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死神的印鈔機

作者:李查德
死神的印鈔機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我們立刻走出辦公室,推開檔案室的門。
接著,她的另一隻手又舉起了理髮店裡的報紙說:「而其餘的答案在這裡。」
我們經過他身旁,走進大辦公室。我取出喬那張撕掉一小塊的報表紙,遞給坐在對面的芬利,他很快地看了看。
「對了,」我說,「那個老理髮師還告訴我一件奇怪的事,真的很奇怪,害我以為是他腦子有毛病。我問他沒有顧客怎麼能謀生,他回答說他們根本不需要顧客,因為他們可以從克林納基金領到一千美元,所有的商人都能領到這筆錢。當時我想那是一筆商業補助金,每年一千美元,差不多吧?」
他們查了一年,毫無結果。然而在此過程中,史派倫澤發現了令人憎惡的事——他相信那傢伙將自己的妻子活活打死,後來又再婚。史派倫澤發了一份傳真給當地的警察局,警告他們注意那個人。而且那人的獨生子有精神病,曾被十幾個警察機構收容過。
「蒂爾要走了,他現在正在停車場上與史蒂文森談話。你們需要什麼嗎?」
然而芬利還是不相信。
我看了一眼,表上列著一個龐大的數字。
瑪格雷夫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可是葛瑞在二十五年的警探生涯中卻積累了一房間的檔案資料。我們拉開所有的櫃門,櫃子裡藏滿文件,大概至少有一千個纖維板製成的盒子,盒脊上貼有標籤,標籤下面是塑膠扣環,需要時一拉就可以把盒子抽出來。K部在對著門的櫃子裡,中間偏左,齊眉高的位置上。
我們倚在蘿絲珂那輛車的車頭上,大家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現在時間是星期三下午近三點鐘。芬利原本要留下來參與命案調查,但我對他大叫時間緊迫,並把他從到站大廈硬拉出來。因為我知道時間不等人,以後幾分鐘的行動關係到整件行動的成敗。
但那不是我們要找的。那些是一疊三吋厚的瑪格雷夫警察局的備忘錄,一些早就該丟棄的資料,還有些是歷史資料。裡頭沒有任何一項文件的標題是以K字母開頭,沒有一個字與克林納有關。我望著這疊厚厚的文件,心裡的壓力更大了。
他走過來,從我手裡接過鑰匙,把它放在蘿絲珂的掌心。
「他像透露一個天大的祕密似的,」我說,「悄悄地對我耳語,他說不是每年一千美元,而是每星期一千美元。」
「有人捷足先登了!」蘿絲珂說,「他們拿走了克林納的資料,把一些沒用的東西塞進盒子裡。」
「為什麼?」蘿絲珂問。
他聳了聳肩,又讀了一遍。這時有人敲門,進來的是貝克。
芬利點了點頭。
「他們收買了整個鎮,」他說,「慢慢地,每星期一千美元,到處都打點到了。」
他搖了搖頭,等我往下說。我努力思索,想確切記起老頭使用的字眼,我要看芬利會不會像我當初那樣淡然置之。
「那麼最後十二個月該如何解釋呢?」他說,「進口完hetubook.com.com全停止了,可是他們還照常出貨,這又說明些什麼?這是哪門子的經營方式?」
「事情很明顯,他們一定是在委內瑞拉的某個地方印製假鈔,以克林納的化學工廠作為掩護。假鈔用船運進來以後,從佛羅里達運到瑪格雷夫的倉庫,再往北、往西運到洛杉磯、芝加哥這些大城市去。這是一個國際性的假鈔配送網。」
「當時我也以為那老頭是在說瘋話,可是現在我認為他講的是真的。」
貝克拿著那張紙出去了。
「情況完全吻合,」她說,「請你再試想一下美國地圖。假鈔在南美印製,從海上運到佛羅里達,再從瑪格雷夫分流出去,向西可達洛杉磯,向中部可流至芝加哥,向東則可流通至紐約和波士頓,看上去就像一座枝形大燭台。佛羅里達到瑪格雷夫是主幹,其餘的則向那些大城市延伸,像是一個進口物資網,芬利。」
較年輕的那位搖了搖頭說:「不能給你,我的朋友。」
「你想想看,就拿伊諾餐廳來說吧。那是一家明亮光潔的現代化餐廳,可是幾乎沒有顧客,我去過兩、三次,女侍比客人還要多。那麼伊諾餐廳是怎麼維持生意的呢?全鎮都是如此,你看過幾個顧客逛街買東西?」
