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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粉干戈

作者:司馬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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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百毒仙娘

第四十六章 百毒仙娘

說時,把她放好在床上,用枕頭墊在她腰背間,好讓她椅坐著,看見房中一切。
田仲實聽了這話,雖然目光閃動,顯然認為很有道理。但他卻不能當機立斷,迅即自盡。
田伯厚道:「如若不是,那又是什麼,難道我在說夢話不成?」
白瑤琴道:「放屁,殺死我也不信你講的是真話。」
夫人又道:「這個女孩子不但服過藥物,兼且點了穴道,這等雙管齊下的手法,莫說是個小女孩,就算是當代一等一的武林宗匠,亦無法禁受。」
王元度尋思片刻,道:「希望不是,否則一元教定有高手在一旁窺伺才對。」
她雙目中發出銳利凌厲的光芒,轉到田仲實面上,略一停頓,才接著說道:「因此除非有人出手相助,不然的話,她焉能恢復如常?」
夫人道:「也不算完全白費,最低限度我們可以一飽眼福,再者也有多少收穫。但當然總是太可惜了……」
田伯厚奸笑道:「因是之故,外人潛入之舉,勢無可能。」
白瑤琴道:「我倒願意服下這等藥物,勝卻神智清醒地受到你們種種侮辱。」
當中的一個頭髮長長彼垂至肩,可以分辨得出是個女性,左邊的人腳步突然微微一滯,接著便趕上去,一面說道:「小的以為忘了帶火石點燈呢!」口音顯示出甚是年輕。
白瑤琴見他回來,也自閉上雙目,長長吁一口氣。可見得她心中本也萬分緊張,生怕在這個空檔竟被敵人所乘,現在一切都平安無事了,她心中叫一聲謝天謝地,回想起早先的驚險可怕,更覺得運氣不錯。
白瑤琴的心猛可提到半空,看樣子分明第一項顧慮已經不幸實現了。
田仲實停身收手,向夫人望去,道:「是,夫人有何吩咐?」
白瑤琴被她吊得怪難受的,但知道再問也不過徒然讓她嘲弄,便閉口不語。
白瑤琴滿足地透一口大氣,睜眼望住王元度,道:「奇怪,你怎的沒事了?」
白瑤琴歡容滿面,道:「這真是老天保佑,但假如你的意志、毅力薄弱了一點的話,我們早就陷入萬劫不復之境了……」她停頓一下,又道:「你看這個自稱田夫人的妖婦,會不會是奉一元教教主之命,在路上設伏暗算咱們的呢?」
田伯厚抓住機會,冷笑道:「好體貼啊!」
房外兩丈之遠,三條人影緩緩走來。由於這三人都穿著黑衣,是以在黑暗中,全然無法看得清楚。
夫人道:「我還想不出天下間有什麼人能抵抗這等異寶的力量,就算他是個聖人,也絕無倖免。」
白瑤琴插口道:「王大哥,你最好小心點,她一定有詭計陰謀,我瞧她實是不懷好意。」
王元度道:「我服過靈藥,不畏百毒,再加上我一直都不灰心氣餒,奮起全身意志氣力,終於讓我衝開了脈穴,恢復原有功力。但講起來可也真險,因為那田伯厚待要出手解我穴道之時,我還差那麼一點點未竟全功……」
白瑤琴道:「這就是他與眾不同之處,他生性仁厚,英雄俠骨,從來不屑使用陰謀手段,也不怕人家向他施展毒計,我若是勸他,定然反被他責怪我心腸惡毒。」
夫人面寒如冰,冷冷瞥視王元度一眼,才道:「有點道理,你們看看那廝,可不是被點了穴道麼?」
王元度泛起不悅之色,道:「這怎麼行?」
白瑤琴道:「我一定可以熬過七日的。」
田夫人仍然泛現出狡詭笑容,道:「我講的是實話呀!」
她深知這田仲實一定是因為對自己有好感,被那夫人和田伯厚瞧了出來,因此之故,他們竟都懷疑他曾暗助自己,解了穴道。她實是不忍得見這個男子因愛她之故,反而遭了不測,當下插口道:「你們到底鬧什麼鬼?」
