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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重點是，被害者在米酒絲酒吧出現之前，曾經到過何處？

「嗯……有……無……」

聽到「龜田」的人，還有一位客人和調酒師。

「龜田。」他用不著顧慮說出口來，醉了之後仍然會嘟囔著兩三次。

再以現場為中心，搜查附近地面，因附近有許多空地，一塊塊分散各處。長滿了長草，可以讓犯人躲在裡面。

實際上，如果能找到「龜田」這個人的話，被害者與犯人的身分就會查得出來。「龜田」大概是一個姓，在東北姓這個姓的人很多。要把所有姓「龜田」的人一個個找來實在是不容易。然而，又沒有其他的方法。

今西進屋裡就脫掉鞋子，鞋跟幾天以來已經磨掉一大半。他走進正門後，馬上到六個榻榻米大覆有三件縮被的房間內，蓋上被子睡覺的兒子睡在中間。今西榮太郎蹲下，用指頭動動他的面頰。

前幾天報紙剛登出另一件案子的消息時，芳子就釘著他，想打破砂鍋問到底。今西責備她不該多嘴。從那以後芳子就打消念頭。但本案又引起她的好奇心。

「沒關係！」

被害者像勞動者，而且極可能是臨時工人。

芳子問過這句話，就透過窗戶聆聽。

今西不想換衣服，俯臥在榻榻米上看報紙，不知不覺地閉上雙眼，耳邊仍聽到廚房有些微響動的聲音，隔一會，終於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芳子打開窗戶，立刻站出身來，燈光照亮了她肩膀。

妻子再度走向廚房去。

今西伸出雙腿，橫擺在榻榻米上面，接著說：

跟他在一起的那男人仍然被推定是同樣的職業，會到米酒絲酒吧飲酒，可見過的是並非豐裕的生活。

本部審m.hetubook.com.com視被害者的死狀甚慘，推定加害者身上一定染有不少血跡。因此，探查當夜是否有可疑人物搭計程車，身上沾有血跡者，可是從市內的計程車業也得不到任何新的線索。

「很多人姓『龜田』嗎？」妻子用客氣的口吻問他。

「哪一位？」

「新聞也有記載在找『龜田』的事，那位與犯人認識的『龜田』仍然沒找到嗎？」

搜查本部最初就沒奢望短時間裡會破案。而目擊者也僅限於米酒絲酒吧內的服務人員，及那兩位彈吉他的人而已。沒有其他人出現。

今西在外面回答。

「我有些醉了！」

「只有這個案件造成這麼大的轟動。你怎會不知道？」芳子又問道。

住址也形形色|色，有：

「你回來了！」

總之，搜查工作的進行，就像走入迷宮一樣，找不到出口。

不清楚其外貌的原因，是那個男人總是有意的將臉部背向他們，而客人們又興致勃勃地在談論自己的話題，沒注意到他。從他有意的將臉部遮掩這個動作來看，這是一件有計畫的罪行，若其容貌有被清楚看過的話，則可依證人的描述，繪出犯人的臉形。可是，就是因為沒有人記得起來，這方法也就行不通了。

「很疲倦嗎？」妻子拿著溫酒瓶說。

「這下子可糟了，」在會議席上，搜查主任臉色黯淡，他判斷著：

「真累呀！」今西說。

今西是負責到池上線一帶全部的低級公寓去打聽線索，自從案件發生以來的十天以內，他一直走這一條線。

「龜田岡一、龜田梅吉、龜田勝三、龜田龜夫、龜田良介、龜田薩夫、龜田正一、龜田榮、龜田國夫、龜https://www.hetubook.com.com田太郎、龜田陽太郎、龜田……」

芳子微笑著快步向廚房走去。

「點心，簡單的就好！」

搜查本部委託警視廳東北管區青森、岩手、山形、宮城、福島各縣的警察署內找出「龜田」這個姓，集合許許多多姓「龜田」的人。這個工作要耗費很多時日，而且做起來也很麻煩，但這是唯一穩當可靠的方法。這個時候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龜田」這句話有沒有錯誤。假如是證人聽錯的，那就糟了。

「一百零二戶並不多，但也不算少。」他答道。

她問的就是那個案件，自蒲田的事件發生以來，今西長久在搜查本部工作，每天都很晚才回來，已經身心俱疲。

這件事在新聞報導也有刊出，所以警方決定利用報紙再次強調，使全國姓「龜田」的人能提供情報。

「沒什麼菜，因為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會回來。」

「很好吃，」他喝完一杯酒，拿著鹽漬小菜，不住讚嘆著：「怎樣，妳也來一杯吧！」

刑事今西榮太郎也是個疲於奔命的人，四十五歲的他，回搜查本部想要喝茶也覺得渾身不自在。

今西的頭部感覺輕鬆些了。

「這瓶喝完了再吃飯！」

「我今天有事要到魚店去。順便借閱一下電話簿，可是我看到姓『龜田』的人，光登記在東京電話簿裡，就有一百零二戶。」妻子說。

「還好！並不多。」

芳子飲完後還給他。

「搜查範圍可不能只限於東北地方。犯人與被害者的共同友人『龜田』並不一定是東北地方的人，或許是東京的人也說不定，也許是住在西部的人！」

今西一邊喝第二瓶酒，邊敘述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向是，工作內容他不願意說出來，尤其是「龜田」這個姓他更是不想提到，一想到他就心煩。

