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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江女俠

作者:顧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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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回 代打擂臺女兒顯絕技 留居客地俊士結新知

第六十六回 代打擂臺女兒顯絕技 留居客地俊士結新知

貞姑微笑道:「姪女的武技是我一向佩服的,既然你肯前去,這是再好也沒有的事,但請你小心些為妙。」
這時佩韋已能起身強行了,聽說慕蘭前來代自己出氣,喜不自勝。母子倆設宴款待為二人洗塵,席間慕蘭向佩韋問起鄭百福,佩韋道:「那廝是鐵店裏的兒子,本有些蠻力,聞得前年有個行腳僧自稱少林派的,帶他到黃山教授武術。過了二年,那廝走回鄉來,自誇盡得少林祕傳,非常了得。因為村中唯有我擅長武藝,一心要把我打倒,所以搭了這擂臺向人挑戰。我氣他不過,遂上去和他動手,那廝果然有些殺手拳法,所以我失敗了。現在那廝仍擺著擂臺,氣焰更高,自稱神拳太保。這消息早已傳遍浙東。曾有幾處會拳術的人,也來打擂臺,都不能取勝咧。姑娘明天若去和他交手,倒也要留心些。」
第三天又輪著了蕭慕蘭,她立在臺上向臺下人說過幾句話,便叫人去打擂。當時便有一個身軀長大的北方男子跳上臺來,和慕蘭交手,不到七八合,早被慕蘭一拳擊中了他的項頸,受傷狼狽下臺。接著又有一個矮子爬上臺來,要和慕蘭交手。慕蘭見了他的形狀不由笑道:「你這三寸丁也要來和你家姑娘較量嗎?」矮子點點頭,兩下裏動起手來。
次日大家起來吃過早餐,小玉、佩韋便陪著慕蘭、小香一同走到鄭百福擺設的擂臺處來。見那擂臺上搭造得又高又廣,臺上放著一張大椅子,椅子裏坐著一個魁梧的黑面少年,全身短裝緊紮,兩臂筋肉虯結,雙手按在膝上,端坐著不動。臺口還放著一錠五十兩的元寶。此時擂臺之前已站了不少人,都在閒看。有些鄉人見佩韋又走來了,且有女子同行,便暗暗指著他竊竊私議。
鄭百福方才將話說畢,佩韋早忍不住,從人群中走前數步,飛身一躍,早已上了擂臺,將手指著鄭百福說道:「姓鄭的,不要這樣自稱高強,我孫佩韋就是村中人,願意領教。」一邊說一邊脫下長衣。
慕蘭覺得這美少年出手便與眾不同,當然是個有本領的人。不可輕視。遂使出她的天罡地煞拳來,那美少年也施展平生本領和她對抗,拳來腳往,兔起鶻落,看看鬥到一百合以上,慕蘭見自己不能取勝,心中未免有些急躁。美少年賣個破綻讓慕蘭一拳打向自己腰裏來,卻起個海底撈月要捉慕蘭的手腕,慕蘭怎肯被他捉住?一擊不中早已收回,正要變換拳法,不料那少年張開雙臂向自己身上猛撲過來,這一下來勢迅速而猛,不及避讓,早被少年一把抱住柳腰,輕輕托將起來。臺下觀眾齊喝一聲彩,這采聲真如驚天動地。小香、佩韋在臺後見了這情狀,非常吃驚,恐防那少年要傷害慕蘭,所以趕緊跑過來。
鄭百福回鄉以後,豈肯安分守己?聽他人說起賽燕青孫佩韋武藝怎樣高妙,他當然不服。遂在村中搭起一座擂臺,自稱少林嫡傳弟子,誰有人能把他打倒,願奉五十金為酬。他父親雖然不贊成他這個模樣,但是鄭百福非常倔強,怎肯聽從!他搭好擂臺之後,請人寫了一副大的對聯,懸在擂臺左右。上聯是:「少林派著名無敵」;下聯是:「紅蓮村唯我獨尊」。又叫人四散去傳言,說他要在村里組織拳術的團體,自為領袖,要把賽燕青打倒。
