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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亡:從項羽到韓信

作者:李開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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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滎陽對峙 六、爭奪滎陽

第四章 滎陽對峙

六、爭奪滎陽

霸漢兩城
霸王城
滎陽對峙時,項羽在廣武澗東的山上修築城堡作為楚軍大營。霸王城在今滎陽市廣武鄉霸王村北廣武澗東山上,城址尚存,東西長400米,南北寬34米,牆高約7米,寬24米。
劉邦接受了袁生的建議,與英布一道領兵出武關,大有攻擊南陽郡,恢復九江國,從南面迂迴楚國後方的動向。
回到關中的劉邦,迅速徵集軍隊,準備向東出擊,奪回成皋。這時候,謀士袁生建議說:「漢國與楚國在滎陽一帶爭戰相持,已經有一年多了,漢國常常困苦不利。希望大王改變方針,領軍出武關,項王聞訊,必定領兵南下求戰。那時,大王深壁高壘,堅守不戰。如此一來,項王被拖在武關南陽一帶,困守滎陽的漢軍,可以稍稍緩解巨大的壓力。同時,大王命令韓信等人安定新佔領的趙國,撫慰燕國,聯絡齊國,形成新的反楚聯盟。那時候,大王再來爭奪成皋,援救滎陽,也不算晚。使用這樣的戰法,楚國方面不得不多方防備,勢必分散力量,疲於應對。漢國方面則以逸待勞,可以得到休養,養精蓄銳後,再與楚軍交戰,就一定可以擊敗楚軍了。」
劉邦脫出滎陽以前,將死守滎陽的重任https://m.hetubook•com•com,託付給御史大夫周苛,同時委任將軍樅公和魏王魏豹為副將協防。周苛是沛縣人,曾經做過秦的泗水郡的卒史,就是郡政府的小職員,劉邦沛縣起兵後不久,周苛與堂弟周昌一道加入劉邦軍,成為劉邦軍團的核心成員之一,深受劉邦倚重和信任。樅公,姓樅,稱公,身世不詳,想來與周苛相近,也是劉邦軍團的老戰士。
一時間,漢王投降的消息在圍城的楚軍中傳遞開來,早就希望結束戰爭的數十萬楚軍將士人人歡呼雀躍,萬歲萬歲的呼喊聲,一浪高過一浪,響徹雲霄。四面圍城的部隊,紛紛奔相走告,不少人擅自跑到城東觀望慶賀。包圍滎陽城的楚軍,瞬間鬆懈下來。
成皋台
西出滎陽,過汜水到成皋台,劉邦詐降逃出滎陽到成皋,曹咎兵敗泛水成皋失守,都在這一帶的山間谷地。夯土高臺在黃河岸邊的,當為成皋城故址?

