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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

「這也是姐姐的小牛嗎？取了名字沒？」

「討厭，三千子！妳怎麼那麼容易改變主意……，妳也會這樣一再地更換朋友嗎？」

「啊！妳怎麼這麼說呢？」

就在此時，校內有關洋子的閒話滿天飛。以往她是位模範生，深受馬當姆老師的喜愛，法文又好，很多人對她頗具好感，但是這些優點現在都被推翻了，洋子的家庭背景成為大家的熱門話題。

她從陽臺上大聲喊叫媽媽。

只看到洋子深藍色的裙子和蒼白的臉，三千子靜靜地等她們走過來，然後快速地把信交給洋子，就抱著等待的心情回到一年級教室。

哥哥一夜未歸。母親和奶奶吃完早餐後，戴上手套到花園裡除花蟲子去了。三千子也幫忙除野草，二哥和三哥正在暢談棒球賽。

「不行啦！天氣酷熱，整天坐在那裡會口乾舌燥、屁股酸痛，妳不會喜歡的！」

兩頭小牛從母牛後面鑽出來。

「哇！」三千子興奮地拉著洋子的手，一會兒跑上這個丘陵，一會兒又衝到對面的丘陵，不斷地奔跑著，弄得洋子又好氣又好笑。

「哇！真希望我也是小牛！」

「妳看，牛跑到那邊了！」順著洋子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樹蔭下有兩、三頭小牛。突然出現一頭母牛，三千子嚇了一跳，緊緊靠著洋子。

背後傳來一股濃濃的化粧粉味，這是二哥出現前的訊號。

「媽！我可以去八木家嗎？牧場的小牛生了！」

三千子為了安慰洋子一顆受創的心，便連聲說道：「我不會相信這些傳聞的。」

三千子捧起剪下的薔薇深深地聞著，隨後將之插入梳妝臺前的花瓶中，愉快地進入飯廳。

「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在牧場，要學會擠牛奶，大概必須花三、四年的時間。手法要和小牛吸奶一樣，否則就擠不出奶。」

「誰稀罕看，我才不喜歡看那種充滿感傷的……，就這麼點小事，瞧妳高興得那副德性，妳們女生真奇怪，每天見面還要寫信？」

這裡，每個圓形丘陵上，到處都是盛開著苜蓿花。

三千子微笑地點頭。

「我真的很想誠懇的對待任何人，但到處都有散佈我傳聞的人。班上同學也是，但我不想相信這些人。」

「三千子，妳的電話，是八木洋子打來的。」

「啊！你太過分了，怎麼偷看人家的信！」

「嗯！我哥哥的《岩波文庫》幾乎全被我征服了！」三千子得意地背出自己讀過的書名。

晴朗的禮拜天，遠遠地傳來處處可聞的煙火聲。

「學校裡的傳聞都是真的！」

「實在很令人懷念……」洋子突然不說了，叫傭人過來。

「那一定還有其他難言的苦衷，使她更傷心。」

「我是三千子，哇！可以看到牛了，好，好，妳等一下。」

「她媽媽去世了嗎？難怪她看來總是有點憂傷！」

兩個人坐在草地上一再地輪流說出自己想到的名字。

「取笑她們，她們反而高興！」但是說出這種話時，就有股傷人的意味了！女校裡大家都很重視彼此交往的情形，尤其是三千子和洋子，和*圖*書因為有第三者——克子加入，所以特別引人注目。