成婚後,在岳家住了半個多月,便和小玉告別回去。貞姑嫁去了女兒,便想抱孫,平漱芳也欲早遂向平之願,就在本地代他兒子小英配定了一家親事,涓吉成婚。那時小英在弱冠之年呢。隔了幾年,平漱芳驟患中風,長辭人世。貞姑哭泣盡哀,得了胃病。
那少年聽了慕蘭的話,也微笑答道:「鄙人姓程名遠,路過這裏,恰逢姑娘擺設擂臺,一時有興向姑娘領教。姑娘的拳術也是非常高深,我很佩服,方才我有得罪之處,請姑娘海涵是幸。至於那銀子我也不敢拜領,但請姑娘也將芳名見示。」
那姑娘又說道:「姑母放心,我去時當和小香妹妹同行,有我們兩個人,難道再不能把那小子打倒嗎?」
小玉遂叫她兒子睡到床上,自己去取一個膏藥,代他敷在傷處,又說道:「這種膏藥,是我舅舅雲中鳳蕭進忠祕製的,你受的傷還算不重,只要好好睡著休養,不久便可痊癒。此種膏藥,在你外祖母家裏存藏很多,以前幸我帶得數個在此,專治一切跌打損傷。只是我希望你以後再莫要恃勇和人家鬥本領,外邊的能人真多呢。」
鄭百福年紀漸長,食色天性,況又在醉後,不知顧忌。便去強握小姑娘的手腕,口裏說些不乾淨的話,任情調戲。小姑娘嚇得哭了,於是家人出來解圍,向鄭百福等責問。那鄭百福自恃武力,動起手來,把小姑娘的哥哥打傷倒地。鄰人聞得這事,動了公憤,遂鳴起鑼來。全村的鄉人,托著釘鈀,挾著自衛的刀槍,一齊趕至,把二人圍住。鄭百福始知自己闖下了禍,遂奪過一柄槍,和那火工殺出重圍,回到山上去。
慕蘭、小玉聽了,才知程遠是個無家可歸、天涯作客的奇人,都代他扼腕。佩韋也將他們的家況約略奉告,但小香是巨盜韓天雄之女,卻也不能直言的。少停酒席已備,佩韋母子和慕蘭、小香一齊奉陪著程遠走到後花園來。那後花園面積雖不大,而構築得非常曲折清幽,是佩韋的祖父費了許多心思造下的。大家到了思齊堂上,分賓主坐定,程遠見酒席豐美,先向佩韋母子道謝,佩韋先向程遠敬了酒,然後一一斟過,舉杯暢飲,談些江湖上的事https://m.hetubook•com.com,彼此很是快活。
慕蘭對他笑笑道:「今番你可認識得你家姑娘的厲害?」又把那臺口放著的五十兩銀錠揣在懷裏,輕輕跳下臺來,聲色不變。佩韋見慕蘭已把鄭百福打倒,代自己報了仇,心中怎不快活!和他的母親以及韓小香一齊從人叢裏出來歡迎慕蘭,擁著她回家去。臺下的觀眾見鄭百福竟被一個女子打倒,卻是意料不到的,莫不驚奇,跟著慕蘭觀看不已,直等到他們走入屋裏方才散去。鄭百福受了重傷,自有他手下人扶著回去醫治,銳氣盡失,再也不敢輕視天下人了。
小玉在那時候,和她的夫婿孫天佑帶了他們的結晶物佩韋,一同前來服孝,一住數月,不料歸途中,孫天佑感冒了些風寒,回到紅蓮村便病倒。起初小玉還以為是纖芥之疾,沒有趕緊代他就醫,誰知後來病勢遽變,連忙請醫來診視時,已是遲了。小玉年紀輕輕守節撫孤,過著她的淒涼生活,一心一意把兒子撫養成人。
鄭百福十分得意,在臺上大聲說道:「什麼賽燕青,徒有虛名而已。這是自討苦吃,誰有本領的快上臺來。」但是,臺下哪裏有人再敢上去呢?
佩韋也站在人群中觀看,瞧了這副對聯,又聽了鄭百福的話,心裏也覺得此人自稱少林派,大吹其牛,非得把他打倒,使他丟臉不可。他正在思量,旁邊又有人叫他上去,忽又聽鄭百福在臺上繼續說道:「我們紅蓮村,一向受別處人欺侮,真沒有一個大膽的英雄好漢。現在我擺了擂臺,當可一雪此恥。大概村中人除了兄弟,不見得有第二個人吧。」
慕蘭看了心裏十分奇怪,觀眾一齊嘩笑。在笑聲中忽見有一美少年刷地跳上臺來,杳無聲息,向慕蘭雙手一揖道:「鄙人路過此間,聽得姑娘擺設擂臺,打過不少英雄好漢,十分欽慕,鄙人略習小技,偶爾有興,願和姑娘一較身手,倘若敗了請姑娘勿笑。」慕蘭聽那少年說的話很是溫文,完全沒有虎虎之氣,又見他生得劍眉星眼,英姿俊爽,立在臺上恍如玉樹臨風,確為生平罕見的美男子,不由暗暗欽佩。便答道:「休要客氣,極願領教。」於是二人各自站定地位,彼此交手。
