能勉強的。」
平天虹舉步向對方迫去,沉聲道:「現在總算明白了,我倒要瞧瞧少林寺教出來了什麼樣的人物,竟敢不把我平天虹放在眼中。」
王元度道:「剛才兄弟幸得天寶大師支持,方能制止白姑娘干擾,這才得以掘墓開棺,把平兄搶救出來,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便是由於白姑娘乃系一元教中重要人物,那江南百錢莊莊主錢萬貫為了制止加害會場中群雄性命,結果卻反被一元教中重要人物要挾,離開了小星塢,目下不知去向,兄弟好不容易碰見白姑娘,自然要查出一點線索,哪知平兄生出誤會,從中作梗,以致讓白姑娘趁機遁走了,平兄如若信得過兄弟的話,自然應該停手罷戰,豈可再誤會下去?」
莊紅藥道:「和*圖*書王大俠似是有一種使人不能不信的力量,賤妾焉能不信?」
他們一起奔到墓坑邊,低頭望去。但見一具棺木已被打開,那天寶和尚手中抱起一個英俊男子。
王元度緩緩道:「錢兄被一元教軍師姜石公脅持離開小星塢。你是一元教的重要人物,當然知道他的下落了。」
王元度朗聲一笑,道:「在下也恰有要事非見到錢兄不可,假如姑娘不肯說出來,在下就不客氣了。」
王元度道:「莊姑娘何故隱伏在草叢中?」
平天虹徐徐起身,口中道:「既是如此,兄弟自是不便多言。」天寶和尚聽了這話,便移開目光,不再注意他。
平天虹大笑數聲,道:「大師父說得好,但即使動手,也須等到下一次相逢會面,否則我平天虹豈不是變成了忘恩負義之徒麼?」
王元度提竹作勢,一步步迫去,氣勢緊張無比。天寶和尚這刻才見到他的真功夫,不由得大為驚訝,凝神瞧著。
平天虹一點也不在乎,微微而笑,道:「如若大師不是曾有掘墓救我之恩,憑你如此盯看於我,我定必出手取你性命了。」
莊紅藥道:「賤妾是輪值到此守護墓地,剛才忽見大俠身影在屋頂出現,便特地露出形跡,誘大俠入陷,通常我們都能抵擋一陣,誰知王大俠武功深不可測,賤妾竟然全無提刀封架之力。」她略一停頓,嘆道:「王大俠何故到此地來?」
王元度駭然忖道:「若然如此,藍芳時定然也知道了,唉!從今而後,她更加恨男人啦!」當下連忙問道:「莊姑娘可知道錢兄他們往哪兒走的?」
當下側耳傾聽,石屋內傳出平天虹冷笑和天寶和尚吐氣用力的叱聲。
莊紅藥道:「他們來了許多人馬,都向北行,要到哪裏去我們就不知道了。」
天寶勃然而怒,但仍然遏住脾氣,道:「貧僧有事非見錢莊主不可,白姑娘若然肯指引見他下落,感激不盡。」
天寶大師提鏟而去,王元度步出石屋,眼看著天寶大師已失去了影蹤,這才向莊紅藥匿伏之處走去。
白瑤琴瞠目道:「你到底是誰?」白瑤琴此舉不啻默認王元度的話。
莊紅藥點頭道:「當然啦,這等大事,早就轟傳全堡,我們都暗暗去窺看那錢萬貫長得怎樣,因為甄副教主長得十分美貌,武功又高,那位白姑娘就是她的師妹。」
天寶和尚提起方便鏟,厲聲道:「貧僧說什麼難道平施主心中竟不明白?」
那一元教之人個個行蹤隱秘,無從查探,好不容易才找到這一條線索,豈能輕易放棄?於是答道:「平兄請勿介入,兄弟今日不能輕易放過了她,亦是情非得已,違命之處,還望原諒。」
天寶和尚道:「對,咱們湊齊之後,有了一拼的實力,才跟他們大干一場。」
王元度大步迫到平天虹身後,平天虹明知王元度武功強勝於他,迫不得已側躍尋丈,怒目而視。
王元度道:「但平兄須得答允一事,方可充任先鋒。」
王元度心頭大震,腰上一使勁,飄開數尺,落在地上,但雙腳一踏地面,忽然全身發軟乏力。
王元度落在陷阱中,齊胸以下都在坑洞之內,雙眼已睜不開了。但他腦海中仍然浮現著那張可親可愛的面龐。她那般神情,似是觸動了他心中某一根琴絃,發出迴腸蕩氣的聲音。這刻仍然餘音裊裊,使人神往情動,久久不散。
天寶和尚站起身,舉袖拭去額頭上的汗水,道:「總算把平施主一命救回來了。」
王元度心中大奇,抬頭道:「什麼事?」
