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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江女俠

作者:顧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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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相逢狹路有意復仇 偶入蓬門無心中毒

第十九回 相逢狹路有意復仇 偶入蓬門無心中毒

玉琴毫不躊躇地答道:「小女子早失父母,常抱風木之悲,蕭然一身舉目無親,難得老太太能垂青於我,收我做個義女,真是我的大幸了。」曾太太聽玉琴答應,略覺歡喜,遂向兒子覆命,且把收她做義女的話告知毓麟。
赤髮頭陀見玉琴劍光低促,哈哈大笑道:「荒江女俠,恐怕你的性命難逃了。」茅山道士也很得意,一齊用力攻擊。正在危急的時候,忽見遠遠地有一個人影跑來大嚷道:「你們玩得夠了,三吃一也不是個真好漢,待我來罷!」眾人定睛看時,見是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都覺一呆。
玉琴點頭道:「正是,不知師叔在那裏見過,我正要找他。」
周氏十分得意,估料阿虎必是騎著花驢出去玩了,事不宜遲,快去結果了那小姑娘的性命,好早早滅跡。方才轉定念頭,一陣便急,只好先到廁上去,除清腹中的排泄物。良久,然後走到後面屋中,取過一柄牛耳尖刀,惡狠狠地殺氣滿面,走近玉琴身邊,把玉琴衣襟解開,露出雪白的酥胸,對玉琴冷笑一聲道:「小姑娘,我雖和你無仇無恨,但是你身邊的黃金卻害了你了,你死在陰間,休得怨我。」說罷把那牛耳尖刀高高舉起,覷準玉琴胸口刺去,只聽嗤的一聲,一顆人頭已骨碌碌地滾在地上。
雲三娘對玉琴說道:「我自大破韓家莊和你們分別以後,便到陝西去賑災,又上崑崙去晤禪師,禪師約我同遊,我因另有私事,要返嶺南走一遭,遂回嶺南。住不到一個月,又到北邊來了,也很想念你,可曾代父復仇?想你一片孝心,總可成功。此番我在京師遇見觀海道兄,想和他到雲南野人山去搭救一個朋友,走到此間,湊巧遇見你和他們惡戰,我們都喜管閒事的,遂來助一臂之力,不意因此救了你。但你不是和劍秋同行的麼,劍秋到那裏去了呢?」
余觀海笑道:「我今天得見荒江女俠了,一明禪師有此女弟子,美哉美哉!」
雲三娘便指著那乞丐說道:「這位也是我的同門崑崙派中的健者,飛雲神龍余觀海,他是雲遊四海隱於丐的,你也來見見。」玉琴又向余觀海拜倒。
兩個人在月下鬥得一刻,兩道劍光愈迫愈緊,把茅山道士裹住。看那茅山道士將要招架不住了,忽聞林中叱咤一聲,跑出兩個人來,一個是赤髮頭陀,頭上戴著金箍,身穿皂直袍,兩目外突,形狀凶惡;一個是瘦長和尚,齊聲說道:「對面就是崑崙門下的方氏女子麼?你們素來和我們川派作對,耀武揚威,不可一世,今番又要逞能;難得被我們遇見,當教你知道我們的厲害。」說罷,便有兩道白光向玉琴射至。
次日曾太太遂向家人正式宣布,認方姑娘為義女,並設筵席,和家人歡飲。玉琴便向曾翁、曾太太下拜,改口稱義父義母,又和宋氏和毓麟互相行禮。曾太太道:「還有長兒夢熊,正和友人到江南去,不久便要回來,他是個粗莽的人hetubook.com.com,將來你見了,一定好笑。」