田仲實道:「姑娘可別忘了,這兒並不是只有他一個男人,你還是講出來的好。」
白瑤琴懶得理她,雙眼緊張地注視著房門,只希望王元度快點無恙出現,早早離開這個鬼地方。
田仲實目光一轉,只見夫人凶睛淡淡,死命的盯住自己,淫|威之下,實是不敢稍有抗拒。當下一仰頭,服下了那顆藥丸。
田仲和_圖_書實含慍冷笑道:「只怕不是吧?」
他為了免得觸怒了夫人,致招殺身之禍,當下說道:「原來如此,待我上前抓下此女,去掉衣物。」
田仲實如言走過去,夫人左手向屋角一指,他便移到屋角,默默佇立,不敢開口詢問。
田仲實怒道:「你分明想趁機陷害我……」
王元度大吃一驚,方知道這白瑤琴竟已對自己當真生出情愫,是以借這等機會,道出心中悃衷。他趕快岔開話題,道:「閒話休提,咱們快點商量收拾殘局之策。第一件是查明這些妖人們可還有餘黨沒有?」
夫人默然頃刻,白瑤琴等候著,心中焦急難過得要死。又過了一會,那夫人才緩緩說道:「我感到事情有點蹊蹺,不能不多加小心,仲實,你過來。」
要知她所驚悸的,首先是那個「夫人」會不會阻止田仲實出手解開王元度的穴道禁制?其次,王元度可有力量出擊敵人?第三,他會不會把僅有的氣力用在襲擊田仲實之上?第四,即使他勉力擊斃了一個敵人,可還來得及殺死己方的兩個人?這種種未可知的因素,無一不是關係重大,拿最末一項來說,假如王元度無力自殺,以及殺死她,因他們仍然陷入魔手,她也逃不過淫辱之禍。
田夫人詭笑一聲,道:「姑娘的話講得很內行,不過我這次倒是不曾講謊話。」
白瑤琴忽然記起王元度曾經以絕大毅力,克制自己的慾念,終於恢復了武功,自己難道就不能試一試?
夫人搖搖頭,道:「像你們如此資質極佳的爐鼎,我平生還是第一次碰見,最妙的是你們皆是修過上乘武功之人,更加難逢,我怎捨得讓你們輕易死掉?」
田仲實向王元度移過去,那「夫人」道:「慢著。」
這一剎那時光,白瑤琴感到像是無比的漫長,而她寧可時間忽然停頓,那樣許多使人驚悸的謎便不必揭曉了。
夫人發出刺耳驚心的格格笑聲,白瑤琴恨不得一劍刺死她,但是她空自有一身武功,這刻在對方藥物控制之下,全然動彈不得,只好恨在心頭。過了片刻,田仲實已靜臥不動。
王元度道:「你放心,她如若不是真心實意,那叫做自取滅亡。」
田仲實向白瑤琴奔去,面上忍不住流露出無限憐憫的苦笑。
田仲實響響道:「小的並無此意,還望夫人諒解。」
夫人目光轉回田仲實面上,但見他臉色蒼白,大汗淋漓。當下微微一笑,好像覺得很開心的,說道:「你很後悔不該反叛我,對不對?但現下已來不及啦!」
田夫人嘻嘻冷笑道:「小妞兒,你那王大哥千不該萬不該臨去之時,不點我的死穴,所以我最多熬上十二個時辰,穴道自解,但最可惜的是你們這一對絕世罕見的爐鼎,竟然白白毀去,使我十分痛心。」
白瑤琴道:「他沒有什麼變化啊!」
燈火之下,但見那個女人長得姿色平庸,大約是四五十歲,抹了滿面厚厚的脂粉,益發使人感到她的老醜,正是欲蓋彌彰,倒不如打扮得素淨些,憑她一副豐|滿肉感的身材,反倒有一點吸引力。
白瑤琴道:「那我就只好去求藍明珠姐姐,讓我在日月塢當個丫頭了。」
田夫人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出言勸阻你的王大哥?」
田仲實回頭道:「小的瞧不出她點穴手法的破解之法,因此勸她說出來,免得她自家白白受苦。」
田仲實大驚失色,霎時間滿面大汗,吶吶道:「夫人……夫人……小人的確是清白忠心,如若不幸真有嫌疑,亦是無辜受累。」
田伯厚道:「你太笨啦,這個妞兒明明被夫人點了三處大穴,又服過藥物。就算她能自行解穴,也因頭痛身軟,無法出手掣住他的穴道,但她卻居然辦到了,這豈不是天下間第一大奇怪之事麼?」
