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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的印鈔機

作者:李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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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
「我當然樂意,」蘿絲珂聳了聳肩,微微一笑,「只是,這邊的事情一展開,你就得讓我回來。」
「他上吊自殺了。」
「我已經有了樣張。」我說,一邊伸手到口袋取出一疊厚厚的百元大鈔,然後上下各抽出一張遞給芬利。
「還有第三者。我猜想他們三人到葛瑞家,蒂爾拔出槍,莫里森和另一人上前抓住他的手臂,這就是他手臂青腫的原因。蒂爾可能把酒灌進他的喉嚨,或只是灑在他的衣服上,然後就把他拉到車庫吊死。」
「你認為他是被他們殺害的?」她問道,聲音裡充滿恐懼。
「我想這是合法的商業活動,像是一個幌子,用來掩飾非法的活動。它能使貨車往返不受注意,要不然他們就得開著空車南下了。」
「我們都參加了他的葬禮,」蘿絲珂打了一個冷顫,「莫里森局長和蒂爾還發表了頌辭,他們都說葛瑞是鎮上最好的警官,可是他們把他殺害了。」
「他還不夠精明謹慎——我們必須記取這個教訓。妳千萬不要單獨行動,如果妳發現來者不善,就舉槍向他射擊,或者拔腿就跑。妳要盡量跟芬利待在一起,好嗎?」
他的目光落在蘿絲珂身上,她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你解剖過屍體嗎?」
「那麼我們可以進行調查。」我說,「我們又得去黃溪找那位法醫了。」
「好啦,」他說,「請原諒,我還有事情要處理。」
「立刻動身,蒂爾隨時都有可能回來。」
「我們得找到假鈔的樣張。」他接著又說。
「莫里森還簽署了一個案情說明。他心裡很難過,覺得自己應該留下來陪伴葛瑞的。」
芬利點了點頭。
「二月份,」他邊找邊說,「一個叫葛瑞的人。」
「答對了,可是這個人開始工作後便平靜下來,恢復到從前那種冷靜而有智慧的樣子。」
我們陷入沉默。
「啞巴?」她問,「他們為什麼會那樣想呢?」
我們要處於活動狀態才行,那是基本的安全原則。我和蘿絲珂驅車前往南方五十哩外的梅肯去,選上東南郊一家不起眼的汽車旅館,那裡離瑪格雷夫夠遠了,城市把我們與敵人分隔開。
「他身上有沒有留下什麼?」我問他。
「不必客氣,」她說,「你不也幫了我們嗎?我們要去的地方在哪裡?」
「瑞契爾,你聽見了嗎?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我們沿著梅肯hetubook.com.com和瑪格雷夫之間的一條路向北駛去。我和蘿絲珂都沒有吃早餐,已經飢腸轆轆,根本不是重訪停屍間的最佳狀態,但我們還是把車停在離金屬捲門不遠的地方,下了車,緩步繞行到辦公室。
「葛瑞是怎麼做的?」我問她。
「沒有,」他搖了搖頭,「自縊而死,這很明顯。他站在車庫裡的一張凳子上,用繩子套住脖子,然後從凳子上往下跳;一切情況相符。我們還從當地居民那裡了解到事件的背景,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他把自己的一百美元放進皮夾,把那兩張假鈔塞進口袋。