總之，搜查線索要從「龜田」開始。

可是沒有結果！

在這裡，最大的困難是證人們記不起被害者同伴的外貌，對其年齡的看法又不一致，有人說是三十，又有人說是四十，也有人說還不到三十。

今晚不要想這件事，好好睡吧！他心中這麼想著。

芳子推醒他。

警方詢問過電車的車掌，但一樣沒有結果。

除此以外，也沒什麼好辦法了。最初搜查本部奮勇地集中心力清查「龜田」氏，可是幾乎完完全全失望了。

為了找「龜田」的人，本部也耗費了很多心思，又帶著被害者的相片到池上線的低級公寓去找，走得腿部都抽筋了。

他看到芳子端著一個四方形盤子，盤子當中放著溫酒；而他熟睡時，芳子掩上了毛布。他把毛布除去。

「太累了，因此也容易醉了。」

「還是老樣子——」今西回答道。

他將酒杯遞給芳子。

他的身體也有點發熱。

只能知道那天晚上在停車場附近有慘劇發生而已，其後的形跡就像霧一般地消失了。

可是，與最初的搜查一樣，也沒有進展。刑警們曳足而行，到處打聽線索，他們回頭搜查本部時，個個累容滿面。假定有收穫的話，無論工作如何疲勞，都還是會喜形於色的，但沒有斬獲，就個個臉色枯槁而憔悴。

今西嘴裡回答著，含糊不清。

「還不知道！」

一方面，本部委託警視廳東北管區警察局清查姓「龜田」的人。回答已一封接一封地寄來。

因此，依據想像的地點，對那一塊塊的草地展開地毯式m.hetubook.com.com的搜查，但也沒看到與案件有關的物品。

犯人行兇之後，單獨在夜間行走會受人懷疑，所以，他必須先找到一個隱蔽的地方躲藏起來，把染有血跡的內衣褲及上衣清洗乾淨，等天亮後才坐早班電車逃走。

「看你睡得那麼熟，本來不想叫醒你的，可是那又辜負了我一番好意，才把你叫起來的。」

妻子在身後說他。

「還沒進展嗎？」

今西打消叫醒孩子的念頭。離開孩子身旁，過去坐在另外一間房間。那兒也有六個榻榻米大。

「不要吵醒他！」

可是丈夫不好好回答她。

今西榮太郎回到家時已將近晚間十二點，狹窄的正門格子式窗戶裡，燈已經關了，是預料他不會回來了，門也已鎖著。他按一下格子窗戶旁邊的電鈴，一會兒裡面的燈亮了，妻子的影像映在玻璃上面。

「這樣麼？」

「確定是『龜田』嗎？」

被害者臉部被石頭擊碎，但並沒有完全毀壞。警方就依此做成與「復原相片」相似的照片，分發出去。

本部委託所轄警察署所調查姓「龜田」的人，查出來之後，總計東北各地方共有三十二人。搜查本部將這三十二個人一一傳喚到各個警察署，其問話內容也一份一份地寄來。而每一個回答都茫無頭緒。三十二位姓「龜田」的人，其家族的親戚、知己友人，對被害者全然沒有印象。

搜查本部為了慎重起見，再次問酒吧裡的證人。

今西沒回答她。他對於工作內容，一向不願與家人詳談。

各家新聞報導均有所不同，這案子會拖延下去嗎？其實，與其焦心掛慮案件的解決過程，還不如催促丈夫趕緊休息，以免累壞了身子。

以前是說東北口音，因此推定「龜田」是和_圖_書居住在東北地方，或是在東北地方出生而移居他鄉的人。

「福島縣信夫郡飯坂町、福島縣會津若松市、福島縣安達郡東和村、宮城縣西卷市、宮城縣柴田郡村田町、宮城縣黑川郡富谷村、山形縣山形市、山形縣東村山郡豐榮村、岩手縣陸前高田市、秋田縣南秋田郡昭和町、福島縣……」

「我想，確實是龜田，沒錯。」女服務生這樣回答。

妻子將溫酒徐徐倒入杯中。

既然大家都如此說，那麼，應該是「龜田」沒錯。

今西想起妻子好意在安慰自己，就不好意思加以責難。不過，他還是回答得不清楚。

「再加一小瓶酒。」

「明天還會這麼晚回來嗎？」妻子問他。

今西用手指頭揉揉眼睛。

案發後經過一個禮拜，被害者的身分還是查不出來。本部清查目蒲線、池上線沿線一帶。被害者是臨時工人，所以對沿線各區職業紀錄簿查看有沒有姓「龜田」的工人，再從被害者可能暫居的宿舍去探查。

已有十天沒有和孩子說話了，今西很想把孩子叫醒，好跟他聊聊天。

這樣一來，無論如何也要全力傾注於調查被害者的身分，因被害者與加害者是熟人。

芳子對今西問起案子的情形，今西平時盡量不提起工作時所發生的事，她知道的，大部分都是從報紙上讀來的，那引起她極大的興趣。

「你想吃點什麼？」芳子問他。

此日他沒有什麼收穫，只是呆呆地回到本部。而後，即召開檢討會，搜查員們將調查得來的資料集中檢討，可是，今天沒有「有力」的證件，會議席上的氣氛，焦躁而疲勞。這連日而來的疲憊心態，將如何疏解是好？

「吶！做好了。」

東北各縣陸續地將「龜田」姓名的清單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