玉琴食畢,想要動身,打開包裹,取出二兩銀子送給鄉婦,鄉婦接過謝了。同時她見玉琴包裹內燦燦的黃白物,很惹人注目。都是她在晏家堡取來的。鄉婦便對玉琴說道:「姑娘不妨多坐些兒,可要喝一杯茶?」
一個人的心理,往往跟著他的環境而轉移。玉琴想起先在那崑崙山上,一心學藝修道,意境澄清,沒有一些渣滓;後來回到荒江之濱,山中射虎,寨外殺盜,無日不在用武之秋。等到母死後,千里入關,南北奔走;板橋明月,茅店雞聲,時時劍光刀影,和那些惡霸淫僧周旋。雖有劍秋作伴,但是劍秋也是個磊落奇偉、英氣虎虎的俠丈夫。他心裏雖很敬重玉琴,愛慕玉琴;然而因為玉琴是個奇女子,又和她是同門,一些沒有淫|褻的心腸,不敢盡情地表示他的愛心出來;更兼往來奔走,大仇未復,更無用情的閒暇。
一剎那間,微風掠窗,窗已輕開,一個黑影如飛燕般從窗外躍入,疾趨床上。白光一揚,只聽拍的一聲,落了個空。此黑影知道已上了人家的當,回身躍出。玉琴跟著跳出窗來,見那人已上了屋,有一物向她頭上飛至,她伸手接住,原來是一支鐵鏢,隨手拋在地上。跟著一躍登屋,見那黑影已越過後面屋脊,飄身躍下。玉琴那裏肯放他走,施展飛行本領,跟著下屋。後面正近曠野,那黑影向林子邊緊跑,玉琴追上去,到得林子前,那黑影忽然立定。那時月光下照,百步內可見人,玉琴也已追近,一看那人是個茅山道士。那茅山道士橫劍喝道:「姓方的女子,你可認得麼?以前便宜了你,今天須饒你不得!」
胡思亂想了一陣,剛要睡著,忽聽屋瓦格格一響,把她驚醒。那時月明如水,床前一片月光,窗外似乎有個人影一瞥,玉琴連忙悄悄地很快地從床上躍起,取了寶劍,蹲在床側。
玉琴到得蘆溝橋,已是天黑,她也沒有留神有人跟他,尋到一個小逆旅,跳下驢子,給店家牽去上料,自己踏進店門去投宿一宵。那茅山道士見玉琴已投入逆旅,面上一陣獰笑,回身疾行而去。
方才出曾家鎮,卻見迎面來了一騎,上坐一個偉男子,面貌生得醜陋不堪,一張大嘴,露出焦黃的牙齒,和一雙骨溜溜的三角眼,引人發笑。對玉琴看了一眼,飛也似地入村地去了。玉琴催著花驢走了一段路,忽聽背後馬蹄響,回頭看時,見那個醜男子縱轡追來。自思他是什麼人呢?聽那醜男人大聲喊道:「小姑娘快些回來,我的弟弟想得你幾乎生相思病了,你倒好忍心走開去麼?快些隨我回家,和我兄弟好作一對夫妻。」
玉琴遂向雲三娘拜倒道:「自別吾師,奔走南北,還沒有復得父仇,慚愧得很。今夜又遇見那個茅山道士,以前曾有仇隙,不料他現在糾合了兩個禿驢,把我圍住,幾乎喪失性https://m.hetubook•com.com命,幸虧吾師等前來援救,不勝感謝!」
那婦人忙道:「有,有,姑娘請到裏面坐。」說罷,遂引玉琴走進矮屋。屋中陳設倒也清潔,玉琴一眼瞧見左面牆壁上懸著一張彈弓,暗忖這也是個武人之家罷,不要管他,姑且坐下。
原來這家人家是姓韋,主人韋飛虎是個大盜,那鄉婦便是他的妻子周氏,也是女盜。夫婦二人住在這山坳裏,見有過路的客人,單身而有油水的,便要劫殺,從沒有破過案。那童子便是他們的兒子,也很有蠻力。周氏自從韋飛虎出門後,沒有犯過命案,初見玉琴是個姑娘,並沒有意害她,後來玉琴打開包裹,被她窺見了黃白物,便起了殺人的狠心。所以請玉琴稍坐,獻上一杯青茗,卻早把迷|葯放在茶裏,玉琴喝了,便被迷倒。