劉邦繼續使用魏豹這樣的人,自有他的政治考慮。秦末亂起,後戰國時代來臨,復興六國的大義和民意,長期以來是時代的潮流。在這個時代潮流當中,魏豹是魏國的象徵和代表,為了在與項羽的爭鬥中獲取有利的大義民意,劉邦一直策略性地保留和使用魏豹。不久前,當酈食其建議分封六國後人以分散項羽的力量時,第一個要分封的對象,就是魏豹。
項羽大怒,當即下令將紀信連同所乘車馬一道活活燒死。
滎陽城址
2006年8月,我去滎陽參加中國史記研究會年會,深入實地考察滎陽之戰的歷史。滎陽是山間台地,西北南三面皆高,往東漸趨平緩開闊,是豫西山地與豫東平原的分界處,古來為軍事要地。漢代滎陽故城在鄭州市古滎鄉古滎鎮,南北長2公里,東西寬1.5公里,發現有四座城門。殘存城牆最高處有11米,底寬24米。
和_圖_書
漢三年五月,項羽加強了對於滎陽城的圍攻,猛烈的攻勢一次強過一次,滎陽城危在旦夕。
紀信墓
紀信墓在紀公廟內,1977年發掘,為一大型空心磚漢墓,出土有五銖錢,當為後世依托東漢古墓得名以寄託哀思?
紀信是劉邦的親信近臣,是陪同劉邦赴鴻門宴的五位重臣之一(其餘四位是張良、樊噲、夏侯嬰、靳強)。劉邦明白,紀信的建議,是犧牲自我以換取主上的安全。他一開始似乎有些躊躇,經過陳平的勸說,他同意了。
有使者駛出隊列來,奉降書高聲宣稱:「滎陽城中糧盡兵疲,漢王願意開城投降。」
成皋城是漢軍在滎陽以西的另一座要塞,距離滎陽不過數十里。項羽聽說劉邦逃入成皋城後,分兵一部繼續圍困滎陽,親自和-圖-書率領楚軍精銳,前來爭奪成皋。劉邦不敢在成皋停留,出成皋一路西去,回到關中。不久,成皋就被項羽攻佔。
魏豹這樣的人,始終沒有得到劉邦集團核心層的信任,不過是統一戰線中的外圍人士。劉邦及其統帥部脫出滎陽以後,周苛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與樅公商量說:「魏豹靠不住。叛國之王,難以共同守城。」於是將魏豹處死,向全城軍民宣示,將與滎陽城共存亡,根絕任何妥協和動搖的可能動向。
見到假扮劉邦的紀信後,項羽知道上了當,問道:「劉邦在哪裡?」
成皋黃河
受黃河不斷沖刷侵蝕,北岸台地上的古城遺址日漸坍塌沒入水中。聽同行的當地友人說,少年遊玩時,城址延伸至50米外的今黃河中。
廣武澗
廣武澗在滎陽東北的黃河岸邊,由流水切割廣武山而成。駐軍兩山之間,旌旗相望,鼓聲相聞,有近在咫尺之感。不過,因為中間隔了深澗,非繞行數十里不得往來。
紀信廟
紀公廟在鄭州市古滎鄉,依紀信墓而建。廟內有多塊石碑,最早為初唐書法家盧藏用撰文並書「漢忠烈紀公碑」,頌揚紀信「身焚孤城之下,功濟廟堂之上,高祖因之以成帝業」之功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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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彭越在楚國後方大肆活動開來,使項羽深感不安。彭城大敗,彭越統領部下退走,在黃河渡口白馬津西南一帶河道地區潛伏下來。不久,受劉邦指示,開始在東郡、碭郡地區展開游擊活動,騷擾後方,攻擊楚軍糧道。
以劉邦為首的漢軍統帥部,被圍困在滎陽城內不得脫出,憂慮與恐懼,籠罩著全軍上下。在陳平的策動之下,將軍紀信來見劉邦說:「形勢危急,滎陽城陷落已經是早晚的事情。請允許臣下出城詐降欺騙項羽,大王可以趁機脫出圍城。」
漢王城
滎陽對峙時,劉邦在廣武澗西的山上修築城堡作為漢軍大營。漢王城在今滎陽市廣武鄉東張溝村北廣武澗西山上,因黃河沖刷,城址大部分坍塌入河中,僅有些許殘存。
項羽聽說劉邦攜英布同出武關,果然領兵南下,劉邦堅守不戰。
早就做了精心整備的劉邦一行,良馬輕騎,趁機從西門脫出,在夜色的掩護下走山間小路,順利逃入滎陽西邊的成皋城。
魏豹則不同,他是古來魏國的王族後裔,項羽所封的西魏王。如同我們前面已經www.hetubook•com.com敘述過的,楚漢相爭中,魏豹始終在楚漢之間搖擺不定,當劉邦強盛東進的時候,他曾經協助劉邦進攻項羽。劉邦彭城大敗,他又易旗倒戈,加入項羽陣營對抗劉邦。被韓信擊敗做了俘虜,受到劉邦的寬恕,讓他留在軍中為將統領魏人。
得到項羽領兵東去的消息後,劉邦並不追趕,而是揮軍北上,擊破楚國守將終公,奪回成皋,解了滎陽之圍。
紀信開城投降之前,陳平已經通過種種管道,向項羽方面透露了滎陽城內漢軍的困境,傳遞了劉邦走投無路想要投降的動向。得到劉邦真的開城投降的通報後,項羽將信將疑,披掛上馬,親自開營出來查驗。
漢王投降的消息在圍城的楚軍中傳遞開來,早就希望結束戰爭的數十萬楚軍將士人人歡呼雀躍,萬歲萬歲的呼喊聲,一浪高過一浪,響徹雲霄。四面圍城的部隊,紛紛奔相走告,不少人擅自跑到城東觀望慶賀。包圍滎陽城的楚軍,瞬間鬆懈下來。
紀信答道:「漢王已經脫出滎陽了。」
於是,由陳平一手安排,當晚,滎陽城東門打開,一支由兩千將士簇擁的車馬行列從容出行,徑直往楚軍軍營開赴過來。楚軍當即開營迎擊,將這隊車馬行列團團圍困。使楚軍將士大為驚異的是,漢王劉邦乘坐的馬車,竟然也在這隊車馬行列當中。燈火映照之下,閃閃發亮的黃色絲綢篷蓋,隨風飄逸的馬頭纓飾,都是引人注目的王家風範。車中端坐的人,脫冠著素服,以白絲線繫王印於胸前,儼然是劉邦本人。
楚軍主力西進滎陽,特別是項羽統領楚軍精銳南下武關以後,彭越趁楚國後方空虛,大肆猖獗起來。一時間,他竟然領兵渡過泗水(注:《史記》作濉水,疑當作泗水),穿行薛郡,千里繞行到楚國首都彭城東南面的下邳縣(今江蘇睢寧西北),大敗楚軍項聲、薛公部隊,擊殺薛公,彭城震動。項羽不得不領兵東去攻擊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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