小玉聽了她兒子的話,略一沉吟,又說道:「那姓鄭的,果然也太可惡。我想,只有遣人到揚州,去請你小英母舅前來,他的本領比我們都高強,只要他能夠答應來的話,大概總可把姓鄭的打倒的。再不然,我可去請舅舅蕭進忠來,不怕那廝猖狂了。」佩韋聽說,心中稍慰。
慕蘭微笑道:「程先生一人無聊嗎?我們到後花園去走走可好?」程遠道:「好的。」於是立起身來和慕蘭走出書室,併肩緩步入後花園去。花紅草綠,景色鮮妍。二人走至一個魚池邊,俯視水底金魚浮沉綠草之間,忽在水面吻喋,忽又悠然遠逝,很見活潑。二人觀了一刻,便在一塊太湖石上併肩坐下,大家又談起武藝來。從武藝上又談暗器。
然而慕蘭和程遠哪裏知道這一席話已給小香聽去了呢?他們意氣相投,正談得娓娓不倦,忘記了其他的一切。
鄭百福見了,方才知道這僧人大有來歷的,不敢再和他動手。其時,店主走出來了。喝令鄭百福退下,自己向行腳僧賠罪。那行腳僧向店主問明一切,遂和店主說,要帶鄭百福到黃山去教授武術。店主十分願意,一口允諾。鄭百福在旁聽了,立刻向行腳僧拜倒。
慕蘭也是個氣高心傲的女子,聽了佩韋的話,微笑道:「我理會得,決不吃那廝的虧,好在我這位小香妹妹,不是尋常之輩,我打敗了還有她呢!」小香把手搖搖道:「你不要說這話,姊姊倘然敗於那廝,我更是無濟於事了。」
慕蘭說到這裏,在她的背後假山石畔卻有一個人悄悄地立著靜聽,面上露出懷恨之色,就是韓小香。她因為心裏有些不高興,故走到花園裏來閒步散悶,卻聽前面池畔石上有男女唧唧談話之聲,正是慕蘭的聲音,她便立在假山石背後偷窺出去,見慕蘭正和程遠對坐著絮談,心裏就是一怔,遂屏息靜聽。聽得慕蘭正在講她的家世,一味說他們不好,和以前變了態度,不覺將銀牙緊緊一咬,說不出的妒與恨,嘆了一口氣回身走去。
賽燕青也是個年少氣盛之輩,聽了這話,如何不氣?鄭百福擺擂臺的第一天,紅蓮村附近的居民得知這個消息,一齊來瞧熱鬧。擂臺的四周,站滿了許多人。
原來那個行腳僧名喚定慧,是少林派中的高僧。卓錫在黃山妙高寺中,一向不收徒弟的。此刻從普陀回來,路過這裏,見了鄭百福,忽然心動,便帶了他回去。鄭百福到了黃山,起初很專心地跟從定慧學藝,定慧也把拳術武技挨著次序一一教導。只是在寺中的生活很苦,鄭百福有些熬不住,看看已過了兩年。
慕蘭道:「不要管他濟不濟,明日和那廝一交手,便知究竟。今晚我們且暢飲一番。」於是大家飲酒吃菜,直到夜闌方才散席。小玉引導二人至客房睡眠,一宿無話。
慕蘭把手掠著鬢髮笑了一笑,答道:「程先生說得不錯,韓天雄生前犯案累累,多行不義,以致於此。我所以和女俠等作對,也是聽信小香妹妹的慫恿,又有些好勝之心罷了。其實小香唯有懺悔,她若要為父親復仇,那麼有許多被她父親殺害的人又向誰去復仇呢?此間,小玉母子雖然都是親戚,而因為她是盜女,未免就有些看不起她了。」
到了次和*圖*書日,貞姑贈送了數十兩銀子,作為盤纏。二人帶了隨身寶劍和行李等,辭別了貞姑,又和小英夫婦道別。小英在昨晚已有他的母親把這事告知了他,他也極願意慕蘭等代他去走一遭。不過諄囑慕蘭見機行事,倘得勝了,適可而止,須要給人家一個退步。慕蘭含糊答應了,跟著小玉家裏的來人離了揚州過江來,一路朝行夜宿,急急趕路,別的地方也不敢逗留。這一天早到了紅蓮村。
佩韋答道:「傷在股際,那廝使的少林拳,孩兒自己不小心,被他打倒。」
行腳僧笑笑,一手扶他起來,說道:「只要你虛心受教,包你一身武藝。」又將彎成數圈的鐵棍,拈在手掌中,只一捋,早已變成一條鐵棍,卻長了數寸,還了鄭百福。於是鄭百福立刻拜別了家人,帶著一個衣包,跟行腳僧走了。
小玉此時也走過來,說道:「我正要同她說笑話呢!」卻不肯直說,大家都回進去了。但小香早已聽得小玉口裏說著:「謝謝我大媒」的一句話,她的心中已估料到幾分,見她們不肯告訴,也只好裝做不知,但是不知怎樣的心裏老大不高興,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