這時候洋子已經淚水汪汪，緊緊地握著三千子的手。

「小牛？」昌三不解地睜大眼睛。

「妳中午回來嗎？」

這樣美的女孩在一片綠油油的牧場上當牧人，一定會培養出美味可口的牛奶及乳酪。

「這是秘密，可不能跟別人講喔！」她慎重地提醒三千子，又繼續神祕地說：

從就學開始，洋子都是經由這條小道上學，也聽說過有關紅屋的傳聞。

「妳要去哪裡？」

「就是兄妹，才有關係。」

「妳去燒開水吧！等牛奶熱了把鮮奶油和草莓一起送來。」在等待的工夫裡，三千子說：「我可以打赤腳嗎？我很想實際『踏青』。」

「就取名叫『阿拉克妮』好不好？」

「牛在吃草時，會不知不覺地爬上很高的丘陵……，這些都是今天擠過奶的牛。」洋子說著，但眼中不是牛的影子，而只是滿心關愛著三千子。

最後，阿拉克妮發現自己技不如女神，跪地求女神饒恕，女神看阿拉克妮那股凌人的氣勢已經消失，便很高興地說：「在朱比特大神面前，不能違背諾言，但是我法外施恩，將妳變成一種會吐絲的昆蟲。」說著，輕摸阿拉克妮的手，她立變成一隻美麗的蜘蛛，生生世世在樹上吐絲。

