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跡
２
猿橋至鳥沢之間，今西覺得沒有搭車的必要，要等待下班車，還不如走路比較快。
幫助他的人，就必須要把血衣處理掉，今西從週刊文章上看到年輕的女人丟棄片片的「紙張」，就料定那是「布片」，是她在消滅證據，也就是血衣。
和狩——大月
他繼續撿，總共撿到了六張。
今西每走五百公尺或三百公尺就休息一次，若不這樣做，很可能會昏倒的。
鹽山——勝沼
用火燒的話，才能徹底地將證據銷毀得一乾二淨，但燒衣服會發出臭味，若是讓左鄰右舍聞到就行跡敗露了。
早晨很早就離開新宿，今天準備花費一整天的時間在這條鐵路線上。去時搭平快車，回途則搭慢車。
今西注視著試管，無意中發出歡悅的聲音。
今西繼續往前走。
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其中的一張紙片才能回去。
「果然是血跡！」吉田向今西說。
吉田帶著今西走入實驗室，他從架子上拿出一根試管給今西。
新聞記者目擊那位女子撒落紙片的路段是那裡呢？記者所記錄的大致如下：
綠色稻田的對面，重疊著丘陵，丘陵之間，看見列車走過，是往富士山的鐵路線。
他走到一處隧道的前面，這就是「笹子隧道」。
不能進去搜查，因為沒有手電筒。
今西回到警視廳。
這種浸出液還原的血跡，使用抗人血色素的血清投入試管內，就會顯出圓形的白色圈圈。
「這就可以證明是人血了。」
和圖書仍然沒有一個人有印象。
今西仔細一看，心臟即刻急速地跳了起來。
「有了！」
吉田將布片浸在裝滿生理食鹽水的試管裡，那是無色透明的生理食鹽水。
今西勉強支撐著身子往前走，不論怎樣走，就是找不到要找的東西。他絕望了，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能找得出才是奇蹟哩！
經過風吹、日晒、雨淋，都快變成灰的了。上面還染有咖啡色的斑點。
「廣重」所畫的，沢橋的那座橋，已遙遙在望了，他過了橋以後，天氣仍悶得發慌，那太陽雖已西斜，但熱度一點都沒改變。
今西彎下腰去，以指頭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撿了起來。
只能希望白色的紙片能在綠色的草堆中，比較好認了。
今西注意地看，終於曉得，在列車走得這麼快的情形之下，從窗戶裡是無法看得到任何目標的。
終於，今西走到了大月車站。
前面是彎路，陽光照著，今西的搜查終於上了軌道。
今西所推斷的，五月十九日晚上在火車窗戶丟棄小布片的女人是犯人的幫助者，至此已被肯定。
今西詢問十九日晚間輪值的新宿車站職員，可是由於所隔時日已久，車站人那麼多，他們當然記不起來的。
範圍如此之廣，彷彿在沙漠中尋找寶石一樣。
試驗布片時，布片在黑暗中突然發出螢光。
這是布片啊，大約三公分的布片，雖然已經變色，但明明是棉布襯衫的布哪！
吉田技|師細心地做這項實驗，結果試出血型是Ｏ型。
今西以野草繁茂的地方為重心，ｈｅｔubｏok.cｏｍ•ｃｏｍ繼續搜查。從剛才發現布片的情形來看，布片落到草叢裡面的可能性比較大。
涼風只吹了一陣子就停了，又回到乾熱的天氣。
「要放置一整天才能得到結果，所以請你明天晚上再來！」
街面上甚為熱鬧，今西走進車站的餐廳，把濕布敷在額頭上，使心情平靜下來。
今西到勝沼站，隨即找水喝。
「不錯！」
染有血跡的布片浸在生理食鹽水裡，經過一整天化學作用就成為浸出液。
其結果，不但令今西失望，而且是「絕望」。
「這次要驗血型了！」今西說：「一定拜託你了，要越快知道越好！」
猿橋——鳥沢
今西為了求證這個構想，就照隨筆所寫的，沿著鐵路線去找。既然找得到，所有的努力可說沒有白費了。
「看你那麼辛苦，我一定會支持你，我盡力而為就是，盡快會提出結果給你。」
蒲田停車場殺人案的犯人，身上噴到了被害者的血，他必定是在回家途中把血衣換下來的，那麼，一定有人幫助他了。
他又到甲府車站去調查。
他下定決心，要繼續找下去！
今西想，只驗出血型是「Ｏ型」也就可以了，這一趟「艷陽下」的辛苦行程，走得很有價值了。
上野原——相模湖之間
有一條蜥蜴，背上閃著青光走過去。
總之，今西鼓起勇氣來了。他在初鹿野車站等待下一班的火車，經過隧道，在笹子車站下車。由這裡再順著鐵路步hｔｔｐs://ｗｗw.hｅｔuｂoｏｋ•coｍ.cｏm行。