芬利點了點頭,這個數字對他來說還算合理。
芬利把那張紙片交給貝克,「請你把它影印一份,好嗎?」
「我們來拿葛瑞的東西。」
「我們已經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了,不是嗎?他們在倉庫裡印製假鈔呀。」
最後十二天的監視結果又有不同。從去年秋天到今年二月,根據他的記載,每天仍然有大約六輛貨車發往各地,可是進倉庫的貨車卻一輛也沒有。從去年秋天開始,貨物就只出不進了。
「所以我接著說,每年一千美元挺不錯的,但還是不夠維持生活呀——我想當時我是這麼說的——你猜他說了什麼?」
這時坐在窗邊的蘿絲珂朝我們望過來。
「我們只知道已經死掉的人,」我說,「哈柏和茉莉.貝絲。有兩個是大學裡的人,普林斯頓大學和哥倫比亞大學,最後一個是紐奧良的警探。」
「每星期一千美元?」他又說了一遍,「這筆補助金太可觀了,意味著每年五萬二千美元,那可是一大筆錢呀,瑞契爾。」
我們默默地站了片刻,然後急忙出門往蘿絲珂那輛雪佛蘭跑去。我把葛瑞那個盒子從行李廂裡拿出來,把「沙漠之鷹」遞給芬利,然後仔細檢查了裝子彈的盒子,把盒子撕開,拉開黏合的縫隙,攤開紙板,也沒發現什麼。最後我撕開蓋子,在蓋角裡面的紙板上發現一枚用膠帶固定著的鑰匙。
「首先我們應該弄清楚他們在搞什麼鬼。」我說。
然而他曾作了詳細的調查。第一個被害人是一個紡織廠廠長,參與過某個新的棉花化學處理試驗;第二名被害人是前者手下的工頭,他當時已經脫離了和圖書那項試驗,正打算自行籌資經營。
「這說明什麼呢?」芬利問蘿絲珂。
「他只把槍藏在裡面。」
「不對,如果是那樣,他們會把整個盒子拿走。是葛瑞自己幹的,他想把資料藏起來,但又不想破壞檔案室的完整性,因此他拿出資料,把這些陳舊的東西裝進盒裡,這樣就顯得一切井井有條。妳說過他是一個細心的人,對嗎?」
「這一切的確與印製假鈔有關,」她說,「每個細節我都清楚了。」
「聖誕節之後,在他死前不久。」
「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喬還捲進別的事裡嗎?」
我和芬利都坐過去與她一起看葛瑞的文件。那是一份監視報告,是葛瑞躲在交流道底下監視倉庫三十二天的記錄,監視的結果清楚地分成三大部分。在頭十一次記載中,他注意到每天清晨有一輛貨車從南開進倉庫,而整天都有貨車朝北邊和西邊開出去,他根據車牌記下那些車的目的地,從加州向北延伸到麻州各地。這十一天裡有十一輛車開進,六十七輛車開出,也就是說,每天平均有一輛進、六輛出,都是小型貨車,一週內大約能送一噸貨物。這個部分涵蓋了第一年的情況。
芬利合上他那份資料,向我轉過身來。
八個被害人的死法相同,都是頭部被兩發點二二子彈擊中,子彈是從滅音自動手槍射出的,乾淨俐落。史派倫澤估計這一連串的兇殺案是職業殺手所為,所以他請人幫忙四處尋訪。由於職業殺手人數不多,因此史派倫澤一一找上他們,然而他們對那些謀殺案全然不知。
他不解地望著我,以為我瘋了。
「每星期一千美元?」芬利吃驚問道,「每個星期?這有可能嗎?」
「他每星期會去那裡三、四次,這是老理髮師告訴我的,他是唯一到那裡理髮的白人,因此那裡是個安全的所在,可以避開蒂爾和克林納這些人。妳說過他有一臉鬍子,可是沒有頭髮,所以他到那裡去不是為了理髮,而是因為他喜歡那兩個老理髮師,請他們幫他收藏東西。」
「不對,他們沒有在倉庫裡印假鈔,」我對他搖了搖頭,「印假鈔這件事不可能發生在美國境內,喬把它制止了,那只會發生在國外。」
「當然是,」她說,「回想一下薛曼.史托勒的案子。他當時正要開車到佛羅里達州傑克遜維爾去接船,卻在橋上超速而被警察攔下來,這就是他為什麼那樣著急的原因,也就是為什麼他能那麼快找到律師的原因,對嗎?」
我一把抓過芬利手裡的槍,將他和蘿絲珂推進車裡,由蘿絲珂駕車向鎮上駛去。
我回想著那老理髮師還對我說了什麼,突然對他說的一件事有了新的看法。
「也許比這個數字還要多得多。」我說,「我待過世界各地,比較起來,瑪格雷夫是最乾淨、整修得最好、環境最美的地方,甚至管理得比五角大廈、白宮還要好。請你們相https://www.hetubook.com•com信我,我去過那裡。這鎮上的一切不是全新的,就是徹底整修過的,這得花許多錢呀。」