慕蘭自從和程遠見面後,一顆芳心也不由蕩漾起來,只覺得其人可愛,最好永遠廝守在一起,現在聽小玉說出這話,笑了一笑,不置可否,立刻回身便跑。小玉知道慕蘭已有意思,便追出房來,格格地笑道:「好妹妹,你敢是害起羞來嗎?將來你要謝我的大媒哩,不要走!」
恰巧,有一次定慧因有要事,又要到嵩山少林寺中去走一遭。叮囑鄭百福好好在寺中自己練習,恪守清規,不得私自下山。但鄭百福在他師父去後,他在寺中感覺到十分無聊,所以和一個火工串通了,違背師言,偷下黃山。在附近村莊裏去飲酒吃肉,一飽饞吻。晚上來不及回山,便借宿在一家鄉民屋裏。那家有一個小姑娘,雖是鄉娃,而生得姿色美好。
鄭百福在臺上說這些話,滿露著一團驕氣,目中無人,明明是向佩韋挑戰。村人們聽了,自覺無能力和他一決雌雄,但又眼看著鄭百福這樣睥睨一切,各不佩服,都慫恿孫佩韋上去打擂臺。
有一年不知從哪裏來了一個行腳僧,恰巧瞧見鄭百福在店門前亂舞鐵棍,他看了說道:「這小子有了如此大的力氣,而沒有名師指導他的武藝,未免可惜。」鄭百福瞧那行腳僧相貌奇怪,立在一邊觀看。又聽行腳僧口裏嘰咕著說話,好似譏諷他的樣子,他的性情生就好勇鬥狠的,所以掄開鑌鐵齊眉棍,向行腳僧身邊逼去。
鄉人探知是山上妙高寺定慧和尚的徒弟來此鬧事,遂靜候定慧回來向他理論。鄭百福回至寺中再三思想,知道此事不妙,將來師父回山,一定要把自己嚴責的。遂不待定慧回山,偷下黃山,逃回故鄉。不肯把這件事告訴家人,只說自己武術已成,無以可敵,定慧叫他下山的。家人不知底細,自然相信不疑。
慕蘭又氣又笑道:「生平沒有聽過這種辦法。」矮子道:「我不管你聽過沒聽過,除非你把我打死了便罷。」慕蘭大怒道:「好的!你既然一定要送死,那麼休怪我無情了。」於是二人又交起手來,慕蘭見矮子的拳腳都不是正軌,恐怕自己真的著了他的道兒,所以攻守進退絲毫不敢輕忽。
他在孫家一連住了好幾天,每日和慕蘭等閒談武藝,漸漸把尋找女俠的心淡忘了。佩韋的母親小玉見程遠人品既生得丰采可愛,武藝又是超群,很想代慕蘭為媒,使他們二人締結良緣。因為二人的遇合很巧,也可以說是天作之合,然而這事必先得慕蘭同意,然後可以去和程遠說合,所以她乘慕蘭一人獨在的時候,就將這意思告知慕蘭,要徵求她的同意。
等到病體完全恢復後,他就動身要到杭州去找尋女俠。剛才趕了一天路,恰巧途中聽人傳說紅蓮村有個女子擺擂臺,本領高強,他聽了心裏不由一動。暗想莫非女俠在那裏嗎?但是計算日期已有多時,那麼女俠恐不會逗留在這裏的。他被好奇之心衝動,遂取道往紅蓮村來。到得村中天色已晚,他就住在小旅店裏,向人一探聽,方識擺擂臺的乃是從邗江來的兩個姑娘,頓時失望。
鄭百福狂笑了一聲,立刻使一個猛虎上山,將雙拳打向佩韋頭上來。佩韋望旁邊一跳,躲過了鄭百福的拳,右手一起,使個猿猴採桃來探鄭百福的腎囊,鄭百福急忙避過。又是一腿,使個金剛掃地來掃佩韋的足踝。佩韋輕輕跳起,順勢使一蝴蝶斜飛式,掠至鄭百福身畔,一拳打向他的嘴邊,名為霸王喝酒。鄭百福將身子一跳,退後五六步,方才避過。他見佩韋身手十分靈捷,不愧賽燕青之名。不敢懈怠,連忙將他師父所傳的少林拳使將出來。雖然他在山上不過學得一小半,自己鬧了岔兒,逃下山林,沒有全學會的,然而已非尋常懂武藝的人可敵了。
一會兒鄭百福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向臺下拱拱手道:「我自擺設擂臺之後,忽已過了半月,先後打倒了無數好漢,大概都已知道我神拳太保的厲害了。現在再以三天為限,過得三天我也要休息休息,因為既沒有人能夠勝我,我也不必再等了。今日請諸位不要錯過機會,有本領的人快快上來,與我見個高底。昨天整整一日,竟沒有一個人上來,怎麼沒有一個英雄好漢呢?」說罷哈哈狂笑。