玉琴聽他開口,才想起前年在家鄉時,幫著飲馬寨鄉民,誅掉了洪氏三雄,有個茅山道士尋到門上來,被我殺敗,一直沒有消息,今天忽地邂逅,難怪他惡狠狠地便來找我。但是我豈懼他?遂嬌聲叱道:「劍底餘生,不過來送死罷了!」揮動真剛寶劍向前進刺,那茅山道士也舞劍還攻。
雲三娘道:「很好,且待我從野人山回來後,再來訪問你們。此刻那邊的事很是要緊,我們不便逗留,就此分別罷,前途珍重。」雲三娘說完這話,便偕余觀海別了玉琴就走。
原來那茅山道士邱太沖,自被玉琴擊走後,便離了東省,入關來找名師,學習武藝。在天津一個祖師廟裏住下。他聞得四川劍峰山萬佛寺金光和尚門下一派人,和崑崙派人發生仇隙,而玉琴正是崑崙派門下,遂想聯絡川派中人。湊巧有一個頭陀姓秦的,是金光和尚的入室弟子,因他生得一頭赤髮,所以大家稱他「赤髮頭陀」而不名。
玉琴道:「來是總要來的,不過沒有一定的時期,請你不要思念我,徒增我的罪過。」
過了張家口,重山峻嶺,道途愈險。一天,跑了一個上午,還沒有進食,腹中很覺饑餓,見山凹裏有一人家,心中大喜。跑到那裏,見有一個三十多歲的鄉婦,濃粧豔抹,正坐在門口小竹椅上穿鞋底。玉琴跳下驢來,把花驢拴在旁邊一株古柏上,含笑向婦人說道:「對不起,我是個過路客人,一時找不到客店,願問府上可有飯食,借以充飢,當多多重謝。」
說罷,便覺腦後有微風掠至,早有一彈飛來,玉琴把頭一側,彈子從耳邊飛過,接著便聽呼呼呼地有三彈繼續而至,玉琴回身左手接住一個,右手接住一個,最後一彈,卻張開櫻桃小口輕輕咬住。自思:天下善用彈子的,要算神彈子賈三春了,我也見過,這小子仗著他的看家本領來欺人,我也不是弱者,若非看他的兄弟面上,一定要請他吃些苦頭,現在只好嚇他一下罷!
雲三娘又道:「劍秋既已出塞,你也可以趕緊前往,大概可以重逢,復仇之後,你們要到那裏和_圖_書去呢?」
玉琴點點頭。鄉婦遂到後面去了一歇,托出一杯濃茶來,玉琴接在手裏,喝了大半杯,正想告別,鄉婦卻指著她道:「倒也,倒也!」玉琴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的,倒在椅子裏不省人事。
鄉婦脫去外面一件布衫,捲起雙袖,先把玉琴抱起,放在後面間小屋裏的板凳上,又把玉琴的包裹和劍藏了,很得意地自言自語道:「自從他出門後,好久沒有肥羊到手了,今天不意從那小姑娘身上反得著一些油水,真是老娘的幸運。」又喊道:「阿虎快來!」卻不見那童囝的影蹤,跑到門口看那花驢也沒有了。
曾太太道:「我是很喜歡女孩兒家的,可惜我生了兩個兒子,膝下沒有愛女,當引為憾事。姑娘是我心裏十分鍾愛的,既然姑娘不能做我家的媳婦,不知可能作我的義女?」
曾太太聽玉琴如此堅決的回答,不敢過於勉強,也帶笑說道:「這是姑娘謙虛的話,大概我家毓麟沒有福分罷!姑娘既然無意,幸恕冒昧。不過,我還有一個請求,姑娘總能答應我了。」
玉琴知道此人是毓麟的哥哥夢熊了,又見他手裏挾著一張彈弓,估料他也懂得武藝,但因他說的話如此粗莽無禮,不便理他,依舊向前跑著。那醜男子又喊道:「你不肯依我的麼,我也要把你搶回去的!」
這時門外有一個十一二歲的童子,面黑如鐵,兩臂粗巨,跑進門來說道:「媽啊,門前那頭花驢是誰的?確是好種,我要借牠坐一下。」鄉婦搖手道:「阿虎不要鹵莽,那是這位姑娘騎的。」童子對玉琴瞅了一眼,踅到後面去了。