我想了一下,指著葛瑞資產負債表上的總數說:「的確需要像那樣的數字。如果那是他們支出的總數,那這張表上也要列出這麼多錢才行。」
她一手舉起葛瑞的文件,「問題的部分答案就在這裡。」
「不對,我不信。那把槍只是個幌子,為的是讓妳把那個盒子鎖在抽屜裡。他不需要藏槍,如果有必要,像他那樣的警探可以擁有一枚核子彈頭來當作私人武器。一把槍不是什麼祕密,藏在盒子裡的其他東西才是大祕密。」
「這事情有點蹊蹺,」我說,「葛瑞是個有二十五年工作經驗的警探,資深又受人尊敬,為什麼他會把自己的私人武器當作一個祕密?他把那藏槍的盒子交給妳,一定是因為裡面有更需要收藏的東西。」
「克林納基金會是假的,」他說,「它只是掩飾某種活動的幌子,葛瑞已經揭發這件事了。基金會每年開支幾百萬,可是審計結果卻沒有問題。」
「這家理髮店也一樣。我在星期天和星期二的早上到這裡來過,老理髮師告訴我,那兩天之內除了我,沒有別的顧客,也就是說四十八個小時之內沒有顧客。」
「沒錯,」我說,「克林納基金會是一隻金鵝,誰也不敢冒險把它殺掉,因此鎮民們閉口不談此事,需要他們裝聾作啞時就裝聾作啞。」
「也許在理髮店裡可以找到線索。」我說。
「答案在這裡,」她說,「從上星期五開始,報上就刊登這方面的消息了。海岸警衛隊從去年九月開始對海上走私採取行動,克林納想必知道此事,因此他事先儲存大量假鈔。你看看葛瑞的記錄,去年九月以前的六個月裡,克林納的進貨量增加了一倍。倉庫的存貨增加了,所以他還是能向外出貨。那就是他們為什麼害怕曝光的原因——一年來他們就坐在堆積如山的假鈔上過日子。如今海岸警衛隊要停止查緝走私的行動了,這樣一來,他們又可以恢復正常的進貨出貨,這就是星期天將要發生的事。可憐的茉莉要我們在星期天之前行動,就是要我們在星期天趁最後一批假鈔運出之前進入倉庫。」
「你看,真令人難以相信!這就是他們花掉的錢。」
「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事了。」他說。
「我們得去找出葛瑞的檔案,」我說,「退而求其次,這是最好的選擇了。」
我的那一份是警方的報告,經過了複印和傳真處理,已經有些模糊不清。資料是詹姆斯.史派倫澤負責收集的,他是紐奧良警局兇殺組十五分隊的警探,八年前奉命偵查一件兇殺案,後來還調查過另外七件兇殺案,發現這八起案子皆屬同一案件。但最後他查不出什麼結果,以失敗告終。
然而到頭來,什麼也不能確定,紐奧良警察局不再關心此事,史派倫澤也就把調查停了下來www.hetubook.com.com。他早已把它忘諸腦後,直到喬治亞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警察局發了一份傳真給他,向他詢問克林納一家的事情……
「那幾組名字縮寫字母代表誰?」芬利問。
「說得對,這麼一來,克林納一家就能殺人而又不受到法律的制裁。」
他從文件中抽出一張紙,遞給我。那是一份資產負債表,記載著基金會的開支。
蒂爾在警察局裡,背靠在接待櫃台上,手裡握著手杖。他看見我們三個人進來,便拖著腳步走到靠近檔案室的一張桌子旁坐下。
芬利聳了聳肩,不再固執己見了。
蘿絲珂對他的問題只是咧嘴笑了笑,舉起手中報紙。
「可是盒子裡沒有別的東西呀,裡面絕對不會有文件,不是嗎?」
蘿絲珂將車停在理髮店前的街上。我們下了車,跑進理髮店,店裡沒有顧客,兩個老理髮師閒坐在椅子上。我向他們揚了揚那枚鑰匙。
我曾在大約七所中學裡學過化學。沒有學得太多,只記得一些籠統的概念,其中一項是,只要在試管裡混合一點東西,就會讓試管爆炸。即使只是一丁點兒粉末狀的物質,也會產生極大的效果。
芬利嘟噥了一聲。貝克走了進來,把那張列印紙和影印的一份都遞給我,我保留原件,把影印件交給芬利。
芬利點了點頭,可是我不以為然。
「我們走吧。」蘿絲珂點了點頭說。