「看小牛！」

清晨的風拂著落葉，小松樹調皮地搖動著，彷彿蘊藏著很多話。突然，微風飄來一股麝香豌豆和雛菊的香味。

三千子如同在寒冬中被潑了一盆冷水般，她多麼希望也能採取和經子說話時的態度一樣，不加理睬。但是經子說人家壞話，可以不理她，而這是洋子的自我剖白，如何能不理、不聽。

後來，洋子每次經過這幢紅屋時，就渴望能再一次看清少婦的臉孔。可是自從那次以後，除了一片冷清的院景，什麼也看不到。

從筆記簿撕下，摺好後，快步走出教室。

「像哥哥這樣的野蠻人，哪會懂？」

「這種花不適合獻給祖先。」

「為什麼？妳嫌我小了？」

為牛取名字對三千子來說又是一件新鮮、有趣的事，令她興奮不已。

「和誰去？這麼樂？」

「妳的八木沒有媽媽！」經子為了試探三千子的反應說著。

「大哥呢？」

這兩個可愛的女孩笑得好像要擁抱五月的天空一樣。

「好啊！我把牠送給妳，那我的呢？」

「啊？！」

但是她終於以下定決心而痛苦的聲音說：「這些傳聞正好擊中我的要害，她們說與不說，我都一樣痛苦，但我不願隱瞞妳，因為妳的天真無邪給我一股重大的支持力量。」

「每當我看到牛的奶袋，就想到媽媽！」洋子有點哽咽地說。

正在柔軟的草地上來回奔跑的三千子停止哼歌，回頭注視洋子。

比賽的日子來臨，當天阿拉克妮在以往的樹蔭下，米那芭女神則在空中，各自拼命地織布，朱比特則坐在金椅子上仔細觀看。

經子默默地聽著，突然www.hetubook.com.com嘴巴附在三千子身旁。

在雪白的餐巾上，擺著一盤麝香豌豆，不禁令人想起五月的院子。

「今天是禮拜天，應該全家聚在一起吃飯！」

「是啊，很美吧！」

不久，上課鈴響了，三千子站在洋子必經的轉角等著。

「選個三千子最喜歡的丘陵，我們就在那兒吃午飯吧！」

「不實的傳聞，當然不能相信！」

「牠很溫馴，不會怎樣的！」

三千子拉起衣服下襬，奔跑在那片油綠的牧場上，她甚至想躺下來啃噬那一片青草原。

說著，就脫下白色襪子。洋子入神地看著三千子那雙擺在草地上的粉紅色鞋子，好像看到三千子可愛的靈魂般，突然一陣莫名的憂愁湧上心頭。

「有關姐姐的傳聞實在是無稽之談，我相信妳。我厭惡她們的惡意中傷。所以，就裝作沒聽見就是了。」

從此，每次學校朝會時，排在前一排的四年級副班長克子，常會以犀利而含著怒氣的眼睛，盯著隔壁五年級班長洋子，好像要伺機報復般。

「我和她家人沒什麼接觸，這些令人傷心的事，我也不想多問，況且她又不是喜歡到處宣傳的人。」

「爸爸也很喜歡薔薇。」這句話觸動了媽媽，似乎讓她想起了什麼似的。

「是的，但不相信傳聞，是不幸的開始。」

「就是經常寫信給妳，字跡娟秀的那個嗎？」

「三千子，我知道妳大概聽到不少有關我的傳聞。」三千子用力地搖搖頭：

三千子一直認為洋子之所以被人謠傳這些事，都是因自己而起，益發對洋子關愛。

「可是我覺得每個丘陵都很美，都好喜歡！」

洋子的家就在紅屋前轉彎的坡道丘陵上，在院子裡可以遙望富士山，是個清靜、優雅的地方。

「我不會相信別人的傳聞，大家都不懷好意。」

「這讓我想起小時候扮家家酒的情形。」

但是，她這樣想著、想著，又覺得太可惜，認為洋子應該在很多「蝴蝶」的圍繞下，充分享受生命的喜悅，這才是屬於她的人生。

「在我記憶中，從出生後我沒有見過我媽媽，也不曾有過任何關於『媽媽』的意念，直到上學後，每當學校舉行母姊會，同學都有媽媽來參加，而我每次只有年老的奶奶……

在學校裡對於情投意合的同學，大家都譏諷地封為：「羅密歐與茱莉葉」，雖是一句戲謔的話，但得到這個「頭銜」的人卻很高興，因為這表示她們彼此感情熱切。

洋子今天也穿著漂亮的和服，繫著鮮豔的腰帶，加上新式的化粧法，讓三千子眩目。

三千子滿心厭惡，真希望把耳朵塞住或縫住經子的嘴巴，含著怒氣地扭開頭。

「她是什麼人？」她好奇地停止腳步，墊起腳尖往內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盛開的錦花及一位穿著淡雅，略施脂粉的日本少婦。突然她覺得好像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急急忙忙地跑開了。

先走出校門的三千子在荒涼的庭院前等著。不久，洋子來了。

媽媽高雅的臉龐浮現一股怒氣，愈發襯出兩旁脫落的鬢髮hetubook.com.com，隱約可見花白。

「以前奶奶還健在的時候，我過的很快樂，生活在爸爸、奶奶的細心呵護下，我非常幸福，一直以為媽媽已經去世了，雖然難過，也沒有深刻的感覺。

「到牧場看啊！」

「啊！八木！」三千子興奮而急促地說著。

「恐怕不盡然吧！」

「如果要取人名，那……公的叫『波爾』，母的叫『基妮』！」

昌三是國中三年級的學生，很熱衷運動，他總愛和三千子鬥嘴，又生性害羞，有時候在回家路上碰到妹妹也不敢多看她一眼，總是臉紅地溜掉，三千子反倒是促狹地故意叫他：「哥哥！」

「我不聽，我不願意聽！」

「怎樣——我很喜歡啊……這裡就像故事裡的王國一樣。」

「她就是大家傳聞中那個……」可是看起來不像是人家的姨太太，洋子覺得大家的傳聞不可靠，直為她抱不平。

「吃飯了！」奶奶抬高嗓門叫著。

「很有可能；妳已經是她的妹妹，她都沒告訴妳？」

整理完頭髮，三千子又拿竹蜻蜓到庭院去玩。

「我的好妹妹！這裡的一切都是為妳而生，妳不是說過，妳喜歡美的事物嗎？」

「喔！牛爬到丘陵上了，我去看看。」

像這樣的日子，如果能長久下去，三千子一定會變成快樂天使，心裡好滿足。

「Rain……怎樣呢？」

「三千子，妳知道嗎？我也喜歡美好的故事。我們可以先從『Ａ』開頭的名字開始說……對了！那位可憐的『阿拉克妮』怎樣？也許妳也知道吧！」洋子一邊無心地拔草一邊地說著。

兩個人說著就躺在草地上大笑。

「可是『雨』這個名字好奇怪……叫『阿莉莎』如何？這是安德烈《窄門》的主角。」

這是洋子進女學部不久的事，有一天，洋子經過那道紅褐色的圍牆旁，紅屋內傳來鋼琴聲，雖然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曲子，但可以感受到彈奏者那股濃濃的哀傷……