那矮子的拳術並不高明,所以又給慕蘭一把抓住衣領,拎將起來,狠命向臺下一摔。這一摔使勁更重,那和_圖_書矮子跌了個四腳朝天,但他立刻又爬將起來,向臺上笑笑道:「好厲害的姑娘,我矮子的背心雖硬也不高興給你再摔了。」遂向人叢中一鑽,頓時不知去向。
隔了良久聽得鄭百福一聲猛喝,慕蘭早已應聲而倒,鄭百福大喜,便踏進一步俯身下去,想將慕蘭一手提起,羞她一下,不防慕蘭乃是假跌,嬌軀突然鵲起,疾飛右腿,正踢中鄭百福的腰窩。慕蘭雙足雖穿著緊緊弓鞋,但是鞋頭上都繫著銳利無比的鐵尖,這一下裙裏飛腿正踢中鄭百福的要害,大叫一聲,立刻蹲倒著不能動彈,口吐鮮血,面色慘白。
隔了一刻,佩韋走進來,對慕蘭、小香說道:「現在我有些事要到人家去走一遭,程遠獨坐在書室裏,請你們二位出去陪陪他吧。」慕蘭聽了這話,跟著佩韋走了出去,小香卻推說要到房裏去更衣,所以慕蘭一人來到外邊。佩韋走出門去,慕蘭便走至書房中,見程遠正獨自坐在窗前看書。他一見慕蘭翩然步入,忙含笑相迎。
佩韋被人抬到家裏,口裏呻|吟不絕,他的母親小玉一見如此形狀,便問道:「你莫不是去打擂臺的嗎?我千叮萬囑,叫你不要去和人家較量,你偏偏不聽我言,背了我,偷出門去。現在果然被人打傷了,如何是好?你傷的什麼地方?」
慕蘭走得快,剛跨出院子,卻和一個人撞個滿懷,二人險些兒都跌倒,慕蘭定睛看時,乃是韓小香,連忙立定了說一聲:「對不起!」小香道:「姊姊作什麼跑得這般快,大姊姊為甚追你?」慕蘭道:「有什麼事你去問她吧!」
蕭慕蘭、韓小香從莊中負氣出走,他們究竟到哪裏去的呢?蕭進忠的妹妹雖不能武,而有個姊姊名喚貞姑,也是個有武藝的女子。以前嫁給揚州地方一個姓平的鹽商,家道很是富有。姓平的名漱芳,自和貞姑結婚後,生下一男一女。女名小玉,是姊姊。男名小英,是弟弟。二人從母親那裏都學得一些武藝。而周貞姑因喜歡小英之故,把平生的武藝盡傳授於他。所以小英的武藝,比起他的姊姊高強。
鄭百福聽了慕蘭的話,又對她全身上下熟視一回,哈哈笑道:「你是個黃花閨女,弱不禁風,不守在高樓,卻要來此打擂臺,真是蜻蜓撼石柱了,你家鄭爺拳下留情,讓你回去罷,免得在人前出乖露醜。」
佩韋幼時身體很好,為人也十分高傲,他的性情和亡父大異,卻喜歡習武。小玉遂指點他一二武藝,又代他請了拳教師,在家裏教授。希望佩韋的武術能夠造就,將來好去考武場,一樣可以博取功名。後來拳教師因故離去,而佩韋已學得一身本領,在鄉里中頗有一些名望。別人代他起了一個別號,喚作賽燕青。貞姑看著心裏自然歡喜。這時佩韋已有十五歲,鎮上有一鐵匠店,店主姓鄭,有一兒子名喚百福,很有臂力,特地在自己店中打了一根鑌鐵齊眉棍,約重七十餘斤,常常拿在手裏亂使。
佩韋不由哇呀呀地喊起來道:「鄭百福,你休要口出狂言,今天你既擺下擂臺,賽燕青決意要和你較量!」遂使個金雞獨立之勢,等待鄭百福來攻。
原來這位說話的姑娘,就是蕭慕蘭,那一個就是韓小香。他們自從負氣出走,離了衛輝府,一時沒有別的地方可去,想起了她的姑母,所以投奔到此,在貞姑家裏一住數月,無事可為。揚州上名勝亦已遊遍,又覺有些無聊起來。貞姑探知慕蘭離家的原因,勸她仍回家去,而慕蘭不願意即回,惹她的哥哥嫂嫂訕笑。恰巧小玉來了乞援的信,慕蘭得知後,立即毛遂自薦,願去一顯本領。
慕蘭、小香和小玉還是在小時候見過面,相見之下歡悅無限。小玉一向也聽得慕蘭身懷絕技,是她舅舅的愛女,蕭進忠一身本領都教授給她。小英既然有病不能前來,有了慕蘭更是好了。小香雖比慕蘭疏遠些,而且是個盜女,然而大家都是親戚,當然親熱。