田仲實面上的汗珠滾滾流下,顯然驚怖異常。但他既不敢違抗,亦不敢逃走。甚至連再分辯也不敢,從囊中取出一顆白蠟殼的藥丸,比龍眼核還小一點,兩指捏住,但卻無力捏碎。
白瑤琴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這家童既然如此不忠,合該hetubook.com•com處死。」夫人聽了這話,反而一怔。
田仲實心中有點幸災樂禍般的快意和慶幸,但他又明知夫人武功高強,又曾在他們身上用過藥物。因此他們絕無反抗之能,只看那白瑤琴動作遲緩軟弱,便可知她當真已經無抗拒之能了。
白瑤琴衝口道:「他也做不了好人,還是一刀殺死,免得囉嗦。」
白瑤琴道:「假如你真心相信我王大哥是這等英雄人物,你就該早講出實話,大家都好……」
他目光落在田仲實身上,又道:「這田仲實頗有悔改之心,咱們不能不設法救他一命。」
田夫人道:「原來如此,我倒是大大的失敬了。」
王元度柔聲道:「你沒有事吧?」
她那兇狠的目光把田伯厚瞪得打個寒噤,夫人嘿嘿冷笑數聲,道:「伯厚你說得對,我若是打傷了她,待會兒那股嗲勁兒就不免大為遜色了,好,咱們動手。」
白瑤琴心想目下唯一的機會,就是把她激怒,一刀殺死了自己,當下死命的盯視她一眼,道:「以我看來,你縱然成功,恢復青春,但左右還是個醜八怪,何須費這麼大的勁兒?」
白瑤琴自己也知道說錯了,因為王元度這等俠義之士,焉肯隨便傷人性命?她嘆一口氣,道:「對不起,這是一元教解決問題的方法,你決不會這樣做。」
田夫人嗆咳一聲,已可以開口說話。
夫人道:「你忙什麼,等藥力透到全身,就有得瞧了,大概總得在半個時辰之後,不過,那時候你已在無邊樂境之中了。」
白瑤琴果然沒有一點反應,田夫人又道:「你七日之內,不但春情繚繞,芳心搖盪,見到男人都很想與人歡合。同時身軟如泥,一步路都不會走。」
他們都目瞪口呆地望住白瑤琴,終於田伯厚道:「真是怪事,她怎會起身的?那廝又怎會到了她床上?啊!一定是他提早回醒,爬到她床上,反而被她制住。」
這時他們已距那房間只有四五步,左面年輕的男子道:「夫人,他們萬一竟是兄妹的話,你那天下只有兩朵的『催情花』豈不是白費了?」
那男子訝道:「難道他們是兄妹的話,也會無法控制自己麼?」
心念轉時,人已縱落房外,睜眼望去,但見房中一切如常,白瑤琴仍然臥在床上,不由得鬆一口大氣。
田夫人道:「我講出來就不夠味道啦,還是等事實說明的好。」
在時間方面,王元度和白瑤琴恰好相反。一個深憾時不我予,以致有功敗垂成之悲。一個是頭痛之極,每一剎那都像一年那麼長久,只盼敵人早早發動,只要死去,便一了百了,不須再忍痛挨苦。
田仲實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前此已經見過,不必再說,另外那個田伯厚倒是二十一二歲的少年,油頭粉面,雙眼射出淫邪之光,一望而知不是好人。
白瑤琴道:「不太妥當,我不但頭昏腦脹,而且武功盡失,連行動也無法自主,但這都不要緊了。」
她忽然想到現在唯一的機會,便是利用他去解開王元度的穴道,又必須請老天爺幫忙,讓王元度尚有出手一擊之能,這才能襲擊敵人,而又快快殺死己方兩人。
王元度見她不響,以為她心中贊成了,便過去抓起田夫人,先點住了她別的穴道。然後才出掌疾拍,震活她「足陽明胃經」,「手少陰心經」兩處經脈。
手掌落下,隆一聲一人倒下,那王元度躺在床上,不會跌倒,是以倒下的自然是田伯厚。
白瑤琴的精神意志已經崩潰了,不知不覺低聲哭泣起來,房間中盤旋著她低泣之聲,顯得甚是淒涼恐怖。
王元度道:「胡說,你也當得丫頭的麼?」
白瑤琴道:「什麼滋味?」現在她可不能不相信對方的話了,是以口氣中微露駭意。
他迅即出房而去,白瑤琴嘆息一聲,道:「我這王大哥太忠厚了,哪裏可以相信你這惡毒妖婦呢?大凡要迫出實情,定須一上來就施下馬威,先教你熬受一頓苦刑,才能談到解藥之事。」