那女孩子手中本來拿著長刀,這刻竟然無法舉起封架,那是因為敵人的劍氣使她生出無能為力之感,鬥志全消。她星眸微閉,急促地呼吸,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派無可奈何地等死的神情,極是動人。
王元度大喜道:「兄弟正愁人手缺少,難以兼顧,有大師相助,那是最好不過了。」
平天虹怒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天寶和尚又駭又怒,大喝道:「平施主,你幹什麼?」話聲末歇,和_圖_書平天虹已迅攻了六七扇之多,把王元度迫得躍開,落在另一隅。
天寶躍出墓坑,說道:「這一位竟然就是武林第三高手的平天虹麼?」
王元度道:「這就對了,據我所知,除了武林有限的幾個名門大派之外,其他家派,只要是真有絕藝,一元教從無遺漏,盡力網羅,因此,不夜島被一元教羅致了去,兄弟一點也不奇怪,假如真是如此,咱們的目標就先得轉移到一元教身上,方有成功之望。」
此念一生,立刻仔細打量地面,忽見一叢野草,有一把打了一個結。他瞧了一陣,恍然大悟,忖道:「是了,有人暗中迫近,把她制住。她無力反抗,因此把這面綠網留下,又順手抓一綹草打個結,希望引起我的注意,好去救她。」他回瞧一眼,又想道:「此處鄰近三禁堡,莫非是何心寒或藍大姑娘來到,把她叫走?不對,假如是她們,莊姑娘豈敢遺留下綠網?因此一定是外人無疑了,這會是誰呢?難道是白瑤琴?」
王元度腳步一停,沉聲道:「你說是不說?」
王元度應道:「不錯,他就是平天虹兄。」
王元度道:「平兄定須答應見到敵人,決不動手,等我們趕到,始行出擊。要知請你打頭陣之意,便是要借重你的眼力智慧,偵查出敵人蹤跡。若然平兄逞勇出手,萬一眾寡懸殊,以致失手被擒,那時,我們連影子也摸不著,豈不糟糕?總而言之,就算敵方一定打不過你,你也得忍耐不動。」
王元度道:「兄弟定須從她口中探問出一件事的內情,是以迫不得已,非出手不可。」
王元度大驚,問道:「這件事貴堡之人想必盡皆知道了?」
草叢中空空如也,哪有莊紅藥的芳蹤?
那少女動手揭開,手法嫻熟,一忽兒把那片綠網揭起,放在一旁。王元度躍上地面,但見這少女年約十八九歲,一身青衣,嬌俏非常。但時時鎖起的雙眉,卻又露出世故滄桑的意味。
大約過了半盞熱茶之久,深茂的草叢中微響一聲,露出一顆人頭,王元度只能見到後腦,但見秀髮黑亮,竟然是個女性。他心中冷笑一聲,忖道:「原來她還沒走,這回休想再逃出我的掌心了。」
白瑤琴冷冷道:「不可以……」
天寶大師道:「王大俠的話有理,不過那一元教既然如此神秘,咱們從何處下手偵查?」
王元度哼一聲,道:「平兄敢是已加入了一元教,所以情非得已,定須出手救她?」
他的話忽被天寶和尚的叫聲打斷,天寶叫道:「快來!果然有一個年輕施主,心臟尚在跳動。」
天寶道:「其實以平施主的精深武功,時間略久,也能復甦。貧僧只不過助他早一點恢復而已。」
平天虹訝道:「哦!原來她是一元教的人,兄弟只因曾受她救命之恩,眼見她無法闖得過王兄的劍圈,是以疾忙出手,以報前恩,不知王兄信是不信?」
忽聽石屋內傳出喝叱咤拼鬥之聲,他曾與這兩人交過手,深知兩人皆是功力深厚的高手,三五十招之內,難分高下,是以並不幫忙,提氣一躍,飛上屋頂,但見石屋後窗那邊,荒草沒脛,再過去七八丈,就是茂密樹林。那白瑤琴一定奔入林內,隱去了身形,現下才放步追去,未免太遲了。
平天虹一怔,道:「那麼你要我怎麼辦?難道你王元度肯拔劍相助不成?」
天寶和尚怒猶末息,道:「你目下雖不出手,也脫不了忘恩負義之名,貧僧見過平施主背後偷襲的手法之後,這一輩子很難忘記。」
王元度心中又好氣,又好笑,暗想這世上各式各樣的人都有,不但少見平天虹如此蠻橫之人,便這少林僧人的為人也少見得很。
平天虹哼一聲,道:「原來是你。」他已瞧清楚王元度正以竹代劍的上乘劍術,把白瑤琴迫在一隅。當下又道:「你為何向白姑娘出手?」