貞姑知道這位姪女的武技已臻上乘,只在小英之上,不在小英之下,有了她去,也許足以取勝,因此一口應允。當晚即叫來人歇宿一宵,明日動身。慕蘭、小香預備行篋,藉此可以到浙江省去一遊。
慕蘭指著他說道:「討厭的東西,方才我已把你擲下臺去,當然你已輸了,豈有再行比賽之理!」
程遠道:「小香的父親諒也是北地一位老英雄吧?」慕蘭輕輕笑了一笑,沒即回答。程遠不知她的意思,向她再問一遍,慕蘭低低對程遠說道:「我告訴了你,你不要和別人說,我們和韓家雖然彼此都是親戚,可是我父親一向和小香的父親意見不合的,因為小香的父親韓天雄,在北方不肯安分——」說到這裏,程遠早搶著說道:「韓天雄是北方著名的獨腳大盜啊!我聽我師父說起,崑崙派的劍俠曾把韓家莊破去的!」
程遠被佩韋等招接到了孫家,小玉也早經人報告給她知道,大為驚異,所以親自出來迎迓。一見程遠相貌俊美,不由暗暗喝聲彩。程遠上前拜見了小玉。佩韋便叫廚下去預備一桌豐盛的酒席,在後花園思齊堂上宴請程遠。大家先在書房裏坐談,佩韋問起程遠的身世,程遠也就詳細奉告,只是把自己在麗霞島為盜,以及偕同荒江女俠脫離虎穴的一層事隱過不提。
此時佩韋在旁,見那姓程的少年態度和藹可親,遂上前和他相見,介紹慕蘭、小香,且將擺擂臺的前因後果,告訴了程遠。程遠很為讚嘆,佩韋雖然年輕,頗喜歡交結天下英豪的,因此便要請程遠到他家裏去敘談,程遠一口https://www.hetubook.com.com允諾。於是大家走下擂臺,看熱鬧的人見他們會合在一起,大家都說這叫做不打不相識了。有些人代慕蘭可惜,有些人讚美程遠的絕技,議論紛紛。傳到了鄭百福的耳朵裏,也很驚奇,只恨他受傷未癒,不能前來一睹奇人呢。
說也奇怪,他好似一些不覺痛苦,趁著彈的勢力早已站起身,重又爬上擂臺,嬉皮涎臉地對慕蘭說道:「鄙人拳力雖是不濟,然而背心卻生得特別之厚,摜不壞跌不痛的,所以鄙人不肯認輸,仍要再和姑娘一決勝負!」
佩韋十分高興,便在門外附近雇了工匠,也搭起一座很大的擂臺。村中人一得這個消息,更是視為奇事,紛紛傳說。擂臺已成,第一天是慕蘭,第二天是小香。也是照樣預備五十金為勝者所得。自有別處來的武士和國術家上臺和這兩位姑娘角逐,可是兩天以來,先後上臺比試的共有十數人,都被慕蘭、小香打下臺去。佩韋母子見了格外喜悅,慕蘭、小香的芳名更是馳遍遐邇了。
慕蘭自從擊敗了鄭百福,女豪傑的名氣傳播出去,又有一般拳術家,本是聞風而來打擂臺的,但是到了紅蓮村,鄭百福早已倒臺,未免掃興。又聞得打敗鄭百福的乃是女子,更是好奇心生,於是便有許多人寫信到孫家,要求和蕭慕蘭比武。
程遠聽了這一番話,想不到慕蘭、小香也和荒江女俠相識,有過一回惡感的,他就對慕蘭說道:「凡事當辨是非,斷不可意氣從事。韓天雄即為盜匪,被人誅滅,自是罪有攸歸,斷不能錯怪女俠等一眾人的。尊大人不肯和他們動手,不失光明的態度,你們負氣出外是不應該的。姑娘,我喜歡直言,並非我責備你啊!」
散席後,程遠便在園中坐了一歇,想要起身告辭。佩韋不肯放他便走,堅請程遠在此勾留數日,慕蘭、小香也在一邊挽留。程遠雖然心裏急於趕路,卻不知怎樣的軟下來點頭答應,遂叫人到鎮上小旅店裏把他的包裹和寶劍取來,並將飯房錢付訖,他就在佩韋家中耽擱下來,不覺變更了初時的宗旨了。原來程遠自從在會稽旅寓裏被女俠棄了他而去,他心裏一氣便生起病來,動身不得,旅店老闆代他請了一個醫生前來診視,服了數帖藥方才漸愈。他在病中時十分淒涼,頗恨玉琴存心誆騙,殊屬不情,自己不知怎樣的偏會墜入情網,受了玉琴的詭計。若給高蟒弟兄和怪頭陀知道了,豈不要笑掉牙齒!好忍心的玉琴,將來必要去把她找到,看她怎樣對得起我啊!又憶念起自己的亡妻高鳳,灑了幾點情淚。