那鄉婦放下鞋底,立起身來,看了玉琴一眼,又對那花驢上下緊瞧,嘴裏咕著道:「好一口驢兒。」
兩人講了許多話,都覺得依依難捨。曾太太又取出二百兩銀子,一襲新衣,贈給玉琴,玉琴不能推辭,只得受了。又明日,玉琴遂拜別曾家諸人,著人牽了那匹花驢來,騎上驢背,又和眾人點點頭,長鞭一揮,向北面跑去。
趕了兩天,已過天津,將到蘆溝橋,夕陽西墜,暮鴉投巢,玉琴急於趕路,卻見前面有一個茅山道士,揹著神像,敲著木魚,口宣佛號,迎面走來。玉琴也沒有留意,只顧催著驢子前跑,和那茅山道士擦身而過。那茅山道士瞧見玉琴,陡地立停,回過臉來,看著玉琴的背後影說:「是了,我還有遇見她的一天麼,天給我很好的機會,不可錯過。」遂返身跟著玉琴的花驢,遠遠地留心蹤跡。
玉琴聽了,又是一怔,遂說道:「老太太有何囑咐?」
玉琴去了赤髮頭陀,單和法藏戰鬥,便覺鬆了不少。跟著又聽嘩喇一聲,樹梢上跳下一個女子,飛來兩個銀丸,刺入白光裏,跳躍掃蕩,若不可禦。玉琴一看,乃是雲三娘到了,心中大喜,精神愈振。赤髮頭陀和法藏知道他們都是崑崙一派,心中又驚又怒,死力對付。只見那白光霍霍,乘隙而入,但是這邊紫光,如紫電穿空,宛若游www.hetubook•com•com龍,銀光亦似流星趕月。二人抵敵不過,趁個間隙,收轉劍光遁逃而去了。
玉琴獨自回轉寓中。因為劍秋業已出塞,心中很覺安慰。睡過一宵,明天仍跨著花驢,向前趕程進發。又走了好多天,已到張家口,向人探問白牛山在那裏,卻沒有人知道,只好仍往前行,想劍秋現下不知在何處,可曾找到那個地方?
鄉婦說道:「我們今日煮得很多的麥飯,姑娘來得真巧。」遂去廚下端整出來,請玉琴進食。
玉琴見她不還答,反而贊她的花驢,有些不耐,又說道:「到底有沒有呢?」
玉琴道:「我想要上崑崙去拜見師父,或回家鄉去小住,此時還不能一定。」
赤髮頭陀在江湖上到處作惡,他的劣跡以後還要披露,此番他同師兄法藏到京津來遊歷,茅山道士誠意款待,耽擱數天,要上京裏去,茅山道士也要出去化緣,相偕同行。到了蘆溝橋,附近有一個廟宇,內中住持是法藏的朋友,法藏遂和赤髮頭陀去那邊奉訪,茅山道士獨自走著化緣。不意遇見玉琴,他認得她便是荒江女俠,狹路相逢,不肯輕易放過。況且自己正有助手,可操必勝之券,於是跟蹤而往。見玉琴住在小逆旅中,十分欣喜,便回到那裏去請他們二位出來。兩個聞得玉琴是崑崙門下,正要較量高低,一口答應。夜間茅山道士先請二人潛伏林中,自己前去動手,撲了一個空;知道玉琴厲害,遂引她來到曠野,好讓二人助戰。
臨歧握別,相對黯然,玉琴私下又對毓麟說道:「願兄勤修學業,努力前途,不要把我放在心上,我有一個女朋友,也有非常好的本領,容貌清麗,性情溫和,此去把事情辦妥後,當代你去作冰人,撮合了你家的姻緣,包你滿意。」毓麟聽了,自思你不肯許給我,卻把他家人來代,口上只好謝謝她,且叮囑她務必再來。
但心裏時常警惕著,萬萬不可被情絲所縛,況且聽她師父的說話,似乎自己的終身問題,當屬之劍秋了。那麼絕不能自墮綺障,也不願使人陷入情海。今聞曾太太的說話,實在難以回答,然而也不能不回答。停了一歇,遂說道:「我是一個畸零的女子,承蒙你們相愛,非常慚愧,也是非常感激。但我大仇未報,終不敢提及婚姻問題。況且我飄泊天涯,好似不羈之馬,無軛之牛,志在四海,不慣居家,何足與毓麟公子匹配?毓麟公子人才出眾,自有香閨名媛,締結鴛盟,將來幸福無量。所以並非是我不受人家的抬舉,實在另有不得已的苦衷,還請老太太和毓麟公子曲予原諒。」