王元度沉吟一下,道:「平兄暫作先鋒如何?天寶大師居中,兄弟殿後。」
那草叢中的女孩子正轉頭四望,猛可聽到空中風聲呼呼,和_圖_書仰首望去,不覺得驚叫一聲。
白瑤琴一向心高氣傲,性子甚烈,越是受迫不過,越是不屈服。她雙眼圓睜,厲聲怒叫道:「我不說,我不說……」
天寶和尚不由得怒哼一聲,王元度微微一笑道:「平兄性格如此,旁人自是沒得話說,但假如平兄沒有忘記雲姑娘的仇恨的話,兄弟建議你把氣力留起來對付不夜島之人。昨天晚上不是有不夜島之人入侵三禁堡麼?據說那些老魔頭如南阿洪、楊老毒、屠望等,都出手幫助不夜島。這些人物夠你忙的了,你說是也不是?」
天寶和尚道:「白姑娘可否賜示錢莊主的下落?」
王元度道:「平兄不知一元教的厲害,才會這麼想法。事實上一元教中藏龍臥虎,什麼樣的高人都有。兄弟相信平兄的令師也曾被一元教的人遊說過……」
白瑤琴玉手一抬,已掣出長劍。
天寶和尚大怒,冷冷道:「照平施主這樣說來,你已用不殺貧僧之恩,報卻了貧僧助你之情了?目下已兩不虧欠,平施主儘管劃出道來。」
白瑤琴一直站在旁邊,已把長劍入鞘,表情冷漠,全然無動於衷地望著天寶施術。
平天虹目射寒光,冷冷道:「你說什麼?」
王元度氣得眼中冒火,冷冷道:「平兄此舉是什麼意思?」
王元度一想自己枉為本屆金鰲大會第一高手,這幾天屢屢被女子所擒,實是莫大恥辱,如何報得出姓名,當下微微垂頭,默然不語。他發覺這少女不是白瑤琴,又從未見過,料她大概是三禁堡之人,暗念這遭被她弄回三禁堡,落在藍芳時手中,勢必丟了性命,心中更覺得洩氣。
王元度朗聲道:「平兄如若這刻還埋在地底,無論別人如何侮辱白姑娘,諒來也無法可管了。」
他考慮到有關錢萬貫之事,不宜讓平天虹知道,當下又道:「平兄如若沒事,何不出屋蹓躂蹓躂,以便迅快恢復如常?」
一提真氣,身形電急飛起,霎時已躲在樹上枝葉中。
天寶聽他口口聲聲叫錢萬貫做「錢兄」,自己無形中便矮了一輩,不禁瞪他一眼,道:「施主何事要見錢莊主?」
王元度定一定神,想道:「她大概是返回三禁堡去了,且不去管她。現在讓我想想看,錢兄乃是頂天立地好漢子,未必會被美色所迷,我懷疑他是在百般無奈之下,才答應了婚事……」想到這裏,自家反而感到難以置信,只因錢萬貫不但武功絕高,同時機智過人。對方若用威迫利誘,實難使他屈服,除非是用圈套手段,使他當真移情別戀,自己情願娶那甄紅袖為妻。他雖是想不出一元教用什麼手段,但這個想法卻較為合理,不禁油然而興趕緊拯救他跳出火坑之心。
只覺身上一緊,已被那片綠色的網子罩裹住上半身,連同雙臂在內。那網上有許多倒掛小鉤子。他不動猶自可,略一掙扎,可就鉤得更緊了。
平天虹傲然一笑,道:「區區平生從不後悔,不管是做對了或是做錯,都是一樣。」
在他左前方數丈處,傳來分枝撥葉之聲。分明是有人向這邊奔來,王元度不暇多想來人會是什麼人。
王元度仰天一笑,道:「在下一直發愁碰不到一元教有地位之人,姑娘既是一元教的重要人物,在下打算把你擒下,料那姜石公不敢不善待錢兄,或者也願意用錢兄換回姑娘。」
白瑤琴冷笑一聲,道:「你怎的這般囉嗦,我說過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他雙目緊閉,全身癱軟,雙手雙足都有繩子縛住,可見得他當真是被人活埋,非是出於他的自願。
她既不能出劍,又敵不住王元度那般無堅不摧的氣勢,只好步步後退,不知不覺退到屋角,身子被石牆阻擋住,已經不能再退。
王元度忙道:「平兄少息雷霆之怒,須知報仇之事,非是江湖上拜壇比武。那不夜島島主甄南,曾在小星塢出現,加上那許多魔星之助,實力之強,不比等閒。你如若含恨而去,只怕連甄南的面還未見到,就已被那些惡徒們暗算了。」