矮子不知使的什麼拳,東一跳西一跳的,倒也是很靈活。慕蘭起初不放在心上,手中一個鬆懈,卻被矮子一頭鑽進,伸出右手,來一個銀龍探海,直探入慕蘭的胯|下,想要一探那銷魂的所在。慕蘭急忙向後一跳,退下數步,險些著了矮子的道兒,被他探了寶去。臉上一紅,芳心著惱,立即舞動兩條粉臂向矮子上三路攻去。矮子慌了手腳,跳得更忙,被慕蘭得間兒抓住,提將過來擲於臺下,說一聲:「矮鬼去吧!」那矮子背心著地,「啪」的一聲,如皮球般彈將起來。
少年的手一鬆,慕蘭早已跳下,臉泛桃花,對少年說道:「足下的拳術果然非常高明,諒必有名師傳授,今日我認輸了。臺前的一錠銀子聊作程儀,但不知足下尊姓大名,可能見告?」
那穿淺紅衫子姑娘立刻說道:「姓鄭的太欺了!既然表兄有疾,不能前往,我願到那裏去代出這口怨氣,順便可與小玉姊姊相聚一回。」
佩韋道:「母親之言不錯。但此次,那個姓鄭的擺設擂臺,他的存心也欲打倒孩兒,所以在臺上說了許多自豪的話,孩兒一時氣他不過,故上去和他一較身手的。現在孩兒敗了,雖自知本領不敵,然而胸中這口怨氣,怎能平消?望母親代孩兒出個主張吧。」
然而自己既已到此,不得不一看究竟,所以次日他擠在人群中觀看,始知又是一位身懷絕技的姑娘,暗暗佩服,技癢難搔,遂上臺去和慕蘭較量,最後他就用出他那一下貓捕鵲的絕手,果然取勝了,暗自慶幸。慕蘭等慧眼識英雄,將他款留住,打擂臺的事也就宣告終止了。
於是小玉便寫了一封書信,打發一個人立刻星夜馳至揚州,去請他弟弟小英到臨。孫家的下人奉了主人之命,不敢怠慢,不分晝夜兼程趕奔到得揚州平家。拜見了貞姑,送上小玉的手書。
那鄭百福將身子一側,舉起右手,想來抓住慕蘭的手腕,慕蘭早已縮回來。鄭百福見自己抓不著,便使個玉帶圍腰,要來擒住慕蘭的纖腰,慕蘭身子敏捷,使個金蟬脫殼讓過了,又是一拳向鄭百福頭上打去。二人這樣交手了十數個回合,鄭百福方覺得慕蘭雖是女子,本領卻果然不弱。遂又使出他的少林拳來,雙拳一起一落,如雨點般的向慕蘭進攻。慕蘭暗暗點頭,遂也使出她父親教授的一百零八下天罡地煞拳來。小香、小玉、佩韋等在臺下一齊看著,見二人狠命相撲,但見拳影倏忽,使人目眩。
慕蘭起初不欲多生麻煩,想置之不理,偏偏佩韋和小香極力慫恿,她也擺一座擂臺以十天為限,和外邊人較量身手,顯些本領給人家看。慕蘭遂要和小香一同上臺,彼此輪流應付來人,大家可以休息。小香也是好勝之人,當然答應。
慕蘭自言善用袖箭,又說韓小香慣放毒藥鏢,百發百中,凡人中了毒藥鏢,過了二十個鐘頭,便沒有命活。程遠說自己也用一種毒藥鏢,可是非到危險時刻不肯用www.hetubook.com.com的,因為彼此交手以真本領取勝,才是正道,若用暗器勝人,已失光明態度了。從前江南大俠九頭獅子甘亮,他用的飛鏢上繫響鈴,發時便有一種叮零零的聲音,使人家防備,倘再不能躲避,只好怪怨自己沒有功夫了,然而甘亮的響鏢仍是極難避讓的,足見他的本領遠出人上了。
後來,小玉遠嫁至浙江紹興的西面紅蓮村,因為村裏有一個姓孫名天佑的,是一個美少年。他的父親以前曾在揚州做過一任縣吏,那時候和平漱芳往來親密,情誼頗篤,平漱芳見天佑溫文爾雅,是個濁世佳公子,心裏很是相愛,便要把自己的女兒許配與他。央媒出來說合,天佑的父親當然同意,兩家便擇了吉日,先文定了。
佩韋見鄭百福已變了拳法,拳勢大異,連忙也用出自己的本領對付周旋。兩人拳來腳去的,打得非常之快,臺下的觀眾,都看得呆了。約摸有六七十回合之際,忽聽鄭百福踏進一步,大喝一聲,已把佩韋一腳踢下臺來。佩韋受了傷,伏地不起,經眾人把他抬回家中去。
慕蘭點點頭,遂說:「我的父親雲中鳳蕭進忠少年時慣用飛蝗石子,有一次他在夜間登屋巡視,瞥見後院中有個人影一閃立刻蹲下地去,我父親以為是有外人到了,腰邊恰繫著石囊,遂取出兩顆石子覷準那人面上飛去,只聽那人啊呀一聲向後栽倒,我父親跳下地去細細一看,那人乃是莊中的莊丁。原來那莊丁因為便急懶得上廁去,便在園中拉屎,不料中了兩石子,雙目都給我父親打壞了,我父親沒奈何只得給他一筆養老費,叫他回鄉去。從此以後,我父親發誓不再用暗器,便是我學會了袖箭,我父親也再三叫我不要輕發。至於小香的毒藥鏢,他老人家更是不贊成的。」