二哥昌三正躺在躺椅上看報。三千子一面梳頭一面又說：

「好啊，也帶我去看棒球哇！」

「小牛也有靈性，當牧人帶著沾滿露水的青草來到牛舍時，小牛好像見到朋友似的，對他吽叫著。不過，對於草中夾雜著的漂亮野花，牠可是顧不得憐惜地饕餮大吃呢！」

「三千子，妳喜不喜歡這裡？」

「不要緊的啦！現在的神都很時髦，一定會喜歡的，而且盛開的花會讓屋子熱鬧起來。」三千子想逗媽媽笑。

「還沒有，我們現在就為牠取個名字吧！」

「大概有事吧！」

「下次再由故事的內容來取名字吧！」

仔細瞧瞧，還會發現許多不知名的小花開遍了滿地，三千子一直忙著詢問花的名字。

「啊！三千子！妳這樣相信我。我……我……」不知如何啟齒的洋子，只想逃開，如同怕被下午拖長的身影抓到一樣地快速逃走……

「梳粧臺前的薔薇是妳擺的嗎？」

「如果以ｈttps://wwｗ.ｈｅtuboｏｋ•coｍ.cｏm後還有人胡說這種事，經子希望妳能糾正她們！」

「妳穿穿看！」這件和服帶給平常僅穿制服的三千子不少喜悅，尤其是讓「姐姐」看看和平常樣子不同的三千子。

媽媽笑著說：「小鬼，多不害臊，既然這樣，妳就去吧！」

曾經送三色堇給三千子的四年Ｂ組克子，雖然知道三千子和洋子感情熱切，還是不斷地寫信給她，希望能改變她的心意，可能已經當洋子的妹妹了，所以三千子只能把克子當普通朋友看待。

「如果被其他同學碰到了……」

新生已經習慣學校的生活，大家各自結交朋友和姊妹，一片祥和氣氛。但即使是再天真無邪的小孩，在感情如此纖細的領域裡，難免會顯出嫉妒的天性。

但有一次，洋子心血來潮，又偷偷地覷視紅屋，只見比上一次更加荒涼，連日來的風吹雨打，窗戶已遭破損，花壇上的花橫落地下，滿是枯葉的院子，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整理了。洋子看到這種情景，心裡有股莫名的感傷。儘管紅屋已經一片荒涼，但不知為什麼仍然吸引著洋子，她和三千子認識後，經常告訴三千子有關紅屋的事——這裡也成為她們見面的老地方。

「妳別打如意算盤了，我要去看棒球賽。」

她們並肩地走著，彼此都沒開口，讓心靈靜靜的交流……

「牠……牠不會傷人嗎？」

「可是我們就是因為那場雨才認識的啊！那也是妳第一次送我回家……」

「那麼大的奶袋，看起來好可怕喔！」那的確是有些嚇人——像粉紅色的大袋子一樣，垂吊在腹部。

「我也好想擠牛奶……」

「事情一旦傳開了，怎麼糾正？」

時間久了，雖然已記不清她的長相，但她的影子一直縈繞在洋子心裡。

「可是當奶奶去世後，我才知道有關母親的事，是姑姑親口告訴我，我知道內情後，完全變了個人，爸爸好緊張，用盡各種辦法，希望恢復我的健康快樂，但是沒辦法，一切快樂已經過去，我的媽媽……」