我緊緊握住她的手,她很快地在我的臉上印了一個吻。這時,芬利推開警察局的玻璃門,對蘿絲珂喊道:「請妳向彼卡報告一下最新進展,好嗎?」
「你相信莫里森的話嗎?」她問。
「彼卡要我過去?」她問。
蘿絲珂笑了,我也因此感覺好些了。
蘿絲珂點了點頭。那醫生站起來,向一個文件櫃走去,拉開其中一個抽屜。
「那麼哈柏呢?」他問,「他在這件事裡扮演什麼角色?」
「他們先凌虐他,」我溫和地向她點了點頭,「然後再讓他的死看起來像自殺。」
「你們早啊,」那位醫生說,「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嗎?」
「沒有必要,」他搖搖頭說,「那是再明顯不過的事,加上我們很忙,沒有時間多管瑪格雷夫的自殺事件。你們的莫里森局長也說不必太麻煩,我記得他送來一張紙條,說事情有些敏感,他不想讓葛瑞的家人知道他喝得爛醉,以維護死者的尊嚴。我看不出什麼問題,我們又很忙,所以我就讓他們立刻把屍體火化了。」
「我想我們要明天見了。」她說。
「他一定是走錯了一步。」她說。
我沒有回答,我在想別的事。
「那麼冷氣機又是怎麼回事?」他又問,「那女人告訴你們,薛曼的工作是把冷氣機運到佛羅里達,而且傑克遜維爾警察局在搜查時,發現他的車上確實裝滿了冷氣機。這該怎麼解釋呢?」
「我不能在非警方人員面前透露地址,對嗎?我已經違反規定了。請妳事後不要對瑞契爾透露地址,而瑞契爾,你也不要問她或者夏莉這個問題,好嗎?」
我讓蘿絲珂跟他說話。那樣好些,因為我沒有正式身分。
「驗過屍嗎?」
局裡冷冷清清,只有貝克坐在辦公桌前和*圖*書。芬利正從大辦公室走出來,看見我們,便急忙跑過來。
「也許吧。」我說,「妳想想看,也許他與那些人當中的一個結了怨?也許他到不該去的地方進行偵查時被人發現了?」
醫生望著文件說:「人們自殺總是因為遇上無法解決的問題。」
蘿絲珂沉默良久。她在回想她的老同事葛瑞——那個寡言而有耐性的警探兢兢業業地工作了二十五年;能夠這樣不辭勞苦,為了查清一個疑點而耐心守候三十二天的人,的確是個大威脅。
「天啊,」她說,「真是諷刺。想必他們兩個人曾好好地計劃了一番,認為精明的葛瑞令人頭痛,不如在求職者中找個最愚蠢的人來接替這項職務。」
芬利也笑了。「正如我對瑞契爾說的,妳是我們這裡最優秀的呀。」
芬利信服了,臉上露出微笑。他站了起來,很有禮貌地握著蘿絲珂的手。
「葛瑞。」他又說了一遍,「我記得他,上吊自殺的,對嗎?三十年來瑪格雷夫第一起自殺事件。他死在家中車庫裡,是吊死在一根椽木上的。」
「有可疑之處嗎?」我說。
「他們雇了芬利來代替葛瑞,但他比葛瑞更加精明、固執,如果葛瑞是個危險人物,那麼芬利更危險一倍。他們為什麼要那樣做?」
「妳要我幫妳做什麼呢?」
「當然啦,還有什麼地方比聯邦調查局的安全之家更加安全呢?可是我會想念你的,瑞契爾,我沒想到我們現在就要分開。」
他提著蘿絲珂的旅行袋,向我匆匆告別。我向他們揮手,然後車就開走了。
我和蘿絲珂坐在那裡面面相覷。醫生回到櫃子邊,把文件放回去。
「這很容易理解,因為他們以為芬利是個啞巴。」
我們站在陽光下等待著,不久,彼卡的藍色轎車就出現了。車子停在我們身旁,身材魁梧的彼卡彎腰從車裡出來。
「好。」我說。我不會問她,可是她會告訴我的。
「屍體有威士忌氣味,」醫生又看了一下文件,抬頭望著我,「上臂和下臂有點青腫,這是因為他喝醉了酒,由兩個人架著回家所造成的。」
我和她去車裡取旅行袋。
她的回答使我更深一層地去思考這個問題,「是嗎?」
「這是假鈔嗎?」他問。