白瑤琴道:「我懂啦,若是素有決斷,膽力粗豪之士,明知到那時決不可hetubook.com.com能望你垂憐,賜予解藥,當必速速自盡,免得飽受活罪。」
白瑤琴道:「然則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田夫人發出刺耳驚心的怪笑,道:「熬過七日?嘿!嘿!再過一會兒你就曉得滋味了。」
王元度憂心忡忡地道:「什麼不要緊,假如你的一身武功從此失去,如何是好?」
田仲實隨手推開房門,夫人道:「伯厚,點起燈火,仲實,你去把那女孩子的衣服脫掉。」田伯厚啪的一聲,點燃了火摺,很快點燃了油燈。
白瑤琴已把他們早先在房外的對答完全聽去。因此瞭解他所以苦笑之故,便因為他對自己發生了一見鍾情之事,這一點在女子方面甚是敏感,多半錯不了。
白瑤琴道:「你儘管放心大膽去查個明白,決計不會有事,我還能跟自己過不去不成,當然是有幾分把握。」
白瑤琴訝道:「對這種不忠不義的叛逆之徒,如此發落,不嫌太便宜他麼?」
此念一生,立刻振作精神,努力與那一股不可知的力量抗爭,但片刻之間,她已頹然放棄了。要知這等以精神戰勝肉體之事,說起來容易,做時卻艱難萬分。如是人人都可以做到,那等堅毅絕卓之士,也不會使人如此敬佩了。
田夫人自己反而忍不住了,道:「小妞兒,你睜大眼睛看著,那田仲實一旦動彈,就是你劫運臨頭之時了。」
白瑤琴用極肯定的口氣道:「不會有啦,但你不妨去查一查看,免得不放心……」
夫人笑道:「自然不是,我不是說過你們要在無邊樂境裏,講得明白一點,那就是你和他……」她指一指王元度,接著道:「你們一直抵死交歡,恣意縱慾,直到精枯力竭而死,方能停止。」
這個希望不管渺茫與否,她都不能不等待下去,並且須得忍受被扯掉全身農服的恥辱。因為她連自殺之力也沒有,縱然不想忍受,亦是無法。眼見田仲實已奔到切近,只好一閉雙眼,咬牙忍受。
王元度想了一想,由於這等妖人擅長用藥施毒之術,如不查過有沒有餘黨,難保沒有後患。當下點頭道:「好,我去查看一下,馬上就回轉來。」他一躍出門,突然轉身道:「你能夠大聲叫喊吧?」
過了一會,王元度還未回轉。白瑤琴冷冷道:「妖婦聽著,我王大哥若然過一會還不回來,我就先殺了你。」
白瑤琴頭痛欲裂,一直勉強支持,好不容易才挨到這一刻,當即伸手推他腳尖一下,好教他準備,殊不知她這一推,又使王元度受到驚擾,分散了心神。
夫人自是失驚顧視,床上人影一閃,接著勁風捲刮,那王元度已欺到她身前,伸手疾點。他武功何等高強,加以變生倉促,得到暗襲之利,是以指到敵倒,全然不費吹灰之力。
火光一現,白瑤琴早已準備好了,迅即伸手向王元度身上拍去,但手掌一拍在王元度身上,已發覺大大不妥。
白瑤琴搖搖頭,道:「你大概還不知道荀教主和姜軍師的厲害,他們做事向來不留半點痕跡。」
田仲實忙道:「小的豈敢有別的想法,夫人萬萬不要見疑才好。」
夫人頓時怒不可遏,一晃身落在床前,啪啪啪啪一連四個耳光,只打得白瑤琴心中直後悔。只因她此舉固然激怒了她,但並不能使她出手殺死自己,十足自取其辱,是以大為後悔。
白瑤琴吃吃笑道:「那要看給誰當了,假如是跟隨著藍姊姊,當你的使喚丫頭,那又有何不可,你是當今第一高手呢!」
白瑤琴看得明白,聽得清楚,偏偏就是沒有力量去幫助他。
王元度道:「我為人話出如風,說一不二。你如若獻上解藥,讓田仲實和我的同伴恢復如常,我饒你一命。」
田夫人發出恫嚇的笑聲,道:「他永遠回不來啦!這兒與我房間相距只不過十餘丈,霎時即可來回,他至今未返,可見得他中了劇毒,死在當場!嘿,嘿,小妞兒,你等他的陰魂來救你吧!」
白瑤琴恨恨地瞪他一眼,心想如若一劍在手,又有氣力的話,定必把你這廝斬為肉醬。
夫人道:「好,你先弄掉她的衣物。」