布片是以剪刀裁剪的，好像是上等品，可能是木棉混合製品。今西想起出現在蒲田酒吧的男人是穿著淺灰色運動內衣的話，這些布片雖然骯髒，但明顯有可能就是的。
今西將這件事情向搜查第一課及股長報告。
今西高興萬分，再來就是要調查那個女人了。
照村山所言，紙片是不可能存在的，唯一的希望，是在鐵路沿線，而不是普通道路。
要驗出Ａ、Ｂ、ＡＢ、Ｏ四個血型是比較容易，但要詳細區分的話，那就很困難了。
這就是人血的特徵。
真辛苦啊！太熱了。陽光直接照射地面，今西邊走邊凝視著，終於眼睛昏眩了。
「今西先生！」吉田技|師說：「染在布片上的血跡是Ｏ型。」
每一張布片上，灰色和咖啡色所佔的部位各有不同。
「有了！有了！」
今西繼續走著，這附近，群山重疊，與狹窄的田地相互交錯。
上下列車已經過了好幾個班次。
那個女人撒紙片的事，已過了三個月以上了。
就在這時，他眼睛忽然看到旁邊的草叢間，有二、三片，很小、骯亂的東西掛著。
今西榮太郎乘坐中央線的火車上路了，目的地是鹽山。要去時，開著右邊的窗戶，他像小孩子一般地，將頭、肩膀伸出窗外，車子經過相模湖，他看著鐵路沿線；山間夏草繁茂，而田間生長著一片片綠色的水稻。
隔天，今西再去了。
今西又彎下腰去撿起來，這次大部份是白布片，和他收進香烟盒裡的東西完全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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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鹿野——笹子
這將是一件辛苦而麻煩的工作，而且沒什麼希望。
但若想知道是人血還是動物的血，則必須做第二項實驗才行。
雖然已確定是人血，但下一步更難！
那位新聞記者並沒有說謊。
「沒辦法驗得那麼仔細，不管如何，是舊血跡了，而且量太少，還想再詳細檢驗實在是很難。」
目擊者村山說過，那位女人穿著黑色衣服，眼睛大而漂亮，外型頗似電影明星岡田茉莉子。
有可能會掉在草叢裡面。今西從鹽山開始步行，沿著鐵路旁邊的小路走著，一面眼睛注意地面上。
沿線旁邊的土堤上，夏草長得很茂盛。田間有一片片青色的稻子。
他休息了一下，再從勝沼步行至初鹿野，這段路也很長，他也走完了。
吉田技|師說：
今西花了大約一個鐘頭的時間來搜索附近草叢，卻沒有其他的發現。
他再往前走一千公尺，他又看到一堆草叢裡，一個便當盒的旁邊，有二、三張布片，位置並不明顯，沒注意看就看不到。
今西之所以會推定布片的事，是在浴室裡突然想起來的，犯人身上染有被害者的血，該如何處理血衣呢，處理方法有很多種；像燒毀、掩埋、拋棄在河川或海中等等，但是最理想的方法是消滅證據，埋在土中或丟入海裡。
吉田使用抗Ａ、抗Ｂ的血清，以試驗前面所得到的浸出液。他以Ａ、Ｂ、Ｏ式的凝集吸附試驗，其他還用Ｍ、Ｎ式，Ｑ式等血清施行凝集吸附試驗。
但是，這是不是人血呢？要hetubook.com.com委託鑑識課做化學檢查才能得到答案。
每遇到草堆，他就更加詳細地看。
吉田技|師走入暗室。
他搜集的布片，一共有十三張，而且知道這十三張布片是從同一塊布上切下來的。
鹽山至勝沼站之間，看來他是白走了一趟。
今西一面擦汗一面走著，眼睛不停地看著地面。
但是既然已經來到這裡，也不能這麼快就死心啊！
「是的！這是血！」
鐵路已經發燙了。
他把布片全部裝在香烟盒裡。
今西透過明亮的光線看那液體，試管內的液體正顯示出像白色眼球一樣，圓圓的白輪。
今西拜訪鑑識課，課裡時常幫今西辦案的是吉田技|師。
吉田技|師向今西笑著說。
可是，在鐵路邊遺落的東西實在太多，有紙片、空瓶、破布、便當盒等等形形色|色，今西沒走到五百公尺就灰心了。
今西還是走著。
而三木謙一的血型紀錄上，註明是ＯＭ下大Ｏ。
的確，這些布片，以它破舊的程度可看出被丟棄已有三個月以上的時間，而十三張布片當中，染有血跡的有七張。
「有了！有了！有了！……」今西不斷嘟囔著。
今西再撿起另一片。這一片的咖啡色部分最大，約佔了一半。
這個也不一定理想啊！
如果照這樣子再繼續工作下去的話，很可能會因中暑而倒地。
因為已有六片「樣品」在手，下次再看到，就很容易分辨了。
所有的辛苦已迎風吹散！
上司對他非常激勵！極力讚賞他！
吉田技|師將布片拿在手上審視之後說，血液的檢驗方法有兩種，這個時候要用「有機物質」檢驗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