玉琴在晚餐後,覺得有些疲倦,便脫衣安寢。想起曾毓麟柔情如水,一片真心戀上了她,但她卻很堅決地拒絕,而且馬上一走;在自己說起來,可算力揮慧劍,早斷情絲,省卻以後的煩惱;然而毓麟大失所望,怎不使他迴腸盪氣,不能自已呢!想我病倒他鄉,無人看顧,幸有他們服侍湯藥,熱心照顧,兩個多月的光和圖書陰安然過去,和他們如自家人一般,難怪我走的時候,他們都是戀戀不捨呢!唉,我辜負了毓麟了。但我自有苦衷,不得不然,照他那樣風流瀟洒的品格,何愁不得嬌妻?然而他卻要得我輩武俠中人,這倒很難的。我心目中雖有一個可以和他匹配,只是不知道那個人願意不願意?且待我復仇之後,再代他們撮合。
大家飲酒暢談,唯有毓麟容色黯然,露出失望的樣子,玉琴見了他,很覺忸怩。席散後,毓麟又到玉琴房裏來小坐,玉琴想不出什麼話去安慰他。又過了幾天,每見毓麟書空咄咄,長日不樂,心中很是難過;覺得此間不能安居,自己也急須出塞去找仇人,且尋劍秋的影蹤;遂向曾太太等告辭欲行。曾太太等再三勸留不住,於是毓麟特設酒宴為玉琴餞行,祝她此行成功,旅途平安。
余觀海哈哈笑道:「你要找他,他也要找你呢!」他把張家口酒店小飲,天王寺銅鐘脫險的事約略告訴。並說:「我因四空上人不是弱者,恐非我二人可以取勝,遂勸劍秋莫再冒險。現在川派中人和我們非常怨恨,其實雙方也沒有什麼大仇,不過他們所言所為,不歸於正,往往為良民之害;我們看不過,少不得要去干涉,他們便說我們有意作對了。即如方才那個赤髮頭陀,在江湖上很有惡名,可惜被他逃去,便宜了他,將來我想崑崙和峨嵋兩派,不免要有大大的一番劇鬥呢!」說罷嘆了一口氣。
玉琴遂把古塔探妖,中途失散等事告知,雲三娘也很嗟嘆。余觀海正拾取地下的鐵鉢,拭去血痕,聽他們談起劍秋,便說道:「你們說的劍秋,可是岳劍秋麼?我恰巧遇見他的。」
接著便見那乞丐右手一揚,便有一件東西飛來,正中茅山道士的腦門,大叫一聲,倒在地上死了,乃是一個鐵鉢。赤髮頭陀大怒,丟了玉琴逕奔乞丐,那乞丐手裏也發出一道紫光,和白光迎住刺擊。
遂把左手一起,一彈直飛過去,正中馬眼,那馬負痛直跳起來,把那醜男子掀下地上,望見背後遠遠地又有人來,知道他栽了觔斗,決不敢再追了,快快走罷!遂把繮繩一拉,說一聲走,那驢子已聽得出玉琴的幾種口號,便很快地向前飛跑,果然無人追來,略為安心。
現在玉琴在曾家養病小憩,久不用武,而毓麟又是個風流瀟洒的公子,十分能夠體貼女兒家的情懷。玉琴臥病時,毓麟常在旁邊侍候;藥爐茶灶,親自料理,談吐雋雅,妙語解頤,尤其容易打入人的心坎,處處若有情地向她包圍。所以她在此環境之下,情絲一縷,也不覺裊裊欲起,對於毓麟很是投合。
當時玉琴不防平空加上兩個勁敵,被他們三人丁字兒圍住。赤髮頭陀的劍術尤其精銳,自己只得出全力和他們周旋。往來騰繞,戰了良久,覺得香汗淋漓,漸漸兒力夠不上了。暗想:我方玉琴不料今夜要死於此地,但是父仇未報,怎會瞑目呢?
毓麟聽了,十分懊惱,徒喚無奈,自恨沒有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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