我對他微微一笑——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接近鎮郊時我們減慢了速度,最後回到了警察局。蘿絲珂熄了火之後,我們下車準備投入和-圖-書戰鬥。
「它們一定是假的。印假鈔的人最喜歡印製面額百元的鈔票,因為面額再大一點的難以魚目混珠,太小的又不值得去偽造。還有,既然他們有假鈔,為什麼要用真的?」
她這番話充滿感情。她喜歡瑪格雷夫,她的家族世世代代都在這裡辛勤耕耘、扎根。她喜歡自己的工作,樂於貢獻青春年華,然而她為之服務的社區爛透了,黑暗又腐敗,壞人嗜血成性,沉迷於金錢。我坐在那裡,看著她的夢幻世界土崩瓦解。
我這番分析使她微笑,但是我們仍舊感到緊張。我原以為認清對手會使自己感到輕鬆一點,結果卻不然;整個瑪格雷夫鎮都被收買了,這個迷障籠罩的小鎮——它比我想像中的更危險。
醫生疲倦的目光從蘿絲珂臉上轉移到我的臉上。
芬利說:「如果它們是假的,那麼真的可以以假亂真了。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整個克林納基金會的經費很可能都是使用假鈔,他們每年都會花上好幾百萬美元。」
我們走進他的辦公室,關上門。
彼卡尷尬地笑了笑,對我點點頭。
「有可能,」我說,「他們殺了喬、史托勒、莫里森夫婦、哈柏和茉莉,還想殺死妳和我。誰威脅到他們的利益,他們就會殺了誰。」
「妳不會有事吧?」
「我非常感謝妳,蘿絲珂,」他對她說,「妳可真幫了我的大忙。」
「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呢?」蘿絲珂問。
「他的死因有沒有什麼問題?」
「蒂爾十分鐘以後回來,」他說,「我們趕快討論一個小問題。」
芬利點了點頭。「有道理。還可以利用賣冷氣機再賺一筆錢,對嗎?」
蘿絲珂咧開嘴對他笑著,「這麼說你早就料到我會同意啦?」
「什麼事?」
我坐在車裡,讓她把滿腔憤怒傾吐出來。後來她安靜下來。
「可憐的老葛瑞,」她突然說,「我真不敢相信,他是那麼地精明而且謹慎。」
「很好。」彼卡說。
「你確定嗎?」蘿絲珂說,「我看是真的呢。」
「好的,那麼我什麼時候動身呢?」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蘿絲珂臉上泛起一股紅暈。芬利握著她的手微笑,可是我看得出來他還在仔細揣摩她的理論是否有不完整之處。他只發現了兩個。
「你的意思是說這些錢是假的,」他說,「可是為什麼呢?」
他取出一份文件,然後沉重地坐下,打開它。那是一份很薄的文件,www.hetubook.com.com沒有多少內容。
「只需要二十四小時,這就是他提出來的要求,妳願意幫助他嗎?」
「是不是那個叫葛瑞的人?」
「你認為是莫里森和蒂爾幹的嗎?」
蘿絲珂駕車加速往瑪格雷夫急駛而去。
「說下去。」我說。
「那自然啦,我們會等搞清楚情況之後才展開工作,而情況一旦清楚了,彼卡就可以派他自己的人到安全之家去,那時妳就可以回來。」
「我根本不認識葛瑞,」他說,「我們這個機構平常受理十幾個警察局的案子。在那之前我從來沒見過一個來自瑪格雷夫的人。那是個偏僻的地方,再說,像葛瑞這類的案子很平常,喝醉了酒常常會出事。」
「他可能曾經向莫里森提出疑問,」我說,「可是莫里森卻置之不理,因為事情就是他手下的人幹的。所以我們得親自去調查。」
「我真不敢相信。」
「彼卡來電話了。」他說。
我們對他點點頭,感謝他撥出時間接待我們,然後便離開了那間簡陋的辦公室。蘿絲珂看來很難受,她到這時才明白自己的朋友是被謀殺的。