我們不知道這鑰匙是對哪把鎖的。不可能在警察局裡,也不可能在葛瑞家裡,一個謹慎的人不可能選擇那些地方。我閉上眼睛,設想葛瑞把盒蓋的一角輕輕啟開,將那枚鑰匙用膠帶固定在裡邊,再把盒子交給蘿絲珂保管,看她把盒子放進抽屜裡,鎖上,他才感到如釋重負。我把那番情景像看電影似地在腦子裡流轉了兩遍,然後找到了答案。
「蒂爾走了。」貝克說。
「那麼我們應該怎樣辦?」芬利問。
她的話啟發了我。
芬利把事情的前後都考慮了一遍。
「那裡什麼也沒有,只有兩個裝冷氣機的空紙箱,是去年他偷回家的。」
其餘六個人都是紐奧良環境保護局的職員,他們當時正在調查密西西比河三角洲的污染問題。那裡的魚類大量死亡,究其原因是上游一家位於密西西比州的紡織廠向河裡排放苛性納、次氣酸納和氯所混合成的致命酸性物質,造成河水嚴重污染。
「現在行了,老葛瑞告訴我們,文件只能給他的朋友蘿絲珂小姐。」
「E Unum Pluribus這個標題是什麼意思?順序倒過來了,對嗎?」
「他什麼時候把槍交給妳收藏的?」我問她。
芬利臉上出現一副茫然的表情,完全不明白我的話。
第二部分則記載了第二年的情況——他暗中觀察了九天,總共看見五十三輛貨車開出倉庫,像第一年一樣每天平均六輛,目的地也大致相同。然而開進倉庫的貨車次數不同了;前半年情況跟平常一樣,但後半年漸增到每天有兩輛貨和圖書車進入。
然後他又拿著那枚鑰匙,走到洗臉台邊,彎腰打開下方的一個紫檀木抽屜,從中取出三份厚厚的文件,分別遞給我們三人,接著向他的伙伴作了個手勢,兩人就走到店裡後面去了。我們三個人就在那裡讀起來。
她往椅背上一仰,笑了。她已經思考過這個問題。
「史托勒的車庫呢?你們去看過了嗎?」
「你認為是葛瑞拿走的嗎?」蘿絲珂聳了聳肩,「有可能吧。就像他會把槍藏在我的柚屜裡一樣,他喜歡藏東西。」
她所描述的地理情況很有道理——一條進口轉運路線從佛羅里達北上,需要亞特蘭大周圍密集的公路網,才能實施物資分流,向北、向西流到大城市裡去。我們幾乎可以肯定瑪格雷夫是個樞紐,而那個倉庫是假鈔配送中心。從地理角度看,選擇瑪格雷夫這個僻靜地點作假鈔配送中心是很明智的。而且他們需要巨額現金,雖說是假鈔,也有花完的時候,所以要不斷運來。每星期一噸,這算是大型工業生產的規模,克林納基金會之所以能揮霍無度,可以從這裡得到解釋:錢花完了,可以再印。
「可是瑪格雷夫是個奇怪的地方,」我接著又說,「它給人一種荒涼的感覺。這裡沒有生氣,幾乎沒有商業活動,就像是一潭死水,沒有人在賺錢。」
「是這樣嗎?」
「應該是指『從一個衍生出許多個』,」我點了點頭,「我也不明白其中涵義。」
我從化學實驗中學到的另一件事是關於壓力的知識。壓力現在正在對我發揮作用——我義憤填膺,並且感到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我的腦中浮現出茉莉沿著空橋走過來的情景:她邁著大步,臉上露出勝利的喜悅,提著那裝滿著影印資料的公事包。她不應該如此冒險去影印這些東西,但為了我,為了喬,她卻冒險做了。她的形影在我心裡產生巨大的壓力,我得決定如何利用這股壓力,我得決定我自己是要在這股壓力下變成鑽石,還是粉末。
我對他望了一眼,「他們已經得逞了。」
芬利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他追查兇手的另一條途徑是傳統式的——去設想誰會從中受益。不久他就摸清楚情況了;密西西比州的那家紡織廠的廠長看來很有嫌疑,因為他遭到這八名死者的攻擊:其中兩名想與他展開商業競爭,其餘六人想逼他關門大吉。所以史派倫澤對那人進行徹底調查,歷時整整一年,他還請了聯邦調查局和國稅局對那在逃的無名殺手的每筆來歷不明的款項進行追查。
這就是我對茉莉之死的感想。我從來沒有見過她,甚至沒有聽說過有這麼一個人,然而我對她的死感到十分憤怒,甚至勝過對喬被害之事。喬是在執行公務時遇害,他知道自己有生命危險;我和喬從小就知道危險是伴隨著責任的。可是茉莉的情況不同。
我們找到標籤為Kliner的那個盒子,把它帶回大辦公室,打開一看,裡面裝滿舊得發黃的紙片。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