他凝眸想了一下,才道:https://m•hetubook.com.com「我們第一步須得查明不夜島是否已被一元教所網羅?假如沒有,事情便簡單得多了,若然一元教已經網羅了這些惡人,則咱們須得步步為營。」
王元度道:「大師手法精妙深奧之極,剛才點拍的許多處部位,都是聞所未聞的脈穴,今日幸好把大師牽扯在內,才能得大師施展妙手,救活他一命。」
王元度不敢耽誤時間,轉身迅快奔去,撲入石屋內,但見天寶僧已呈敗象,全憑秘傳鏟法護住全身,苦苦支撐。
王元度笑道:「貴堡的手段雖是使人氣惱,但在下卻另有緣故,不會侵犯貴堡,只不知姑娘信也不信?」
天寶和尚插口道:「此人太以蠻橫,貧僧此生還是第一次碰見。」他話聲略一停頓,平天虹眉頭一皺,方要反唇相譏,卻聽天寶大師接下去道:「但如若你們兩位要去對付淫惡之徒,貧僧願意不記前嫌,參加一份。」
天寶抱住平天虹,大步進入石屋,卸下一扇門板,把他平極板上,然後弄斷了繩索,說道:「他不但四肢被縛,連全身穴道也曾被禁制過,幸而他早已打通了穴道,否則早就悶死了。」
這麼一想,又自機伶伶地打個寒噤。他認定假如莊紅藥受到迫害慘殺的話,完全是他的責任。是以心如火焚,腸似油煎,猛一長身,破空飛去。他在這一帶已盤桓甚久,路途純熟,此時徑向三禁堡撲去,轉眼間奔入一大片樹林之內,使出全身功夫,颼颼疾走。若是旁人,如此迅速穿過樹林,一定會弄出一大片聲響。但王元度曾經吃過「修迷密陣」的苦頭,練成了天下罕見的身法,轉折閃竄之時,身法之靈警迅快,可說是當世無雙。因此,他迅急穿行了二十餘丈,竟沒有一點聲響。在寂寂空林之中,王元度驀地剎住腳步,側耳而聽。
平天虹點頭答應了,三人研究過暗號。平天虹首先動身,王元度吩咐天寶大師務須緊緊跟隨平天虹,以防不測。又告以此間尚有未了之事,所以只好殿後。
王元度道:「不錯,還多虧那位少林天寶大師幫了不少忙,否則兄弟也無能為力了。」
他一念及此,忽然泛起對平天虹的恨意。只因他跋涉江湖,到處打聽,好不容易才碰上了這個機會,卻讓平天虹破壞了……
那少女這時卻又沉吟不語,想了一陣,才道:「沒有什麼啦!」起身走過去,伸手解開網子外面的五個環結,王元度但覺全身一鬆,許多鉤子都自動鬆開。
平天虹道:「使得,我打頭陣吧!」
王元度道:「在下為了要救平天虹,哪知碰上一元教的白瑤琴,鬧了好一陣,總算如願把平天虹救出,但這刻他卻為了敝友錢萬貫之事,跟少林天寶大師打起來,而在下必須追上白姑娘,方知錢兄下落,是以剛才見到姑娘,便以為是她……」
過了好一會工夫,平天虹的呼吸已經由輕而重,面色也漸漸變得紅潤。
若在平時,王元度即使恨死了對方,聞言亦會馬上答應,但今日之事關係甚大,牽涉到錢萬貫的安危生死。
王元度微微一笑,道:「在下為了便於行走江湖,特地喬裝改扮,莊姑娘是不是三禁堡之人?」
王元度已窺見白瑤琴露出十分注意的神情,假如她不是一直都很冷漠的話,別人就很難瞧出她對這些話生出反應。
平天虹道:「不夜島在武林中赫赫有名,乃是一大邪派,想來不會投入一元教內,受人節制。」
王元度聽了莊紅藥供給的消息,心中十分紊亂,但幸而還沒有忘記石屋中尚有人在拼鬥之事,當下向莊紅藥道:「莊姑娘且在此地等候片刻,在下去一去便來。」他發覺她眼中透出疑惑的神色,便又道:「石屋內平天虹兄與天寶大師正在拼鬥,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我得趕去排解一下。」莊紅藥這才放心地點點頭。
那女孩子左手一提,一片綠網當頭曳罩。當此之際,王元度武功再高,亦是沒法躲避。
王元度以少陽劍法中的「足涉金庭」一招,步步迫去,這一招劍法千變萬化,可攻可守,全然無懈可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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