洋子拿著一本書和兩、三個同學並肩走過來，陽光照射在綠葉上，使得外頭明亮，樓梯處有些樹的影子，走廊轉彎處因得不到陽光的普照，則一片幽暗。

三千子點點頭，洋子這句話的確很令人感動，不禁又仔細地看著壯觀的奶袋，她一點也沒有察覺洋子那份傷感。

三千子瞇著眼往上看。

三千子知道這件事後，心裡十分痛苦。

三千子不說話，這種情形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默默地吃著飯。

三千子只是低著頭，不敢直視地點頭。

「這有什麼關係？我們是兄妹啊！」

「嗯！開玩笑的啦！但妳總不能跑太遠，待會兒，桌子、椅子不好搬。」

「是高年級的學姐，她們家的小牛生了。」

「這是妳的事，有關八木的事，妳應該知道的！」

「這個故事很好聽吧！」

「雖然看起來有點嚇人，但它很柔軟，那裡面裝著有很多熱牛奶，是母性的象徵。」

洋子結結巴巴咽哽地繼續說道：

媽媽洗過了手，站在衣櫃前，取出一件剛做好的和服，連同腰帶一起遞給三千子。

她們就在藍天下開始了午餐。先從籃子內取出罐頭、麵包、紅茶，還有壽司，三千子也幫忙準備，把餐具放在草地上。

「我不喜歡和小女生一起出去！」

三千子聽到洋子的形容，對於牛益添了幾分憐愛，好像可以聽見牛在說話似的。

「我不知道嘛！」洋子看到三千子不好意思地低著頭，覺得自己已經擁有她，心裡充滿快樂的喜悅。隨即吩咐伺候於一旁的女傭把辦公室裡的桌、椅搬來。

生命中那份美麗的喜悅充塞著她，換下拖鞋，穿上奶奶送她的粉紅色鞋子，抱著一束薔薇花，在奶奶、媽媽的目光下，三千子踏著輕快的腳步走了。

一向被人稱為「紅屋」的西式建築，位於學校附近一條小道上，聽說屋主是一位外國人的姨太太。

因此，她們兩人盡量避免撞見其他同學。放學後，這條人跡較少的小道就成了她們必經之路。

「八木的媽媽到很遠的地方去了，什麼地方，妳想知道嗎？」

——在希臘一個古老的小島上，住著一個靠織布為生的美麗女孩，她叫『阿拉克妮』。她非常滿意自己的絲綢，就驕傲地說：「我的技術不比織布女神差！」因此觸怒了女神，提出一決勝負的要求，裁判官是朱比特，言明敗者將永遠無法在這世界上織布。

洋子激動地哽住了，三千子真不知如何安慰她，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洋子這麼激動，而且她下面要說的話，似乎已先使她顫抖了。

正在屋外簷下的走廊邊邊，梳著短髮的三千子興奮地說：

現在在這個家裡，唯一能替母親解憂，帶給家庭樂趣的只有三千子了，她是家裡的快樂天使。

她大聲地告訴八木這個好消息，約好時間，掛上電話後，就飛也似地衝過走廊。

「哇！好可愛，好像小鹿一樣！」三千子跑過去，摸著小牛的背，既光滑又溫暖。

「今天天氣真好，可以帶我出去玩了吧！我把作業統統完成了唷！」

「可是辦公室裡的職員都這麼說，住久了，也不覺得有什麼美。我想畢業以後，留在牧場工作。」

「雨？不好！」

「妳還願意和我做朋友嗎？」這樣慎重的詢問，三千子一股血氣已如退潮般的下降，但還是點了點頭。洋子放心地繼續表白：

究竟是怎麼回事？自己雖然不知道，但總懂得朋友之間的祕密不該到處宣揚，她們卻幸災樂禍地談論著，這是多麼可怕的友情？

「哦！那妳看過《波爾和基妮》這本書囉！」

「太早了啊！她一定會請我在她家吃飯。」

克子雖然看起來很有氣量，但卻是厲害角色，如果她是朋友，可能會是個很不錯的朋友，但若是敵人，真不知如何防她呢……

下課休息時間，三千子一個人留在教室裡，寫信給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