後來天佑的父親又到山東去作了一年官,忽然患了急病,在任上去世,天佑遂扶柩回鄉。因自己的母親早已不在人間,家中乏人主持,所以寫了信,差人到揚州去和他的泰山商量,滿想在百日內要與小玉成親。平漱芳一口答應,於是天佑選定了吉日,親自到揚州來舉辦喜事。不過在服喪之中,對於婚禮未敢踵事增華,過於鋪張。
笑聲未畢,只聽臺下嬌聲喝道:「姓鄭的休要口出大言,目中無人,我今天倒要領教領教。」說著話,早見有一個苗條身軀的年輕女郎,穿著淡紅衫子從人叢中聳身一躍,如飛燕穿柳般跳到了臺上,正是蕭慕蘭,伸出纖纖玉指,指著鄭百福說道:「姓鄭的,你不要自負不凡,賽燕青乃是我的親戚,你把他打敗了,不過是你的僥倖,自稱什麼神拳太保,以我看來,可說是狗拳小了罷了!別人怕你,我卻要和你鬥數合哩!」
慕蘭道:「不錯,就是有一個荒江女俠和她的師兄邀了雲三娘前去把他們殲滅的。那時候小香適在我家,所以未及於難,她與荒江女俠有了殺父之仇,常思報復。有一次女俠等途過衛輝,被我撞見,我聽了小香之言,同往旋店行刺不成,後來慫恿我父把他們請到莊上,想要較量一下。可是我父親被他們把話激動了,沒有跟他們動手,放他們去的。因此我與小香負氣走到外邊來了。」
慕蘭聞言,不由氣往上沖,冷笑一聲道:「你這廝敢是瞎了眼的,我既已到此,有什麼畏縮,快快交手!」遂捲起雙袖,一拳向鄭百福打去。
鄭百福對佩韋看了一下,點點頭道:「你就是別號賽燕青嗎?既然不服,我們不妨比試一回。倘有死傷,誰也不能怪怨的。不過我少林門下,不打無能之輩,諒你的本領平常,還是退下臺去的好呢。」
小玉道:「都是你自招其殃,我又有什麼主張。我的本領更是不濟事,況且又有年紀,無能為力了。」佩韋流了兩滴眼淚,說道:「這個羞辱,無論如何我將來必要報復的。否則,孩兒也沒有顏面再住在這紅蓮村中了。」
矮子道:「須要你把我打得爬不起來,方才算輸,否則我一輩子不服的!」
行腳僧依舊屹立不動,鄭百福便使一個旋風,手裏的鐵棍已向行腳僧的頭上落下。說聲:「賊禿吃我一棍子!」說也奇怪,那行腳僧避也不避,撲的一棍正打在他的光頭上。鄭百福滿擬這一棍總要把這賊禿打個半死,誰料棍下時,好似打在頑石上,反激起來震得鄭百福虎口盡裂。鄭百福自己也有些不相信,看看和尚頭上絲毫無恙,不覺心裏大怒,又罵一聲:「妖賊!」把手中棍向行腳僧的胸口猛力搗來,那行腳僧不慌不忙,等棍子到時,伸手一抓,早已抓住。輕輕向自己懷裏一拽,那根七十餘斤重的鑌鐵齊眉棍,已到了行腳僧手裏。微笑了一下說道:「乳臭小兒,怎敢這樣無禮!」兩手把鐵棍一彎,這鐵棍早已彎成了一個圓形,變做數圈套在他的臂上。
貞姑讀了來函,得知自己的外孫給人打倒,女兒要請小英前往代為出氣,她心裏也很覺憤憤。只是前幾天小英適患河魚之疾,至今未曾恢復身軀,如何可以立即前去呢?她正在捧著女兒的函發怔,裏面走出兩個婀娜剛健的年輕姑娘來,一個身穿淡紅衫子的走上前問道:「姑母,這是誰來的信?」貞姑雙眉微皺,把這事告訴了。
鄭百福穿著一身黑色的短打衣服,身上繫一個大紅彩球,露出一雙肌肉結實的手腕,向臺下觀眾拱拱手道:「兄弟得少林嫡派真傳,願意和天下英雄一較身手。如有人能勝者,預備五十金奉贈盤費。如若給我打敗,便是自不量力,死而無怨。至於我們村中人,大都是無能之輩,請不要上臺來自找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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