夫人www.hetubook.com•com冷哂道:「這只怪你見識淺薄。要知我這大忘丹服下之後,頓時變得醜陋污穢。人見人嫌,他本人雖然忘了從前之事,卻很清楚眼下處境,時時刻刻怕人煩厭而殺死他。以是之故,恐懼難當。這等可怕的日子,自然是十分難挨。他深知此苦,是以萬分畏怖,但偏又希望我萬一回心轉意,賜以解藥。是以又不肯當場自殺,你現在懂了沒有?」
王元度點點頭,道:「好,但你如若施展詭計,休怪我手段毒辣。」
田仲實道:「他們都帶得有兵器,我們早就知道他們是武林中人了,點穴之事,何足為奇呢!」
夫人道:「假如你知道服過此丹之後,變成何等模樣,我猜你就不會作如此想了。」
田仲實憂心如焚,但口中卻接著說道:「這樣說來,那個男子一定無法控制他的慾念了?」
她把頭偏著點一下,田伯厚立刻大步走到床邊,提起手掌,認準王元度身上的穴道,迅即拍下。
夫人邪惡地笑一聲,道:「當然啦!這『催情花』乃是宇內異寶,神仙難當,力量之強,無與倫比。假如他們居然能控制得住而不及於亂,我必將當場駭死!」
王元度的慍容這才消失,道:「我這就解開這妖婦的穴道,迫取解藥,包括解救你的在內,她若是聽話獻上解藥,我就不取她性命,自然死罪雖免,活罪難逃,我將廢去她一身武功。」
白瑤琴駭得面色發白,對她的話不知相信好還是不相信好。驀然想起了王元度,略感安慰,道:「王大哥馬上回來啦,我怕什麼?」
田伯厚聳聳肩,道:「沒有什麼意思呀,我不過是說出你的結論而已。」
夫人冷冷斥道:「你囉嗦什麼?」
白瑤琴情不自禁地向前一傾,跌落他懷中,讓他抱住,一面享受他的摟抱,一面叫道:「真個謝天謝地……」
王元度這回才迅快出去,四下查看。這一座鄉村宅第,還不算大,他仔細查看過每個房間,以及所有的角度。之後,他徑直奔回去,突然感到十分緊張,心想:假如有妖人餘黨趁機入房,用白瑤琴的性命來威脅自己,可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夫人凝視著他,問道:「仲實你以為如何?」
白瑤琴皺皺眉道:「那麼你打算也讓我們服下那大忘丹了?」
田仲實不敢做聲,仰頭向廊外望去,但見天際已現出一抹迷濛曉色,突然大有感觸,暗自在心中深深地嘆一口氣。但聽那夫人又道:「要知這一回我們要是成功了,便再也不必匿藏在這等荒僻小村之中了,那時節你要多美的女孩子都有。」
白瑤琴面色一變,但還是延宕了一陣,才道:「你拍他的『神明』、『中極』兩穴,禁制自解。」
田仲實伸手解開她的上衣,還未到肉帛相見之時,突然停手,道:「王姑娘,你不會有什麼痛苦的,反而可以使你的頭痛立止,我是說假如你與他成就好事的話,便能治癒你頭痛。」
夫人道:「我所得的可多啦,首先是還我青春,恢復昔年容顏,至於練成奇功秘藝,還是其次之事。」
白瑤琴道:「能夠呀,你放心去吧!」
王元度道:「我還有一些難解的疑問,須得跟你研究,但目下無暇談論,先得解決這些妖人問題再說。」
田仲實詢問似的望住夫人,等到她點頭示意,這才放心。因為他深知危機迫切,田伯厚這句話很可能激怒了她,以致死無葬身之地。他回轉頭去,向白瑤琴道:「姑娘可否賜告?」
夫人轉眼向她望來,獰笑一聲,道:「小姑娘好大的魅力,竟使我這個貼身家童也生出叛變之心……」
田伯厚連連冷笑,向夫人道:「您評評這個理,小人憑什麼陷害他?莫非他真有這等嫌疑,才如此的驚慌?」這幾句話鋒利之極,只聽得那夫人雙眉一皺,面肉堆疊起來,現出幾道橫紋,竟是一派凶相。
白瑤琴恨不得立刻告訴他,但她也十分狡猾多計,故意道:「哼!你休想我說出來。」
田夫人道:「在我房間裏,大床上面的架子,有一口漆皮箱,所有解藥都在箱內。」
白瑤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王元度和-圖-書又分明走到她眼前,蹲低身子,與她對面相覷。他那俊美的面龐上,恢復了奕奕神采。