「說起芬利,」她說,「我有件事不明白。」
「他怎麼說?」我問道。
「今年二月,」她說,「瑪格雷夫警察局的警探長自殺身亡,你還記得嗎?」
「應該是,夏莉,哈柏給我一疊百元鈔票花用,這些錢很可能是哈柏給她的。星期二我還從那兩個來找我的傢伙身上拿了一疊錢。」
「可是,如果他有什麼疑問,當時為什麼不說呢?」
「莫里森局長和蒂爾都與他面談過,」我說,「他認為那是最糟糕的求職面試,他的表現無異於一個白癡,然而他們錄用了他,使他感到十分驚訝。現在我知道他們為什麼要用他了,他們就是要找一個白癡。」
我們洗了個冷水澡,就上牀睡了。房間裡很溫暖,但我們一夜輾轉反側,最後索性不睡了。我們在天濛濛亮時就起身,摸索著穿上衣服。
「他需要一個人去安全之家陪伴夏莉和孩子們,他抽不出時間,而且覺得不方便,因為夏莉畢竟是女人,有諸多不便,而且孩子們見到他也會害怕。」
「據說他情緒低落,有好一陣子悶悶不樂。出事那晚,他與他的上司一起喝酒——就是前幾天送來停屍間的莫里森——鎮長蒂爾也在場。他們三人為葛瑞弄糟的一樁案子感到心裡不痛快,想要借酒澆愁。葛瑞喝得酩酊大醉,他倆把和_圖_書他扶回家。他們送他回家之後就離去了,葛瑞摸到車庫,自殺身亡。」
蘿絲珂點了點頭。
「蒂爾和莫里森兩個人為克林納管理全鎮和這個警察局。葛瑞有經驗、有智慧,秉性固執,在假鈔印製之前,他就在這裡待了二十五年,所以他們得承受他,不能把他攆走。想必是他發現了他們在搞鬼,而他們也發現他已經嗅出了問題,所以為了保證自身安全,他們就把他殺了。那麼,下一步他們會做什麼呢?」
「對。」蘿絲珂不再往下說了。
「他們得付出代價,」我點了點頭,「為喬和葛瑞的死付出代價。」
「老天,」蘿絲珂說,「你對此還有懷疑嗎?」
「他們殺了他,」她說,「就像殺死喬一樣——我想我知道你的悲憤了。」
「哈柏以前是位貨幣經理,」我說,「他被吸收進去是為了方便他們把假鈔脫手,他知道哪裡需要現金,知道假鈔可以從哪裡流進金融系統。這工作與他在銀行的工作類似,只是性質相反而已。」
「你想想,克林納為什麼要用真錢呢?我敢肯定他付給哈柏的錢是假的,付給那兩個傢伙的錢也是假的。」
「我回局裡去了,」他說,「你們倆明天中午到局裡來,趁蒂爾出去吃午餐時,我們開始工作。」
「我很抱歉。」我說。
於是我把星期一與芬利談話的內容告訴了她:他與妻子離婚,以及他當時的心理狀態——他說自己是什麼來著?一個精神瀕於崩潰的人,一個白癡。
「太棒了,一個精闢的分析,我一直覺得妳非常聰明,蘿絲珂。對嗎,瑞契爾?我不是告訴過你,她是我們這裡最傑出的人才嗎?」
「從頭到尾一派胡言!」她說,「他從來沒有搞砸過任何一個案件,他的情緒並沒有特別低落,而且他根本是滴酒不沾,所以絕不可能喝得爛醉。他也從來不與莫里森應酬,更不會去與那該死的鎮長應酬,他討厭他們;他沒有家庭,因此家人不快、維護尊嚴等等全是胡說八道。他們殺了他,而且對那驗屍官編了一套謊言,不讓他仔細看屍體。」
「我想是的。」
我們仔細看了看那兩張鈔票,又用鼻子嗅了嗅,並把它們夾在手指間磨擦了一會兒。芬利還從皮夾裡取出一張百元鈔票,與另兩張比較,根本沒發現不同之處。
「事件的背景?」蘿絲珂問。
芬利拿著那兩張百元紙鈔,走到窗前明亮的光線下看,我和蘿絲珂也擠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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