田仲實默默聆聽,他事實上無愧於心,所以全不驚恐,但他這等泰然自若的神態,卻反而令人有偽裝之感。
田夫人哼了一聲,道:「好吧,但我如何取藥呢?」
田夫人狡笑道:「我已受制於你,如何還能施展詭計呢?」
夫人又冷哼一聲,道:「你大概已對那女孩子動了情,所以不忍把她當作爐鼎之用,其實你真是太笨了。」
右面的人默然不語,當中的女人冷冷哼了一聲,道:「仲實,我瞧你不贊成使用這對爐鼎,全然不關懷疑他們是否兄妹之故,對也不對?」
王元度道:「你未能走動,我豈能離開你?」
田仲實道:「夫人既是在問,小的敢不掬誠奉答?不錯,這等情形十分奇怪,不過假使有人潛入此間,解開了她的穴道,則此人大可以把他們背走,何以還留下他們在此?」
白瑤琴心中嘆一口氣,忖道:「他既是如此貪生怕死,我也無能為力。這刻已是他最後的機會,假如他放過了,只好做那人下之人!」
夫人道:「如若有人暗中出手,解開了她的穴道,則也不算得是十分奇怪之事。」
夫人冷冷道:「我的命令你聽不見麼?」
田伯厚忙道:「夫人何須理會這個丫頭的瘋言,咱們快點動手,才是正理。」
白瑤琴道:「一個人到了什麼事情都渾然皆忘之時,難道還能有什麼痛苦不成,你用不著胡扯吹牛了。」
白瑤琴道:「你的意思可是說我已死了麼?」
過了一會,王元度還不見影子。田夫人又發出得意的獰笑,道:「小妞兒,我百毒仙娘豈是容易鬥的?你的王大哥目下只剩一灘黃水,連屍骨也找不到啦!」
白瑤琴雙眉一皺,忖道:「如若換了我,定必用種種法子哄她,待她獻上解藥之後,一劍殺死,以除後患,像那妖婦這等邪惡之人,又擅長用毒,縱是廢去了她的武功,仍然能照樣作惡害人。」但她懶得開口,因為王元度性格之固執,心地之仁厚,白瑤琴已深深認識,實是無須多費唇舌。
她不禁叫一聲「苦也」,方知自己受到藥物所侵,到了這刻,便遍體無力,此時任何強|暴加在已身,亦無法抵拒,這本是十分明顯的情況,只怪自己和王元度都沒有想到,以致於白白坐失良機。
王元度微微一笑,道:「我替你取,你放在哪裏?」
原來這一掌打得軟綿無力,全無半點勁道,比之尋常嬌弱的女孩子還要無力,如何能解開他的穴道。
那夫人嘿嘿冷笑一聲,道:「便宜了他?不,你想錯了,他服下大忘丹之後,頓時變成了人下之人,這教他如何不畏怖欲死?」
田仲實聽了這話,面色微變,向田伯厚瞪了一眼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白瑤琴又道:「他手中拿著的是什麼呀?」
田伯厚聽出夫人有懷疑田仲實之意,立即接口道:「是啊!這真是大大的奇事。」
夫人道:「那是本門秘製至寶,名為『大忘丹』,服用之後,以前的一切事情完全忘記。」
她擺擺手,田伯厚、田仲實都不敢作聲。房間內靜寂無聲,等待這個來歷神秘、手段詭奇的婦人發話。過了一會,她才冷冷道:「仲實果然有些嫌疑,在事情真相未白以前,你可服下『大忘丹』,定可分辨個水落石出。」
田仲實深知她心腸惡毒,假如再不服藥,立刻會有更慘酷的手段加在自己身上,決計不能僥倖。當下一咬牙,捏碎了蠟殼,一粒粉紅色的丹藥落在他手掌中,滿室頓時瀰漫一股奇異的香味。這股香味甚是古怪,熏得人頭昏腦脹,說不出有多麼的不舒服,不問可知必是有害無益的藥物。
白瑤琴偷偷向地上的田仲實望去,彷彿見到他動彈一下,頓時駭得花容失色,魂飛魄散。但也許是她眼花,因為田仲實尚無任何動靜。
但見他陡然間昏跌地上,全身不住地抽搐痙攣。
王元度望了房中的三人一眼,道:「白姑娘,你瞧咱們如何善後?」
田夫人突然發出夜梟似的怪笑聲,道:「笑話,你試試看能不能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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